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之上变得空旷,那门户却还需要三条鲜活的生命。那众多马匹,却被留在潭边,他一时束手无策。
这时,那凫水而来的鳞猴爬山石阶,点燃了蔡平渊的一簇希望之火,“天无绝人之路,你们这些孽畜既然要来送死,就顺便成全我吧!”
这几只鳞猴开启了识根,实力与人族都盘阶相差不大。蔡平渊三道天绁缠身,整个人宛如天降古族,神光湛湛而放、曦华涤荡弥漫。
天绁既出,蔡平渊气势翻天覆地改换,满是血红的三条天绁,形似铁索,捆绕在其肉壳之上。
蔡平渊大手一挥,魁伟的身躯一震,一张蒲扇般的光掌倏然出现在那几只鳞猴身侧,带着刺耳的破空声闪电般扇过来。
几只鳞猴便如那稻草遇风一般,不堪一击!
蔡平渊抓起三只重伤的鳞猴,扔入门户中,红光闪过,三只鳞猴彻底殒命,鳞片纷飞。
“住手!”弥天烂怒吼。
蔡平渊嗤笑:“羸弱的生灵,劝你们远离此地,这里不是尔等蝼蚁之辈可以涉足的。”
“你可见到一个少年!他在哪里?”弥天烂隔着潭水相问。
蔡平渊哈哈大笑道:“那小子?死了!”
说罢,蔡平渊周身三道天绁红得耀眼,他施展高深步法,入得门户之中,如愿以偿。
弥天烂与一群清风猕划过潭面,来到石阶之上,此刻,门户之内,已堆积了不少残肢断臂、肝脑脏腑。
天猱大将想直接飞越门户,却被一道闪电擦中翅膀,摇摇欲坠。
“武甲!”坠落之际,天猱望见远方,大声怪叫道。
潭边一棵棵巨木被蛮力折断,四只体型庞大的生灵,眸子幽光闪动,血腥之气在其身躯周遭弥漫。
四只成年武甲循着气味来到此处,路遇大焱猴一众,激斗一触即发,且战且退,一路来到这潭边。
一只武甲刨开泥土,那只血肉模糊的年幼武甲被其掘出。
四只武甲仰天咆哮,眸子之中竟是流淌出了熔岩,滴在大地之上,草枯花萎。
大焱猴暗道糟糕,弥天烂亦在焦急地找寻关磨的身影,那堆积为一座小山的残尸之中,也不知关磨是否在其中。
这时,三尾狒大吼一声,他看见门户之中有三只鳞猴的尸首,石阶之上也有两只生机已绝的鳞猴。
那四只武甲双目暴突,獠牙外露,浑身青色须毛如藤条一般,背后巨大的甲壳漆黑一片,借着月光也无法辩认。
一只武甲冲向潭边,体型虽大,速度却不慢,每一步踏下,地动山摇,顽强如象树,都枝干乱颤。
荒狮猿身居将军之位,乃是孙行麾下肉壳仅次于黄金吼的一员猛将,黄金吼留在花果山愈伤,由其妻子挥霆猿照料,此刻见武甲冲来,他四只手臂肌肉隆起,拳上敛蕴着紫光,洪荒古蛮的气息缭绕。
那武甲头生双角,阔口如蟾蜍,两颗硕大的鱼目狠厉地瞪视着面前那不自量力的东西。
荒狮猿狂吼一声,啸动山林,像是一只蛰伏了千年的古狮,凌然不可侵犯,四道紫光合而为一,与那武甲双角之上两点寒光相抵。
另外三只武甲一齐咆哮,有形声势将一棵棵古木巨藤连根拔起,潭边不少猿猴猩狒口鼻溢血,脑中嗡嗡作响。
大焱猴化身火球,引一只武甲离去。
三尾狒去而复返,回到潭边,一身化三形,三只独尾狒与一只武甲游斗。
天猱亦是双翅挥动,俯冲而下,一脚踢向另一只武甲,将之牵引开来。
四位将军与四只武甲的博弈,就此展开。
花果山兵卒已尽数来到石阶之上,唯恐被潭边荒狮猿与武甲的激斗所波及。饶是跨越如此之远的距离,那一股股锋利的气浪,依旧刮得众猴生疼。
弥天烂在门户之前伫立良久,道:“诸位!这门户之内应是有着阵法!大奎二奎,你俩领龙猴前去助阵,埋伏在四位将军身侧,伺机取那武甲性命。”
两只仰鼻猴与十余只龙猴潜入潭水之中,呈静谧之姿,水面微微起伏。
这时,一只天猱从远空飞来落下,它乃是天猱卫之一,听从天猱大将调遣。它对着弥天烂一阵呲牙咧嘴,手舞足蹈。
弥天烂颔首:“你将那些人族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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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掠古宝
那天猱发出一声尖啸,潭水彼端,林影婆娑,二十余只天猱冲天而去,每一只天猱皆抓着一具人形轮廓,在月光之下,显得诡异无比。
不多时,那一众天猱卫飞至石阶之上,将手中擒获之物一一放下,正是那逃离的九曦村与蔡家之人!
