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不可一日无姜,女不可一日无汤,你不喝么?不喝也好,留着刷碗,面汤刷碗也挺干净的。”
杨雨迟喝了两口汤。开始收拾碗筷,“你们聊着,我去洗碗了。”林奶奶喊住了她:“让李妈去洗。
“奶奶有样礼物给你。”林奶奶按了一下沙发边的一个响铃,一个老管家模样的从外面进来,走近她身边俯身倾听,她掏出一把样子很奇怪的钥匙,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点点头,拿着钥匙出去了。
不一会他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楠木盒子,表情十分庄重,他将楠木盒子端端正正地摆在林奶奶面前的茶几上,悄然退下去了。
林奶奶要杨雨迟到她身边坐下,然后庄重地打开盒子。
当她掀开盖在上面的白绢时,顷刻间,整个屋子好像突然灵透起来:一件水灵灵的俏色玉雕柔和谦逊地躺在盒子里。
林奶奶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件夺人心魄的宝贝,问杨雨迟:“你看这是啥?”杨雨迟看着它,心里不由得突突跳了两下,那东西太精妙了,她涩着声儿说:“树,鸟。”
林奶奶笑了:“是‘凤栖梧’。”她把它放到桌子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它夺了去。
这件俏色翡翠玉雕约莫有五寸高,工匠利用玉石不同部位的天然色彩、纹理、因材施艺,将翠的那部分雕成碧绿的梧桐树冠,将翡的部分雕成一只栩栩如生的红色的凤凰,它气定神闲地栖在梧桐树枝上,长长的尾羽垂下来,好似在清风中飘扬。
杨雨迟看痴了,她还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领略玉器的美感。
………【104 俏色凤栖梧】………
林奶奶胃口大开,边吃边不住地点头,“绵绵软软的,正适合老婆子吃。”
“这个面也擀得好,”林雪松忍不住夸赞,“我最爱吃这样的面,面是面,汤是汤,脆生生的,有嚼头……”
董白听了这话,心里一动:冷峥不也很喜欢吃杨雨迟的面么?他会不会真的和冷峥是孪生兄弟呢?
“南山的丫头会擀面嘛,‘面条擀薄切细,不怕临时添客。’――我奶奶说的。”杨雨迟很老练地说。
“你奶奶还好?”林奶奶问。
“好。”杨雨迟点着头。
“雪松,等过些日子闲了,你去把你奶奶接来,我们老姊妹好好扯扯闲篇儿。”
“嗯,知道了,奶奶。”林雪松吃得很香。
柳飘飘没滋没味地嚼着面条,想想自己费了老大的劲儿做的养生菜竟然输给了几碟子草,心里十分恼火,怏然不悦。
董白中午没怎么吃饭,这会儿觉得这一餐苜蓿宴真是无上的美味,脑海里幻化出一幅美丽的场景:以后住在山里,带着杨雨迟的孩子,苜蓿地里采苜蓿,山里捡柴,回家做苜蓿宴,周围一群娃娃拿着小碗小勺子等着小妈妈给开饭……真是美好。
这一餐苜蓿宴吃得很干净,除了一点苜蓿卤,所有的碟子都吃干净了。
“饭尽肚饱,这一餐饭是一点也没浪费哦,”杨雨迟左手端着小锅,右手一一给大家舀面汤,“一人喝一点汤,原汤化原食。”
“我不要汤。”柳飘飘板着脸拒绝。
“男不可一日无姜,女不可一日无汤,你不喝么?不喝也好,留着刷碗,面汤刷碗也挺干净的。”杨雨迟真会合理利用资源。
杨雨迟喝了两口汤。开始收拾碗筷,“你们聊着,我去洗碗了。”
林奶奶喊住了她:“让李妈去洗。奶奶有样礼物给你。”按了一下沙发边的一个响铃,一个老管家模样的从外面进来,走近她身边俯身倾听,她掏出一把样子很奇怪的钥匙,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点点头,拿着钥匙出去了。
不一会他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楠木盒子,表情十分庄重,他将楠木盒子端端正正地摆在林奶奶面前的茶几上,悄然退下去了。
当林奶奶掀开盖在上面的白绢时,顷刻间,整个屋子好像突然灵透起来:一件水灵灵的俏色玉雕柔和谦逊地躺在盒子里。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件夺人心魄的宝贝,问杨雨迟:“你看这是啥?”杨雨迟看着它,心里不由得突突跳了两下,那东西太精妙了,她看痴了,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领略玉器的美感。呆了好半天,她才涩着声儿说:“树,鸟。”
林奶奶笑了:“是‘凤栖梧’。”她把它放到桌子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它夺了去。
这件俏色翡翠玉雕约莫有五寸高,工匠利用玉石不同部位的天然色彩、纹理、因材施艺,将翠的那部分雕成碧绿的梧桐树冠,将翡的部分雕成一只栩栩如生的红色凤凰,它气定神闲地栖在梧桐树枝上,长长的尾羽垂下来,好似在清风中飘扬。
………【105 这不是财产】………
“这是我们董家传家的物件,只传给儿子,到我这一辈,没有男嗣,就到了我手里,已经有七代了。”林奶奶凝视着‘凤栖梧’,好像陷入了久远的沉思。许久,她才收回思绪,慈爱而又严肃地望着杨雨迟:“现在这个就是你的了。记住,这不是财产,不管有多困难,都不能动它。”
杨雨迟一下支吾起来:“林奶奶,我,我……”
林奶奶见杨雨迟推辞不受,生起气来:“是‘奶奶’!不是‘林奶奶’!”
