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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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天行-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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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明道:“他不下山,我们就想办法‘请’他下山啊!”

    “请他下山?”监寺备感疑,问道:“怎么个‘请’法?”

    空明道:“只消小小的一计,弟子保管叫那厮下得山去……”

    “少废话了,赶紧说!”监寺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

    “呵呵!”空明笑了笑道:“先前智深那厮说寺中没有兵器,不能尽显他的本能,我们只要唆使他下山去打一件称手的兵器即可。”

    “他即便下山打了兵器,也不见得会去吃酒啊?”监寺连忙摇了摇头。一旁的空德也跟着摇着头,笑道:“这根本就行不通!”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得通?”空明迅反问道。接着,他又满怀信心地笑道:“师父,您老人家只管放心,智深那厮好酒如命,这么久不沾酒了,肯定心痒痒的,到了山下,看到那么多酒肆,他哪里把持得住――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监寺听了,似乎觉得在理,便立即吩咐空明道:“既然这样,就按你说的做,可别把事情给办砸了哦!”又指了指旁边的空德道:“你且与空明一齐去办这事,回头为师求长老给你等安排个职事干干……”

    “多谢师父!”空明和空德这下乐了,赶忙拜谢。然而,这时,监寺却不再多理会,转身便离去了。至于空明和空德二人,得了师父吩咐,很快便来了鲁智深的禅房……

    也正如空明所说的那样,鲁智深早就希望打一件称手的兵器了,只是一直未能如愿。听得空明和空德二人在旁吹嘘,说山下有个铁匠师父的手艺极好,鲁智深便来了兴致,寻思着找个时间要去打一件上好的兵器。当然,他生性直爽,从不喜欢拐弯抹角,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已经钻进了监寺所设的圈套了……

    在寺中又闲居了三五日,鲁智深心里一直惦记着下山打造兵器的事,几日都不曾睡过一个舒坦的觉。这一日,又是大好的晴天,这厮莽和尚终于闲坐不住了,取了些银两揣在怀里,他便大踏步出了禅房。

    这一次,鲁智深没有翻墙了,而是直接出了文殊院大门,径投大路下山来了。当然,守门僧也不敢拦鲁智深,自从上次那事之后,寺中僧人都知晓他的厉害,如何还敢惹他?

    出了寺门,鲁智深按着孔明所提的路径,投大路往从西边下了山。约莫走了七八里地,他忽然眼前一亮,看那山脚处果有一处市集,足有五七百户人家,街市上人头颤动,叫卖声声,好不热闹……这么一来,鲁智深便脚下像生了风一般,快步奔下山来。

    到了街市门口,瞧那牌楼修得十分气派,还有许多人围在下面指指点点,鲁智深不由地放慢了脚步。他本识不得字,但见牌楼上书“五台福地”四个鎏金大字,笔走龙蛇,干劲有力,他还不禁叫了声:“好!”这似乎有点“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的味道。

    又行了几步,看这街市上有卖肉卖酒的,有卖蔬菜果品的,也有酒楼饭馆,行人如织,生意红火,鲁智深不禁寻思道:“早知这里有这般好去处,洒家如何抢那厮汉子一桶酒吃,还挨了长老好一顿教训……”可是,正当他琢磨着要找一处地方好好吃上一顿时,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正是打铁的声音。

    “哎呀呀,俺险些忘了正事!”猛地在脑门上拍了一把,鲁智深寻声而去。约莫走了十来步,街角转弯处,一家铁匠铺内几个匠人正热火朝天地干着活,光着上身,汗流浃背,旁边的风箱“呼哧”、“呼哧”响着――但见那门口的招?上写着“父子铁器铺”几个字样。

    鲁智深却不看那招?,看那铺内有打铁的家伙,还有满档档的兵器农具,便径直走了进去。自那架子上取下一把朴刀,他伸出食指在刀刃上轻轻刮了刮,又拿手指头在刀面上敲了几下,立即传来声声脆响。附耳听罢,他禁不住叫道:“好刀,真是好刀啊!”

    突然间,店家老官凑了过来,笑着说道:“大师,可是要打件兵器?”

    “正是,正是!”鲁智深点了点头,还不忘拿起别的兵器瞧了瞧,又问:“不知老官店中可有得好铁么?”

