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了。”殷若离尽量简单地回答。
“好好考，前六十名会重新分班。”刘纪说完，深深地望了一眼，就骑着车走了。
殷若离怔怔地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想着他刚才说的话。重新分班？
如果她考进前60名，那不是意味着要被调出（2）班，她不是不能和石彬在一个班？
殷若离的心乱乱地在黄昏下中跳动。
*****
不知何时，石彬来了。
殷若离一抬眼就看到他立在背光下，他的脸有些憔悴，眼神倦怠着，他很累。
石彬让她将车放回车棚，载着她离开了学校。
殷若离看着他并没向着家的方向骑，心有疑惑，却也没开口问，既然信任他，就跟着他走。
石彬载着她到了一个娱乐城，殷若离一看到那招牌，就记起来了，他曾带她来过这里。上次找到那个欺负她的男人时，他们曾来过这里。
石彬停车，让她下车，自己将车锁好，拉着她就进了娱乐城。
服务台的服务生们都直直地望着他们进了电梯，没人阻止也没人敢吭声。
若离望着石彬疲惫的样子，有些担心地回握住他的手。石彬浅浅一笑，握紧她的手。
来到三楼，石彬牵着她走出去，踩在地毯上静悄悄的。
到了最里面一间房，石彬打开门，让她进去。殷若离怔了一秒，抬脚进去。
这是一间办公室，一套办公桌椅配上一组书柜，旁边是一套组合真皮沙发。
石彬关上门，拉着她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将她拥在怀中。
殷若离静静地靠着，等待他开口。他带她来这个地方，一定有话要对她说，她只需要听不需要问。
“想知道这是哪儿吗？”石彬搂着她，单手点上烟，缓缓开口。
殷若离俯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这里我们家的生意。”石彬冰冷的声音无比寻常。
殷若离眼一低，有丝惊讶，但却没有表露，静静地听。
“我没有父亲，因为我母亲没有结婚。”石彬的声音在烟雾中更显清冷，“连她都不知道谁是我父亲，她身边的男人太多了。我母亲经营这家娱乐城，也是一个男人出的钱，从小，我就在这样的环境长大，看到的都是小姐和嫖客，要不就是所谓的兄弟。”自从那天殷若离说要信任他，石彬就决定要将自己的过去都告诉她。
“没人管我，我也过得挺好。野孩子的生存法则就是拳头比别人快一点，硬一点。”石彬抚着她的背，慢慢地摩擦。
“我母亲现在也不大管这里了，一般都是六哥在管，上次你见过六哥，记得吗？他是我母亲的保镖。”石彬的声音缓缓的，有些低沉。
殷若离抬起脸，点点头。
石彬嘴角一勾，轻啄她的唇，呛人的烟味冲鼻而来，若离羞人地低下眼。
“六哥每个月都有几天要离开这里，所以只好我自己来管这里。”这就是为什么他总会消失几天。
“若离，我的人生就是这样，只有黑没有白，你怕吗？”石彬的手慢慢停住。
殷若离抬起眼，直视他灼灼的眼，他在向她坦白他的生活。她微微一笑，“我的人生也不纯白。”她的生活有那么多的灰暗。
“不，你学习好，将来会有很好的发展，不像我。”石彬低下眼，他知道她的好。
“你也可以，我可以帮你。”殷若离拉着他的手。
石彬轻笑一声，“我高中毕不毕得业都是个问题。”殷若离认真地说，“我帮你补习吧？”
石彬望着她天真的脸，抬手一抚，将她的头按回怀中，“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他的人生与成绩无关，更与考试无关，无论他毕不毕得了业，他都会接下这摊生意，母亲最近已经找到一个良人，马上就要嫁了。
“我希望你有更大的发展。”殷若离也知道他有一些事是无法避免的，但他的人生就只能这样走下去吗？“这家……娱乐城不能转出去吗？”
石彬顺着她的发，“也许。”这也算家里的生活来源，而且养活了一批人，很多也是母亲原来收留的蹲过窑子的人，不是说转就转的。
殷若离沉默着也没再吭声，石彬的成长多多少少还是被这里影响了，所以他的个性才会这么孤冷。
*****
石彬手指轻轻抚过她细嫩的脸，身体慢慢向下滑，缓缓将她压在沙发上。
殷若离紧张地揪着他的领口，不敢动弹，他这样压着她，好沉，好不舒服。
