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池小影到不关心这些事,她关心的是另一桩事,“这些都是他做工程指挥时犯的事?”
“他做工程指挥才几天呀!有些是在交通部任工程司司长时,那可是实权位置,谁不求着他,那些个建筑公司都把他当爷爷一样供着。大部分是在滨江任水建公司老总是犯的。他在职时,建筑市场刚放开,水建公司红火着呢,他又任了那么多年,还不赚得满身流油。”
“水建公司有人受累吗?”
“听说有个情妇,他交出来好像给了她一大笔钱干吗的,我记不清了。那个情妇被检察院带去北京了。”
池小影一惊,“她也要坐牢吗?”
邹华噗地笑了,“她当然不要,只是去对质,不过钱可能要赔的。这事都过好几年,钱估计都挥霍掉了。”
“那怎么办?”
“这个我不太清楚。咦,你干嘛问这么清楚?”
“我……一会再说。”池小影慌乱地拿出手机,就拨燕南南的号,燕南南已经关机了,她白着脸想拨柏远的号,想起柏远现在位居交通局长,她给他提个醒了,他一定会追逐这事的。
其实她不太相信柏远说和他没关系的话,她记得柏远结婚的那天,燕南南跑到婚礼上前闹事,口口声声就是向他要钱,那个钱和邹华说的这个钱是一回事吗?
如果是一回事,柏远一定会有办法的,这是隐私,她问太多,柏远一定会很难看。
池小影想想,关上手机。关的时候,发现手机里收到好几条短信,她一条条地翻看,都是同学和以前设计院同事的,没有秦朗,也没有宣潇。
她闷闷地继续吃饭,邹华再追问,她就岔开话题。
吃好饭,小孙建议一起起跳舞,池小影摇头,说太累了,不想参加。
邹华眼睛一亮,“我也不想做只电灯泡,我送你回家吧!”他敏锐地感觉池小影和那位大叔之间出了事,不然大过年的怎么会一个人呢!他对池小影在第一场见面时就心存好感,本来都死灰了,现在这死灰在蠢蠢欲燃。
“没你的事。”沉醉在温柔海里的宁贝贝突然出声了。
“你这女人干吗这样烦?”邹华不悦地瞪眼。
“不是我烦,是没你的戏,乖乖去台下坐着吧!”宁贝贝拉起池小影,就往自己的车走去。
“小孙,你觉没觉得你的女人像一土匪。”邹华眨眨眼,鼻子气得冒烟,“有这么不会成人之美的恶霸吗?”
小孙甜甜蜜蜜地笑,一脸很享受的表情。
“贝贝下次不要答应这样的傻事,我一个人挺好的。”车上,池小影突然轻轻地说。
宁贝贝抓抓头发,“可是他不会好,虽然他什么也不说,眼里面却写得很清楚。视我如洪水猛兽的人,天天给我打电话,问你好不好?小影,这样的男人,世上都快绝种了,你到底在犹豫什么?是不是你和宣潇复婚?”
“别胡说。”池小影狠狠的一扯,别过脸去。
“我不胡说,只是你痛快点好不好!你能原谅宣潇犯的错,就回头和他复婚去,要是不能,就要开始新生活。你这样要死不活的,会折磨死人的。”
池小影突然来火了,“我过我的日子,犯着你们什么事。我又没挡着谁的道,又没给谁承诺。接受一个男人有那么容易吗?我又不是……”她把最后一个字吞了下去。
宁贝贝冷冷一笑,“你有不是我,对不对?干吗不讲清楚呢,我是随意,但我比你诚实,我喜欢就是喜欢,不会吊着别人和别人玩暧昧。”
池小影的脸白成了一张纸,“你是帮秦朗打抱不平?你是不是还在抱怨我抢了秦朗,我没有,我没有……”泪像了断了线的珠子,从眼底沽沽地流出。“好,好,我和秦朗反正也没联系了,以后我也不会再见他,我不会吊着他。我以后是死是活,你也不要管,像你这样施舍般的陪我吃饭,吃了心里面也堵得慌。在前面路口让我下车。
“闭嘴!”宁贝贝大叫一声,车快得像在车道上疾驶。“我今晚不是在帮你,我是帮秦朗,以后我不会再等你了。”
车发了疯一样进小区,池小影冷着脸下了车,连再见也没说,宁贝贝的车突地一转头,飞远了。
池小影没有立即上楼,她又转身向大街上走去,叫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停在宣潇工作室门口,“我不下车,马上就走。”她对司机说。
司机怪怪地打量着她,直眨眼。
工作室内灯火通明,透过玻璃门,可以清晰地看到宣潇趴在电脑前,桌上一盒撇开的盒饭,他一会翻书,一会敲键盘,不知谁给他打来电话,他微笑地边听边点头,是不是在纸上记下什么。
似乎,离婚对于宣潇的生活来讲,什么也没改变。
而她呢?好不容易得来的宁静,却被他破坏得一塌糊涂。
这到底是为什么?
