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心里五味杂陈，快乐不快乐的心情都涌了上来。尹恪诚轻轻拉了她一下，苏颖便转身扑进了他怀里，忍着没哭出来，低声骂道：“你是猪。”
尹恪诚愕然，马上赔笑：“我就是猪。”
“大声说！”
“我——是猪！”
70分贝，够大了。
“再大声！”
“苏颖，人家都是大声说‘我爱你’，哪有大声说‘我是猪’的！”
85分贝加火药味。
难得尹恪诚义愤填膺的大声叫唤，苏颖恨恨的捶了他一下：“你见过头天说了‘我爱你’，第二天就要分手的家伙吗！”
“世上还有这种蠢货吗？！”尹恪诚大言不惭的吼了回去，又紧紧揽住苏颖用他的绝招压了过去。
趁着苏颖在厨房做饭，尹恪诚要来苏颖的电脑看当天的行情。苏颖又是一脸奸笑的跟他眉来眼去了半天，尹恪诚的免疫力大增，也没那么多的不好意思和尴尬，反而是催苏颖“你快点做饭吧”，苏颖就乖乖的钻进厨房去了。
吃完饭之后两人才相互腻味着去了尹恪诚的公寓拿他的东西，苏颖想起昨天那辆桑塔纳，毫不客气的逼供：“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是病友啦。”
尹恪诚没想到苏颖如此介意，当然他也有些心虚，毕竟自己曾经有过那么不好的念头。饶是苏颖在开车，居然还是看到了尹恪诚眼中的闪烁，不高兴的扁扁嘴：“少来。我又不是没看到她看你时候的眼神。”
尹恪诚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讪笑着打岔试图引开苏颖的注意力：“隔那么远你都能看到？”
“那当然。说，谁勾搭谁的。”
“哪有勾搭，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就你这么抵死不肯占人家一点便宜，好端端的还会——？”
“她是过意不去。那次下雨的时候我把出租车让给她们了——”
做了亏心事永远都要留下把柄，尹恪诚急于解释，居然忘了之前说过的谎话。苏颖立刻打方向减速把车子停在了路边：“什么下雨？！”
苏颖的不依不饶让尹恪诚也有点心烦，凭什么你就可以跟那个姓黄的用我听不懂的话调情，我不过是跟病友说过几句话而已，值得你这么兴师动众吗？
苏颖本来没打算真的跟尹恪诚计较那个女孩的事情，只是担心他下雨天打不到车会淋雨才想问个究竟。停下车看出他的脸色有些不耐烦，自己也不太高兴了：“干嘛！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把车子让给别人，还是下雨的时候……”
尹恪诚本想含糊过去就算了，谁知苏颖也变了脸，多少有点负气的说：“又不是我想让，抢不过人家而已。”
“下雨”和“抢不过”又在苏颖脑中形成一个凄惨的画面，阴晦的天空下着瓢泼大雨，尹恪诚浑身湿透了坐在风雨中拦出租车，好容易拦到一辆，还没上前，就被一个彪悍的中年妇女抢了先。
苏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是给你我哥的电话了吗？”
“你生病他都没办法来看你，何况是我拦不到出租车？我不想自讨苦吃。”
“他是在国外回不来！”苏颖真生气了，“给你安排辆车又有什么难的！”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个连个车都打不上的废物！”
本来两人都和好了，腻得好像刚刚开始恋爱，尹恪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冲苏颖吼这些。吼完自己也非常懊悔，苏颖是关心他，自己也的确需要她的关心，只是为什么之前就能坦然接受，现在却一定要争个明白呢？
还是苏颖先吐出那口怨气，解开安全带，隔着换挡杆上前抱了抱他：“对不起，我太想你了。”
尹恪诚轻轻吻了她一下：“我的错。”他扶着苏颖坐回去，尽量心平气和的向她解释：“我不想总是麻烦别人，不管是你还是你哥。”
“我知道。”苏颖握着他的手，失落的笑着：“你越这样，我就越难过。”
尹恪诚也无奈的笑了：“关心彼此也能造成伤害，嗯？”
“嗯。”苏颖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不过我也发现了另一个情况。”
