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日蒂娜撩起旗袍下摆,指着自己大腿根部的枪带:“我身上就这地方能藏东西,你说呢?”
噗……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马日蒂娜这是故意的还是豪爽惯了?刚才我分明看得很清楚,这个女人只穿了一条t字裤,我甚至看到了大腿根部一圈很有趣的红色毛毛……呃,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嘿!亲爱的,你的魅力不错嘛,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马日蒂娜这么主动。”维托里奥低声在我耳边调笑道,“你知道吗?她在意大利可是出了名的冷血女王,杀人不眨眼,犯到她手里的人就从来没有好过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主动帮助一个人,而且还把自己的大腿露给别人看,啧啧啧,不错哦,我看好你哦!”
那哪里是大腿?分明是关键地方都被看到了啊!我他娘的都差点忍不住条件反射地吐槽了,不过胳膊上却传来一阵剧痛,显然胡沁雨开始吃醋了,正抓着我的胳膊用力掐。
只是稍微轻松了一小会儿,胡沁雨的神情就又沉重了起来,低声道:“阿正,别开玩笑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找到方孝吧,毕竟贩卖人口这种事情伤天和,而且还缺德,这种事情做了是要断子绝孙的。”
有了马日蒂娜的威胁,王丫头这是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而且她看我的眼神很恐惧,估计将我跟马日蒂娜当成了同一路人。我也没想去纠正她的观念,其实像她这种不懂道理的女人,说多了反而没用,让她害怕才更加有用。
那个人贩子是王丫头村子里的闲散汉子,名字叫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听大家都叫他邹老七。这人已经四十多岁,十几年前曾经结过婚,不过老婆发现他这人不踏实,生了孩子之后跟他离了婚,孩子也被老婆抱走了。
要说换了一般人,可能就咬咬牙发个狠,说一句莫欺少年穷,然后努力打拼,现在这社会,只要肯下力气,挣点吃饭的钱倒是不难。但是……这邹老七却是个极品!年纪小的时候吧,喜欢跟十来岁的孩子玩街机游戏,再后来三十多岁了,老跟一群十来岁的小孩子玩也没意思,就开始赌了。
俗话说小赌怡情大赌养家……呃,说错了,是小赌怡情,大赌败家。邹老七本就是个闲散汉子,根本就没什么收入,全靠家里两个老的从地理刨食吃,哪里有什么闲钱去赌?
一来二去的输得多了,邹老七就想着要翻本,然后不知怎么的,脑子就动到了歪门路上。这家伙年轻的时候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做起更恶毒的事情来也是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很快就找到了门路,结果拐卖了个小男孩儿,让他好生逍遥了一阵子。
邹老七倒是还知道羞耻,拐卖儿童这种事情,他自己是不会主动跟别人说的,不过一来二去的,跟他熟悉一点的也就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了。有良心的自然不会跟他来往,还会跟他往来的,其实也都跟他差不多,丧尽了天良。
舅舅方新春因为以前也是个懒散人,所以收入不高,自然不可能给方孝多少钱。方孝这小子早就动过脑子,想要凑钱给自己吸毒用,很早之前就联系过邹老七,只不过前段时间风声很紧,到处都在严打,闹得邹老七实在不敢有小动作,这才将这件事拖了下来。
结果这一次方孝捅了自己老爹,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果断就跑来找王丫头先收拾东西准备跑路,自己则找邹老七去了。
听到这里,胡沁雨忍不住又担心地掉起了眼泪,误入歧途不可怕,可怕的是越陷越深!很显然现在的方孝就已经走上了这样的不归路,稍微有点良心的都知道,卖孩子这种事情怎么能干?而且胡沁雨自己生不了孩子,对小孩子的疼爱更是远胜一般人。
说真的,方孝那个混账小子,还真是让人操碎了心。我这才来到镇上多久,就已经看到胡沁雨为他掉了不知道多少眼泪,你说这世界上怎么就有这么不知好歹的人呢?