池小影忍不住失声痛哭,为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巴,这使得她的哭声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呜咽。
第52章 卷土重来(二)
龙安公司为了表现诚意,元旦一过,刚上班,就电话不断邀请宣潇和池小影北上,后来,还特地发了一张邀请函的传真,把日程安排和预定的酒店都写上面了。
宣潇拿着传真敲开了池小影的门。
“你去就好了。”池小影手指灵活地键盘上游走着,眼睛专注看着屏幕,“天气冷,我不想出门。”
“北京屋内有暖气,比滨江暖和多了。”
“马上快春运,路上人多,我不想去挤。”
“是坐飞机,不需要挤。”
池小影抬起头,闭了下眼,“北京我去过二次,业务上的事我也不太懂,找其他同事和你一起去吧!”
宣潇冷冷地看着她,突地把传真往她桌下一甩,“又不是我邀请你,你给杨总打电话,拒绝好了。”
说完,他一甩门,蹬蹬下楼。
池小影拿过传真,上上下下,反反正在地看了好几遍,叹了口气。
北京就那几个景点,这大冷天的,玩是没兴趣,谈业务,她是个门外汉,充充人数差不多。
可宣潇为什么坚持要她去呢?
她不会幼稚地真认为是因为她是工作室的挂名总裁,少了她就不行。
日程安排超过七天,在工作室还有其他同事在,方能和宣潇保持平静。在北京,异地异乡,两人住一家酒店,天天同进同出,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这才是池小影真正所担心的,担心之余,不免又发出点期待。
期待什么呢?她无法具体描述,只是这些天下来,与他日日面对,心里面一些无言的怨慢慢淡去了。他不是对别人冷漠,对自己也很冷漠,工作是他唯一的热情。
真不懂以前和燕南南、宁伊那些暧昧是怎么发生的?
如果能真的释怀过去,解开那些话,她与他之间会有质的改变吗?
再忽视,再闪躲,再口不言衷,却不得不承认,她还是很在意他的,不然干嘛来工作室上班?
命中的魔结呀!
池小影自嘲地弯弯嘴角,关了电脑,拎起包,下楼。
“池总,你要出去吗?”刘会计笑着问道。
池小影挺下来,“嗯,我要去北京出差一周,早点回去收拾行李。”浅浅的扫了宣潇一眼。
正在整理办公桌的宣潇噶然一震,惊喜地扭过头。
池小影已经推开门走了,还没走到公车站,听到手机响了一声,是条短信,“明早我去接你。”
她郝颜抬头,宣潇居然学会发短信了。
飞机是早晨八点的,必须要提前一个半小时到机场办手续。池小影早晨五点就起床了,洗漱时,看到宣潇的车已经停在楼下。
她匆匆忙忙地喝了点牛奶,拎着行李下楼。
宣潇下车接过,放在后备箱中,打开车门,对着她微微一笑,替她系上安全带,然后从后面递给她一个包子,“等你的时候买的。”
她震惊地看着他,眼中怀疑自己的耳朵在做梦。
早晨的机场高速上,车很少,萧瑟的冬景在窗外飞速掠过。
“以前,我们好像没有一起旅游过。”宣潇突然说。
正在吃包子的池小影,嘴巴停止了咀嚼,心里面湿湿的。两个人一起六年,不仅没有一起旅游过,就连逛公园也没有过。
“这是第一次。”宣潇又说道,眼角的余波瞟到她眼眶红了,愧疚地叹了口气。
停好车,两人进机场,他抢过她的行李,像一个体贴的老公似的,体力活自动自发地捏着。
“身份证放在钱包里,在下面的裤兜里。”办手续时,他手上提着行李,不方便拿,扭过头对她说。
她脸一红,“你把行李放下来自己拿。”
“快点,后面人家在等呢!”
