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暗念:“这个赢溪姑娘既美丽,又古怪,还很洒脱,完全就象不谙事物的仙女。我说自己叫凤皇,她不知道我是谁;我又说自己叫慕容冲,她还是不知道我是谁。呵呵……不知道也就罢了,这样美貌的女子居然不怕与生人接触,还与我没大没小,真是快意之极!”
他道:“赢溪姑娘这是要打算去哪里?”
孟赢溪不假思索地脱口,“长安”
本就是从长安城中出来游玩的慕容冲对回去长安很厌倦,难得有个无拘无束的“仙女”陪自己,一旦回长安就要暴露身份,各种跪拜和仰望无聊透了,“仙女”肯定也因此回归到俗套的凡人中来。那样的话,所谓的美好意境也就荡然无存了。
慕容冲提议道:“长安甚是无趣,赢溪姑娘你这只真凤凰何不与慕容冲这只假凤皇一道先在山林间散心,末了再去风景如画的山庄,凤凰对凤皇地畅饮它几杯?”
情绪会互相感染,对方打趣的话叫孟赢溪相当愉快,她也诙谐起来,“凤皇公子好主意,凤凰姑娘赞同,那咱们就四下走走吧。”
慕容冲被逗得开怀,“凤凰姑娘且稍等,待凤皇公子先去安排一下游玩事宜便回来。”
“嗯……好,你去吧。”
孟赢溪美目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道:“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呀?看着俊美风雅,但威严暗藏,才一个很随便的手势便将护卫们吓得没了踪影,连头都不敢小露一下。”
对了……头发!同样是潜水,我的头发还没干,而她的从岸上见面的第一眼起就是随风轻扬的,这太奇怪了,莫非她真不是人!
西燕君主慕容冲去林中找到了大内御前侍卫,告诉他们,从即刻起,言语中只能称他为慕容公子,或者是凤皇公子也可,礼节也要随之改变,不得行以大礼。接着他又派人提前赶去皇家别苑,命那里的所有人都必须照此改换称呼和礼节,违命者——斩!
交代完事情以后,慕容冲才带着大内侍卫从树林穿了出来。他命人帮孟赢溪牵着马,自己则与“仙女”远远地走在前头,散步河边,边走边聊。
慕容冲随口问道:“凤凰姑娘,你的口音令我无法辨别是何方人士,可否怜悯一下知己的好奇心,告之我这个与之相绝配的凤皇公子?”
孟赢溪狐媚坏笑,“怎么,想见老丈人和丈母娘吗?实说了吧,我无根无基,乃修行千年的妖精。嗯……若非要问出处,也是天机不可泄露。”
慕容冲乐得不行,笑得风雅全无,“你真是有趣,为何不自称仙女,却要自称妖精啊?”
她道:“好叫你误解啊!因为我也误解了你,这样一来咱们就扯平了,互不亏欠。”
慕容冲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如此。诶,妖精也分种类,凤凰姑娘,你究竟是什么妖?”
她乐了,“女子嘛,当然不是蛇精便是狐狸精,难不成还会是小猪小狗精、大牛大虫精。嗯……我这个妖精可是很会迷人的哦,你可要担心被我诱惑后带回云雾缭绕的洞中,吆喝小妖们一块上来分了吃去。”
慕容冲又笑得跌身失态,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强起身子憋笑道:“不打趣了,不打趣了。诶,恕凤皇斗胆,问赢溪姑娘一件事,你……嫁人了吗?”
说起嫁人来,这正是孟赢溪的伤痛之处,她何尝不想好好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尔后嫁人为妻?但自从习了'逆血经'之后便化为了泡影,现在就连想想都奢侈。还好,经过诸多的磨难洗礼,她也将此事看得淡然了,不说忘却它,却也能不去挂念。
她茫然,然后微叹一声,诳语道:“妖精怎么能嫁人?人妖殊途,不可同归,那是会死人的。哦……不!那是会死妖的。”
这一次,他仅是浅笑。
慕容冲再次认真地审视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她那美妙的肌肤仿佛不是凡人所可以拥有的;还有性格,这般天真无邪的女子也不是世俗所能造就出来的。
两人肩并肩行出一段,孟赢溪的几根长发随风撩到了凤皇公子的脸上。
忽然间,西燕君主竖起了汗毛,他心惊道:“对了……头发!同样是潜水,我的头发还没干,而她的头发从岸上见面时的第一眼起就是随风轻扬的,这太奇怪了。还有,自从水中相遇开始,她就没出水换过气,啊……莫非她真的不是人!”
