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回去能应付吗?”
“应该能。”
将实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爹娘,要是娘还不肯原谅她,认打认罚,让她跪一天一夜也认了!
怎么都是骨肉血亲,她不信娘还忍心不要她这个女儿了。
她将阿梅先撵回去,站在自家门前,迟疑了下,才去推门。
推了两下,里面下了锁。
白棠小心翼翼的敲了两下,喊的是阿悦的名字。
又等了会儿,里面有脚步走动,却没有人来给她开门。
白棠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喊道:“娘,我回来了,开开门。”
脚步声一直走到门边,拉开门栓,徐氏站在她的面前。
白棠想过好几种可能,但是娘面无表情的样,还是叫她害怕。
“娘,我回来了。”白棠咽了口口水道。
徐氏定定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白棠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娘,我不是出去做坏事,我知道你心里头气我,但是,我不出去找门道,家里这笔钱实在还不上。”
阿悦的小脑袋,悄悄从后面探出来,一脸的担心。
白棠见徐氏不动,膝盖着地,又往前靠了两步:“娘,你相信我的话,你相信我!”
徐氏的嘴唇抖了两下,像是要扯出点笑容,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娘,难道自己女儿的话,你都不信。”
徐氏看着她,整个人都跟着发抖:“你跟着那个小贱人跑了,一跑就是天,你让我怎么信你。”
阿悦冲着白棠猛挤眼,白棠双臂张开,抱住了徐氏的双腿,先一步哭开了:“娘,你让我回家,进屋我都告诉你,什么都不瞒着,全告诉你。”
徐氏却弯下腰来,一点一点拉开她的手:“你知道村里头的人怎么说你的,怎么说你们的!”
白棠却死死扣住手指,不肯放开。
“这个家里头,留不住你,女大不中留了。”徐氏下了狠劲,要掰她的手指。
白棠顿时明白了,那时候她去的匆忙,是和阿梅一起出的村,村里一直就有那嚼舌头的,等着见人笑话,不知道这几天,传出多少谣言了。
徐氏的力气比不过她,忽然反手重重抽了自己一耳光:“是我这个做娘的没用,是我的错,是我逼着你走错了。”
她说一句,抽一耳光,下手又重,脸颊顿时红肿起来。
白棠是真的慌了,要是徐氏这几下耳光打在她的身上,她忍一忍就过去了。
但是,看着娘亲自己打自己,她一下就放开了手,想要去拉扯阻止。
徐氏打得用力,白棠一推一挡,那巴掌就挥到了白棠的脸上。
清脆响亮的一下。
徐氏呆了,白棠反而暗暗松了口气,这会儿她恨不得将脸凑上去,说一句,娘,右边的要不要再打一次?
“是我不听娘的话,娘要打就狠狠的打,我绝对不会还手的。”
阿悦见大姐和娘在门口纠缠,也哭着扑了上来。
“大姐都是为了我,要不是我怕被牙婆带走,大姐就不会出事了,娘,你要打就打我,不要打大姐。”
屋里的白岩双腿不能行走,想要出来都不能,心急如焚,结果从床上滚落在地。
这一下,母女个顾不得哭诉,连滚带爬的进屋去看。
“孩他爹。”
“爹!”
几声同时响起,一个比一个尖利。
“孩他娘,都是我这个当家的不中用,要是你一定要怪,怪我这个废物。”白岩的伤处被震到,血丝慢慢渗出来。
白棠惊得魂儿都快飞了,什么都顾不上了,抓着阿悦的手道:“爹的药,我采回来的药,你给爹吃了没!?”
“每天都吃,我每天都给爹吃的。”
白棠想要赶紧再那些药过来,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抓住了桌沿,不至于摔倒。
等她将草药取来,按捺住双手发抖,重新替白岩换好了药和绑住伤口的纱布,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问道:“爹,你痛不痛?”
白岩探手摸着她的头发,一个字不说,只是摇头。
徐氏见状,本来强行抑制住的情绪,像是被扭开了阀门,抱住白棠,嚎啕大哭起来。
“你今后可怎么做人,怎么嫁人,我苦命的女儿啊。”
白棠开始只以为徐氏气她不听劝阻,强行离家,这会儿越听越不对劲,只得任由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了会儿。
“娘,我们把爹先扶上床去休息,你要打要骂,我绝不避着。”
徐氏一听才反应过来,赶紧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将白岩安置妥当。
。。。
 ;。。。 ; ; 苏澈放下窗帘,想到白棠又俏皮又倔强的模样儿,唇角流出一点笑容。
她明明知道,他在看着她,就是不避不躲的,胆当真不小。
“主人,是我们做的准备不够,这一次白跑了。”
阿陆低声道,骑着马,一步一随的紧紧贴在马车边。
“也不算是白跑。”
“那位名士一直就没出现,余家对外宣称是有十成的把握将人请来的。”
“没有那一番说辞,哪里会引得这样多的人来。”
苏澈从来不肯亏待自己,外表平淡无奇的马车,里面布置得舒舒服服,他颀长的身体往后轻轻一靠,手握住拳,抵在唇边轻笑。
车外有微微的风,将车帘吹开小半。
阿陆跟在他身边多年,见到他的这个举止,就明白那是心情大好的表现。
所以,有些不明白,明明是为了那个隐匿在荀凌郡周围多年的名士而来。
名士没有见到,自家主人还能够笑得出来。
就因为那么个小丫头。
主人那是什么身份,在京都中,什么样的美女不曾见过。
难不成是大鱼大肉吃多了,偶尔上点清粥小菜,也就能够入口了?
