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好新大陆能被建成第二个大庆。”
郇旷冷嘲地是朝中的一些保守分子,他从来没有想过建成第二大庆,但是却也希望能建成一个好的藩属国,偏偏有些人对于郇昰要开发新大陆的举动并不支持,认为这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情。就在他们又要‘忠言逆耳’的时候,谁想到郇昰选中的开发者是郇旷,这位主可没有人愿意惹到。要问为什么,呵呵,谁都不希望自己家成为第二个贾家。
薛蟠看着郇旷的面色不虞,知道这人最不喜欢别人看轻他,还没有努力就在背后唱衰的那些人很讨厌。可是薛蟠也不能扯开了嗓子说,你们都睁大了眼睛看看,那里的矿产丰富,后来许多国家争着要呢。在一些事情上可以有超人的见解,但是有些上明知道也只能憋着,只能把一些有矿的位置,给暗暗地透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来。“王爷理会那些小人做什么,左右他们也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命。有句话说得好,在一个变革的时代中,胆子大的总是多一些机会,要是眼光够好,开创一个世家也未尝没有可能。从来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话糙理不糙。那些鼠目寸光的只会被时代淘汰而已。”
“哈哈!薛大人,你是个有意思的人啊。”郇旷难得真心笑了起来,薛蟠这人其实骨子里透着一些薄凉的疯狂,要不然怎么会敢向郇昰举荐自己成为这个新大陆的开发者。谁也没有他那个胆子,敢与废太子为伍,还想法设法地把自己引了出来。
想到了这里,郇旷看着薛蟠带了一丝隐忧,对于薛蟠与郇昰的关系,他们隐瞒的很好,可是对于曾经常伴君侧的太子,总是知道一点不应该知道的东西。自古以来,皇上的宠臣没有好下场,若那个人是能臣,下场恐怕更加惨烈。
虽然他的五弟与他的父皇根本就是两种人,可是皇权使人变质,“你就不怕吗?飞鸟尽、良弓藏,太聪明又太敢做的人,往往没有一个好下场。”
薛蟠装作没有听懂郇旷背后的深意,他与郇昰之间的感情,不需要被外人理解,他们也真的很难理解那种超越了情爱的信任,“王爷应该换个角度想,先皇还是很会选继承人的。虽然在你眼中,皇上不算最会掌控人心,利用制衡之道的帝王,但是如果今天坐在龙椅上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任何一位王爷,也就根本不会有今日的大庆,也不会有王爷能前往新大陆的事情。所以说,既然一切已然不合常理,王爷又怎么知道,薛某与皇上不能君臣相得呢?”
郇旷听得一愣,他是着相了。是了,郇昰算不上他们兄弟间最拔尖的那个,性子中也与帝王格格不入,但正是因为这份不同,才有了如今的大庆。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即便是看上去宽和的郇昶,也是绝不可能放任其他兄弟做大的。郇旷隐隐觉得大庆的未来,也许会走向一个不同与历朝历代王朝必将更替的结局。
这让郇旷更是心情舒畅起来,他不懂薛蟠眼中对于郇昰的信任从何而来,自己从没有与另一个人之间有过这样羁绊的信任。可是他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一个陌生却让人振奋的未来。
直到今日,郇旷是真的放下了过往,也是在这一刻,耗尽半生沉浮,他总算是走上了名字中寓意的那条海阔天空的大道。不是单单为了郇家王朝,而是为了脚下这片土地,要变得强大,只为守护住这个家园。
第一百零七章
“号外,号外;织缎阁与纹绣阁的织布比赛将在三日后举行!”
“最新新闻;福建机床改良成功,带动新一轮发明热潮——”
“特大好消息,大庆第一农书编修完成,将在五日后于各大书局上架——”
郇旻与薛蝧走在杭州的清河坊中,这里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每日清晨客流聚集最多的地方是早摊店边上的茶馆,自从那种叫做报纸的东西,从巴蜀引入了江南一带之后,每七天一次,大家都会来听听读报人讲讲,这七天来大庆发生了那些有趣的事情。
“酸梅汤,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啊?”薛蝧用手拍了拍郇旻,这人看一边的猴戏入迷了。
郇旻努力把目光从小猴子跳舞上面移了开来;跟在薛蝧后面;七弯八拐地从一条小巷子中;回到了他们暂住的别院。“我们出来快要一年了吧;六叔说了让我们这个十月前一定要回到京城;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汤圆,薛大哥那里有没有催你啊?”