“奶奶,这您先收着吧,我,我不敢要……”
“不要?这就是说你不想当我们林家的媳妇?”林奶奶很不高兴地望着杨雨迟;这老奶奶生气起来还挺吓人的,像慈禧老太后似的。
杨雨迟鼻尖上渗出了汗珠儿,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她可不敢收,而且,她和林雪松什么都没有,仅仅是在弄虚作假而已。
柳飘飘倒聪明乖觉,虽然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却是笑在脸上:“雨迟,奶奶给你的,你就收着吧。”
林奶奶很期待地注视着杨雨迟。
见杨雨迟还在犹豫,林雪松说:“收着吧,别让奶奶着急。”杨雨迟看他时,他对她使眼色,杨雨迟想了想,就说:“那好吧,我接受,不过,它太贵重,我拿着不方便,就先让奶奶给我保存着吧。”这样,自己只是名义上接受了,所有权还是林奶奶。
林奶奶点头笑了,说:“雨迟,跟奶奶来,捧上‘凤栖梧’。”很奇怪,她竟然不用搀扶自己就站了起来。
杨雨迟小心翼翼地把俏色玉雕请回盒子,盖上盖子,双手像端着注满水的宝瓶一样端起了那贵重的盒子。林奶奶前头走着,杨雨迟后面跟着,走进了西套间。
………【106 拿你的生命】………
见林奶奶和杨雨迟离开,柳飘飘急不可待地扑到林雪松怀里了。
董白知趣,赶紧回避,走出去,站在走廊里,看着那只红嘴鹦鹉,听见林雪松和柳飘飘在屋子里融融低语:
“你放心,我不会和她结婚的。”
“你不要骗人家,人家可是一心一意地对待你的。”柳飘飘反反复复地说。
“不骗你。”林雪松反反复复地回答。
“你发誓。”
“我发誓。”
“指什么?”
“什么?”林雪松糊涂了。
“你拿什么发誓?”
“你要我拿什么呢?”林雪松的声音有些不自然了。
“拿你的生命,你如果和雨迟结婚,你就去死了算了。”柳飘飘娇嗔着说。
董白在走廊听见这话,心里问柳飘飘:你就这么恶毒吗?我曾经那么爱冷峥,也决没有想过,假如有那么一天,他离开了,就要他去死啊。这爱,是什么?
“董白呢?”屋里传来杨雨迟的声音。董白听见就又走了进去,一眼望见杨雨迟一身苏绣的古装,有点像大明宫词里的服装,正适合她那丰|腴体态。她搀着林奶奶走到林雪松面前。
“雪松,看看,好看不?”林奶奶问林雪松。
大大咧咧的杨雨迟这会儿似乎有些发窘,她微红着脸在林雪松面前转了一个圈,眼眸分外幽深,有点沉醉,故意亲昵地问:“真的不难看?”
