顾深拉着朱成玉出了卧室,一边进浴室刷牙,一边看着跟进来的朱成玉,眼盯着他问道:“大清早的发什么疯,有事说事,别跟我绕圈子。”
“想知道啊,给……”朱成玉也不说话,只是拿起刚才在茶几上看到的钥匙,坏笑着递到顾深面前。
顾深腾出一只手来拿着,忽然间就愣住了,看着钥匙直愣愣地说:“这是我给碧落的,怎么会在你这里?”
给梁碧落的钥匙串在她自己做的钥匙圈里,当然一眼就看出来了,顾深不敢往深里想,怕想下去是自己吓着自己。
“对啊,确实是碧落的。”
“怎么在你这里?”
“顺手捡的,要不然就是碧落早上来过,看见你和……在床上压来压去,一气之下就把钥匙扔给我的,你愿意信哪个?”朱成玉继续不动神色地笑着,让顾深有些拿不准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顾深放下牙刷,走到朱成玉面前,两人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顾深从牙缝里蹦出句话:“成玉,给我句准确地话。”
“你今天做了会让你后悔的事,你觉得会是什么事。”
29
29、相见真如不见,无情莫作有情 。。。
作者有话要说:要不要换男主呢,这是个问题,喜欢朱成玉的孩子站按1,决定继续观望顾深的孩子按2
由你们决定碧落的去向,虽然我更偏向于顾深……嗯,就介样
当顾深问明白了前因后果之后,他没有追出门去,而是看着钥匙圈出神。其实直到现在,他还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然而这个梦实在太过于真实了,真实得他开始有些心慌。
“老顾,我以为你真是个出色的玩家,没想到你连及格线都没过。既然要玩爱情就他X的玩漂亮点,玩成你这样叫造孽。”朱成玉是这么结束谈话的,当时乔思正穿戴了从屋里出来,朱成玉看也不看一眼甩门而出。
而顾深也没有再看乔思一眼,心乱如麻地送了乔思出门,然后坐在沙发上出神。这时候阳光正一点点从阳台上投照进来,映衬得整个屋里一片暖暖的金黄色。
他记得梁碧落最爱深秋的阳光,发疯一样的喜欢在这样的阳光下像猫一样躺着,读书或者饮茶,又或者什么也不干,只是眯着眼睛享受秋日里最暖和的光阴。然而现在阳台上空空的摇椅上,只有两个厚实地粗麻布靠枕,明明是素淡不染的净色,但是顾深看着却觉得有些扎眼,甚至扎到心里去了,隐隐地有些生疼。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顾深很机械地拿起电话来:“喂,姐……”
电话另一头远在北京的顾宁听着自家弟弟有气没力的声音,不由得有些担心:“顾深,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公事已经交接好了吧?”
“嗯,已经差不多了。”顾深下意识地回话。
“顾深,你还在那姑娘坑里吗?”依着顾宁对她这弟弟的了解,不用看不用听都知道会是这样,顾深无情,做姐姐的看得最清,可向来无情的人要是多情起来、痴情起来,必会比任何人都疯狂。而顾深有这特性,更有这天赋,谁让他从小就是院里出了名的“顾癫子”。
这个问句,很自然地引起了顾深的深思,他不由得想,自己这坑怕是蹲是有些深了:“姐,如果我带她回家,有可能吗?”
