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是自己私欲的冲动叫她魂飞魄散!
心灰意冷,身形狼狈不堪的杨勋蹒跚地回到了家中,他一见双亲就号啕着扑通跪到在地。母亲冯霞和父亲杨家兴惊恐地看着儿子满手的鲜血,虽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但脑子里顿时慌显现出了女儿的影象铪。
“爸……妈……对不起,你们刚才见到的璐璐,只是她的魂魄。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们,璐璐她……璐璐她早在德国的时候就已经因为飞机失事,死了!”
“……”
孟赢溪迅速离开杨勋数百米后就已然不行了,在越过数个园中的亭台楼阁后,迷糊中的她跌撞开了一间古建筑的木格房门,然后便昏厥过去。
其实孟赢溪并未真的离开了大唐芙蓉园,而是误入了里面的仕女馆。
“糟了,有小偷!”
第二天早上,发现门被破坏,仕女馆的几位女工作人员吓了一跳,她们的叫喊声打破了平静。为了探个究竟,几人壮着胆小心地进去,结果又是新一轮的惊吓声。
“啊……地上有个人!她是谁?”
“血……血……!”
“太恐怖了!我叫120急救车来处理。”
这几个女工作人员不知道这姑娘是死是活,她们就着打了110报警。因为害怕,她们一个都不敢留在现场,统统跑去远离仕女馆的大路口等警察和急救车来处理。
孟赢溪被惊叫声唤醒,挣扎一番后竟然站了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相貌恢复到了从前,于是便大胆地走出了这间艳影霓裳的仕女馆,沿着幽径踉跄远去。
走出一段路,见有条长椅,她便坐下来拿出化妆镜准备梳理自己。
“啊……我怎么象个吸血鬼一样?”
不光是脸和脖子,她的衣服上下都沾满了大片暗红的血迹。
“不行,我得去洗洗!”
这亭、台、楼、阁、榭、桥、廊,一应俱全的大唐芙蓉园当然不缺水,于是美人鱼找了个僻静处,连着衣服悄悄下到冰冷彻骨的湖水中去清洗。
冰冷的湖水激发了她无意识地运功来抵御,这时她发现自己的逆血功又恢复了正常。美人鱼兴奋不已,在水底肆意穿梭来回地游动,因为她认为自己暂时死不了,死而复活的感觉美妙之极!
湖水既是冰冷的,它便能使人冷静下来用心去思考,在清洗自己的同时,孟赢溪的脑海中浮现出师父所篆写的一段碑文:'次日,族人灭,奴痛呕血。'
她灰心地念想:“我与师父她老人家的情形是何其的相似,都是受到严重刺激而呕血。师父的功力比我高深多了,连她也这样,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
孟赢溪下细回味自己发现身体异常的整个过程:这一切都是从金马刀的死开始的,但那时没这么严重。再后来就是因为杨勋,只要自己的内心一在意他就……不对!不是在意,是爱!是我一生出爱意就……。
又是一段碑文再现美人鱼的脑海:'九历午马,驻颜二八,未嫁。'
关键是“未嫁”二字,它深深刺痛了孟赢溪,并刻入了她的心底。
“师父她也是因情而呕血,因为她先是感慨:'王宾天,怡景终。',后来又发生'族人灭'的惨剧。这说明师父也不能避免动情带来的伤害,所以才到了也未嫁人。”
美人鱼忽然暗呼不好:“啊……'逆血经'并非没有瑕疵,它的最大危害就是叫其拥有者不能动情,一辈子只能无情……无情!否则必将香消玉殒!”
既得到了答案,那必然就会联想。此时,孟赢溪不自觉地挂念起了那刚刚燃烧起来的爱情,更是追忆起了那消魂的一吻。
“呃……”
一大口血水喷涌而出,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湖水。
“完了,完了!我彻底完了!”
孟赢溪终于知道自己练习了'逆血经'而后所产生的可怕后果,那就是——这辈子都别想再和谁去谈情说爱了!结婚……那就更是无福无命去消受。
水冷心更冷,美人鱼在展望了自己灰暗的人生后,彻底冷却了青春盎然的心田,此刻的她就象千古不化的冰川一样封冻。***自此从她的心中消失,无牵无挂,无爱无恨,将是她以后的抉择,必须这样,没有或许,没有选择。
“离开西安!回去山溶洞!”