看着杨雨迟那神情,董白隐隐感觉到她有些假戏真做,不由得为她担心起来。
“真美。”林雪松赞叹道。
杨雨迟轻轻一笑,附在他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虚伪。”
林奶奶见他俩亲密,非常高兴,对林雪松说:“雪松,以后要对雨迟好,雨迟家里虽然不太富裕,但她是个难得的好丫头,你要相信***眼光。”
“嗯,***眼光从来不会错的。”林雪松恭顺地答应着。
暗蓝色的天幕沉沉地落下来,屋里开了灯,梦幻一样。
………【107 不能陷泥潭】………
今晚,林奶奶兴致特别好,看着眼前的这一对儿小鸳鸯,她卸下重担似的松了一口气,觉得完成了一件大任务。林雪松找到了好妻子,她也就没有别的挂念了,可以放心地离开了。她相信杨雨迟,相信她会带给林雪松幸福。
“雪松,奶奶想听会儿戏。”林奶奶说。
“没问题。”林雪松答应着。拿出手机翻了个号码拨过去:“准备一下,奶奶要看戏。”挂断手机后,他和杨雨迟真像一对和美小夫妻,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搀着林奶奶走出了门。
他们来到了前面的大厅,走进旁边的一个小门,里面是一个小戏台。
林奶奶爱看黄梅戏,林少义专为老母请了一个小戏班,养在家里,随时为老人解闷。
杨雨迟扶着林奶奶坐好,自己侍坐在旁边,柳飘飘连忙抢过去坐在了另一边,杨雨迟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叫董白过去坐。
“列位佳人稳坐,好戏马上就要开场。”林雪松潇洒地跳上小戏台。
“别算我。”杨雨迟冲台上喊。
“怎么不算?奶奶都要算的。”林雪松又跳下戏台小跑过来说,“你们不知道,我奶奶年轻的时候可是江南的绝代佳人。”
“尽胡说。”林奶奶脸上笑开了花。
“那还用说?正因为奶奶长得好,你才长得好。”柳飘飘很科学地说,“长相是遗传的。”她说着话,得意地?一眼杨雨迟:哼,你长成那样,当了林家的媳妇,肯定生个丑八怪,林雪松不休了你才怪。
杨雨迟只装作没听见。
“今天来点新鲜的,我来演一出,等着我啊,奶奶,马上就出来。”林雪松进了戏台拐角的小门;再出来的时候,换了一套装扮――白袍小将薛礼是也。
那份儿潇洒,那份儿带劲,在杨雨迟看来,悉数全国各大影视明星,没一个能比得上的――太赞了。三个女孩子都看呆了。原来女孩也喜欢漂亮小伙。
幕后音乐起。
林雪松手执软杆五缕穗子的软鞭,先来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单人趟马动作,丁字步、弓箭步、跑圆场、踢、抬、吸、骗、跨腿、飞脚、翻身,“跨蹬上马”、“调转马头”、“抱鞭勒缰”、“纵马飞奔”、“背鞭策马”、“飞越天堑、”“甩鞭打马”、“握鞭勒马”、“催马奔驰”……
每招每式,都表现得酣畅淋漓,那份潇洒啊,比那俏色玉雕更能吸引杨雨迟,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坏小子了,但理智却又迫使她不得不否定这可怕的一念头:雨迟,别作梦了,醒醒,这个泥潭你可不能陷进去。对,明知得不到的,还想要得到,那就是泥潭。
………【108 真心永不移】………
有顷,林雪松潇洒收势,对台下抱拳拱手道:“下面是《薛礼戏貂蝉》,飘飘去貂蝉。”柳飘飘立刻站起来搔首弄姿。
杨雨迟一听这无厘头的话,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好半天才捂住肚子问:“啥?薛礼戏上貂蝉了?吕布干啥去了?”
“吕布找杨贵妃呀。”林雪松跳下戏台从沙发上拉起了杨雨迟,“你给奶奶票一段《贵妃醉酒》。”
“黄梅戏我可不会,我就会吼个秦腔。”
“吼秦腔也可以,你可要小声点,别把奶奶吓着了就行。”林雪松说把杨雨迟拽上了戏台。还别说,杨雨迟那一身古装加那一身肉,还真与杨贵妃有几分神似。
“那我就不吼了,那个小声了就没意思了。”
“吼吧,奶奶不怕吵。”林奶奶慈爱地说。
董白因为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黄梅戏,此时见猎心喜,忍不住小声问林奶奶:“奶奶,我可以唱一段吗?”
林奶奶问:“你会唱戏?”董白不好意思地说:“会一点《云楼会》和《女驸马》里的唱段。”
林奶奶听了来了兴致,说:“好,就唱《女驸马》。”她向戏台上的林雪松招招手,林雪松快步奔过来,“奶奶,怎么了?吵了?”他回头挥挥手:“停了。”奏乐的全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