薛蝧点点头,薛蟠也是来信要他们务必在十月前赶回京城,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
事情要从大半年前说起,去年九月的时候,在天津港进行了大庆第一次海上的军事演习,被邀请参加观摩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官,还有义忠亲王、三皇子郇昶、六皇子郇旪。郇旻当然也去了,在苍茫的大海边上,苍劲的海风与轰鸣的炮火声,震惊了整个天津卫。凡是来参加了这个军演的人,没有一个不被眼前强大的海军实力给震惊了,他们这下是完全相信大庆是有实力,前往那个千万里之遥的新大陆。在这场军演之后,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官,都被皇上要求参加夏桂作为主讲人的海军军事演讲课程。
这课程可不是什么照本宣科,而是让他们亲临实地的体验到什么是大海的力量,海上的武力装备又该是什么样子。这些来自于不同派系的官员们,都登上了大船,不只是大庆造的,还有其他西洋国家的海船。夏桂针对这两者间,做出了一个详细的比对,将各自的利弊一一点明。一直生活在冷兵器时代的人们,只有直面热武器的威力,才能真的了解这是两种天差地别的力量。
虽然在此之前,大庆不是没有过大炮火枪,但是那些并不是主流的兵器,更多依靠的还是骑兵与大刀,所以当他们站在了海船上,听着大炮在身边炸开的时候,有些大臣都晕了过去。
还没有等那些大臣考虑大庆是不是应该制造这样可怕的武器,夏桂一句话将他们的心都打乱了,因为西洋人已经开始制造了,他们可以好好想想,光是闭关锁国有没有用。大庆的海岸线很长,被动的防守与后退,注定只会有一个惨烈的结果。
所以,大庆的唯一选择就是主动出击,制霸大海,拥有制海权,才能够遏制住有些国家的狼子野心。当然这样的海军建设必然是耗费巨大,但是他的收益也是巨大的,不只是海中贸易,还有那些大海中的无人岛,上面说不定就藏有金银矿产,所以说这是一个一本万利的生意。
百分之十的利益让人蠢蠢欲动,百分之五十的利益让人铤而走险,当达到百分之百的利益时,他们敢于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若是放在面前的是百分之三百的利益,那么就算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这句话说得是西洋诸国对大庆的看法,一旦有朝一日他们的航海技术与武器技术远超大庆之时,就是灭顶之灾来临之际。当逃避已经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人们只能迎头追赶。
义忠亲王率领先锋探索团前往新大陆,就是大庆迈出的第一步。就在军演之后,大臣们的心情都变了,他们原来对于大海的机遇与危险,从来没有过这样直观地认识,直到被眼前所见震慑之后,才发现皇上真的是高瞻远瞩,不是为了十年计,而是为了大庆的百年之后计量。
这时,他们怀着一种十分复杂的心情,送别了义忠亲王与他带领的探索团。迎着咸湿的海风,不知道是期望多一些,还是担忧多一些,或者是道不明对于这个世界的变化的忐忑。
在没有打开眼界之前,这些有本事的大臣活在天/朝上国中的美梦中,但是一朝梦醒,他们所承受的思维冲击,让他们迷茫而变得彷徨。聪明人都会思考,聪明人只会骗人却不能骗自己,聪明人知道,也许这一次他们站在了历史车轮的碾压之路上,有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将要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出现了,他们又应该何去何从。
义忠亲王甘为天下先的离开了,皇上却只问了一句,你们留下的人,心里想想应该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就在这个时候,新型的印刷技术与报纸同时问世了。新的刊印技术让书籍变得普及起来,而报纸的刊印让百姓们得以听清楚大庆的声音。与此同时,在士林里坚持了千年的孔孟学说之外,终于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因为格物之道在时隔几千年的先秦百家齐放后,又一次地登上了主流的舞台。