孟赢溪见这个慕容冲突然沉默不语,脸色也极其难看,以为他有中暑症状,便道:“凤皇公子,我走累了,咱们就在这棵树下歇一歇吧。”
“嗯……好,听你的。”
慕容冲坐下后猛然意识到什么,他从身上取了一件东西递过去,“既然是妖精,必定有过人之处,快帮我看看,这幅字图里暗藏有什么秘密?”
孟赢溪将绢布打开,当她看到这幅属于抄写出来的布图后失声道:“《璇玑图》!”
慕容冲见状大喜,“不愧是妖精!果然厉害,连这也认识。”
孟赢溪看了看慕容冲那期盼的眼神,立刻明白他想要什么,“凤皇公子,这幅图是我一个金兰之友所创作的,想不到临摹本居然能传到你这里,你不会以为是藏宝图吧?”
“啊……这,哈哈哈……怎么可能?我是因为看不懂才拿出来询问,赢溪姑娘是妖精,想必难不倒你,对吧?”
慕容冲迅速从惊讶到难堪,再到勉强辩白,他的神色变化瞒不了妖精的火眼。
为了消除后患,孟赢溪解释道:“《璇玑图》的主人叫苏若兰,这是她思念落难夫君所作的回文诗图。”
费了很多周折才得到这份藏宝图的慕容冲有些不甘心,他半信半疑道:“哦……是诗呀!赢溪姑娘可否讲解一二?”
“没问题,你顺着我的手指看啊……从第一行的夫字开始,向右下方斜着念,再按网状顺序转念下去,一左一右,一上一下,至第一行妻字止,就可读成了一首十六行的七言诗。”
夫妇恩深久别离,鸳鸯枕上泪双垂。
思量当初结发好,岂知冷淡受孤凄。
去时嘱咐真情语,谁料至今久不归。
本要与夫同日去,公婆年迈身靠谁?
更想家中柴米贵,又思身上少寒衣。
野鹤尚能寻伴侣,阳雀深山早叫归。
可怜天地同日月,我夫何不早归回?
织锦回文朝天子,早赦奴夫配寡妻。
慕容冲既失望又感动,“啊……好诗!”
孟赢溪笑道:“继续看,现在咱们换一种读法,从这里读……”
去日深山当量妻,夫归早咐真思又。
公雀同初叫寡思,回妇嘱不身情贵。
阳婆结夫配早织,垂时恩上何米语。
侣发年夫与锦归,去双少深柴夫谁?
好伴奴迈回要凄,可寒泪中久料我。
岂赦寻文身孤本,衣怜家上至别月。
早知朝能受靠野,归想天今枕日离。
子天冷淡尚鹤谁,更不久地同鸯鸳。
第一百八十四章 逆血东——《璇玑图》6
窦滔更加糊涂了,他追问道:“《璇玑图》?什么《璇玑图》?”
一提起那交织着心血的《璇玑图》,苏若兰那冤屈的情感顿时宣泄出来,失态地掩面抽泣。
孟赢溪一边安慰着人一边道:“将军受难之后,若兰思念万分,于是她本着对将军的一番深情厚意,呕心作了一幅旷世的奇诗之图……将军可知原住地刺史府被朝廷抄过家?”