清洗完毕后,美人鱼抛却杂念回到岸边。衣服上的血迹光靠清水去不尽,但也只能这样了,至少是不那么明显。
“呲……”
小树林中蒸腾起一团白茫茫的雾气,冬季的衣服很厚实,水分当然吸得很足,雾气越来越浓,最后凝成了蘑菇型的云朵。
稍后,一位冷血漠色的美人从云朵中走了出来。
穿出小林子,满目是晨练的银发老头、老太太们。他们全都定格在太极拳的回头看画招式上,还在莫名其妙刚才突然生起的云雾。
冷血美人没有任何表情,拂着众人迷惑的神情飘然而去。
警察和急救车先后赶到了事发现场仕女馆,血迹还在,可是……人呢?几个女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活见鬼了,刚刚还爬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咋才一会儿的工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急救车走了,因为被破坏的门和血迹,警察留下来四处勘察。
当警察查问到正在晨练太极的银发老头、老太太们时,太极拳老人们七嘴八舌地讲述自己的所见,越说越激动,其内容也很太极。
“我们全都见过这个仙女,她是从湖边那片小树林子里腾云驾雾出来的。”
“啧啧……仙女的容貌当真稀罕,真个漂亮,水嫩得狠呀。”
“我发现仙女连走路都没声音,是带飘的……”
“不过即使是仙女也有遗憾,她完全没表情,更无视我们这些凡人的存在……”
老人们给出了一个又一个令人十分费解又可笑的答案,警察的脸色很难看。要不是看在他们都是耄耋老人的份上,警官们很想一口吐沫就啐过去——我呸!一大清早的说什么聊斋?
孟赢溪现在不穷了,那五万块钱一直没动用过,于是她在票务代购处买了机票,然后直接去了机场候机。
为了彻底干净地告别一切的一切,就要粉碎与情感记忆有关联的所有物品,孟赢溪没有丝毫犹豫。
幸福航空11:30分起飞的jr5728次航班开始登机了,安检处排队等待的乘客们看到了不可思议的骇人一幕:前面的一个相貌非常标致的姑娘,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又一个的白色苹果手机,很随意地一个又一个地将它们捏碎,然后扔进安检入口处的垃圾箱里。
“老天!她捏得是手机吗?怎么象捏豆腐一样,咯咯就碎成渣末了!”
等来到姑娘刚才呆的位置,有两个好奇的男乘客捡起漏掉在地上的碎片看了看,继而惊慌不小。
“见鬼……硬得慌,的确是手机!她居然能把这玩意给捏碎?什么意思啊这是?”
上了飞机后,这两位乘客不巧就坐在她的旁边。
“这姑娘好香啊!”
有美女相伴,刚开始还欢愉,甚至起意想搭讪,可笑脸刚一迎上就僵了。对方那冷若冰霜的面孔,眼中那如同银针一样扎人,近乎于杀气的凛光叫人不寒而栗。自始自终,二人都是哑了一路,没敢言出半个字。
这段交织了害怕和迷惑,爱慕和***,非同一般的旅程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地狱的折磨。经过近两个小时的飞行,昆明长水机场终于到了……两人俱都是一身的汗水。
下了飞机,孟赢溪去往长途客运站继续乘车赶路。昆明的家已经失去了家的真实意义,她要去另一个家——暗无天日的奇山溶洞。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兄妹幻情——杨璐2
“谁呀?我们认识吗?”