她无奈,从他裤兜里摸出钱包,找到身份证,和自己的一起放到机场工作人员面前。
等待的时候,感到刚刚触摸到他体温的手指情不自禁在发着抖。
办好手续,又托运了行李,差不多就登机了。两个人的位置竟然没划到一起,中间隔着一条甬道。
宣潇拧了拧眉,礼貌地对身边一位中年男人说道:“我爱人有点晕机,我要照顾她,能和你换个位置吗?”
中年男人很爽快地同意了。
“干吗换,隔得又不远。”池小影满脸绯红地坐到他身边。
“我想更近一点。”他露齿一笑,抓住了她的手。
龙安公司接待得很盛情,劳逸结合,每一分钟都给两人安排得满满的。晚上两人回酒店,都快近午夜了。
“北京人是很豪爽,就是喝酒让人害怕。”池小影为今天在酒桌上逃过的一劫又一劫有点余悸未消。
“中国人的饭桌上如果少了酒就不热闹了。”两人出看电梯,电梯口对面的沙发,茶几上摆着烟灰缸和糖果、瓜子。
“明天要谈高速公路的事,我们两个先看看图纸和资料。”
“在这里?”池小影讶异地四面看看,“这大半夜的人家还以为我们两个怎么回事呢?”
“那去你房间?”宣潇一挑眉。
池小影脸瞬间通红,结结巴巴地纠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太晚了,明天再说罢!”说完,她向逃似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刚洗了澡,打开电视,是场演唱会,没看几眼,电话就响了,不要说,一定是宣潇,池小影心怦怦乱跳,稳定了下情绪,才拿起话筒。
“睡了吗?”
沙哑低沉的嗓音,迷惑得人乱了心智。
她吞了下口水,“没……有,你在干吗?”
“我……我在晒月亮。”
池小影忍不住笑了,一下子紧绷的心松懈了下来,莞尔道:“当心晒成古铜色!北京的月亮比滨江大吗?“
“没有滨江的美。”
“你今晚像个诗人。”
“像吗?诗人有的,我没有。诗人没有的,我也没有。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男人哪!”池小影叹了口去,“冲动容易,承诺难。动心容易,转心难。而你看不出动心,也看不出冲动,你的眼泪只有适合不适合,麻烦不麻烦。”
“我是那种人吗?”
她没有回答,只说很晚了,休息吧!宣潇喊住她,“小影,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进工作室吗?”
她一怔,以为他永远不会这个话题的,“不……就是天下掉个大馅饼,离婚让我一夜之间暴富。”她自我解嘲地耸耸肩。
宣潇苦涩地一笑,“离婚时,你把我当成瘟疫一样,什么都不想与我扯上。房子、存款、首饰一切全扔下了,我很怕以后再也见不着你,但我确实有错在先,我也不知我们之间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我不想替自己辩白,只想能再有一次机会,我们从头来起。我要你看清楚我,分担我的成就与辛苦。我想方设法让你来了工作室,我又可以看到你,又可以和你一起吃饭,又可以惹你生气。小影,感情的最高境界当然不是忘却苦难,但却能够放下苦难和载重,给你所在意的那个人一次改正的机会。小影,一个视工作如命的男人,把心血铸就的事宜双手送给一个女人,你说这是什么?”
她不敢接话,握着话筒的手抖个不停。
电视里忽然发出一阵粉丝的尖叫,红得发紫的周杰伦走上舞台,轻吟哼唱。
该不该搁下重重的壳
寻找到的哪里有蓝天
随着轻轻的风轻轻地飘
历经的伤都不觉得疼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
池小影怀疑这首歌是不是专门唱给她的。该不该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