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骗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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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骗三生-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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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逢留下了这番玄妙的话便离开了尘世,旁人自然不懂他的选择,若是懂也会这么选择的,所以说活的太明白的聪明人总会做出一些旁人难以理解的行为,因为那才不枉费他们聪明一场。

安心没有料到这样的结局,所以很受打击,而当打击过去时,她比任何人都清醒的更快,因为她这辈子的时间都用来遭受打击了,所以抗压性也强了一些。

安心也觉得生无可恋,不如归去,但实在没有自杀的勇气,只好遁入空门,专心为师家人念经诵佛,希望师家不要再出另一个师逢为情所苦。

值得一提的是,师逢的遗言里提到过关于那种药的处置方法,

他说,但凡是师家的子孙动用此药,都要准备面对一生无心的日子,但若是有万不得已的原因,譬如生不如死,倒不妨一试,因为它可以让人忘情弃爱。

听完整个故事我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倘若换成别的女子,相信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这不能说我接受能力差,只能说这种事世间罕有,实在没给我机会适应。

师然见我许久不曾言语,于是便又不停的重复着“对不起”,我木然地听着,木然的思索一个问题,到底恢复记忆后的我,是否还爱着师然呢?

似乎不是,恢复记忆后的我,对他更多的是心疼。

那么我是否爱着勾刑呢?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爱,只是很肯定我对勾刑的感情比对记忆中师然的要深一些,可能因为他一路上都对我不离不弃吧,有可能是因为爱情本身就不需要理由吧。

我试着把勾刑和师然在我脑中划分开来,去发现并不可能,因为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没有师然在前,也不会有勾刑在后。可当我又试着将他们放在一起去想,又觉得实在是难为自己。

于是只好说:“师然,要是和安心对师逢一样,我对你也只留下记忆,再没有情感,该当如何?”

师然苦笑的说:“当初,我很怕你想不开又多寻几次短见,所以只好让你暂时忘了我……至于现在,我倒是希望你真的能活的开心,就算忘记了曾经的感觉,也没有关系。”

原来他是怕我多寻几次短见加大见阎王的几率么?

我撑起身子,看进他的眼睛,说道:“我记得当时你已经……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然叹了一口气,还是一五一十的将那些疑点解开,可能我们都分外珍惜眼前相处的时刻吧,所以他说的很流畅,我也听得很专心,也幸好没有外人前来打搅。

按照师然的说法是,当时在山崖边,他并没有死,倘若死了,现在便成了诈尸了。

他说,之所以没死,多半是因为习武之人有些底子,还有师家祖先喜欢炼药,所以师家的后人从小就服用百草,练就出一身的抗药性,平日不染小病,遭逢大病也多能逢凶化吉,但若碰上命定的劫数,光靠百草还是不够的。

我想也是,要是有些劫数连百草都不能挽救,那只能说明这是上天横了心要你死,你不得不死了。

虽然师家人大多身体健康,但是活过半百的人却并不多,每每不是为情所困而死,便是看破尘世而亡,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吧,因为愚者总是长命的,聪明人也总是死在自己的聪明上的,这是真理。

师然还说,莫珩之所以还能活到现在,多半是有中央皇帝那边撑腰,中央皇帝不愿看到天启城落败,明日城做大,造成西秦局势紊乱,所以特意派了驻兵维护西秦治安,这大抵也算是殖民的一种了。

当然,驻兵不仅制衡了明日城,也制约了天启城,莫珩不敢轻举妄动,但是野心不死,时常搞些小动作。

比方说,我师父突然暴毙,经师然查证是莫珩派人所为,主要是想逼我不得不离开那个镇子。比方说,我和勾刑曾经遭遇刺客,那也是莫珩派人所为,主要是开始怀疑勾刑的身份,想逼他显形。再比方说……真的是有很多很多的比方,我实在记不住这么多,只好用了一种聪明的办法,但凡是我解释不了也解不开的谜题,就都当做是莫珩所为,那么所有的恶事就都有了来由,冤有头债有主,以后有事就找莫珩算账好了。

