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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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战争-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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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小影点点头,下了车。



宣潇的病房在三楼,一走进楼道,池小影就看到走廊里挤满了人,田华眼睛红肿如桃,宣院长神情凝重而又肃穆,工作室的刘会计和其他职工都脸露忧色,其他的人可能都是赶过来看望的宣家那部分的亲戚,另外还有几位是穿着制服的男人。



池小影一开始以为是宣院长的同事,再一瞧,原来是警察。



“小影,你来看宣潇了吗?”田华一看到池小影,扑上来就哭哭啼啼。



池小影不知说什么,任她把眼泪、鼻涕都抹在自己的肩上。



田华的剧烈反应,引得其他人都看向这里。



“你是池小影?”一个警察走过来,问道。



她讶然地点点头。



“麻烦你到这边做个笔录。”警察一脸严肃地指着对面的一个房间。



田华被宣院长拉开了。



池小影随着警察走了进去,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一个在问话,一个做笔录,一个在回答。回答的人是宁伊。



“周日我们都在加班,宣总正和我们谈论挡潮闸的标书,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就满脸欢喜地出去了,后来就没回过办公室。”宁伊说道。



“他在工作上有没有什么强劲的竞争对手,或者就是说在你们这个行业,宣潇和什么人不和吗?”警察问。



宁伊摇摇头,“我们工作室的声誉在同行业中是最好的,没有人是宣总的对手。他也不会与人交恶,都是别人主动找我们洽谈业务,我们从没有从别人手中抢过业务,这个你可以打听下。”



“那宣潇在日常生活上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和谁发生争执、口角过?常得罪人吗?”



宁伊咽了咽口水,眼角的余光察觉到有人进来,回过头一看,是池小影,她闪了下神,“宣总只是我的上司,除了工作,其他方面我不太清楚。”



“好的,你在这下面签个字,可以出去了。”



宁伊签好字,低着头,越过池小影,出去了。



警察微笑地向她伸出手,“你好,我姓刘,叫我刘大队就好。宣潇遇刺这件案子现在是我负责。”



池小影木然地和他握了握手。



“请坐!你是宣潇的前妻,昨天下午他接的那个电话是你打的吗?”



池小影坐下来,点了点头。



“你们见面时聊了什么?”



池小影大脑像真空一般,什么都想不起来。“你们……怀疑我对宣潇行凶?”



刘大队眼睛一眯,“在没有拿到确凿证据时,我们不会随意下结论,这只是对案情有关的例行问话。我先为你介绍下案情吧,据目击者回忆,案情发生是在凌晨二点左右,宣潇当时喝得醉醺醺的,一个人在大街上又是唱又是哭,突然从一条小巷里冲出来两个人,一个人手中拿着刀,一个人手中举着棒球棍,宣潇都没看清,刀就落了下来。幸好他命大,刚好有几个农民工经过,一起拥上前,宣潇已倒在了血泊中。有一个凶手跑得快,逃了,拿棒球棍的凶手被农民工抓获,接着报了警。我们临夜就对凶手进行了审讯,可惜他是个小混混。他说拿刀的凶手是黑道上的一个大哥,有人找大哥做买卖,让大哥去把一个人给废了,但不要把人弄死,最后让那人成个傻子。大哥一个人做不来,便找了他。采线是大哥安排的,他只负责拿个棒球棍重打宣潇的脑袋就行。小混混对宣潇是谁都不清楚,而那个大哥连夜就逃了,现正在通缉中。但真正的幕后人是谁呢?为什么要把宣潇下手弄傻?我们粗步估计,应该是行业竞争对手,因为宣潇在同行业中是能力超群。你们昨天下午有聊到这些吗?”



池小影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没了人色,像在看一部恐怖片的真实版。现实里真的会发生这些事?



