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格格闹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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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出格格闹京华-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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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她奇怪翻身准备起来看看的时候,那人却说起话来了。



“是我。”



玉宁一愣,腾地一下坐进了水里,脸像是被煮过一般通红。



“你怎么不敲一下门就进来了!!”



允鎏听到劈里啪啦的水声嘴唇上若有似无地挂着一丝笑,看样子捉弄玉宁让他心情甚好。他缓缓地向房中央的圆桌走去,步伐慢的玉宁想跳起来给他几个鞭子,可恨现下自己根本就动不得,只怕他突然一回头,便泄露了万般风情便宜了那家伙。



“你快点!!到底有没有坐在椅子上!”玉宁听着还没有抽椅子坐下的动静,脸颊都快要充血了。这股热劲一上来,竟然也将头疼缓解了不少。看来愤怒是可以将人的血脉彻底打通的。



“我坐好了。”允鎏仍然说的云淡风轻,可是任谁都可以听得出他话里的挪揄。站在门外的布托一阵汗颜,只觉得自己主子是被玉风贝勒带坏了。赶忙将房门关了起来,守着不让别人进去。



其实,就是为了拦截醒儿。



布托想到这个女人就一阵头疼,每次看到他就没有好脸色,明明她笑起来是这么好看啊。真不知道等会她要来了该怎么拦着,她一生气,布托心里也没主张了。



“……你真坐定了?”玉宁仍就不信,坐在已经有些凉意的木桶里一刻都不敢动弹,突然一阵鼻痒,打了个喷嚏。



允鎏皱了皱眉:“坐定了,你快出来,有事与你说。”等了半晌,见玉宁还没动静。他深吸一口气,作势便要往这边走:“是不是让我……”



“不,不,不用不用!!我我我我,我马上来!”话语刚落,屏风后唏哩哗啦一阵响,允鎏甚至还能透过屏风下头的空漏看到玉宁小巧可爱的脚丫。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其实,他是想说,是不是让我避开一下。真不知道那个丫头想些什么。



这边在嘲笑玉宁,玉宁却全然不知。愤愤不平地擦干了身体便将衣服往身上胡乱套了起来。心下更是骂自己看错了人,这人根本就是个登徒子。



过了没多久,玉宁出来了。脸上还带着被热水的雾气薰成的绯红,头发因为有些湿,所以披散着也没打理。她不情不愿地光着脚走到允鎏面前,就像是一个在赌气的孩子。嘴巴翘得老高。



允鎏静静打量着她,眼里的着迷也只有他自己能够感受得到。只是他的这股爱慕太深邃,也太过于隐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允鎏竟然失了神。当他的眼神顺着玉宁的面庞而下,经过她修长的脖颈到锁骨的时候,他的眼神停住了。那是一道伤疤的一角,再里面早就被玉宁捂了个严严实实,看不到了。



“你……这里是?”允鎏心里一痛,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肩。



玉宁低头一看,发现是那道伤疤,想起那日的不欢而散,倔脾气又上来了:“我自己不小心伤的,很丑吧。”



玉宁把话一说完,就等着这个冰山爆发一下。没想到除了寂静还是寂静,这个死冰山难道听不出自己在刺儿他么?居然这么岿然不动?



允鎏叹了一口气,知道这道伤肯定是玉宁口中为他受苦留下的,也懒得再去多问什么,反正自己知道便可以了:“今日来,是想与你说,今晚子时那批官盐就能到你镖局,只是……还希望做得隐秘些,所以劳烦你能亲自去一趟。”



玉宁撇了撇嘴,知道他就是为了那把食盐而来,索然无味地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慢慢走到了他对面。刚准备说什么,却又被允鎏打断了。



“鞋。”



“什么?”玉宁一愣,不明白允鎏在说什么。



“穿上鞋。”允鎏指了指她光嫩的脚丫。



玉宁脸一红,知道这样很失礼。可是不敲门便闯进来的人更失礼,她愤愤地走到床边,三下两下便将鞋给穿上了。



允鎏笑了笑,满意地点了点头:“今晚我也会来,你挑三两个亲信候着便好,搬盐的工作由我的人来做,你们只需要清点便好。等七月底一到,我们便出发。”



玉宁一愣:“你果然是随我们去?”



