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华若诗冷笑:“你不追究,我要追究,才两天而已,叶浅毅到底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对我?我反到觉得那场车祸极有可能是他叫人干的,故意在你面前演这么一出戏,好博你同情,不就是苦肉计嘛,我华若诗以前是个中能手,他瞒不过我的眼睛。”
“不会的。”念恩一字一字地道“浅毅不会那么做,当时我也在车上,也许他会拿他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但他绝对不会拿我的去冒险。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危险会发生在我身上,他就不会去干。”
华若诗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她摇晃着念恩的手,激动地道:“他不会拿你的生命去冒险?我就会?梦儿,你怎么能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伤人?”念恩惨然一笑,道:“有你伤人吗?你明知道浅毅逼迫你放手,这件事会让我会很伤心很难过,你不但说了,还添油加醋的说,你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不过是被人随意摆弄的玩偶,你明知道我还是喜欢他的,可你却不停的在我面前说他的坏话,你不停的挑拨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你有没有想过,你再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会有多难过,有多伤心?”
“我只是实话实说!”华若诗有些心虚,却依然倔强的不肯服软:“我不喜欢这个女婿,也没办法在你面前装得很喜欢他。”
“那太不幸了!”念恩冷笑:“我就是喜欢他,这辈子,他做定你的女婿了,我不想再从你的嘴里听到一星半点关于他的坏话,如果你不能接受他,那就请你远离我们的生活。”
啪!一个耳光重重的落在了念恩的脸上,这一巴掌打得很重也打得很狠,念恩眼冒金星,当场愣在了那里。
华若诗脸色惨白,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双水眸幽淡如月光般的黯然凄楚:“我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还不如一个曾伤你负你的男人来的重要?你别忘了,之前是你恨他手段卑劣,是你自愿配合我演这出戏的,我可没勉强过你。”
念恩摸着被华若诗打得发烧的脸颊,悲痛地道:“是,我是不喜欢浅毅那么处心积虑的想要控制我,但我更讨厌被人利用。”
“利用?”华若诗紧紧地拽着念恩的手,满腔的怒火烧光了她的理智:“是叶浅毅对不对?他告诉你我在利用你?他也信了?你这么大一个人了有没有脑子,才和他睡了一晚就什么都信他的了?”
“妈,请你自重!”念恩用力想要挣脱华若诗的手,心寒地道:“浅毅什么都没有对我说,是你自己的行为出卖了你自己,我还是那句话,尹氏的那些股份我不要了,若你执意要收购的话,从今以后,我的妈妈只有一个,那就是夏雪!”
华若诗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两眼迸泪,用一种心寒悲痛的声音对她道:“那些全都是你爸爸留给你的,你知道不知道那些是他拼搏了大半生好不容易积聚的心血,是你说不要就不要吗?”
“你都说是爸爸留给我的,既然是我的,我想把它送给谁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也无权过问。”
念恩说完,冷冷的甩开华若诗的手,冲出了车门。
看着女儿的背影消失在医院的大门内,耳边回旋着她决绝的话语:从今以后,我的妈妈只有一个,那就是夏雪!那就是夏雪!那就是夏雪!
那话语像魔咒一般在她耳边围绕,久久不绝,华若诗用力的捂住耳朵,终于再也承受不了的低声吼叫起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上)
下车后,念恩便一路狂奔,寒冷的晨风从她颊边拂过,乌黑的长发随风飞舞。
她什么都不管,什么也不顾,只是低着头不停的往前跑,她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像一块块沉重的石头般坠向地面,砸出无尽的仓皇。
为什么她要出生在这样显赫的家庭中,为什么身边至亲至爱的人整天都在勾心斗角?
为什么没有人理会她的感受,为什么要罔顾她的意愿,将他们认为是最好的一切强加给她?将为什么她就不能像普通的女孩那样拥有最平凡的幸福?
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念恩跌跌撞撞的往前冲,早已辨不明东南西北,憋忍已久的泪水一颗颗飞溅开来,在初升的朝阳下闪着晶莹的光泽。
忽然脚下一滑,一阵锥心的疼痛从心底深处溢出,身体滑下了一道潜伏在侧的斜坡,最终跌在了青草茵茵的湖边。
看着清澈碧绿的湖水中倒映出自己沾满泪水的脸,满腔的怨愤,积郁在胸口已久却找不到宣泄出口全都在这一瞬间爆发,她恨恨地从脚下抠起一把泥土,扬起手臂奋力扔进湖水里,将自己的倒影重重打碎,平静的湖面瞬间漾起层层涟漪!
