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飘飘极尽骂人之能事,拣最难入耳的往出来骂,把林雪松的八辈祖宗挨个儿问候到了。
柳飘飘的谩骂声一波又一波地灌入他的耳鼓。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冷漠的眼神变得落寞。
不知为什么,杨雨迟忽然也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到了他的可怜。
他感到阵阵凄凉与悲哀: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一个简单美好的女孩子?难道一个也没有?
沉默。
对峙。
凛凛然迎接着柳飘飘的愤怒。
威胁,怒骂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柳飘飘又来了一招狠的,一转身,纵身一跃,“扑通”一声――整个人就到湖里了。
“飘飘!”林雪松惊呼一声,快步追过去,紧跟着也跳到湖里了。看来还是苦肉计比较好用。
掺杂动机的爱情如同一场战争,开始得容易,想要结束就没那么容易了。
………【152 想先稳住她】………
杨雨迟急忙追过来往湖中一望,但见水中两团黑影暗下去;她大惊失色――林雪松不会水?!她不会水,急得团团转,一个劲儿地懊悔刚才不该那么为难林雪松。
其实,林雪松会水。
只是,才给董白献了血,又因为早晨一连串的事情,没顾得上吃任何东西,体力严重透支,忽然被冷水一击,只觉眼前一黑,就沉了下去。
幸好,林家的帮闲多,早有人看见,急急过来将两个人打捞上来。
他们将林和柳拖到湖边的斜坡上,头朝下,脚朝上地控水。
因为打捞及时,还没来得及心肺复苏,林和柳就都自己醒了,坐了起来,茫然地对望着。柳飘飘的样子狼狈极了――薄薄的吊带裙贴在身上,倒比赤裸更像赤裸,她捂着胸口不住地咳着,咳一会儿,喘一会儿。
杨雨迟转过脸漫不经心地看着天边翻滚的乌云;她不好意思看柳飘飘的窘相。
“……谁让你救我了?让我去死好了!”柳飘飘喘着气,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还要跳湖。
“飘飘,你懂点事好不好!”林雪松不无凄凉地喊一声。
柳飘飘站住,转过身来,望着林雪松,目光里忽然充满柔情:“雪松,你喊我?你喊我‘飘飘’?你原谅我了?”柳飘飘知道,林雪松对他反感的人,要么直呼其大名,要么直接省掉称谓。现在,他喊她“飘飘”,说明他已经原谅她了,她认为。
“对不起。”他沉沉的声音。
这么容易就被投降了?非也,他想先稳住她,不想再将矛盾继续激化。杨雨迟虽然凶,但磊落,什么都表露于外,柳飘飘就不一样,心计太多,太复杂。
他站起来,走到柳飘飘身边,理了理她贴在脸颊上湿漉漉的头发,轻轻揽住她说:“我们去换衣服吧。”
“……雪松,对不起……是我不好……”柳飘飘虚弱地,楚楚可怜地靠着林雪松,眼睛却得意地瞟着杨雨迟。
她也不想再喝湖水了。
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认为她胜利了。
杨雨迟呆呆地看着他和她相依相偎地从她面前走过。
走了几步,他回头对发呆的杨雨迟说:“你先去看看你爸你妈吧,我一会儿就来。”
有意用了一个“你”字,是说给柳飘飘听的。
………【153 往火坑里推】………
杨雨迟将嘴抿成一个优弧,重重地点点头,转身,开步走。她忽然觉得林雪松实在可怜,不想再闹了,任由柳飘飘得意吧。
她心境陷入低回,一路没滋没味地啃着半个苹果。
“打的就是你!”