这批蔡家之人本被谴去追捕九曦村逃离的村人,此时情势陡然变换,他们一时不知所措,去也不是,回也不是,陷入两难的境地。
天猱卫四散开来,在天空中巡游,便将这残众擒起抓回。
弥天烂见此,下令将这些人族全部捆绑起来,天猱卫则手持石矛,顶在他们脖颈之上。
“大王镇守花果山,唯恐那些人族大举复仇。黄金吼将军又在养伤,此刻四位大将又被牵制,山魈将军年事已高,唉……现下还是按兵不动为好!”弥天烂计较片刻,说道:
“天猱卫听令,你们盘旋四位将军上空,同样伺机而动!”
二十余只天猱可腾身上天,是偷袭的绝佳之选。
“挥霆卫听令,散布开来,若方圆十里内有所异动,须得向我禀报。”
十数只挥霆猿电闪连连,激起雷鸣之声。
弥天烂细细斟酌,石阶之上所剩的只有鳞猴、冰尾猿等战力不高的族类。
“现下,唯一能做的……”弥天烂目光移向那座门户,“便让我来试试这阵法的深浅!关磨,定没有死!”
他大步向前一踏,抓起一个人族就朝里扔,红光闪过,鲜血溅了他一身。
弥天烂大力地摇头晃脑,将脸颊上的血迹甩去,心念电转,眸绽精光:“……还是等几位将军归来,再做定夺吧!”
……
石块塌落,关磨惊魂甫定地立在一旁,任由尘埃将自己淹没。
那一拳之威,直接将玉石地面砸得粉碎,关磨不敢想象,倘若这一击,落在自己身上,又是何种境况。
黄胥面露潮红,显然方才也已将自己平生所精尽数施展。他侧头看了看关磨,发现他呆若木鸡,却并不慌乱,只是失神而已。
“我果真还是想活的……当初竟然自杀……太愚蠢了……”关磨自嘲,方才那一瞬,他本能醒转,驱使他躲过一劫,这才让他直面自己的心灵。
“前辈!多谢!”关磨回过神来,抱拳道。
黄胥老脸微红:“怪老夫浮躁,手脚不听话,使得小友落此险境。”
关磨道:“如今阵法已破,这把剑倒是可以一用……”他瞳仁陡然闪烁了一下,将喉咙中即将吐出的话语,咽入肚中。
黄胥并未注意关磨的神色,正直直地品鉴着手中握着剑。
纯黑的剑鞘朴素简洁,边缘有着金线勾勒。拔出剑出鞘,一声轻吟,落在黄胥耳中如同泉水叮咚、珠落玉盘。
剑柄缠绕着蚕丝,末端缀着一个毫无纹饰的戒指。剑镡如一个酒樽,剑刃则有着淡浅的波纹,似溪水潺潺流过。
“竟然有一股酒香!”黄胥喃喃说道。
剑刃与剑镡相接处,刻有两个字符,关磨识不得,黄胥却叹道:“流觞?竟然是流觞剑!”
关磨正欲发问,黄胥收剑回鞘,道:“这柄剑果然乃我九曦村之物,其上铭文也都是我九曦村古文字,我村中传说之中,便是有着这把流觞剑的影子。”
“走吧,这九曦宫应是我村中一位前辈的寝殿,你助我收回前人遗瑰,我全村上下,将对你不胜感激!”黄胥神色激动亢奋,眼中竟是有着泪光闪现。
关磨低眉顺眼:“那是自然,晚辈只求能保住一命,故而请前辈一切听我行事,切莫再轻举妄动。”
黄胥点头称是,关磨回到门槛处,再度踏入侧殿之中,黄胥紧随其后。
与此同时,蔡蓉身影一闪,来到了那凹陷下沉的广场之上,九根柱子残破不堪,她驻足思索,却毫无头绪。
三座门户孤零零地立在三个方位,其后三座宫殿富丽堂皇,似乎每日都有数百人修葺一般。
蔡蓉疑惑不解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家主!”