    这个时候,店家方才看清了鲁智深的模样,浓眉大耳,双眼透着霸气,特别是那腮边的胡子新剃,爆长了出来,叫人见了好生害怕。然而,开门做生意怎能失了礼数?店家微微一笑,赶忙招呼道:“大师,请坐!”又问:“不知大师要打何种兵器?”

    鲁智深也不坐,张嘴便道:“洒家要打一条禅杖、一把戒刀,不知店家可有上等好铁?”

    “不瞒大师,小人店中却有些上等好铁。”店家老官抱拳施礼道:“只是不知大师要打多重的禅杖?戒刀又要多少分量?――但凭大师吩咐!”

    鲁智深道:“洒家要打一百斤重的……”

    “只怕不妥啊!”店家猛地摇摇头道。

    鲁智深急问:“有何不妥?”

    “太重了,只怕师父使不动啊!”店家道:“就是那关公关帝爷,一把青龙偃月刀也只有八十一斤,打一百斤重,只怕师父用不了啊!”

    鲁智深焦躁起来,叫嚣道:“洒家虽说比不得关帝爷,但他也只是个人,并不是神仙,若俺与他同世,定要与他较量一番!”

    “大师神武,神武……”店家生怕将鲁智深惹怒了,赶忙陪笑道:“只是小人打铁打了近四十年,四五十斤重的兵器也是极少见了,何况一百斤呢!”

    鲁智深道:“你休得?嗦,洒家比着关帝爷的宝刀,也要打八十一斤!”

    “还是重了,重了啊!”店家摇摇头道:“太重了,既不好看,也不中用。依着小人来看,打一条六十二斤重的水磨禅杖便好,若大师使不动,休要迁怒小人……”

    “好吧好吧,就依你所言,打个六十二斤重的!”鲁智深不再争执了,吩咐道:“不过,老官你可得给洒家打好了,要打得不好,俺就一把火烧了你的铺子!”

    店家道:“大师说笑了,小人领着三个儿子在这镇上开了二十几年的铺子,这打铁的手艺虽说上不得台面,但也是远近有名,从来没人说个‘不’字――大师只管放心便是!”

    “如此甚好!”鲁智深憨憨地笑了。

    店家再次抱拳,又问:“敢问大师,戒刀如何打法,还请示下。”

    鲁智深道:“就按着平常的分量和尺寸打吧,洒家一并算钱与你――不知这两件物什要多少银子?”

    “不讨价,着实要五两银子,一分也不能少……”店家张开手掌,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好,够爽快,洒家就喜欢这种性子!”鲁智深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了五两银子,道:“五两就五两,洒家依你便是,若是打得好,俺再给你赏钱……”



………【第056章 耍谎讨酒】………

    离了“父子铁器铺”,鲁智深走出不到三十步,但见前面饭馆的屋檐下挑出一张幌子,在风中飘摆着,他立即停住了。那幌子上赫然一个大大的“酒”字,鲁智深这厮虽识不得字,但这个“酒”字却认得真真切切,不管换成何种写法,他也认得。心下高兴,他三两步便跨了过去,掀了门帘便往里间钻。

    此时,鲁智深哪里还记得给长老做过的保证,一门心思便在这酒上了。挑了个位子坐下,他便敲着桌子嚷道:“小二,快点上酒!”然而,店小二却没有反应,只是掌柜的一脸苦相地走了过来,鞠躬作揖道:“大师父,请恕罪!”

    “恕罪?恕甚罪啊?”鲁智深有点琢磨不透,他还以为店家怕他吃酒不给银子,便陪着笑道:“你只管给洒家上酒来,俺给你算银子便是,绝不少你酒钱!”

    掌柜的摇了摇头道:“倒不是怕师父不给酒钱,只因小人的店铺屋舍都是寺里的,长老早已下了法旨,若是小人偷偷卖酒与你吃了,只怕要被追了本钱,还要被赶出去――请大师父见谅,小人万万不敢啊!”

    “你胡乱卖些酒与洒家吃,俺保管不说是你家的,你又怕甚?”鲁智深凑到掌柜的耳边,小声说道:“洒家几个月不曾吃酒,这酒瘾早就犯了,你就当行行好,胡乱卖些给洒家……”

    掌柜的低着头,毫不松口:“胡乱不得啊,大师父休怪,请到别处吃去,小的断然不敢。”

    鲁智深火了,起身一把揪住那掌柜的胸前衣襟,吼着骂道“你这厮好不聒噪,洒家跟你好说歹说你却不肯,你信不信洒家一把火烧你这鸟店!”