“嗯?”她被这声音惊住了。抬头一看,那只红嘴鹦鹉在海棠树下眸光闪亮地望着她。它记住了早晨她骂柳飘飘的话。
“哈哈哈……”她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笑解千愁,因为这笑,暂时将所有的不快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她擦擦眼泪,望着红嘴鹦鹉点头:“乖,你不是属狗的,谁喂跟谁亲。”
――这小小的生灵带给了她一点点抚慰,抑或是启示。
――新浪独家连载,不得转载――
她擦干眼泪,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近了林奶奶温馨的小客厅里。
沙发一隅,她的爸妈正坐着喝茶。
杨雨迟的父亲是山村小学教师,老实憨厚,一言不发;而她的妈妈就不同了,正哈哈哈地说东说西,杨雨迟在外面就听见母亲夸张的笑声。
杨妈看见杨雨迟进来,满脸喜气地望着她,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各种希望。
一看杨雨迟的妈,就知道杨雨迟的胖是有出处的――遗传之说还真不是瞎说。杨雨迟是一个年轻版本的杨妈。母女俩一样,都胖胖的。
“雪松呢?”林奶奶问。
“他,他,他上厕所去了。”杨雨迟也渐染了林雪松撒谎的习气。
得知今天就要结婚,老实憨厚的乡村教师似乎不情愿。
他在离家三十里外的一个小学校教书,一周回一次家。这次回家,骑在自行车上的他,总感觉怪怪的,一路的人都向他笑,笑得很诡异;更让他奇怪的是,以前不搭话的人也异常热情地同他打招呼,热情得让他心慌。
这人都咋了啊?他奇奇怪怪、疑疑惑惑地回到家里。家里,妻子早迎候在大门边,不等他下车子,就急不可待地告诉他一个“天大”的喜讯――丫头有人家了。
乡村教师这才明白,原来是南山首富林家竟来他家提亲了,而且妻子竟然答应了林家的亲事。更让他恼火的是,妻子竟将这事当荣耀似的宣扬得到处都是。
从来不发火的他发火了:“林家是做啥的,你不知道?你这把丫头往火坑里推呢!”
作者题外话:乖,今天心情好,多码了几个字,搁这儿啦
………【154 里面有蹊跷】………
杨妈的嗓门更高:“我知道,林家是做生意的,有钱,那小伙子也长得好,不成吗?你别给好不知好!有多少人想和林家攀亲家都攀不到呢,哎呀,阿弥陀佛,谢天谢地,我总算把香上到香炉里了。”杨妈双手合十,举在额前。
“你没见过钱啊?!林家的做啥生意的你不知道?!”
“我就没见过钱!管他做啥生意的,只要有钱,我女儿嫁过去就不吃苦受累!我现在算是知道了,宁嫁个劳改犯,也不嫁给你个老实蛋!家里一大摊子都丢给我,你做甩手掌柜的,人说的好,你是有工作的,工作个啥呀?一年的工资还没我种地赚得多!”
妻子少了对丈夫的崇拜,剩下的,就是大战了。
很快,一场家庭内战爆发,最终,杨妈光荣地胜利――女儿是她生的,她的终身大事自然由她做主。
乡村教师无可奈何,只好由着妻子了。
――新浪独家连载,不得转载――
林奶奶看出了杨雨迟爸爸的不情愿,颤微微地对他说:“这事没和你们商量就自作主张了,委屈了孩子,我心里也有些个过意不去。你看我这样子,有了早晨没了晚上的,心里急啊。雨迟是属兔的,四月是小利,要等大利月就到七月了。”
好虚荣的杨妈听说再等就到七月了,心底下犯合计:这林老太太身体好像不大好,一口气上不来那是极有可能的。假如林老太太西去,林雪松服孝,一时半会儿肯定结不了婚,夜长梦多,这家有钱,很可能会……那还了得?脸都没处搁了。我早把这事跟村里的女人说了,要是林家不娶雨迟,那得多大的笑话?
想到这儿,杨妈赶紧说:“小利月也好,不妨啥,结婚嘛,天天是好日子。”害人的虚荣心啊。
“妈!”杨雨迟很不高兴地喊了一声,母亲的话让她很不爽――好像自己家的女儿嫁不出去似的。
杨爸对林奶奶说:“这也是好事,孙子结婚了,喜庆,你的身子骨也就硬朗了。只是,丫头这么大了,结婚就一次,亲戚都没请。”
杨爸不是只看眼前不看长远的人,他觉得里面有蹊跷。林雪松父亲是做什么的,他很清楚,他打心底不想和这种人家做亲家。
………【155 全是白操心】………
“这个,不忙,等你请好了亲戚,咱再给孩子好好地过一下,风风光光,气气派派的。”林奶奶说。
杨爸还要说话,腿上狠狠地挨了一下;杨妈暗地里瞪他一眼,转脸笑眯眯地对林奶奶说:“日子看到今儿了吗?”
