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大门紧闭着,被雨水淋得水湿,门上贴着的门神,早已面目全非,不可辨认。窗户遮了一张篾席,破破烂烂的,在风雨中瑟瑟发抖。
这就是李远龙的家,我此行的目的地。
李远龙父母老婆都已不在,唯一的亲人是他的女儿海燕。由于体弱多病,李远龙干不了重活,出勤率低,又没什么技术,只能打打杂,一年挣不了几个钱。虽然家里除了一个女儿并没什么负担,但还是穷得叮当响,好不容易把楼房建到眼前这个模样,却因为修高速路的缘故,邻居们都搬走了,他也打算搬迁到地势高的地方去,免得遭水淹,因此这破房子就再也懒得修了。不过,再造一座房子对他来说难度实在太大,他还必须得在这破房子里住上几年才行。为了能实现搬迁,也为了能谋得生存,李远龙不得不狠心将只有十三岁的女儿海燕一人丢在家里,独自去了我在山西阳泉的工地。小丫头海燕从*岁开始独立生活,倒也学会了自己管自己,自己照顾自己,虽然怪可怜的,但生存能力却比一般孩子强了许多。
这时,闪电已经不再,雷声也稀落了,风也停了。虽然依旧下着雨,但比刚才小了很多。
我全身水湿,浑身脏污,头上满是草屑,拄一截断枝,踉踉跄跄地来到了李家院外,很有点乞丐模样。我站在地坝草丛里,捋了捋贴在额前和两颊的头发,高声喊道:“李海燕,我是玉竹妈妈,你在家吗?快开门出来!玉竹,妈妈找你来了,你也给我出来!”
喊了几遍,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昏沉沉的天空下,只有四野不绝的霍霍水声。我有些绝望,却不甘心,趟开杂草,迟疑地朝大门走去。回望我艰难步履的身后,留下了一串泥泞的脚印。
看着那串脚印,我无端地想起了连接母体与孩子的脐带,重新感受到了生产时的剧烈疼痛。儿女是母亲心头的肉,一旦剜去,母亲心中的血将为之滴得干干净净。我胡思乱想着,来到门前,用手推了推门,没推开,门从里面闩上了。我无望地呆了一会儿,又去偏房的小门推了推,还是没推开。我犹自不甘心,四下看了看,发现了破席子遮着的窗户,连忙踉跄着过去,凑进破洞朝屋里看。但破屋子一览无余,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一阵巨大的悲怆和绝望感催生一股莫名的大恸,陡然从心脏涌起,并迅速扩散至整个胸腔,全身全体,瘫痪了四肢,堵住了咽喉!什么叫欲哭无泪?这就是!
我但觉一阵头晕,脚下禁不住一阵踉跄,连着倒退了好几步。突然,脚下一轻,我一脚踩空,身子往后便倒,吓得我双手凌空一阵乱薅,极力寻求着身体的平衡。
稳住身子后,我下意识地做着推和薅的动作,突然,我眼前一亮,满心的愁苦顿时云开雾散。
我兴奋异常,重新大声地叫了起来:“玉竹,我是妈妈!妈妈晓得你和海燕在屋里!你们两个傻丫头,用门闩把门在里面闩了,这只能说明你们在里面!你们快出来!不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