这地方我们人生地不熟,虽然问清了邹老七家的住所,不过……我们还真是不好找。为了怕方孝那混蛋惹出更大的麻烦,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才行。
所以马日蒂娜刚才掏枪威胁的动作现在带给了我们更加直接的好处,王丫头愿意带我们去找方孝——不过她请求我们在抓到方孝之后不要把他送进牢房。
所以说无知者既可悲又可恨!王丫头这女人虽然没什么见识,但是对方孝倒是死心塌地,偏偏也正是因为她的没见识,才会助纣为虐,她甚至根本就没想过要阻拦方孝恶劣的行为。
三字经有云:人之初、性本善!但是王丫头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我很难看出人性的善良实在哪里。
我的同情不会廉价地交给那些不值得同情的家伙,尽管方孝是胡沁雨的弟弟,但他屡次三番地让人失望,越来越丧尽天良的选择,让我也对他彻底绝望了,既然如此,长痛倒还不如短痛,把他交给马日蒂娜我现在是一点压力都没有了。
在王丫头的带领下,我们穿过一大片田坎,找到了邹老七的家。房子很老旧,是解放前修建的老式木房,门檐下一位光头的老人正在抽着叶子烟,一边唉声叹气。
见了我们过来,那老人家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冷淡地道:“来找邹老七的是吧?他不在。”
老人说完,拿烟杆在石磨上磕了磕,嘴里嘀嘀咕咕地道:“真是的,一会儿这个找,一会儿那个找,怎么就没见个好人家!这狗东西,气死老子了。”
“这是邹老七的爹老子。”王丫头怯生生地向我低声介绍了一下。
这时候从里面走出个老太太来,她已经六七十岁的年纪,艰难地端着一大盆猪食,看到我们几个,便忍不住诧异道问:“你们找谁?”
“还找谁,肯定是来找那个不孝子的!多半又是借了钱没还的,反正老子不管,都是你这老太婆,不会管教儿子,教出那么个混账货来!”邹老爷子眼皮子一翻,首先就跟自己老伴吵了起来。
老太太倒是挺机灵,也不跟老爷子争吵,急忙放下了猪食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憨厚地笑道:“几位是有事吧?我……我这就去叫我家老七回来。”
第二百零一章 在农村……
农村里的老人家,向来都不是太爱干净的,一来是农村用水不便,尤其是热水,要用柴火烧。而来是农村其实大多都没有独立的浴室,洗澡什么的其实也不太方便……总之当我们被引着进入邹家的时候,维托里奥和马日蒂娜都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很显然被里面的味道给吓到了。
“你们别介意,请别介意……农村人嘛,其实都这样。”老太太一边拼命地拿围裙擦着长板凳,一边连连道歉。
看这位老人家真是可怜的很,我也就不好纠缠这个问题,用尽量和缓的声调道:“老人家,我们找邹老七有点事,能不能请你让他回家一趟。”
老太太忙不迭地答应了,颠着小脚就往外面跑。接着就听到邹老爷子的怒吼:“找什么找?那种狗东西,让他死在外头算了,这些年给老子找的麻烦还少了吗?整天跟些三朋四友鬼混,你见过他什么时候交往过一个好人家的?”
“老头子你小点声,我看刚才进来的那几个人穿着不一样,还有两个洋人,肯定是大人物,说不定咱们家老七该发达了。”老太太劝了自己老伴一声,接着就没了声音。
我们在堂屋里等了一小会儿,老爷子一瘸一拐地进来了。我这时候才注意到,这位老爷子的左腿有些跛。
邹老爷子的感觉很敏锐,看到了我在看到,就冷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看着我们半天,又拿起叶子烟点燃,吧嗒吧嗒地猛抽起来。
维托里奥和马日蒂娜有点手不住叶子烟的味道,被呛得连连咳嗽。
这时候邹老爷子就磕了叶子烟,一瘸一拐地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端了个磁盅出来,轻轻地放在我面前的八仙桌上,然后就坐在我对面,一对浑浊的老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这老人家话不多,一见面就没说过一句好话,所以我也没打算主动跟他搭话。不过等了大概五分钟左右,老人家竟然先开口了:“看你们的样子,不像是一般人家,莫非我家老七又借钱了?别怪我老头子不讲情面,我家老七是个不孝子,从小就不学好,我老头子为了他受尽了不知多少苦。”
说罢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腿:“这条腿,就是我那畜生打断的,当初他拐别人家的孩子去卖,我看不过去,就去阻止他,结果那混账小子,一棍子把老子的腿给打断了,唉……”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地再次拿起烟杆,不过看了维托里奥和马日蒂娜一眼,犹豫了一下,就把烟杆放了下去,苦笑道:“也不知我们邹家到底造了什么孽,竟然出了这么个孽种!那畜生整日里好吃懒做,屁事不做,整天就知道做清秋大梦,说自己要发财。我呸!就他那德性,有几个钱就能让他马上给折腾光了,这些年老子替他还的债也不知有多少了!”