“什么？”
“你知道恋爱的几个阶段吗？”
恋爱新人尹恪诚只是隐隐听说过这种高级课程，便摇摇头示意苏颖给他解释，苏颖未语先笑又令尹恪诚紧张的心态放松很多。
“恋爱呢，一般都是先热恋，然后磨合，最后才是稳定。如果能通过磨合期稳定下来，就可以结婚了哦。”
“结婚”二字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两人的对话中，苏颖立刻也意识到了，羞涩的笑了起来。
今天早上尹恪诚以为再也不能见到苏颖了，现在苏颖却在跟他说“结婚”，这种巨大的落差令他忍不住执起苏颖的手吻着她的手背：“我得好好修炼修炼，争取早点能达到可以结婚的标准。”
苏颖用手背轻轻抵了他的嘴唇一下，扭捏道：“谁跟你说结婚的事儿了。”
如果不是身体不方便，尹恪诚也想凑过去把苏颖抱住。他知道做苏颖的男朋友尚有很多困难，现在绝不是求婚的时刻，尽管他幻想过无数次。他再次吻了苏颖的手：“你经验丰富，也要指导指导我这个菜鸟。你可是我的初恋啊。”
“初恋”二字又令苏颖浑身发痒，幸福之中又有些激动，忍不住再次上前吻着尹恪诚，大半个身子都拱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了，最后索性钻进了他的怀里，好在尹恪诚少了条右腿，居然就能挤得下。
“你不会想在这儿……啊？”尹恪诚一边不老实的摸着苏颖一边吻着她。苏颖含含糊糊的哼着，手底下已经在解尹恪诚的腰带了。
“先让我把药含上，小姑奶奶。”
苏颖情急之下倒是忘了这茬，可是——
“你带着药吗？”
尹恪诚重重的咳了一声，把脸别向车窗不敢看苏颖：“嗨！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心血来潮……”他本来以为最快也得等到了自己的住处再说，万没想到她居然在车上就按捺不住了。
苏颖也顾不上去给他解裤子了，死死的抱住他在他的耳边狂笑，呼出一浪又一浪的热气令尹恪诚愈发兴奋起来。苏颖终于笑得岔了气，这才懒懒的趴在尹恪诚身上，一边用玩味着他又冒出来的稀疏胡茬扎在舌尖那种隐隐刺痛的感觉，一边吃吃笑着问他：“在哪儿？”
“右边口袋。”
苏颖从尹恪诚的口袋中翻出一个小小的药瓶，药瓶上写的是维生素，打开却是蓝色的药片。两人又嘿嘿笑了半天，苏颖从车门上摸到一壶矿泉水，贴在尹恪诚身上喂他吃了药，把座椅向后调节成一个很大的钝角，便又开始动手动脚了。
“你知道吗，美国青少年的第一次很多都是在汽车里发生的哦。”苏颖把尹恪诚的裤子剥到座椅下面，她自己的也一溜脱到了脚踝，因嫌穿着鞋子不舒服，双脚蹭着把鞋和牛仔裤都扯了下来。好在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车子又停在两个路灯之间，光线充足得让他们能看得清彼此，而不安分的下半身又都在车前板的掩盖之下。苏颖还从后座捡起一直留在车里的那件灰色长袖运动衫围在了腰上，于是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是吗？”尹恪诚还有能力思考，笑问：“那也应该是在后座上吧？”
“可能吧。你不觉得前座更刺激吗？”
尹恪诚有点忍不住想问苏颖在美国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过这种经历，但是苏颖在他耳畔低语时不断吹进脖颈的热风令他逐渐失去了理性。他好容易解开苏颖的胸衣，却发现怎么也扯不下来，急得直喘粗气。苏颖发觉到这点，拿着他的手摸到胸衣的搭扣上指点着：“这儿是活动的，可以拿下来。”尹恪诚指尖的感觉不太灵敏，好在曾经见过胸衣带解开时的样子，焦急而小心的摸索着。苏颖已经有些禁不住了，左腿拼命的贴住他的残肢，右腿也不停的扭动着，左手揽着他的腰，右手轻轻撩拨有些困顿的小鸟，尽量保持着上身的稳定方便尹恪诚的动作。
“这个胸衣，”尹恪诚重重的喘着粗气，“难道就是为了这样解开才设计的那个搭扣吗？”
苏颖笑着吻了他的耳垂一下：“兴许是设计师跟情人做ai的时候得到的启发呢。”
尹恪诚也色色的笑着吻着苏颖：“这个体位，能进去吗？”
“能，刚刚好。”