“抄家!竟有此事?晚辈完全不知。铪”
“哼……家中出了如此大的事,你竟连这都不知,窦将军真可谓是活得逍遥自在。”
听到争吵处,苏若兰擦去泪珠婉言制止道:“恩人,快别提已经过去的事了。”
“怎可不提?”,
孟赢溪坚决要把话说完,“正是因为抄家之事,若兰为窦将军所作的《璇玑图》被他人夺取发现。这《璇玑图》奇妙无比,区区841个字竟可解读出多达7997首出自肺腑的焦心挂念之诗。由于《璇玑图》太过玄妙,所以无人能看懂,于是凡人鼠辈们便将它当作前朝帝王遗留下来的藏宝图,若兰的劫难由此而获,追根究底,全赖她一往情深。将军请看……”
老妇人说着,出其不意地从领口一把扯开苏若兰的衣服,露出了她脖根和肩部那触目惊心的鞭伤。苏若兰虽然羞急地赶紧蒙上,但窦滔还是看清楚了。
窦滔既是感动又是心痛,懊悔万分,他猛地抱住苏若兰洒泪自责道:“怪我怪我,都怪为夫自私自利,薄情寡义害了夫人……对不起……对不起……”
夫妻俩哭泣一阵后,苏若兰止泪将人推开,“夫君,我们缘分已尽,不必为若兰伤心,你就将若兰休了吧。咱们夫妻一场,这《璇玑图》既已绣好,就留予窦将军做个纪念。”
苏若兰掏出手绢般的《璇玑图》递了过去。
窦滔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惊恐地接过莹心耀目的《璇玑图》来细看……
《璇玑图》的阵列窦滔非常熟悉,因为这彩丝勾画出来的图块就是新婚时他俩玩过的一种抛石游戏的图形。
依照游戏的玩法,一段段的诗文呈现在窦滔的眼中,心中。持图的一双大手逐渐颤抖,最后几乎是无法控制,因为窦滔的眼泪已狂出。
“扑通”
身为安南大将军的窦滔不顾旁人在场,跪在苏若兰的面前抱住她的腿哭道:“若兰,为夫错了!真的错了!请你给我一次弥补过失的机会好吗?求你了……”
本已心死的苏若兰被丈夫悔过的真情感动了,她慢慢滑落下去,二人再次一起抱头痛哭。这一次,心意真正交融了。
孟赢溪轻叹一声,微笑着闭上双眼去体会和揣摩这份失而复得的美好爱恋。她知道这对夫妻不但已经和好如初,而且感情必定还越加地深阔和牢固。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自然:窦滔二话不说,当天就休了赵阳台,并奉出巨额银两将她送回关中老家。
满心慨悟的孟赢溪随后也坚决地走了,事情可谓是功得圆满,她没必要再留下来。
不过,江湖上关于《璇玑图》的传闻并未即刻就消除,孟赢溪也许还有一些事不得不去做。
'西燕国,长安城郊……'
无所事事的孟赢溪骑着安南大将军赠予的千里马旅游般地四处游走,不知不觉中,抑或许是因为思念卫子夫,她竟然有意无意地来到了西燕国所在的长安附近。
进城之前孟赢溪想让马儿吃饱喝足,就着帮它洗洗澡,于是便往河边行去。
等真正到达了灞河河边,她才发现河水是如此的清澈,想想自己一路风尘仆仆地过来,也是该洗洗了。
待伺候完马儿,她将马牵至林中拴好,然后寻了个既离道路遥远而又无人的地方,去衣后裸身入水。
美人鱼在水中畅爽地游洗了一番,她心道:“啊……还是这里美妙,水中好舒服,叫人清爽无比!”
心情高兴加之通体舒畅,美人鱼便不再想刻意伪装自己,她暂时散去了'逆血易',成为了一条名副其实的美人鱼。
去掉了污垢后,美人鱼蛇动躯体逆水而上,如龙一般飞速地游动。她准备尽兴后就上岸,然后进城。
“扑通”
一个人突然从山石的高处跳进河里,两个人刚好在水底相遇,几乎贴面!时间仿佛停滞了,两人互相凝望了很长时间。
双方都先是一愣,再一惊,最后才是一羞!因为一个是美男子,一个是美女子,而且两人恰好都不着一物,互为大泻春光。
“他真美!”
“她真美!”
在时间停止的瞬间,暗暗倾慕过对方后,他们才分道而行。
该玉面男子憋不住气浮出水面,他不但自己伸长脖子地四下张望,还大声命侍卫们即刻观察河面,看看那位***般的女子在哪里?
羞涩的美人鱼逃离开了这片水域,然后从下游上了岸,逼干水分后急急穿衣。体温一升,这时候她的脸才迟到般地绯红起来。
她自嘘道:“哎呀,怎么会这么巧?真是羞死人了!不但细看了男人的身体,自己的身体也被对方看了个明白透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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