阿陆的疑惑,一点不差,全部都写在脸上了。
苏澈只用眼角余光轻轻一瞥,就知道他的心思。
“皇上颁布我会回到荀凌郡的圣旨,几时会到?”
阿陆赶紧正经答道:“我们动了手脚,大概会在十天后才到达。”
“很好。”苏澈点了点头,皇叔的身份固然金贵,他还是想要再拖延几天。
十天已经足够让他,占尽先机了。
“主人,或许那位名士就混在宾客之中,我们又不知道他的长相。”
阿陆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会的,我们要等的那一位,外号就是逍,据说最是崇尚天地之道,只要他现身,必然是正大光明,绝对不会藏头露尾的。”
苏澈在看到余家的宴席排场时,已经想到过,逍不会出现。
一位名士,连朝廷的厚禄官职都不能打动,又怎么会被这些俗气的东西所吸引。
如果,如果不是遇到那个丫头,或许第一天,他就走了。
“主人,有句话本不该我问的。”
阿陆挠了挠后脑勺,主人的贴身侍卫中,就属他的肠最直,话都藏不住。
“你说那个自称五娘的?”
苏澈又想起来:“我用的是化名,真巧了,她也是。”
“她用的是假名字!”
阿陆眼睛都睁大了。
一个丫鬟对着堂堂的当今皇叔,还用假名,简直不可思议。
“你没有察觉到吗,她虽然看着很细心,很卑谦,其实后背脊一直绷得紧紧,心里头害怕着呢。”
苏澈有时候很担心阿陆的脑,直白些没关系,但是想事情不会绕弯弯,这样真的好吗?
阿陆飞快看了主人一眼:“主人,难道她不是被你的气场给震慑到的吗?”
要知道,连后身边的宫女,只要见到这位年轻的皇叔在场,不是打碎了杯盏,就是无缘无故的摔个大跟头。
宫里头的女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这么个小地方来的女。
“阿陆,把你放火的时候,听来的那些事情,再重新向我禀明一次。”
一开始,苏澈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过没往这一层多想。
第二天,他将那丫头戏弄够了,将人放走,再细细想了想,在席间看到的一些细节,顿时明白了,那些所谓的丫鬟都是外头来的,所以那个大管事才这样不放心,要寸步不离,紧紧盯着。
“是,余家在席间不但用了一班从外头买来的歌舞伎,连那些端菜斟酒的都不是他们本府的丫鬟。”
“一共有多少个?”
“据说那班歌舞伎被其中一名宾客全部带回去了,当然余家也得到了相当大的好处,另外那些一共本来是十六人,其中被暗暗处理了个人,另一个是上吊死了。”
苏澈的笑容发冷,居然还有人,死在了这场荒诞的宴席中。
“我只听到了其中疑点对话,大概的意思是,当时死的那个,伺候的宾客对她意图不轨,她是不愿意的,但是宴席散后,却被强行拖入客房,失了身。等她再回去后,一个想不开,就上吊了。”
恐怕还不止这一个遭遇到了被强迫的经历,只是有人会死,有人却不会。
那个大管事在知道他的背景是荀凌郡的郡府之后,不是也把那个丫头打扮得像朵花一样送了过来。
余家的算盘打得真好,用些没有背景的年轻女做筹码,换回来的却是真金白银的好处。
如果,当时他对那个丫头下手,余家恐怕是喜闻乐见,根本不会阻止的。
苏澈想到那个丫头,也有可能会被送到其他的客人房中,还尽挑着沐浴的大好时机,突然就有些不痛快了。
“余下的那些,是不是都被遣走了?”
“有四个被客人带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剩下的都在方才放走了。”
阿陆数的很清楚,主人交代的事情,他从来不敢大意。
“那些女出府以后,四散回去,都不是从一个地方来的,就那个丫头,好像有个姐妹,方才她一直等着另一个出来,才相伴而去。”
这些,苏澈方才都看见了,不过他的注意力都在一个人身上,旁边那个长什么样,反而漠不关心。
“主人是不是怀疑,那个丫头和名士逍有关系?”
“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么主人为何要开口施压,让余家将那些女尽数都给放走?”
阿陆嘀咕了一下,那个大管事开始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要不是用郡府的抬头压着,没准还会做些手脚。
“就为了其中的一个,她根本不知道主人的恩情。”
“我为什么要她知道?”
阿陆被主人的回答被堵个正着。
但是仔细想一想,又没差,主人做事几时要人知道,就是他们几个都摸不清主人的心思。
“既然是有趣的人,留着以后或许还能多看些乐。”
苏澈微微一笑,余家不过有个已经告老还乡的四官员,就敢这样无法无天的行事,荀凌郡的这趟水,比他想得更深,更黑。
很好,他素来喜欢有挑战的事情,这是让他在自家封地有事可做,不至于无聊了。
。。。
 ;。。。 ; ; 一场火整整烧了一个多时辰。
方才有人过来报句平安。
白棠离得远,只看到翠羽的脸色不好看,到了跟前,却一个字都没多说。
她一句话不问跟着照吃照喝,晚上一觉呼呼睡到大天亮。
那排场做得大的宴会,终是没有延续到第天。
虽然没有人说明,白棠猜想也是那场大火的功劳。
萍姑来领人,将白棠一直送到内外院相隔的门口。
外面有个和霍管事差不多年纪的妇人,将她再接走。
“哎,慢着。”萍姑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白棠站住脚,一双眼及其无辜的辉看着她。
萍姑嘴巴张了合,合了张,依然没有问出心里的疑惑。
白棠俯身冲她做个礼,便离开了。
妇人给了她一袋钱,将人带到边门,白棠谢了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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