石彬单手撑起些空间，直勾勾地望着她的娇颜，“我想抱你。”
殷若离心里一紧，脸慢慢发烫，眼神慌乱地别开，手紧抓着不知该推开他还是拉下他。
“就一下。”石彬的声音慢慢靠近，他的体重也一点点下沉，手用力一圈将若离用力抱在怀中，头深深地埋进她的颈项。
殷若离心颤地搂着他的头，承受着他所有的重量，那沉甸甸的感觉就像是有东西硬闯入心房。
石彬贴着她的颈，慢慢用唇搜索她的温暖。
殷若离身体发软地任他细吻，越来越密，他温润的唇像有知觉一样，描绘她颈项的所有肌肤，勾出她所有的思绪，乱如细麻。
石彬的吻一点点加深，手也慢慢抚上她的身体，殷若离心慌地轻抓他的发，可他的手和吻却更深，抚过她所有的轻颤。
“石彬。”若离终于被他袭上领口的唇吓到了。
石彬慢慢撑起身，直直地盯着她，眼神慢慢下滑，若离顺着他的眼神瞄下去。
……若离刷地通红，赶紧别开眼，他……居然有反应了。
“我只想抱着你。”石彬深吸口气，忍着身体的紧绷。
若离慢慢转过眼望向他那双跳跃却隐忍的眼，犹豫着。最后，她勾住他的脖子，慢慢拉下，紧紧地抱着他。
石彬心里一动，双手用力地抱着她，力气大得像是要将她勒进身体里。
只是拥抱，狠狠地拥抱，证明彼此就是唯一的拥抱！
33 分班
刘纪瞪着成绩栏上的名字，心里的火慢慢向上冒，她怎么可能考这个成绩？他铁着脸，转身挤出人群，大步向班里走去。
一进班里，就看到殷若离坐在那儿静静地看书。刘纪走过去，“殷若离，我有话和你说。”
殷若离一抬眼望向刘纪愤怒的脸，有丝惊讶，他怎么了？
石彬坐在位置上，瞪向刘纪，他又犯什么晕？
“出来啊。”刘纪的声音有些提高，不似平日里的沉稳。
殷若离一看大家都盯着他们，眼一瞟，石彬也在看，她站起身，跟着刘纪走出教室。
石彬眼一挑，若离的眼神说了，不需要他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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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若离跟着刘纪走下楼梯，在拐角处停住。
“你怎么回事？”刘纪一站定就转身质问殷若离。
“说什么？”殷若离依旧不明白他的怒气为何？
“你居然考成那样？你什么意思？”刘纪火了，她明显就是故意考差的，以她的水平怎么可能连60名也没进，现在居然掉到了85名。
“你说这次考试。是没考好，看书时间太少了。”殷若离嘴角一扯，淡淡的说，她不觉得如何，这次考试又不是那么重要。
对刘纪却非常重要，他本来以为她会和他一样全力以赴，这样他们就可以分到一个班，而且她也可以远离石彬的纠缠。可他万万没想到，她会故意考差。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刘纪瞪着她无所谓的表情，心里的火更是狂燃。
“不是。”殷若离垂下眼，心里却默默地说，是的，她不想去什么尖子班，也不想和石彬分开。而且她根本不认为自己会习惯那所谓的重点班，像她这样的人去了也只会是坏了一锅粥的老鼠屎，倒不如呆在本班，安心地自由学习。
“你是故意在躲我？”刘纪上前一步逼近她。
殷若离一抬头，望着他，“不是。”刘纪，他竟然会给她写情书，若离心里一抖，不由有些愧疚，她应该向他说清楚的。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尖子班？”刘纪不相信她是没看书，以前那么辛苦她都坚持下来了。
“刘纪，放学我再找你，我有话要对你说。”殷若离心意一决，长痛不如短痛，她必须和他说清楚。说完，也不管刘纪的反应，径直走回班里。
一进班里，殷若离直直地望着坐在最后的石彬，他的眼神，那么远，直直地射向她，心里一暖，若离回以浅浅一笑。
*****
结果，今天下午刘老师就进来宣布了本班进入这次考试前六十名的十位同学即将调到尖子班里去，在实验楼那边上课，有专门的老师授课。
刘纪就是其中之一。刘纪一听脸更黑了，因为名单里没有殷若离。
老师也觉得奇怪，还特别点名提出，“殷若离，这次怎么考得这么差？”殷若离坐在下面，冷哼一声，“没发挥好。”