苏颖用最诱惑的语气将这句话吹进尹恪诚耳中，也不管他到底好了没有，拿起暴烈的小鸟送进了□中。她的身体斜斜的插在车门和尹恪诚的身体之间，左腿抵着尹恪诚失去腿骨的右胯上，把尹恪诚的身体也略向右边摆过来，阴阳交合处完美的贴合在一起，她感到这个座位就是为了今天的交欢才做成这样的，兴奋地欢叫起来。
尹恪诚终于扯掉了苏颖的胸衣，双手在她的衣服里胡乱摸索着。与躺在床上相比，这个体位给了他更多的支撑，他甚至可以用无法使出全力的双肩将苏颖的身体夹在身前。他忍不住想如果没有隔着层层织物，那个感觉该是如何的奇妙呢。
不知是谁的手碰到了车载CD，里面还是激昂的苏联军歌《神圣的战争》，两人同时一笑，苏颖更加激烈的抽动起来，间或合着CD的旋律哼唱着呻吟着。
“真好。”在《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悠长的旋律中，苏颖靠在尹恪诚的肩头，若有若无的吻着他。
“嗯。‘北京市内的晚上’，很好的音乐。”
苏颖咯咯的笑起来，想起尹恪诚的军旅生涯，低声问他：“你应该会唱这种歌曲吧？这是军歌哦。”
“嗯。”
“给我唱一段吧。”
“好。”
CD是俄文，尹恪诚便随着CD的进度低声哼唱着中文歌词。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
默默看着我不作声
我想开口讲但又不敢讲
多少话儿留在心上
我想开口讲但又不敢讲
多少话儿留在心上
长夜快过去天色蒙蒙亮
衷心祝福你好姑娘
但愿从今后你我永不忘
北京市内的晚上
但愿从今后你我永不忘
生而为女
从日本回来的苏霆听完了卜叔的报告之后也忍不住笑了，连黄润莲这么强的竞争对手尹恪诚都能搞定，估计老爹的计策是很难行得通了。想必父亲也知道就算他单方面冻结了苏颖的家庭财产，他们两人目前的收入维持开支也没有问题，况且自己也会暗中资助妹妹，所以之前的那次动作不过是一个警告而已，父亲并没有真的打算用银根政策来对付妹妹。现在美男计也失败了，可行的也只有行使家长权威。但是父亲自己的婚姻也有瑕疵，怎么说也是老夫少妻并非完全正统，如果正面和苏颖冲突起来，苏颖肯定会拿秦岚出来说事，而父亲则必然会避免将秦岚牵扯进来，所以家长权威也未必能使出来。况且，以苏颖的任性，老爹能不能倔得过她还是个问题呢。
苏霆往酒杯里加了几块冰，轻轻摇晃着踱到鱼缸旁边。忙碌了这些年，有的时候他也忍不住羡慕这些虽然失去了自由却不必为生计劳碌的生物。
或者向尹恪诚施压让他主动放弃苏颖？苏霆同样知道苏承经常提及的大鼠逃生实验，经过与黄润莲的较量，尹恪诚多少也有了一些承受力，除非父亲极其强硬的并且以他的家人胁迫他，否则是没办法轻易说服他放弃的。而父亲势必也不肯放下架子威胁这么个残疾人，还是曾经当过兵且是精英分子的前特种兵少校。那他还有什么招数？
闭目思忖片刻，苏霆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低头在吧台坐了一会儿，正想打个呵欠回去睡觉的时候，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这还是他第一把妹妹跟这样的词汇扯上关系。
她为什么如此积极的给自己提供那些商业机密？自己并没有给她下过任何指示，哪怕是暗示，只是在她第一次给自己展示那些秘密资料的时候惊喜的发现她突然长大了，懂得为家族利益考虑了，而且那些资料并非完全没有价值。后来他也习惯了苏颖每隔一两个月给他提供一次资料，他也因此顺理成章的给她零用钱。现在想来，她的这个行为是不是还有更深层的目的，那就是用这种不名誉的牺牲来赎买她的自由？比如这一次，她知道父亲绝对不会支持，但是她也没有来求靠山大哥向父亲说情，会不会她打定主意最后用这张悲情牌来要挟父亲？
水晶杯重重的磕在了吧台上，杯中的冰块发出细碎的碰撞声。苏霆紧紧蹙着眉，越发觉得这个判断应该跟真相所差无几。
苏颖中学的功课，尤其是数学和物理并不见得多么好，但她还是执拗的要去名校念Science。苏霆知道她第一年过得非常艰难，听苏承说她就是那个时候养成了喝咖啡熬夜的习惯，本来无比健康的一个女孩，居然有了胃病。其实她根本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