“念恩!”暗哑的呼唤伴随着急促不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不需要回头也知道是浅毅跟了过来。
想他思维如此慎密的一个人,在昨晚就已经知道了她的全盘计划之后,怎么可能安心的放她一人外出,可笑她还一心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天未亮透就出门去买他最喜欢的点心。
虽然心里已经不气他了,但就是不喜欢他把她当成是小鸟儿一般的看护着,忽然间很不想理他。于是,念恩从湖边摇摇欲坠的站起身,跛着脚一拐一拐的沿着岸边走去。
浅毅跟在她身后,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医院的小树林很大,郁郁葱葱的一大片,念恩漫无目的在高高低低的泥石路上,不多久,扭伤了的那只脚便酸痛不堪,抬头望见假山的一侧有座小亭子,便要紧牙关,步履艰难的走了过去。
一坐到亭子上,脚底的疼痛便无数倍的放大袭来,令她不禁皱起眉头,弯腰使劲的揉搓着患处,心里更是倍感委屈伤痛。
“你可能是扭伤了,别乱动,坐着,我来帮你揉!”
她刚坐下不久,浅毅便沐浴着清晨明丽的光线,身体微微飘摇晃动地跟着走了进来,见念恩不适,连忙蹲下身,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在她的脚跟处,试探性的揉捏着。
“这里痛不痛?”浅毅下手很轻很柔,却依然怕弄痛她,于是每按一处总会很紧张的问。
念恩板着俏脸,对他不理不睬。
“这里呢?痛吗?”浅毅依然是好脾气的问,但脸色却白得吓人。
念恩撇过头,还是不理他。
“这边呢?”浅毅再接再厉的问。
“嘶~!”因被浅毅捏到伤处,念恩情不自禁的吸进一口冷气,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薄汗。
“很痛对不对?”浅毅皱了皱眉,瞧他脸上痛苦的神色,似是比念恩更痛苦:“你先坐着别动,我看看。”
说着,他站起身坐到她身边,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脚捧到自己的腿上,因为他的一只胳膊绑着厚实的绷带,所以他的行动也很不方便。费了些力气,才将念恩的小皮靴给脱了。
看着念恩脚踝处肿了一个大包,浅毅面色一紧:“糟了,看上去好像很严重,不知道骨头有没有断?’’
念恩一听,再顾不上与他赌气,一脸痛苦地问:“有这么严重吗?”
浅毅脸色凝重:“可能。”
念恩不满地道:“那你还愣着干嘛?快叫你的人去叫医生啦!”
“你别乱动!小心伤上加伤!”浅毅因为肩膀受伤不能太用力,所以无法将念恩老老实实的压制住,只得出言安慰道:“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你小时候调皮的很,经常跌伤扭伤的,我也算是久病成医,骨头有没有断,我一试就知道。”
念恩听他提起小时候的事,立刻红了脸,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对,明明是她受伤,怎么就变成他久病成医了?
又见浅毅似笑非笑,射向她的眼神暧昧极了,脸不由烧得更红了,心慌意乱的她胡乱的捶了他几拳,娇嗔道:“你不要脸!”
浅毅近乎贪婪的注视着眼前的念恩,她那泛起红晕的脸颊晶莹剔透,一双黑眸宛若明珠流光,在湖光掩映下,漾成春水般透明的涟漪,在迷离的晨风中化开。还有她身上似有若无的淡淡水仙香气,无一不强烈的刺激着他所有的感觉,要不是他自己也有伤在身,真恨不得将这个惹人怜爱的小精灵整个抱入怀中,这个让魂里梦里,牵挂萦绕,一刻都难以忘怀的小丫头,他真的好爱她,心痒难耐之下,他轻轻将念恩的脚往上抬,趁着这个空隙将自己的身体向念恩的位置挪了挪,这样一来,在念恩的毫无防备下,两人的身体便紧紧地挨着了。
“干嘛突然靠那么近?”念恩防备的想要向后退去,却被浅毅突然伸出的左手拦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左手,是浅毅在车祸中受伤的那只手,虽然只是皮肉伤,又经过医生的包扎治疗,但毕竟伤口很深,他突然这么一用力,触动伤口,那一阵阵揪心的疼痛迫得他身体轻轻地晃了晃,一线晨曦照过来,映得他脸色,连同嘴唇都是惊心的白,念恩心中一痛,怕触到他伤口,不敢再随便乱动,但口头上却不甘落于下风:“你这个太色狼,都受伤了还不安分,活该你痛死!”