石彬看着她无所谓的表情，心里轻笑，她有她的想法。
放学后，若离让石彬先下楼，她有点事要和刘纪说。石彬一听她说到刘纪，眼神瞬暗，瞟了一眼坐在后面的刘纪。
若离微笑着说，“我一会去找你。”石彬点点头，背着书包下楼了。
*****
若离和刘纪一前一后地下了楼，转到教学楼后的空地，这里很安静，比较好说话。
“想说什么？”刘纪先开口。
“刘纪，我想和你澄清一件事。”殷若离望着他，缓缓开口，“你写给我的信，我没有看。”
刘纪一听，脸色剧变。
若离继续说，“你的信被人拿了，所以我并不知道你喜欢我，也没有故意对你忽远忽近。我一直把你当成普通同学。”
刘纪的脸随着她的话慢慢僵硬，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你是说，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殷若离轻眨眼，“刘纪，你应该专心在学业上。”
“殷若离，你别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在笑我？”刘纪欺身上前，逼在她面前。
“没有，我们仍旧是同学关系。”殷若离望着他盛怒的眼，温和的王子也恼羞成怒了。
“我才不要什么鬼同学关系，我喜欢你，不管你知不知道。”刘纪紧抓住她的手，声音尖刺地低吼，他不要看到她眼中的淡定和疏远，她对他永远都是这付淡然的表情，他不喜欢！
“我不喜欢你。”殷若离用力地想抽回手，可没如愿，他的手抓得很紧。
“你喜欢石彬不是吗？就因为他够坏，够狠？”刘纪的脸压得更紧，若离困难地向后靠，紧紧地贴在墙上。
“这是我和他的事。”刘纪一听，更愤怒了，她和他的事，说得多么好。
刘纪脸一凑，嘴压向她。若离急急地将脸一扭，他的唇只印在了她的脸侧，若离双手一顶，将他撞得向后倒。
“刘纪，你不要这样。”若离也火了，她还想好好和他说，他却如此不可理喻。
“殷若离，你和石彬明明差这多么，为什么你自甘堕落去迁就他，他只会害了你。”刘纪心痛地瞪着她。
“我相信我的判断。”殷若离轻言，他不会懂，很多人的坏并不是天生的。就像她和石彬，他们都有许多无法逃避的责任。
“是不是我也变坏，你就会真正地看我一眼。”刘纪压向她的肩头，逼她直视他。
“刘纪，你没必要。我们才真正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人生的路都已经定好了，你不能打破它。”殷若离望着他灰暗的眼，开始有些担心，他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透这一点呢？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打破。”他不懂，为什么他头一次如此在乎，如果喜欢一个女生，她却如此鄙夷，他之于她甚至连个普通朋友还不如。
“刘纪。”殷若离终于有些生气了，他简直比石彬还执拗。
“我也不会去尖子班。”刘纪说完，大步地走了。
殷若离靠在墙上，心乱如麻，她该怎么办？刘纪想来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果然，第二天，刘纪就和老师说不想去尖子班，刘老师把刘纪叫到了办公室。
若离望着刘纪走出教室的背影，心里沉沉的，无可奈何。眼一抬，看到黄苓正用怨恨的眼神瞪着自己，若离心里一凛，刘纪这是何苦。
结果，当天下午，刘纪家里来人了。
34 宋晓冬被盯上了
刘纪一言不发地跟着父亲回家。
在学校，无论老师怎么说，刘纪就是不同意调到尖子班，老师问他理由，他又不吭声，就说自己不习惯。
刘父一进家门，就气愤地坐在沙发上，“过来。”刘纪背着书包站在父亲面前。
“你在胡闹什么？学校要分班，肯定是为了你们好，重点学生重点培养，你还有什么挑？”刘父怒斥儿子。
刘纪不以为然地说，“我不需要重点培养。”他的水平不需要开小灶。
“今天最后一年，你们班的环境这么乱，你怎么学得好。到尖子班去安心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