我将这番想法告诉师然,师然却说:“倒也不必,在你昏迷的那几日里,欣颜已经使计骗莫珩吃了那药,又让幻术师将重新整理过的记忆灌输给他,我想他以后不会再作恶了。”

也就是说,莫珩恶有恶报了,哦,不对,是莫珩改过自新了。

然而这样,我又感到很失落。因为以后想翻旧账,是再没无人可找了,作恶的人忘记了自己作的恶,他似乎突然之间成了这世上最无辜、最可爱的人,真是婶可忍叔不可忍。但是也不能否认的是,要让一个人改过自新,用信仰感化他是不彻底的,用报应吓唬他也是需要大量实践验证的,而那种可以让人忘记痛苦的药才是最有效的,不仅可以删除记忆,还以重新捏造,仿佛女娲造人一般,成就感应是巨大的。其实它本不该叫做“让人忘记痛苦的药”,应该称它为“让人重生的药”。

不过无论如何,我都是很佩服师然的,于是问他:“这个方法真是最彻底了,要让一个艰险小人不再做坏事,防着他是不够的,删了他的记忆,改写他的经历,这才是最彻底最有效的办法啊!你到底是怎么想到的呢?怎么不早用呢?”

师然说:“办法不是我想到的。”

我一愣:“那是谁?”

师然说:“我方才不是说了么,是欣颜做的。”

我说:“哦,那你也出了不少力吧?”

他说:“没有,我开始是不同意的。”

我说:“哦,那后来呢,精神上的支持总是有的吧?”

他说:“完全没有,我反对这样做,那是欣颜趁着我照顾你的那几天偷偷做的,我是事后才知到的。”

我呆愣了良久:“欣颜真聪明啊,这一定是师家遗传好。”

师然一脸古怪的看着我:“我没和你说过么,欣颜是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的朋友托孤而来的。”

我彻底无语,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烦。

我浑浑噩噩的睡了一整天,然后将师然说的话拿出来反复消化,脑中的疑点已经被解释的七七八八了,于是托记忆重整后天真无邪的莫珩帮我给尚住在天启城的连伯带一句话,就说有位故人在我曾经住过的那个镇子上等他,若他觉得这把老骨头还是可以折腾一下的话,便去找找吧。

莫珩应了我的要求,带着他的手下们打道回了天启城,临走前,他告诉我一个秘密。

他说:“这些天我总在做一个梦,梦里有个姑娘对着我笑,不过我看不见她的脸。我对那姑娘说,‘等你回来,咱们便成亲’,那姑娘笑的仿佛一朵百合花……可是在下至今都没有娶妻,所以那姑娘多半是早嫁给别人了吧。”

我说:“那只是一个梦,莫城主何必纠缠于梦中的姑娘?”

莫珩长吁短叹了一番,终是苦笑着走了。

我本想叫住他,但很快打消了念头,其实我只是有两个问题想问他,不过转念一想那两个问题并不重要,于是作罢。一是,他既然看不见姑娘的嘴脸,又如何知道姑娘是笑着的而非龇牙咧嘴呢?二是,既然不能确定那姑娘是否在笑,又怎么知道她的笑容仿佛百合花呢?最主要的是,那姑娘没见过百合花,所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笑起来的样子和百花和有何雷同之处。

莫珩走了以后两天,我的心绪尚处于十分不宁中,说不上为什么。但倘若应要追根究底,我只能说那是女人的预感,而女人的预感是相当灵的。男人就不要问我为什么灵了,你当一回女人就知道了,但若是你当不了女人,就算我说破嘴皮子你也是不能领略精髓的,而女人,就算我不说,也自然懂得,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于是言归正传,我的这种预感还是来自一个疑点。之前我说过了,疑点已经被解释的七七八八了,那就是说,还有三三二二残留着是不?

我在想,既然当初师然没有真死,却为何迟迟不敢和我相认呢?其实他只要偷偷告诉我一声,他还活着,我又怎么会没完没了的寻死呢,倒也用不着喂我吃什么忘记痛苦的药了,自从吃了那个药以后,我不但没有忘记痛苦,反而因此常常自寻烦恼,实在没奈。

再者,中央皇帝既然已经派了驻兵西下,那么师然是生是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多一个师然和少一个师然,对西秦的局势又能有什么影响呢?

