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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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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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太太心里也发了狠。

    “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不仅关系到三爷的名声,也关系到我沈家嫡亲血脉的纯正,绝不能任人无凭无据地信口雌黄!”她话峰一转,“大家都知道三爷为人方正,处事磊落,他绝不会做出这种苟合之事!”手指着门外,“丽景阁里的丫头,不说艾菊长的如花似玉,端庄秀雅,单说那香平、水芝还有才放出去的铃兰,哪个不是花容月貌,三爷十三岁独自开院,这么多年他碰过谁?”

    这是事实。

    老太太和大老爷俱不由自主点点头。

    方老爷不由一阵心虚。

    沈怀瑜本来就是方正君子,在古澜镇上有口皆碑,真叫起真来,还真没人相信他生前会做出这种事儿,尤其他和自己的女儿已经定了亲,正无计间,目光落在赵青那如羊脂白玉一般柔嫩的脸颊上,忍不住脱口道,“哪个也没雪莹长得好!”见大太太张嘴要说,脖子一梗,“若不然就等到孩子出生滴血认亲!”

    滴血认亲肯定会令真相大白于天下,但,那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他首先要过了眼前这个坎才行,否则,等待他的就是冰冷的大牢。

    滴血认亲?

    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倒是个法子。”声音忽然一滞,“三爷已经去世了,怎么取血?”

    “这……”方老爷脸腾地涨红。

    心急之下,他刚刚是真忘了这个茬。

    大太太冷笑,“你明知做不到,才故意这么说!”

    “谁故意的!”方老爷脸色由红变成紫红,“我刚刚也是话赶话脱口说的,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又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到底该怎样证明!”

    她的意思就是坚决不认这个孩子!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说,大太太把脸转向一边。

    孩子毕竟不是沈怀瑜的,沈家也不是一般的寒门窄户那么好糊弄,说赖就能赖上的,看着厅中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方老爷不由一阵气馁。

    厅里又一次陷入沉默。

    “要不……”二太太抬头看向老太太,“就按方老爷说的,待孩子生下来和三爷滴骨认亲吧。”

    大太太说的有道理,可方老爷说的也有道理,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三爷的还真不好断。可不管怎样,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只要这孩子有一丝可能是沈家的,她都要保下来。

    这可是三爷唯一的后代!

    “滴骨认亲?”赵青声音里充满了好奇。

    事情至此,已经不是她能控制和左右的了,她也不敢随便乱插嘴,此时却实在忍不住好奇。

    “就是待孩子出生后从他指尖上取一滴血,再从三爷尸身上取一块骨头,把血滴在上面,若是父子,血就会沁入骨头,若没有骨血关系,血就不会沁入。”二太太语气平和地解释道。

    自从听方老爷说这孩子是沈怀瑜的,她对赵青的态度就有了变化,打心里头亲和了许多。

    这怎么可能?

    赵青不由睁大了眼。

    虽没见过人骨,但也啃过猪骨头,骨头外面一层骨膜光滑又坚韧,别说血滴,刀子割都费劲,肯定什么也渗不进去。

    十对父子验证十对父子成路人。

    这到底是哪个祖宗想出来的坑爹主意!
第十章 滴骨验亲(下)
    readx;“这法子……准吗?”

    方老爷还是第一次听说,声音里满是疑惑。

    “准,绝对准成!”

    “妹妹这是听谁说的?”没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二太太也有这么果决的时候,大太太直直地看着她,“你可别病急乱投医,仔细让人钻了空儿!”

    “是三爷说的!”二太太看向老太太,“老太太也知道的。”

    众人俱看向老太太。

    “是三爷第一次去中州时听说的……”老太太点点头,“中州府弓弦大街东口有个寸银楼,掌柜姓钱,叫什么我也忘了,那年夏天和几个朋友喝完酒去河里洗澡,结果一个猛子扎进去就再没出来……出殡那天有个叫苏玉娘的女子带了个三岁的孩子找上门,说是一直被钱掌柜养在外面的,要认祖归宗……”

    “于是钱太太就要滴骨验亲?”大太太问道。

    “钱太太哪能想出这么妙的法子?”老太太端起茶,“是惊动了官府,师爷想出来的。”

    “惊动……”

    官府?