父亲杨家兴好奇了,杨勋也被弄得睁大了双眼,死死看着花样百出的“妹妹”,她一会儿一个离婚,一会儿一个谈恋爱的,愣是不消停。
母亲冯霞正色道:“带来见见,让我们先把把关,别向以前一样都快结婚了才领着人来通知我们,见家长整个就是一走过场的安民告示。铪”
“暂时保密!”杨璐俏皮起来骟。
冯霞冷脸改笑道:“嘿……你这臭丫头,又跟妈玩这手,受过一次深刻的教训了,还是死性不改啊。”
孟赢溪见好就收,她拿出手机装模做样地看了看时间,然后很快地站起来,样子很是着急慌张。
“哎呀,约会要迟到了!哥,你快送送我!第一次约会千万要守时,我是离过婚的女人,人家可还是一青头小伙子,我不可以再象姑娘时一样对人家拿翘了。”
只见杨璐随即嬉皮笑脸地挥挥手,“爸、妈,我要约会去了。拜拜……”
话音才至,人就象一股风一样跑了,杨勋速言告别父母后急忙跟上。
冯霞追到门口喊:“诶!璐璐,你给我站住,妈这里话还没说完呢……璐璐……”
杨家兴费劲地过去拉手制止道:“老婆子你别喊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离婚就跟上厕所一样随便,离完了婚相反还变轻松了,由她去吧!”
冯霞对着老伴白了一眼,“不是,她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这刚回来,屁股都没坐热,打个蘸水就走,这算什么事嘛?”
“什么事?大好的喜事呗!她一个才离婚的年轻姑娘,要是天天窝在家里哭鼻子,我看你怎么办?那才是恼火。”
“也对哦,呵呵……老头子还是你说得对,找对象是喜事。不过……唉!我总觉得璐璐这次回来给人的感觉非常奇怪,好象换了个人似的,除了那张脸,各种都不一样。”
杨家兴回老伴:“我也觉得奇怪,但我能理解。你想想,又是离婚又是谈恋爱的,两件事一起搁你身上试试,你恐怕比璐璐还要奇怪几倍!”
冯霞大笑着关上-门,“行啊你这个死老头子,脑子还不错,没被车子给撞坏。”
孟赢溪没出太远,杨勋就跟来了,但见她脸色很差,以为是刚才跑猛了,或是路灯的光线偏色,没太当回事。
“我说璐璐呀,你左一出离婚,右一出约会地乱打牌,我在旁边是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有几秒几乎想要冲上来捂住你的嘴,让你别乱说话!”
稳了稳异常难受的身体后,孟赢溪笑道:“还说呢,这假扮你妹妹的差事真不好干,差一点就穿帮,紧张死我了。我看情况不对,不得不提前离开。”
杨勋玩笑道:“喂……璐璐,你要约会的男朋友是谁?我带你去找他。”
孟赢溪稍微好受了些,她也玩笑,寥若晨星的眼睛里甚至还带出了含情脉脉。
娇莺初啭:“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本来两人都知道是玩笑话,但真说出来以后,却各自都震颤了心扉。
目光接着相聚,跟着又是一通心弦的拨动。
何为心意相通?似乎已了然。
突然间孟赢溪眉头一蹙,表情甚是痛楚。但她不愿将身体的折磨示人,很快又恢复了原貌。
杨勋以为她只是难堪这个玩笑才有此表情,就右言其它:“璐璐,既然出来了,我带你出去转转。”
孟赢溪强颜续笑:“嗯……好,你是我男朋友,当然得负责我。”
明打明的话叫杨勋再次一怔,他带着不敢正视的情感扶上人说:“璐璐,你站这里等着,我开车过来,咱们去兜兜风。”
杨勋转身就走,他的内心在挣扎,我对她的爱到底是亲情附体,还是真的爱情?你在我心里究竟是璐璐还是赢溪?杨勋的纠结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因为这两者之间几乎没有清晰的界限,很容易就混淆在一起,她们……太象了!
孟赢溪盯看着他的背影,她不敢确定自己的话是否真的是玩笑,这个人是那么的亲切,这个人……想念间,身体的腹部再次剧烈阵痛。
“我究竟怎么了?为何会这样?难道是生病了吗?稍微一不注意金丹就作怪!”
<;p子很快辆着灯过来了,孟赢溪咬牙上了车。
夜色既能带给人无限的遐想,又遮蔽了人观察事物的眼睛。孟赢溪的身体不适在车上发作了好几次,但她偶然现出的痛苦症状一直没有引起杨勋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