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托见允鎏是在调侃,脸微微一红,只不过现下火盆就放在一边,允鎏倒还以为,那是房间里的热度烤出来的。
“奴才……想,想成家了……”
“呵呵,是让爷给你挑个好的?”
“不,不是!奴才……奴才心里有人选了。”
“哦?那是谁?”
“……她是个汉女。”
布托抬头望了允鎏一眼,又仿佛做贼心虚一般低下了头。
“她,她就是醒儿。”
允鎏一愣。
“醒儿?”
“嗯。”
布托使劲点头。
一阵沉默之后,允鎏竟然笑开了。
“还真是瞧不出来。”
布托知道主子指的是什么,赶忙道。
“主子别误会,奴才与醒儿姑娘的情谊,只不过……是,是在沈姑娘为奴才疗伤的那段日子里头建立起来的。”
“那,这种时候,醒儿她会同意么?”
布托一听,一脸苦相。
“所以,才请主子为奴才做一回主儿。现下,她理都不理小的了。”
“嗯,是很难办。”
允鎏摸了摸下巴。
“不过,你们一成婚,倒是解了我的苦恼。”
说着,他欢快地站了起来。
“起喀吧,我准了你的这门亲事。王府这边要有人说道,主子给你挡回去。”
“谢主子!!”
有允鎏这句话,王府这一头显然已经不成问题了。布托心里高兴,叩头谢恩之后,赶忙站了起来。
对上的,却是看到了些微羡慕的眼神,还没等他看清楚,那表情就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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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海棠依旧 第三十七章 此伤最痛(1)
见允鎏为自己的事情竟然如此积极,真是破天荒来头一遭。身为随从的布托很是感动。
“爷,奴才惶恐,拿自己的事儿来叨扰您……”
“哎。不是和你说了么?”
允鎏轻轻皱了一下眉,语气难得变得有些欢快。这是布托这么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听到主子如此轻松的说话。
“若你与醒儿能成,还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布托不明所以,又觉得自己追根问底不太合适。便只好低头听着。
“……这两天,天气凉得快。眼瞅着就要入冬了,竹林那儿不多几床暖被,几个火盆,可不好过这冬天啊……”
布托听到允鎏的呢喃,心有了悟。
“是不是……沈姑娘还是不愿意接受爷送过去的东西?”
“不是不接受,是点到为止。我差过去的丫鬟一个个都被她给打发回来了。此外,再多个火盆什么的,她却说是于理不合,这不是明着在与我置气么?”
布托听到允鎏苦恼的诉说,竟然就像是在唠叨一般,实在觉得有些滑稽,却又不敢笑出声。毕竟是跟随在允鎏身边多年,只听这么几句话,就明白了允鎏的下文。
“爷是想说,醒儿若是嫁给了奴才……便顺理成章是赫那拉王府的人,这么一来,您将醒儿送去与沈姑娘作伴,这两个人都不会再有所推辞。也正好是了了爷的一桩心事?”
允鎏浅笑,轻轻点头。
“所以说,你的亲事,正中咱们二人下怀。这两天,我还正为这事苦恼得很呢。她若有什么闪失,这个案子可就完全没着落了。”
布托听着允鎏的叹息,突然支支吾吾,左右看了好几遍,见房中没有其他丫鬟才鼓起勇气问了一句平日里他打死都不会说的话。
“爷,有件事,奴才想不明白。”
“说。”
“……爷,您如此费心,到底还是心疼沈姑娘,或者只是为了那个案子?”
允鎏一愣,面色突然又沉静下来。
“平常,你可不会这么多嘴。”
“奴才该死!”
“……布托,咱们,都变了。”
“爷……”
允鎏说着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窗边,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
布托转头望着允鎏站在窗前的背影,满身寂寥,一身锦蓝色的衣衫更是显出了他的孤寂。
允鎏,早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公事公办的允鎏了。这件事情之所以变得如此复杂,时时总会扰乱他的心,除了兹事体大,还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生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紧紧与之联系在了一起,她若生,他则心安。她若不好,他也会跟着痛苦。
布托一直都在好奇,主子陷入情事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模样,只是世事弄人,为何主子的深情却总会与那些尔虞我诈纠缠在一块?
现下允鎏已经是如履薄冰,步步艰辛,事事小心。一个疏忽,说不定就会赔上自己心上人的性命。而一个大失误,说不定还会让他从那高处不胜寒的荣耀之上狠狠衰落。
痛,大概是主子现下最深的感触。
布托见允鎏已经没了言语,知道主子的心情又变回了往常那般复杂,于是他轻轻告辞,自动退下,好给允鎏一个可以独自一人的空间。
让他好好想想两全其美的计策是什么。
让他好好想想那些美好的过去给了他怎样的欢愉。
只是,允鎏心这一沉,却再难浮起来。
望着窗外来势凶猛的狂风骤雨,允鎏担心的不仅仅只是玉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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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海棠依旧 第三十七章 此伤最痛(2)
正如允鎏所说的那样,这一年的秋末,京城出奇的寒冷。一反常态,总会时不时地下着瓢泼大雨,飘飘洒洒,每每开始这种洗礼便会连续个三五日才停。
玉宁此刻缩在竹塌上,一手捧着书,一旁则是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火盆。低头翻着几页书,抬头便可将外面的雨景尽收眼底,这样的生活看似无聊,却对玉宁来说是难得的平静。
自从在竹屋住下,玉宁总会想起自己的过往,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或者是没有做成的事情。她开始认真的考虑起自己的得失,认真的思索自己真正所想。
刚开始整理这些纷乱的时候,人总会无端端地焦躁得很,即便是午夜梦回之时落泪呜咽,一觉醒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竟然一点也记不清楚了。
可是,玉宁并没有因此而不去再想。在这竹林之中,一切都静得可怕,只有一人焦躁不安,不仅是一件无奈的事情,更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这种感觉,就好比将一个活蹦乱跳的人抛弃在一个已经没有了生灵万物的空间里,在这个空间里,感觉只有一个生灵,这个人便是自己。
玉宁为了克服这样的恐惧感,想了很多办法。最后,她选择了向那个老主持求助。
老尼很平静,微笑而视,只是问了她几个问题,又在她无言以对的时候给了她几本佛经,便又将她放在了一个孤单的境地。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参佛起了作用,还是因为佛经书本让玉宁终于有了些许有意义的事情来做,几日下来,玉宁的心里确实平静了不少。
到最后,她也学会享受这样来之不易的宁静。
只是,老尼问她的问题,她依然无从解答。
“……心有所想,则难以无欲无求……可是……我到底是想要什么呢?”