“我们就是喝了杯茶,随便聊了聊。我今天要结婚,告诉他一声。”她艰难地回道。



“哦,难怪他会喝成那样。那你知道他在工作上得罪过谁吗?”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们都离婚好几个月了,我不太清楚那些。以前,他也从不说工作上的事。”



“嗯,如果你想起什么来,给我电话。”



刘大队把池小影送到门外,又把刘会计喊了进来。



走廊里的人散去许多,宣潇那间病房的门虚掩着。



池小影愣了愣,终于轻轻推开那扇门。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救护仪器运转时发出微微的嗡嗡声,她蹑手蹑脚地向病床走去,终于看清了他。



宣潇果然是一副正在睡觉的样子。白色的被单盖着他的身体,只露出脸,头发已经剃光了,脑袋左边插着一根管子,管子连着一个软袋,里面都是猩红的血水。鼻子上是氧气管。手脚全扎着针,挂着输液管。



她悄悄地在他旁边站定,心里难过。总是这样,见不得他受苦。对他,总是有一些抹不去的东西。



田华走了进来。



“秦医生说他现在是昏迷,三四天后就会醒过来,外伤容易治,这大脑……”田华哽咽地捂住了嘴。



大脑里没有一个不关键的部分,脆弱又软弱,池小影默默地闭了闭眼,她知道田华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



宣潇睡得很熟,医院派了特护照顾宣潇,其他人根本插不上手。



池小影默坐到晚上八点,田华让她回去。公安局的警察和工作室的人组成了两班,晚上轮流看护宣潇。



池小影起身,什么也没说。



她是宣潇的前妻,是一个外人,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留下,田华觉得她来看宣潇就很好了。



她只觉喉咙哽得难受,咚咚,快步下楼。



天空黑漆漆的,一颗星都没有。她站在医院的花园里,仰起头寻找宣潇所在的那个窗口。



泪水突如滂沱大雨。



畅快的哭泣中,她一遍遍地低声骂自己:“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宣潇。”



如果她没有把宣潇约出来说那些话,宣潇不会去喝酒,就不可能会被凶手盯上。



愧疚如潮水,席卷而来。



她干嘛要和他说那些呢?无非是想让他断了对她的念头,世界上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子,呼天抢地要嫁他,他骄傲又冲动,她承受不起他的爱,也经不起误会和指责,想好好地开始新的生活,也希望他过得幸福,这有错吗?



谁都没有错,可是事情怎么成了这样呢?



池小影蹲了下来,抱着双臂,无助地放声大哭。



身后不远处,秦朗静静地立着。



|玉清,|



第七十七章,如履薄冰(三)



回家的路上,池小影很安静,秦朗也不多言,默默开着车。



憩园没有一座高层建筑,夜色里,树木葱笼间,一幢幢别墅的房屋安静如优雅的雕塑。



秦朗泊好车,两个人下了车。楼道里的灯是声控的。在安静、没有动静的情况下它们就会自动熄灭。秦朗突然不想进屋了,回身抱住池小影,紧紧地搂着,不想惊动任何一盏灯。



池小影伸出手在他的裤袋里摸索着,小声地问:“钥匙呢?”



“再呆一会。”秦朗声音嘶哑。



池小影然后就不动了,静静任他抱着。



他们进门之后、没有开灯,门厅里有一些微弱的光线,是从外面阳台上射进来的,借着那微弱的光线,池小影看到电视机旁的柜子上放着一大蓝玫瑰,接着,她闻到了花浓郁香气和糖果的甜甜清香。不需要灯光,她的视线自动穿过客厅,看见卧室里崭新的丝被、枕头,窗台上斗大的喜字,衣架上挂着两个人崭新的家居服。



“秦朗。。。。。。。。”她浅吟了一声,头搁在了他的肩上,心被狠狠的揪住。



秦朗抚摸着她的头发,笑了笑,“我把房间稍微布置了下,有点煽情,你别吓着。我开灯了。”



“不要开灯。”她突然抬头,黑暗里,眸光如星辰,定定地照着他。



他挑挑眉。



“秦朗,我们的婚礼能不能往后挪一挪?”她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秦朗不加考虑地点点头,“好的,你去北京报道的事也不要急,我找秦天向设计院打个招呼。”



她纤细的手臂攀上他的颈,偎进他的怀中,幽幽地说:“但今晚我想要一个名副其实的新婚之夜。”



啥?