蔡平壑站在甬道出口,蔡蓉见状,询问一番之后,便等在原地。
不多时,那甬道之中传来阵阵脚步声,身缠三道天绁的蔡平渊一出甬道,便见到蔡蓉与蔡平壑在此站着。
“家主,哥。”
蔡蓉面庞上褶子堆起,笑道:“不愧为吾儿,现在有了你们在,那老头十死无生!”
言罢,蔡蓉领着二人来到西边的那座宫殿之前:“那小子与那老头消失无踪,应是躲入这三座宫殿中去了。”
蔡平渊将门户之外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
蔡蓉沉思半晌:“那些孽畜应是察觉不到这破阵之法,这九曦宫中机缘无数,我们自然不能放过这唾手可得的际遇。”
她一步迈入门槛,并无异状,蔡平渊、蔡平壑二人跟随其后。
“这大殿之中布置有许多阵法,歹毒至极啊……”蔡蓉揣摩半晌,推演着下一步该落在何地。
与之相对的东边,关磨与黄胥,再次进入了那侧殿之中,寻那所谓的传承之物。
再度踏入寝殿之中,关磨抬头仰望,有剑形云木为梁,像是几把巨大的利剑交错在一起。壁板之上,一颗颗夜明珠让寝殿内犹如白昼。
黄胥腰悬流觞剑,不敢再轻举妄动。
比之当初关磨在地底之时,见到的那散发蓝紫色光芒的石块要璀璨得多。
窗棂被高高垂下的帘幕遮盖,屏风之上雕绘的图案,似乎在微微颤动,像是被赋予了生机一般。
硕大的金蟾为柱础,三人合抱的火纹巨柱抵住云木横梁,撑起整座殿宇。
寝殿之内摆着案几木椅许多,壁板上挂着龙飞凤舞的字画、宝光烁烁的器物。盆栽摆放在墙角处,已然衰败凋零。
大殿后方,只见一张九尺宽、一丈三尺长的金丝香楠木床边,垂挂下如云似雾般的纱帐。床榻之上,铺着紫钦绵玉簟,摆着一个清翛石枕,其旁叠着绸纨布衾。
黄胥轻柔地抚过那紫钦绵玉簟,眸中的贪婪不加遮掩。关磨见他紧紧攥住紫钦绵玉簟一角,连忙喝道:“前辈!不可!”
黄胥这才如梦初醒,心有余悸地撒手,喃喃道:“这宝材太过珍贵,睡在上面,有着疏通元脉、化除凡淤的神效。”
“这殿中,连那案几都是可入药的木材制作而成,又有何物不是宝,任意一件拿出去,怕是会引得无数人争抢。”关磨感叹一声。
黄胥点头,问道:“这床榻可有什么阵法?”
关磨面露颓然之色:“我看不出虚实,虽有阵法,但我束手无策,难以破阵。越深入,这些阵法越繁奥,我不能如方才那般得心应手了。”
黄胥散出真念,徘徊在床榻之上,那清翛石枕、绸纨布衾、紫钦绵玉簟被他来回感受,却并未发现其上有元气波动。
旋即,他想起方才啊那流觞剑同样无元气波动,但确实能引发大阵运转,他不由得收敛心神,不再对这床榻想入非非。
床榻之旁,立着一个九尺高的木柜,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其暗沉缁涅之色显得厚重而神秘。
关磨上前,大罗算术施展,眸中金光一闪而逝,他有些惊喜地说道:“这柜子之上并无阵法,可以放心。”说罢,看向黄胥。
黄胥一动不动,平淡道:“既然如此,那你便由上至下,一一将其中物什拿出来吧。”
关磨一脸苦涩:“前辈,你也算我的救命恩人了,还担心我算计你?况且,我被这蛮筋所缚,还断去一臂,即便你帮我蛮筋挑断,我亦还是行动不便!害死了你,我也难逃一死啊!”
见黄胥依旧不为所动,关磨神色焦急,一咬牙:“前辈,不若你帮我挑开这蛮筋,我帮你将这柜子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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