听着顾深的话,顾宁想了想才回答:“其实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已经有答案了,想想前车有鉴,你不要再去走那条路。顾深,你从小就狂就傲,虽然现在收敛了,显出温和老实来,可骨子里的东西变不来。要真有一天你走上那条路,再也没有了狂傲的资本的时候,你会憎恨今天你的选择,更会憎恨让你选择了的那个姑娘。顾深,好好地跟那姑娘道个别,不要犯傻,趁一切还没发生的时候,留着彼此的好印象,这样才是你该做的。”
其实要是换了顾爸爸和顾妈妈来说这番话,顾深可能压根就不会听,毕竟他和顾爸爸向来有隔阂,而顾妈妈的价值观又向来和他不同。但是顾宁不同,顾宁是从小就对他了如指掌的姐姐,从小欺压、照顾以及相依相靠,两人的感情比任何人都更深,两人对彼此的了解也没有人能超得过。
所以,顾宁的话,顾深听得进去。而且,他现在依旧还保有最后的冷静,这最后的冷静让他明白,像顾宁说的去做,对他以及她都好。
“姐,碧落笑起来总是那么灿烂,从来没见过像她这么爱笑的姑娘。姐,我怎么会喜欢她呢,她即不漂亮,有时候那么跟头牛一样执拗,也谈不上风情万种,更谈不上羞涩娇俏。可是,我却喜欢她……”
顾深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似乎只是在陈述,而顾宁却听得眼泪差点掉下来。多得是漂亮又不执拗,也多得是风情万种、羞涩娇俏的姑娘,可是顾深却用最简单地话告诉她,他喜欢的就是这个又不漂亮又像牛一样好犯犟的姑娘。
谁不曾刻骨铭心地喜欢过,喜欢这两个字永远比一个字的爱来得更执着更纯粹,也更加无法忘却。所以顾宁明白顾深现在心里的苦,而想起曾经来更多的就是同病相怜:“顾深,早点回北京来吧,不要待在G市了,趁还能离开的时候离开,不要等到离不开了再走。”
“姐,我知道……”他知道,所以放任自己借着薄醉的酒气和乔思缠绵,像要麻痹自己一样的抵死缠绵,然后麻痹过后告诉自己,梁碧落没有在他心里扎根太深。但是很显然,生出这个念头的自己至少是该死一万次,因为这个念头,他连美好的记忆都留不下,到最后只能带着梁碧落的如看路人一样的目光,以及自己的悔恨离开。
“顾深,虽然我不想这样说,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今天做的事真的很愚蠢。我没料想到你竟然当起圣人来了,做那‘与其让她继续爱我,不如让她恨我’的蠢事。”很显然,是朱成玉打了电话给顾宁,要不然她也不会知道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
而顾深也并没有表现得很震惊,顾宁不仅仅是欺压、照顾了他多年的姐姐,也同样是他们这拨孩子的姐姐,权威深入人心,朱成玉怎么可能不告诉顾宁:“姐,碧落永远学不会恨这个字,最多咬牙切齿之后再也不见,再也不想念。我不能陪在她身边,让她咬切切齿忘了我是最好的结局。”
“可这样你不苦吗,顾深,我不知道你原来是个圣人,竟然做这种所有痛苦自己背的事。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你不了解女人,你的想法绝对是错误的。”顾深知里的苦涩,顾宁怎么听不出来,她心疼弟弟,也觉得梁碧落足可以怜惜。
“错了吗?”
“算了,别想这些了,订好了机票没有,没有就赶紧去订,别再拖拉下去。有什么要做的都赶紧的去做了,别让自己留有太多的遗憾,有些事虽然注定了,但你没必要做得这么不留余地。”顾宁又说了几句,就结束了这通电话。
而顾深则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话很久,在他意识到应该把电话放下的时候,屏幕上是梁碧落的名字和号码。视线久久地驻留在显示屏上,顾深忽然站了起来,发了疯一样地想去找梁碧落,但是仅剩的那一点冷静让他没有迈出一步。
顾深开始恨自己的这丝理智,甚至开始埋怨自己的那位堂兄,要不是他有鉴在先,他今天又何必徬徨。更多的是恨自己像顾宁所说的那样,骨子里就即狂又傲,如果离开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他就什么也不是,哪还有狂傲的资格。
他丢不开过往的一切,以及家庭出身能给他带来的一切,他是那个凭着一双手,把大军区头头脑脑们的公子全收归旗下当小弟“顾哥”;他是那个被某公子抢了女伴,就要找上门去用拳头“理论”的“顾癫子”;他是那个出国留学时,把说“支那人”的某国留学生打得退学的“Shen。Gu”。
骄傲了狂了小半辈子的人,像吸了鸦片一样,骨血里就离不开那些了。
但是只撑到了午饭时,骨血里狂傲着的顾深还是忍不住开着车去了郊外,梁家的大门紧紧闭着,这时候梁家的人都还没有回来,只除了先回来的梁碧落。顾深知道她在里面,可是他提不起勇气去按门铃,也有些无地自容。
“碧落,碧落……”
最终顾深还是决定去按门铃,他要见她,疯了一样地想见她,就算看见她哭,看见她难过,然后心软并且失去冷静也再所不惜。他要见她,一扇门挡不住他,所有的坎,以及他的狂傲都拦不了他。
只是当梁碧落开门的时候,顾深才发现所有的狂傲在这一刻都显得卑微,卑微到了肉眼看不到的地步。她的眼神像是从天边来的,就这么看着他并不说话,他叫了声“碧落”后,话就堵在了喉咙里,硬得有些发疼。
到最后还是梁碧落先开口,她好不容易才把眼泪咽回去,也好不容易拿冰块消了眼睛的红肿,更好不容易想起自己给自己打了那么多预防针。正当她做好一切心理准备,接受并消化了这个事实的时候,顾深却找上了门:“何必呢?”