秦朗差点用手去托下巴,他惊愕地盯着她,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压制不住,耳朵出现了错觉。



她仰起脸庞,清丽的面容上无比认真,见到他愣,她涩然一笑,踮起脚,凑得近些,字字清晰地又说了一遍:“今晚,一整夜。”



这是他的原话,没有错,可是现在情况已是天翻地覆了。



她是不是被吓得失去心智,才说出这些疯话,要不,就是脑袋发热。



秦朗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脑袋,再摸摸她的,还好吗!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别闹了,宣潇现在躺在医院里,你有这个心情吗?”



“我没疯。宣潇是在医院里,从明天起,我会每天都去照顾他,直到他康复。为他做的,我都会一一去做。那些和我们的新婚之夜有关吗?”说着,她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道微光,手顺着他的胸膛滑了下去,准确无误地落在他的腰带上,摸索就要解开搭扣。



秦朗血往头冲,手忙脚乱地护住腰间,试着让自己理智、冷静,“我们的新婚之夜,如果你想要,等到注册的那一天,我会给你。小影,冷静一下,今天不行。”他用手去按她的手。



“我说行就行。我。。。。。。不是捂不暖的石头,我不是随风摆动的墙头草。我知道我的心里想要的什么,可是命运一再地戏弄我,我总是失去、错过。”



牢牢地握住带扣,压根就不让她碰,她也不知道哪来的主意,趁他琢磨她话时,摸到了拉链,刷的一下就拉下去,紧接着把手伸了进去。。。。。。



秦朗倒吸一口冷气。



浑身的血液都呼呼地往一个地方涌。



基本上,任何男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丢盔卸甲、举手投降。



但毕竟大了她十五岁,他始终是留住了最后一丝理智。他用膝盖一顶腾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别到了她的身后。



“小影,你想要,我可以给你,但你不会后悔吗?你是在用性强迫自己来爱我,其实你的心还留在了医院。”



池小影一震,眼中瞬即涌出了泪水。“你以为我在玩一夜情,你把我当什什么了,没有爱,我能和你上床?两个人结合是两个人的事,为什么要去登记Qī。shū。ωǎng。,让法律束缚住?婚姻本来就是纽带,用这个那个的因素捆绑自己。有爱,就会甘愿捆绑,没有爱,就有人逃脱。性是婚姻的一部分,如果能用这个将我捆绑在你身边,有什么不好?爱上升到一个高度,不就是想占有另一个人的灵与肉吗?今天本来是我们结婚的日子,这个夜晚你盼了很久,我不想让你失望太多。”



池小影悲伤的扯了下嘴角,“松开我吧,我不要了。”



她只是被玫瑰花,被糖果,被大红的喜字,卧室里浓浓的新房气息所感伤了,想闭上眼,捂住耳朵,自私地为自己,为秦朗,为过去一起走过的日子,要一个美丽的夜晚。



到了明天,打开门,又有多少事等着她去面对。



她不是铁人,真的身心疲惫了。



可是秦朗理智得为她着想,她该领情。



她找到电灯开关,雪亮的光线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她适应了一会,低着头,不想清晰地看清楚一切,咬着唇,往客房走去。



“小影。。。。。。”秦朗喊她,她没有回头,摆了摆手,“刚才太丢脸了,我。。。。。。找个地方躲下。明天见!”



秦朗冲过去,一把搂住了她。“你心里真的有我吗?”



“秦朗,都说爱是忘我的,象火一样炽热。虽然你为我做了许多许多,可你的爱很理智,太理智的爱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也是不自信。你不相信我会爱你,所以你一直保持清醒地看着我。你不碰我,这样分手时,你可以走得无牵无挂,也确定不可能伤害到我,你和从前的我一样,随时在准备离开。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全面撤退。我懦弱,可是你强大呀!宣潇受伤,我很内疚,很难过,因为是我让他失控、喝醉,可是我宁可心里面背着这样一座大山,我不后悔对他说那样的一番话。婚姻不是儿戏,决定接受,就意味着山一样的责任和承诺,我不能任感情游移,感情掰不了两半,我只有一颗心,只能一心一意对一个人。我是负他,我是欠他,不是我所情愿的,这是命运的安排。可是我真的是一个罪人么,要再负你,再欠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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