没有人想到,因为有了报纸这个载体作为推手,在中华这片土地上,居然会在出现又一次的百家争鸣。只有一种思想作为主流的时代,终于结束在了郇昰的一道圣旨里。随着湖南卫家、巴蜀段家、长安谢家、江南韩家为第一波的发起者,诸子百家的时代似乎又回来了,而这一次他们争的不是谁成为那个当权者认可的流派,而是在这个变革的时代中,集百家之长成为了更重要的目标。
就在这阵纷纷扰扰中,薛蝧乘船南下,前往江南参加了韩岳与林黛玉的婚礼。那一头郇旻也是被郇昰要求出去走走,看看真实的大庆是什么样子的。薛蝧与郇旻两人在景瓷镇偶遇,这里正是当年薛蟠与郇昰开始游历的出发点。就作为向导的黄芪说,这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洋人们越来越多,还有那些已经失传的烧瓷技术,居然又一次被研制了出来,比如宋代五大窑的烧瓷技术,又一次重现人间。
要说郇旻与薛蝧两人都是胆大的性子,他们应了那句哥们关系铁,一起宿过青楼,一起蹲过牢房、一起打土匪分了赃的定理。隐藏了各自的身份后,这大半年里头什么好事都干过了。最后开始直呼起对方的小名来,一个是郇昰给薛蝧起的汤圆,谁让他小时候长得胖,一个是薛蟠给郇旻起的酸梅汤,谁让他一直惦记着江南的老酸梅配方。
一个薛蝧不可怕,就是喜欢尝试各种新鲜的东西,一个郇旻不可怕,就是对于挖坑唬人感兴趣,但是一加一不等于二,而是爆发出了可怕的威力,当他们把整个大庆给草草转了一遍之后,跟在他们背后收拾烂摊子的郇旪,真的是拆了他们的心也有了。没有想到这两个看上去十分懂事聪明的人,居然凑在一起就变身成了熊孩子般的大魔王,不知道多少的贪官遭了灾。
终于郇昰将要出孝期了,他下了密旨,无论如何十月之前,郇旪要把这两个人给带回京城去。郇旪觉得如果将来郇昰退休了,他绝对不要在郇旻手下呆着。郇昰冷冰冰地却体谅人,而郇旻笑嘻嘻地转手就能把人卖了,到时候一定要说服夏桂跟着郇昰与薛蟠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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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闹出什么事情了?师傅前头从福建回来的时候说,郇旻把新任的福建知府给捉弄了一顿,让他好好地认识到了机床的重要性。现在殷臻致力于用创新发明提升福建一省的影响力。”薛蟠问着郇昰,他在看着郇旪的密报,其实就是告状郇旻与薛蝧又做什么坏事了。
郇昰看完之后,只是笑笑,把信递给了薛蟠,“没有什么,就是说你表妹也怀孕了,韩家人对她算不错。然后湖畔书院要从今年开始,正式将数理与格物之学设为主课了。他们已经启程回来了。你说到时候他们知道回来是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的,将会是什么表情。”
“一定很惊讶就是了。”薛蟠看见了郇昰的一抹微笑,上个月薛父终于在郇昰大半年里,每七日上门一次的恳请婚事中,认同了郇昰与薛蟠的亲事,就等着霜降前后给他们办一场婚礼。来参加的宾客很少,最多就是请了两个外人郇旪与夏桂,还有就是薛蝧与郇旻了。婚礼从简,因为不能被外人知道,所以许多事情,都是薛父与薛母亲力亲为。
现在就等着郇旪把两个熊孩子,其实都已经是偏偏少年郎了,给带回京城。
除此之外,也在等着被派了机密任务的夏桂,不知她能不能在一个月里面,凯旋而归了。
第一百零八章
在南海与东海之间的宝/岛海岸,刚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海战,硝烟硫磺的味道还在空气中弥漫着,海面上漂浮着船只的残骸,还有数不清的血肉模糊的尸体。
“夏大人,人已经抓到了,三个都昏了过去,但是性命没有大碍。”卫若兰把敌军将领被俘的消息上报给了夏桂,“此战中,我方的伤亡人数轻微。三人死亡,二十五人伤重,三十九人轻伤。一艘舰船受到了轻度损坏。消灭敌方的人数仍在统计中,但是没有一个荷兰人逃出,除了大人吩咐要留下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