    听到官府两字,方老爷心立时砰砰地跳起来,他嘴巴半开看着老太太。

    这是震惊,还是害怕?

    想起自己当初听到这个故事时的震惊,老太太心里打了个转。

    “不想认撵走就是,多大个事儿,也要惊动官府?”方老爷终于合上嘴巴,露出一脸不以为然。

    “是这苏玉娘想谋夺家产!”一口一口地喝着茶,老太太静静地看着方老爷,半晌,才放下茶杯,“这钱掌柜本是寸银楼的一个小伙计,被老掌柜看中,入赘成了倒插门女婿,天生是个怕太太的,成亲五六年没儿子,又不敢纳妾……就偷偷养在了外面,仗着这孩子长的和钱掌柜一模一样,又有钱掌柜赠送的家传玉佩,任凭钱太太坚决否认,苏玉娘也不肯听大家规劝带着孩子离开,最后被钱太太一纸诉状告到官府!”

    “后来怎样?”

    众人都倾下身来,尤其方老爷,一颗心都紧紧地绷着。

    “公堂上两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见争持不下,知府老爷就提出滴骨验亲,要当堂辨认这孩子到底是不是钱掌柜的。”

    “结果怎样?”

    老太太坐直身子,众人也跟着直起了腰。

    “孩子的血滴在骨头上打了个漩就滑掉了。”

    “骨头表面坚硬光滑,刀砍都费事,别说血,什么都滴不进去,官府怎么能这么断案?!”赵青忿忿不平。

    这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初来古代就听到这样骇人听闻的断案方法,脾气火爆的赵青忍不住义愤填膺,只是,她刚接管的这俱身体还不能任她随心所欲,心里怒涛汹涌,可脸色还是温温淡淡的,看不出一丝怒意,黄莺似的轻细而缓慢的声音也听不出一丝不平,只以为她是好奇,老太太不由笑道:

    “骨血、骨血,这就是骨血之亲的玄妙之处,骨头表面光滑圆润,什么水啊油啊都沁不进去,可和自己有骨血亲的人血就能沁进去,这就叫滴骨亲!”

    “当时三爷也跟你一样好奇,不信这法子能断案。”二太太接过话去,“是听师爷说这法子早在南朝就有了,唐朝李延寿撰的《南史》就记载有这种滴骨验亲之法,还拿出了衙门里的许多经验案例给三爷看,三爷就特意查了这些典籍,宋朝著名法医宋慈著的《洗冤集录》也提到过这种方法,有典有据,绝错不了的……”

    唐代?宋代?

    赵青听得云山雾罩,前世虽然历史学的不好,但她对唐宋元明清还是知道的,宋代之后不就是元朝,然后是明朝,清朝吗?按二太太这话,他们这个时代在宋朝之后,那就应该是元、明、清中哪个朝代啊,怎么会是楚国?

    难道她来到的这个空间前面的历史都一样的,只是到了宋或元、明之后就产生了分歧?

    不再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了?

    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处事一向就大而化之的赵青索性不想了,听见方老爷问,“后来怎样了,知府大人最后怎么断的?”就又认真听起来。

    “这还用说,那孩子压根就不是那钱掌柜的!”老太太若有所指地看着方老爷,“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可那苏玉娘竟然还在抵赖,公堂上连连高喊冤枉,直到用了刑,才如实招了……说她出身醉韵楼,钱掌柜只是她一个恩客……后来发现有了身孕,因不知道孩子爹是谁,见钱掌柜家竟殷实又一心想要儿子,就骗他说自从和他相好以来,她就再没让别人碰过,这孩子就是他的,那钱掌柜求子心切又架不住她一副梨花带雨模样软硬兼施地哀求,便偷偷给赎了身,事也凑巧,这孩子一出生,那眉眼竟然和钱掌柜小时候一模一样,那钱掌柜更是乐的合不拢嘴,索性就在城外给买了庄子,又把早已送给钱太太被她随便扔到柜子底的祖传玉佩偷了出来,还承诺说,待他攒够了钱,两人就双宿双飞,去外地开自己的银楼,不想,钱掌柜就这样突然没了,一下子断了生计,又不甘心寸银楼的财产全部落入钱太太母女手中,就廷身走了险。”