顾深明白她是在说何必要上门来,何必要再见面:“碧落……”
原来巧言善辩的人到了这样的时候也会辞穷,原来看到梁碧落,他满腔的腹稿都可以化成灰烬。然后他开始明白顾宁的话,然而错之所以被称为错,是因为大部分无法挽回。
“你走吧!”梁碧落的心理防线也崩溃得差不多了,如果顾深再待上去,她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来、做出什么来。
而顾深听着梁碧落的话,只是看着她,静静地看了许久,才说出一句:“我走了。”
这话其实是想告诉梁碧落,他要回北京了,也许以后就此娶妻生子,再有机缘相见的时候已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了。而她,也必会有某个人……陪伴一生,会幸福并且快乐,只是他参与不了而已。
说完顾深还是没有转身,他想听梁碧落最后的那句“再见”。可是梁碧落没有说,顾深就先说道:“碧落,再见!”
而梁碧落之所以不说再见,就是因为不想再见,她的心没有那么坚定,不能管住自己,如果再见她怕自己会不顾一切,而她恰恰没有不顾一切的资本。沉吟了许久,看了顾深许久,她才说了一句:“相见真如不见,无情莫做有情。”
这是两个冷静的人在受伤害后的表现,只是冷静的人很多时候会受更多的伤,也过得更苦。
人生两字在于难得糊涂,冷静地对待发生的这一切,也清醒的受更多伤害,这就是人生,永远不会让你难过得过不去,也永远不会让你太好过。
30
30、犹道不如初 。。。
冬至,雨。
向来梁碧落就不喜欢冬雨,阴冷而凄凉,只要有一场雨,冬日的人世间就仿佛是地狱一般,没有了人间的生生不绝之意。
而这个冬天,注定她不可能过得太好,看着电脑时再也写不出一个字,编辑连着催了好多回稿子,终于还是没催出来一个字。梁碧落知道自己懒了,而且压根不想动,就算是动了也不知道应该写什么。所谓“提笔千万句,落笔难成行”,就是形容她现在的情况。
“碧落,下午出来喝茶,你难道想冬眠啊,这么久不见人影,你是玩失踪还是玩神秘呢。”打电话来的是西子,该去的聚会梁碧落已经缺席很久了,但是每次聚会的时候西子这个联络员还是会惦记着跟梁碧落说上一句。
正在梁碧落想了想打算拒绝的时候,电话另一头的西子又叹了口气,说起:“唉,你们一个两个搞什么,你蛰居而顾深要回北京。我说你们俩不是那啥嘛,怎么最近不见声响了,顾深要回北京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好歹要一起吃个饭给他饯行吧。”
回北京?梁碧落一点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突然,脑子里就有些乱,喃喃地问道:“顾深他来吗?”
“来什么,不是说今天下午的飞机吗,我还打算去送送他呢,朋友一场咱们得仗义,没饭也得送机不是。你去不去,到时候咱们一块去送他,虫子和小酌他们也一块呢。”西子半点没听出梁碧落的不对劲来,反而是一个劲地叨叨着。
梁碧落下意识地摇头,她知道自己不能去,如果说再见就注定要再也不见,那么这句再见她永远也不会说出口,虽然再也不见是最好的选择:“我在乡下呢,一下雨回来的路上全结了冰,车子都上不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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