“嗯。”
“好,那就你们看着办吧,我们没什么说的。”
把杨雨迟差点没气死。
林雪松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儒雅清爽地走进来。
林奶奶说:“雪松,过来,来见你的爸妈。”
他恭恭敬敬地走过去,站在杨妈杨爸面前,微笑着:“叔,婶儿。”
“别叫‘叔’,‘婶儿’了,是‘爸’、‘妈’!”林奶奶训他。
“一时改不过口,不要紧。”杨爸连忙说。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女婿,直觉告诉他,林雪松不是个可堪托付的人。
杨妈却不一样,一看见林雪松,喜欢得不得了,她做梦都没想到她会得这么一个女婿――好俊朗的小伙。
她愣了半天的神,不住地点头微笑:“雪松,坐吧,别站着。”
“嗯。”林雪松在下首文雅恭敬地坐下。
杨妈在一边看着他,愈看愈喜欢:嗯,好,不错,难得这么一个好女婿,精神,稳重,礼貌;而且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她盯丈夫一眼,意思是,你看到了吧,他多懂礼节。
女婿容易过丈母娘这一关,杨妈对林雪松真是百分之百的满意。
杨雨迟见妈妈高兴成那样,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想对母亲说:“妈,别高兴了,那是假的。”她真怕,怕妈妈空欢喜一场,那,将对好虚荣的妈妈是一个致命的伤害。
吃了午饭,又说笑了一会儿。乡村教师起身告辞,说:“我看这天阴着,像是要下雨了。”
本地习俗,女儿结婚,父母不能待在婆家。
“嗯,这地方总是旱,难得天阴一回。”林奶奶说,“雪松,送送你爸你妈。”
林雪松答应着站起身来,脸上带着笑。
大厅外面,杨妈很欣赏地瞅着林雪松,不住地叮嘱杨雨迟,要懂规矩,现在是要做别人家的人了,不能像在自己家里那么随意使性子……总之,要这要那地说了一大堆,杨雨迟有一句每一句地应付着母亲,心里说:你赶紧回去吧,那全是白操心。
送走父母后,杨雨迟忽然有些伤感,她看到爸的眼底水??的;又看到林家的园丁、水工、养蜂人、厨子等等都在院子里吆五喝六地忙活着,心里说:“你们也歇着吧,那都是没影儿的事。”
她一走进后院,就被小后妈们像玩物似的捉住。
“新娘子还乱跑呢,来,收拾收拾。”后妈们前呼后拥地把她拽到了一间很宽敞的屋子里。
………【155 他多懂礼节】………
“这个,不忙,等你请好了亲戚,咱再给孩子好好地过一下,风风光光,气气派派的。”林奶奶说。
杨爸还要说话,腿上狠狠地挨了一下;杨妈暗地里瞪他一眼,转脸笑眯眯地问林奶奶:“日子看到今儿了吗?”
“嗯。”林奶奶点头。
“好,那就你们看着办吧,我们没什么说的。”杨妈很好说话似的。
把杨雨迟差点没气死。幸好林雪松和柳飘飘不在,不然的话,他俩听见这个,那多寒碜。
林雪松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儒雅清爽地进来,如一阵清风。
“雪松,过来,来见你的爸妈。”林奶奶吩咐道。
他恭恭敬敬地走过去,站在杨妈杨爸面前,微笑着:“叔,婶儿。”
“别叫‘叔’,‘婶儿’了,是‘爸’、‘妈’!”林奶奶不高兴地训他。
“一时改不过口,不要紧。”杨爸连忙说。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女婿,直觉告诉他,林雪松不是个可堪托付的人。
杨妈却不一样,一看见林雪松,喜欢得不得了,她做梦都没想到她会得这么一个女婿――好俊朗的小伙。
她愣了半天的神,不住地点头微笑:“雪松,坐吧,别站着。”
“嗯。”林雪松在下首文雅恭敬地坐下。
杨妈在一边看着他,愈看愈喜欢:嗯,好,不错,难得这么一个好女婿,精神,稳重,礼貌;而且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她盯丈夫一眼,意思是,你看到了吧,他多懂礼节。
女婿容易过丈母娘这一关,杨妈对林雪松真是百分之百的满意。
杨雨迟见妈妈高兴成那样,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想对母亲说:“妈,别高兴了,那是假的。”她真怕,怕妈妈空欢喜一场,那,将对好虚荣的妈妈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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