“当然,这是在下的差事。你也说过,此去凶险。我怎么好将这种凶险的事情丢给你一个人,自己不管了?”允鎏想了想又道:“其实,你不去更好。”



玉宁听了这话心里有些着急了:“笑话,勿返阁旗下的镖局虽然说大不大,却也不是小镖局。此次压镖是刚丰收的上等珍珠米。而且……你这事情又是关乎天下的事情,一路走来,关卡颇多。你即便去了,也不好露脸吧。还不如我这个满身铜臭的商人来做这能使鬼推磨的活儿。你便保了咱们镖局上下周全好了。”玉宁想了半天,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再说了,你去反而还不好,你为何又要去呢。”



玉宁一抬头,看到允鎏正瞪着她,赶紧低下了头。倒霉这张嘴,怎么就这么快说了出来。这次他一定又得发火了。



谁知允鎏仅仅只是站了起来,向房门走去:“好了,我要交代的事情便都说完了,你且好好休息吧。”



蒲草之心,君曾可知 第二十三章 君心我心(4)



七月底一到,玉宁便与允鎏按照最初约定所说,带着自己的镖局浩浩汤汤的出发了。因为是带着这些米去洛阳谈生意,玉宁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水路。允鎏虽然觉得如此一来有些明目张胆,仔细一想,这次拜托小公子运盐根本就是暗度陈仓的活,想商贾谈生意肯定是要趁着货品新鲜,如果她舍近求远,为了能让这些食盐一点闪失都没有,选了陆路,那多半任谁都可以瞧出来其中有蹊跷了。



虽然说食盐怕水,可是看到玉宁对于自己的船队信心满满,却也就点头默认了他的这个做法。毕竟现在的允鎏,只不过是一家不起眼的米铺的小老板,秦某人。而布托又再一次蓄了些胡子,不似剔胡之前那般勇武,又不似剔胡之后那般儒雅,总之,能够让人认不出他目的便达到了。



玉宁既然是谈生意,自然是得带着醒儿的。不然难以瞒过去,此时她站于首船船头,一身儒雅男装,想起白鸿告别前千叮咛万嘱咐,那依依不舍的模样让她心中有些愧疚。白鸿对她的情她不是不懂,想着或许会碍于自己这出生青楼的身份让他望而却步,只得默默守望。不想白鸿却毫不顾忌,此情之真诚让玉宁感动,但更多的便是愧疚。这真情太重,她承担不起。更何况,她是没法以自己之真情来偿还他的。



谁叫她……心已经给了别人?



“怎么站在船头吹风呢。”允鎏也不知是何时早就已经注意到了沉默寡言的玉宁,她就这么站在船头,任江风吹起她轻便的衣衫,望着一望无际的江水,满眼的惆怅。



玉宁一转头,允鎏早已经与他并肩而立,负着双手也望着前方,那双眼里似乎有着说不尽道不明的千万种秘密,让玉宁看不透彻。只见玉宁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允鎏倒也不恼,依旧用着谈天说地的口气:“怎么这般笑着。”



“你呀,一看便不是个商贾。”可不是么,从上船开始,所有人都很难忽略允鎏的存在,虽然他已经换下了平常的华衣锦服,可是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气与贵气是很难隐藏住的。还好这次玉宁多了个心眼,以珍珠米货源可能不够为由,与索相旗下一个不起眼的米铺做了一笔生意,于是这家米铺便顺理成章地派出了他这个秦公子监运,毕竟是第一次合作,总要小心些。



小心再小心,多疑胜无惑。



这十个字向来都是商贾做生意的信条,所谓小心使得万年船就是这儿道理。



“我?我怎么不像了?”允鎏奇怪地打量着玉宁,他是与她一般的打扮啊,只不过身高上会有些差池。允鎏觉得,玉宁再一次给了他一个谜底,让他怎么也参不透的谜底,他禁不住摇了摇头,似是有些感叹:“怕是因为我从来便没有因为游玩出过这京城,有些难以捉摸这乘风而去,乘兴而归的心境吧。”



玉宁一愣,听着允鎏调侃自己的话语,心里却异常沉重。是啊,内城子女的那份孤独,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内城的苦有太多太多了,庶出多半会被正室子女欺凌,不受父母疼爱;正室之子女又背负太多,想着哪一天能够继承爵位,拼了命的钻山打洞,左右逢源。像允鎏身处那样的权贵家族,口里含着稀世珍宝出生,可是一声背负的东西,怕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最痛苦的事情……便是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不想自己不该想的人……”玉宁叹了口气,江风吹得她的心有些悲凉起来,她喃喃地说着,似是说给风听,更像是在为允鎏和自己而感慨。只是,允鎏并没有听见。