见我们依旧没有说话,老爷子也不客气,继续道:“不是我老人家找你们诉苦,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一个事实,我那儿子,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你们要是借钱给他,那是你们自己识人不明,我反正现在也是没那个能力替他还债了。”
说着他又犹豫了一下,道:“而且你们也看到了,我已经老了,田地里的事情也快干不动了,也不知还能活多久。这一辈都在为那小畜生操劳,结果我却连个好都没得到。我已经受够了。”
“放心,老人家,我们不是来要债的。”胡沁雨心比较软,被他这么一说,就想起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也跟着抹起了眼泪,一边还不忘宽慰老人家,“我们只是来找他问个人的,我弟弟说来找他做生意,所以……”
“诶?我看你们身份似乎不一般,怎么你家的弟弟会跟我那个猪狗不如的儿子混在一起的?”老爷子诧异地问了一声,随即自己就先摇起了头,“算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们喝水吧,我老头子这些年被那小畜生气得不轻,脾气也就不太好了,不好意思了。”
我们几个没去动那磁盅……主要是看那磁盅有点脏,真心不敢下嘴。倒不是我们嫌弃人家穷,是真心觉得这家里太脏了,能不碰的东西还是尽量别碰好了。
枯坐半小时,我们等待的邹老七没有出现。老太太一个人颤巍巍的回来,一见了我们就有些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我们家老七不知道去了哪里,要不你们留个电话吧,要是他回来了,我让他给你们打电话,好吗?”
老太太的眼神怯怯的,显然有些言不由衷。邹老爷子却怒喝起来:“都是你这老太婆,屁都不懂,还在想着帮那小畜生遮掩是吧?那小畜生肯定是在河对门打麻将吧?你也不用帮他隐藏了,那狗东西,还真忙得出个屁来?”
“你这老头子懂什么。”老太太的大吼被自家老伴打断:“什么叫我不懂?我看不懂的是你,那小畜生,老子已经忍他很久了!”
邹老爷子吼完,撑着大腿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院子口,回头对我们招呼道:“你们跟我来,既然你们找过来,肯定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吧?这老不死的什么都不懂,我带你们去找那狗东西。”
老太太在后面不满地摔了盆子,随后呜呜咽咽地一边哭着,一边继续去喂猪了,显然跟老爷子这样的争吵次数并不少了。
我们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跟着邹老爷子出了院子,踩着崎岖不平的乡间小路,慢慢地往前走。路边的水田里的水稻已经长到了腿弯的位置,我那几个学生明显没那么多愁绪,很快就又开心了起来,嘻嘻哈哈地对田间地头指指点点,显然这样的乡村美景,让她们感到很开心。
胡沁雨犹豫了一下,跑过去要搀扶邹老爷子。但老爷子并不领情,而是摇摇头说道路太窄,容不下两个人并排行走,而且他的腿是被自己儿子打断的,这是报应,是他没能管教好儿子,让儿子作了孽,所以他才应该受这样的活罪。
老人家的思想很朴实,却也让维托里奥相当敬佩,她低声对我说,这位老人家其实很值得尊敬。
顺着田间小道走了一小会儿,又下了两个斜坡,便看到路边一条小溪正潺潺流动,一路往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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