    老太太说着叹息一声。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若不是钱太太精明,亲爹留下的家业早成了别人的!”大太太若有所指地看着方老爷。

    方老爷把头扭到一边。

    “这钱掌柜也够窝囊的。”二老爷却没看出厅堂上的暗潮汹涌,他跟着叹息道,“这世上没有骨血而长得像的人多去了,光凭长相就认定那孩子是自己的,竟被一个妓子骗的溜溜转,出钱出力给养儿子不说,竟还惦记着为她抛妻弃女……”越说越觉得这钱掌柜窝囊,二老爷一时都不知该说他啥好了,连连庆幸道,“幸亏钱太太精明,抓着财务不放,不然怕是连那寸银楼也被骗的精光!”语气铿锵,二老爷一脸的愤世嫉俗。

    赵青目瞪口呆。

    “可不是……”二太太跟着点头,“后来这苏玉娘母子都双双死在狱中,这就是报应。”话峰一转,“不是滴骨之法验证出来了,铁证如山,那苏玉娘还不会承认,孩子又跟钱掌柜一模一样,闹不好就真被她得逞了。”满是期待地看了赵青小腹一眼,“那么多典籍都记载的,这法子是十足十的准成!”转向方老爷,“你敢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方老爷斗鸡似的硬挺着脖子,“说好了,待孩子一出生就滴骨验亲!”

    厅内顿时一静。

    连老太太都怔怔地看着方老爷。

    之所以接过二太太的话题当众讲这个故事,她就是为了震慑方老爷!

    若果真这孩子不是沈怀瑜的,他现在承认了还好,两家还可以协商,若闹到官府,他的下场绝对比苏玉娘还惨。串通女儿冒认血亲,谋夺沈家财产,不让他家破人亡,她都不是沈家的老祖宗!

    可是,现在他却眼皮都不眨就答应了!

    这孩子,真是三爷的?

    说是心里还犹豫,可潜意识里,对沈家财势有着强大自信的老太太已然完全相信了这个孩子就是沈怀瑜的。

    那面二太太已经抽噎出声,“怀瑜,怀瑜,你终于有后了……”

    亲眼看着大家对滴骨验亲之法近乎盲目的信任和方老爷毫不犹豫的果决,厅中包括赵青在内都已经相信了这孩子就是沈怀瑜的。

    她心里不由连连叫苦。

    “我的亲爹哎,咱讲点科学好不好?”

    “那法子确实不灵光啊,别说一个苏玉娘,就是一百个亲儿子也验成了陌路,到时候你女儿我指定比那苏玉娘还惨,比窦娥还冤啊!”

    一口答应滴骨验亲,无异于早早地在她脖上套好了绳索,只等到时动手行刑了!

    心里翻江倒海的,可赵青也知道,今天方老爷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也只有一口应承下来,才能保住她母子一条命。

    至于以后,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到因这不期而至的孩子所带来的未卜前途,赵青心头笼罩了一层阴霾。

    大老爷心也跟沸水似的翻腾着。

    这孩子竟然是三爷的?

    没了把柄,方家还肯为他担保吗?

    柳河一带的粮食归属,直接决定了他和杨家这一战的胜负!

    听说杨家的大少爷杨子骞已经和南州庄家的五小姐定了亲,并由庄家作保从南州筹措了三十万两银子……而沈家却因为沈怀瑜的暴毙令许多常年合作的客商都躲了起来……如今沈家的所有资金都押在粮食上,一旦落败,失去西征大军的供粮权……他不敢想下去。

    无论如何,今天也得让方老爷答应为他作保。

    拿赵青未婚先孕的事儿要挟是不成了,他该怎么办?

    大老爷紧张地思索着。

    大太太眼里也闪着一股强烈的不甘。

    “这法子好是好,只是又要折腾得三爷地下难安了。”她状似无意地叹息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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