我越想越不对劲儿,总觉得师然瞒了我一些事,而能让他费尽心力隐瞒我的,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

于是思及此,我立刻跑出了屋子,向师然房间奔去,却在他的房门口和他相会。

他身边还有个第三者,好似就是那个司徒将军。

司徒一见我,震惊了:“公主,您果然还活着……”

师然却侧身一挡,说:“将军,别忘了您和莫城主都已经答应在下,不会将公主的事上报皇上的。”

司徒微一蹙眉,遂好似领悟了些什么,脸上留露出惋惜,说:“师城主请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下臣还是先去大堂等候,等将军和公……和夫人话别,咱们再启城不迟。”

等司徒走后,我立刻拉住了释然的袖子,追问他:“什么话别?你要出远门?”

师然笑着拉我进屋,给我倒了一杯茶,交到我手里,笑说:“只去几天,我保证,等我回来了咱们再办一次婚礼,你看如何?”

我心里一动,连忙说:“好。”但转念一想,实在不够矜持,于是又状似道:“不妥不妥,我还没有搞清楚对你还有没有感情,怎么能这样轻率的又嫁给你一次。”

师然笑道:“这倒是,那你就多考虑几天,等我回来了给我个答复?”

我小心翼翼的问他:“要是我不同意呢?”

他说:“那我也会养你一辈子的。”

我心里又是一动,说:“哦,一辈子哦,你这是在对我承诺终身么?”

师然握住我的手:“你的终身不是已经许诺给我了么?”

我脸红着,在他的催促下喝了那杯茶,然后晕晕乎乎的被他抱上了床,临昏迷前才发现了不对劲儿。

师然的笑容太过完美了,完美得甚至完美的掩藏了哀伤,还有那杯茶,那里面竟下了蒙汗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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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是网络版结局~~敬请期待~(≧▽≦)/~啦啦啦

ps,我老觉得我忘了什么。。。于是回头一看,哦,我忘了推自己的新坑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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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明日篇+结局篇二四(网络版结局)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师然已经不在身边了,只有师欣颜坐在床头,愁眉不展的看着我,于是我就想,这一次竟然清楚的记得昏迷前的一切,对于一个记忆时常混乱的分不清真假的人来说,实在不可思议。

然后我问,师然去哪了?尽管我感觉他去了一个不让我找到的地方。

师欣颜说:“他……去见皇上了。”

哦,皇上,据说就是那个和我娘合力生下我的男人。

但是见皇上为什么要避着我?再者,皇上既然是我爹,师然便是皇上的女婿,是驸马爷,去女方家里见家长难道不该带着女方么?我脑中划过这些疑问,这才想到古来今往但凡是下臣入京面圣的,无外乎是两种情况,一种是立了大功,另一种是犯了大罪……

思及此,我连忙抓住师欣颜的手:“师然是不是出事了!为什么那个司徒会亲自来接他?”

师欣颜哀伤无比的望着我,就像我当初望着合欢的那种眼神一样,那是一种比死亡更加绝望的眼神,除非必要,我是不愿意在任何人身上目睹的,那太残忍。

我已经预感到,师然这一去走的是一条不归路,而作为他的妻子,他的不归便是我的末路,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是悲剧。

我已经做好了最充分的准备,准备听师欣颜告诉我师然上京的真正理由,我想,他一定是为了黎民百姓,因为他是城主,或者他是为了西秦的利益,因为他有一颗看似淡定却闷骚而火热的内心,他装了这么多年一定忍得很辛苦。

然而我想到了许多许多的可能性,却没有想到他只是为了我,仅此而已。

师欣颜应该是做过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她望着我的神情复杂难懂,焦虑、担忧、不忍、慌乱,好像调料瓶在她脸上打翻了似地。

我想,她还是需要一些鼓励的,于是说:“你说吧欣颜,这个时候你真的不能再瞒着我了,要是你哥哥真有什么不测了,你会内疚一辈子的,我也会的。”

师欣颜终于抓着我的手,痛哭出声。

她说,师然再也回不来了,他是去送命的。

师欣颜给我讲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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