玉宁眯着眼望着一片灰色的竹林,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衣。忍不住一人喃喃自语,似乎在问自己,又像只是在咀嚼过往罢了。
想得入神,手中佛经掉落,轻轻砸在软被上。这样的碰撞声虽然不起眼,但是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倒也将玉宁给惊了一下。
她呆呆地望着静躺在暖被上的那本书卷,从王府送来的锦被上的绣样极其繁华,而那本书卷却因为年代久远又多被翻弄不仅颜色泛黄,书页上还多有缺漏。
这般明显的比对让玉宁心中一颤,当她将那本佛经重新再又拿回手里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后了。
“小姐?怎么又发呆呢?”
醒儿从门外刚打了些热水进来,抖落掉雨伞上的水珠,便赶忙将门关了个严实。
转头,就瞧见玉宁又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
玉宁抬头,望着醒儿好一会儿,才露出平日里温暖的笑容。
“没事,可能又是乏了,胡思乱想着呢。”
说着,玉宁便掀开层层保护,想要下床走走。醒儿见状,也不顾不得正在关窗,连忙迎了上去。
近距离地瞧着醒儿初为人妇,将平日里娇俏的长发挽成发髻的模样,玉宁扑哧一下笑开了。
“小姐,你这又是在笑什么呢?”
醒儿有些无奈地瞧着玉宁,自从她进竹屋伺候小姐以来,她总是会无端端地笑出来。
“对不住对不住,我实在是不习惯见你这般妇人模样,呵呵,布托对你可好着吧?”
瞧着醒儿红润的面庞以及轻快麻利的动作,玉宁很是笃定。此话一出,醒儿的脸更添几分绯红。
“小姐,您胡说什么呢……是不是还在怪奴婢,当初就听了大贝勒的话从了那大胡子,事后才与您说一声?我……”
玉宁摆摆手,在醒儿的搀扶下坐到了桌前。烛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显露出她的病容。
“你怎么又解释上了?看到你与布托有情人终成眷属,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还舍得与你置气?只是……真是苦了你了,新婚燕尔,就让你只身前来伺候我这个病号。”
说着,玉宁便淡淡笑了起来。只是笑容还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给撕裂毁灭了。醒儿看着心疼,泡了热茶连忙让玉宁暖暖喉咙。
几下轻酌之后,玉宁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平静。
“我这个身子骨,真是害人不浅。”
“小姐您怎么这么说……不然,还是通报大贝勒一声,托人来瞧瞧吧?”
玉宁轻轻摇头。
“我的身体你还不清楚?一直以来,病根就没消除掉。倒是拜托布托按照方子给我抓些药来,便好了。”
说着,她话锋一转,轻轻握住了醒儿手。醒儿觉得,小姐的双手还是如此柔软令人舒服,仿佛经她的轻轻一碰,人的心灵都被净化了。
“我还有你陪伴,不至于一人在这无奈无助。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醒儿眼眶一红,使劲点点头,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突然,一声声错落有致的敲竹声又再响起。
玉宁侧耳倾听片刻,便笑着让醒儿开门。
醒儿自然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她将竹门打开,与无月点头致意,便站在竹屋门边的走廊上为他们二人静静守候。
无月刚进门,还是像往常一样弹落身上水珠。
“这雨,没个完了。”
玉宁淡笑,拿了个茶杯也给他倒了些水。
无月摆摆手,蓑衣都没脱。
“我快说快走吧,醒儿站在外头,也是受罪。”
他轻轻顿了一下,又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
“今日找你,是少爷想让我问你件事,也是给你个信儿,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
“……白鸿,已经到了河北境内,大概再过个两三日,就会到京城了。”
玉宁一愣,而后满脸了然。仿佛一切都在爱意料之中。
他终究还是要回来的。”
无月沉默望着他,几次想张口,却终究没有把他的担忧说出来,几番挣扎之后,他只得选择默默离开。
“我走了。”
“等一下。”
无月停住,门已经拉开了些微缝隙。醒儿在外面应声回头,看到的是一只忧伤的眼眸。
“……别让他做傻事。”
“嗯。”
淡淡的一声回应,那白色长衫又飘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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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海棠依旧 第三十七章 此伤最痛(3)
白鸿进京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勿返阁,不是去绣庄,更不是回他的白家别院,而是一路策马狂奔一路杀到了忘忧庭院。
“吴添!!!出来!!!”
震天的吼声让少爷只是皱了下眉,却丝毫不在意地用小拇指抠了抠耳朵。
乌站在少爷一侧,抬眼望向大厅门口,依稀辩得由远及近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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