浅毅的脸色慢慢恢复了原样,他深深地凝视着念恩,颇感无奈地道:“没办法,谁让你长得这般倾国倾城,让人想不动心都难。”
念恩嘿嘿一笑,忍不住自嘲道:“还倾国倾城哩,我瞧这个世界只有你这个傻瓜会为我倾倒。”
念恩边说边好奇地打量浅毅:“其实我一直在想,你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还是你被什么古怪的东西附身啦?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我?我到底哪里好了?”
浅毅看着眉头紧蹙,一脸不解的念恩,轻笑道:“仔细想来,你还真是哪里也不好,从小脾气就犟,又调皮,又任性,时不时的就闯点祸让我为你收拾烂摊子,还喜欢学男孩子那样去玩跆拳道,虽然有点小聪明吧,但性格又单纯的可以,心肠还很软,往往被人欺负了还会帮着那人说话,说你善良是夸你,说你傻才更贴切!”
“喂,叶浅毅,你够了!”原来以为像浅毅这般深陷情网的人定会将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本来念恩还美滋滋的打算膨胀一下自己的虚荣心,谁料这个不知情趣的家伙竟罗列了一连串的缺点,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这话用到他身上就全反了呢?
“既然这样,你干嘛还喜欢我?”念恩嘟着嘴,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浅毅:“难不成,是因为我漂亮,所以才喜欢我的?”
“漂亮?”浅毅强忍笑意,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些:“没错,你三岁湿着身子满屋子跑的样子是挺漂亮的,还有五岁在泥里打滚耍赖的模样也很有个性……”
提及往事,念恩又羞又怒,却还是忙不迭的解释道:“就跟你说那个时候我是不喜欢被按在浴缸里洗澡,才没来得及穿衣服就逃出来了嘛!还有五岁那个也不算,那次打弹珠,明明是你犯规在先,我才耍赖……不对我那不是耍赖,我只是想要为自己讨回公道,谁让你比我大还欺负我的!”
浅毅痴痴地看着怀中的念恩,目光灼灼:“现在想来,你什么糗样子我都见过!”
被浅毅这么一感叹,念恩更没自信了:“既然这样,你干嘛还喜欢我?”
浅毅一直凝视着念恩的那双瞳眸,深如潭水,此刻如一轮漩涡,似要将她生生吸入:“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的理由,你那么喜欢蕾蕾,她刚出生的时候皮肤皱皱的,脸色也不好看,眼睛还睁不开,可你还不是整天将她抱在怀里疼啊宠啊的!”
“那不一样嘛,蕾蕾是我的女儿,是我生命的延续,我爱她,那是与生俱来的,是一种骨肉天性!”
浅毅很赞同的点头:“我爱你也是与生俱来的,也是一种天性,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这个世界若是没了你,我也活不下去了。”
念恩被浅毅说得心神动荡,心头流淌过一股酥酥麻麻的异样感觉,再不好意思与他面对面,眼对眼,只得将羞红了的脸拼命的往下压。
而浅毅依然沉醉在他的痴心爱意中:“其实你刚才文文静静的坐在这里,我觉得美,你不穿衣服满屋子跑,我觉得可爱,就是你耍赖般的在泥里打滚哭泣,我还是觉得心动,反正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觉得可爱,都好喜欢!”
念恩实在不好意思再听他这儿夸自己了,于是扯了自己脸上的肉,扮了个奇怪的鬼脸给浅毅看:“那我这样你也觉得美吗?”
浅毅扑哧一笑,玩味地看着念恩,点头赞许道:“国色天香!”
念恩一愣,脸上的红晕更深了,随即又换了一个表情,她用手指将自己的眼睛鼻子都挤在一堆,好不容易从变了型的嘴里蹦出几个字来:“那这样呢?还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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