“沈姑娘,少爷,船家说这眼看着天要全黑了,是不是咱们就在下个渡口稍作安歇?”布托此时从船内上了甲板,轻声问道。



允鎏转头看了看玉宁,见她根本没反应。便自作主张地向布托点了点头。布托得令之后,便下去了,临走之前,还特地瞧了守在一边的醒儿一眼。



醒儿脸一瞥,轻声哼了一下。布托叹了一口气便向底下的小工们传话去了。



“一般走水路,老板会留下那些水手小工守货物,自己去岸上逍遥。怎么样?你是要做个平常的老板呢,还是与我一般,做个惊世骇俗的商人?”玉宁指了指江上隐隐出现的万家灯火,戏弄意味很明显。



允鎏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船靠岸了。允鎏望岸上一看,笑开了:“这由不得我选了,只得船上过夜了。”



玉宁奇怪地望了他一眼,凭栏远眺,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见这渡口寥寥几个村落早已经熄灯安歇,只有江边这无边的野草随着夏风翩翩起舞,发出沙沙之声。而那万家灯火,看起来近在眼前,实则远在天边,染红了远方的地平线。玉宁看着这萧条的景象,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这真是,怎么这么赶都没到大地方呢,也罢也罢,醒儿,你且告诉下面的人,今晚早些睡,明日早些开拔。”



醒儿点了点头,领着命令下去了。可是玉宁还是双手撑着船栏杆,不知道在望着什么。



允鎏见江风已趁着夜色刮得更甚,便将披在自身的披风给玉宁披上:“你又在想什么呢?”



玉宁手抓紧了那带着允鎏体温的披风,恍然又想到那日无月也是用着自己的外衣裹着自己,让她撑过那难熬的几个时辰。心里本应该苦涩万分,却因为允鎏就在身旁,居然缓解了这苦:“我是在看,我的船队。”



允鎏顺着玉宁的手指看去,加上这首船在内,一共有两只大船停在这小小的渡口。小工们将帆收起,有说有笑,甚是开心。



“他们好像很开心。明明是苦活。”允鎏望着那些笑靥,竟然心中有些许羡慕。或许,他早就已经厌倦了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



玉宁瞟了他一眼,尔后又将目光放到了那些水手的身上。只见布托与醒儿也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布托和水手们一起将帆收起,而醒儿则与带过来的厨娘一道商量着今天晚上的晚饭。每个人都很开心,仿佛这活一点都不苦不累,让他们充实万分。



“你不是在羡慕他们么?”玉宁的一句话让允鎏一震,不可思议地瞧了玉宁的侧脸好半天,最后一笑了之。



原来,自己的心事不说出来便有一人能懂,竟然叫他这么欢愉。也许当初二人相识,他便总会不由自主地来找她,就是这个原因吧。



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明月悄悄挂在了天边,漫天洒满了璀璨明星。他们才围着一方小桌对饮起来。地点还是选在渡口旁一块稍微平坦的泥地上。旁边还有浓密的野草随风飘荡。



“呵呵,这个可是厨娘们额外准备的红泥小煮,还有好些蔬菜之类,想吃什么往里投就是了。”玉宁兴趣昂然地瞧着那奶白色的鱼汤渐渐沸腾起来,香飘四溢:“啊,要下东西,我来我来。”说着,她便接过了醒儿投掷生菜进锅内的活,忙活地像个小孩一般。



允鎏饮着酒,如墨般的双眼盯着玉宁现在的模样打量。火光映照在这个小女子开心的面庞上,让允鎏的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了一抹微笑。



“……你投的都是些什么呢。”过了好一会儿,那碗鱼汤早就被玉宁塞得满满当当,乱七八糟一大盆。允鎏皱了皱眉,忍不住问了一句。



玉宁放下筷子,抬头瞧见他疑惑的表情,又看看布托,同样是一副好奇的样子。忍不住撇了撇嘴,一看这主仆两便是在内城过惯了好日子的:“这些都是野菜,好吃得紧呢。行船带不得蔬菜瓜果,新鲜的闷久了也会烂掉,只好就地取材了。”玉宁说着,夹出已经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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