    被这般一吓,掌柜的全身早就瘫软了,但他却还不松开,喘着粗气慢腾腾地说道:“大、大师父休怪,你就是烧了小人,小人也断不敢卖酒与你吃……”

    这俗话说的好,善的怕凶的,凶的怕狠的,狠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干他娘的!”鲁智深心中暗暗骂道,他万万也没有料到会碰到这种连命都可以不要的狠角色,心中自然十分窝火。然而,再怎么窝火,他又能怎样?要是碰到一个恶人,他大不了三两拳将其打死,也算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了。

    然而,人家只是做小生意的平头老百姓,为了这么点小事就一把火烧了人家的铺子,鲁智深虽然口上说了,但他终究还是做不出来的。看着围观的人渐渐多了,他渐渐松了手,放了掌柜的,转身便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出了店门,走了不到十步,又看到一处酒旗招展,鲁智深想也没想,径直又钻了进去。跟先前一样,他刚入座,便高声喊了起来:“店家,快点上酒来!”

    掌柜的正伏在柜台上记着账,一见是个秃头和尚唤他,赶忙放下笔便走了过来。抱拳行了一礼,他便道:“师父,你如何不知寺中长老早就下了法旨,却要来坏小人饭碗?――休怪!休怪!”

    正开口说话,那掌柜的却转身去了,鲁智深连连唤了几声也不作答应。他一火,把桌子一掀,便又匆匆出了门……如此,鲁智深又换了几家酒肆,但均未能吃到酒,他心中好不窝火,但又没有办法,总不能真的在街上放起火来吧?那样的话,要是传将出去,他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连声叹了几口气,鲁智深闷着头出了街市,准备上山回寺。然而,殊不知他闷着脑袋一路直走,约莫行了三两里路,这才现走的却不是来时的路。于是,他慌忙爬上一处高坡,四下里张望着。远远地看见一片杏树林,花儿开得正艳,微风一来,便可闻到阵阵花香。

    再看那杏树林末端,窜出一个茅草房的屋角来,鲁智深寻思着那里必有人家,正好可以问问路。这般思定,他便不再耽搁,直接钻进杏树林来了。

    出了杏树林,鲁智深不免一喜,因为他刚刚看到的那茅屋的一角不是别处,而是路边的一个小酒肆,那屋檐下的招幌显得格外诱人……

    “哈哈哈!”鲁智深禁不住笑了。小心整理了一下上下衣物,他慢慢走到酒肆门口,但却不见店家出来迎候,也不见其他食客――觉得有些奇怪,他放声便喊:“有人在么?”

    叫声刚停,便有一个汉子迎了出来,年纪不大,三十来岁,像是店里的掌柜,却又更像是伙计。他出了门来,看了鲁智深一眼便问:“大和尚,你打哪里来?”

    鲁智深双手合十,忙扯了个谎拜道:“洒家是云游的僧人,赶路到此,腹中饥渴,想要买完酒吃,但请店家行个方便。”先前得了教训,他这厮不得不学乖了,要不然这到了嘴的酒又要没了。

    “原来是这样,过往僧人想要买完酒喝倒也无妨!”店家又看了看鲁智深,一边上下打量一边说道:“若你是五台山的和尚,我却不敢卖与你吃……”

    鲁智深忙又撒谎道:“洒家是从东京来的,云游到此。”忙又催促道:“店家快些上酒来,洒家多日不曾吃酒,酒瘾早就犯了!”

    那店家久居在这山下,文殊院里的和尚他大多都认识,只是眼前这个僧人却从未见过,十分眼生。他再瞧鲁智深的脸上、头上,还有衣服上都粘了灰土,想必是赶了许久的路了,又听得他的声音不像是本地人,故而也就放下心来。笑了笑,他便问:“请问大师父要打多少酒?”

    鲁智深道:“你休要多问,只管倒来便是!”

    店家心头一惊,左右瞅了瞅鲁智深,他觉得奇怪,心下不由暗思:“这厮莽和尚好大的口气,到底能吃多少酒啊?”他也不好再问,引了鲁智深入店便从柜台里抱出了一坛酒,又取来五个大碗,一股脑全给满上了。

    这鲁智深也不客气,店家倒酒来他端起碗便吃,“咕噜咕噜”,就好比闸口放水一般。吃罢一碗,他又端起另一碗,如此过了两道,足足吃了十碗酒,他方才歇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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