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独自一人在想什么?”
“山雨欲来风满楼。多享受享受这暴风雨前的宁静也是一件乐事。”东方一叶微笑道。
“你们文化人的世界还真是不懂。”黑皮一屁股坐到沙发里,“现在人人都在这滩浑水里打转,大哥还这么小资情调,倒让我这跑腿的人心里不平衡了。”
“你也少给我卖关子了,说说你的收获吧。”
“要说收获也有些,但还是一头雾水,还得大哥帮我分析分析。”
“说。”东方一叶点头道。
“今日午时我们一出雅室,我就看到不远处山坡上有人影闪过,既然前厅出事,这人影必定与此事有关,既然大哥去了前厅,我就尾随过去,跟到城里一个小楼处,就不见了。不过有趣的是,不多时,又有三人走进那小楼之中,大哥猜猜是谁。”
东方一叶微微一笑,“是那席上的三个精壮汉子吧。”
黑皮投来敬佩的目光,接着道:
“还真难不住大哥,不错,就是那三人。我看再没其它人,便返回了大厅,但大哥已然离去。我想,不如再去看看那城西宅子里人在干什么,没想到那蒙面女子不知有什么异法,刚一靠近院门口,就被发现了,幸好早有准备,做了伪装,否则今天还真的麻烦了。”
“哦?”东方一叶倒也是一惊。以黑皮隐匿的功夫,就是他这刚刚提升的神识,也很难象黑皮所说,靠近院门即刻发现。
“这倒是件有趣的事儿,你接着说。”
黑皮摊了摊手,“也就这样了。离得太远,根本听不到她们在商议什么,不过,看那随后跟出来的七八个人,功夫都不弱,想必是有大动作。大哥看呢?”
东方一叶笑了笑,点头道:“他们我想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只是这天涯集团确是来头不小,而且实力雄厚,这显露出来的力量恐怕只是九牛一毛,如此强横的实力,又岂能让他人分一杯羹,今日之宴其实是一种试探,只是他们没想到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真有人在他们这头老虎头上摸一把。”
“老大,我后来回去,据说还没找到下迷药的痕迹。”
“迷药不是下到水和食物里,而是散在空气中,在不知不觉中通过呼吸迷倒众人的。在大厅头顶的彩刚板上,均匀地分布着三个安装支架的痕迹,而且有三块新的灰迹,应该是安装烟雾发生器,和烟雾在喷发时留下的痕迹。”
“到底什么人搞出这么大动静?”黑皮问道。
“你不是看到他们了吗?”东方一叶笑道。
“不会吧,是那三个小子,他们是什么来路?”
东方没有答他,突然话题一转。
“方才在宾馆,突然想起一个事情。这些年在研究秦朝文物和历史时,我发现在秦朝有一个非常奇特的传统,那就是在先秦时期,秦王朝的当权者死后,会安排一些家奴和家将生活在陵墓的周边,世世代代守护陵墓而不被后人打扰,在挖掘秦王陵时,就有发现附近有整整一个村子的人,都是陵墓的守护者,只不过现在是政府行为,他们也只好配合,尽量少惊扰到先人罢了。”
东方顿了下,接着道:
“我在想,既然这阴山古墓会有秦朝至宝——四方鼎,墓主人一定不是常人,就不免会有世代相传的守墓族人在此保护。”
“老大,你就不要打哑谜了,你……不对,你是说那三个小子会是……”黑皮反应过来,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盗过很多墓,但这种说法可是头一回听到,更不用说今天可能是亲眼见到了。
“我想应该如此,否则怎么也想不通,会有什么人会找这些政府官员和社会名流下手,而且只迷不伤,明显是想把影响搞大,阻止这个开发项目的启动。可叹的是,这个人太过低估天涯集团方公子的智商了,在我看来,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东方一叶肯定地点着头。
“今天风云际会,各方势力均已出现,要论实力,自然是天涯集团最强,我也没有想到,这家公司会有如此强悍的实力。尤其这那位年轻的方公子,城府极深,诡计百出,决不是什么善类。此外,还有三个人也很有意思。”
黑皮眨眨眼,“那蒙面女子肯定是一个,我看那安全部门的白天身手也相当地不错。另外还有哪个?”
东方一叶也同样地眨眨眼,缓缓道:
“白天算一个,此子年轻但不浮燥,遇事应对自如,很有智计的一个人,只不过所遇非人,看起来,他和那位少校不是很融洽。
第二个你也说对了,就是那个蒙面女子,这个女子功夫的路子很诡异,功力倒不是很深厚,但功法奇特,往往一上手,让人不知所措,着了道。她的底细,目前我还猜不出,但总有一种似曾想识的感觉。
这第三个人,才是最可怕的一个,因为我根本看不透他功力的深浅,更猜不透他的想法,目前看来,他听命于方公子的天涯集团,黑皮,这个人你要留意,今后千万不能独自一人与他对敌。”
黑皮表情一凝,“老大说得是哪个?”
“就是那个一直在门口乔装的报务生。”
“是他?!”
“不错,是他,此人不但出手不显山不露水,但均是恰到好处,如果不是经历过血雨腥风的搏杀,是不会懂得这节省体能的方式。另外,倒水时,我看他右手虎口有茧,食指粗糙,必是一个精通枪支的高手。”
“老大的确是洞若观火呵,这样看,以前我黑皮想混过大哥的眼睛,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黑皮叹了口气。
“你倒也不用丧气,其实当日发现你这贼头,也是机缘巧合,你也不是那谦虚之人,也不用故做深沉了。”东方一叶看黑皮这表情,也是忍俊不住,笑骂道。
黑皮哈哈大笑。
“知我者,还得是老大。不过,现在加上少校和军方的人,已经有四股势力,我们算什么?”
“我们呵,我们就是打酱油的。”
东方一叶和黑皮面面相觑,对视了片刻,终于忍不住了,两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大多数人,每临大事,必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出一点过错;但也有一种人,越是大事临身,就越是轻松洒脱,智珠深藏;还有一种人,即便刀斧加身,依然淡然若定,一切如常。
有人曾说过,这第一种人,可以为敌,战之可胜;第二种人,可以为友,以托性命;第三种人,可为已用,如能任意驱使,当百战百胜,但若不为已用,必先杀之。因为这第三种人,不为大忠,必是大奸。
在东方一叶的眼中,那最不起眼的服务生,却是这最可怕的第三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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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刺杀少校
初春的塞外,春意初起,生机乍现,自有一种活泼的景致。塞外不同江南,虽没有枝头的层层绿染,却有着绿芽破枝而出的冲动;虽没有江南的姹紫嫣红,却有着点点花蕾跳动的音符。
初春的固阳,风依然劲,但却没有寒意,即便是日落前的夕阳,也有着那种最直接的色彩,简单而又浪漫。
在这样的小地方,发生这样大的离奇事件,已经算是大事中的大事了。幸好有军方的代表和国安局的代表在场,否则上司追究起来,会有很多人倒霉。
少校作为军方的人,当然不会受地方节制,更何况白天也在现场,二人就把这次大事件的责任一力承担了下来,而上级公安部门的调查,无非也是给上级的上级一个交待,现在有人如此担当,自然是皆大欢喜。
处理完现场的诸多事情,天已至黄昏,白天还要写一份报告给国安局汇报此行的进展,少校也就坐着车向当地安排的部队招待所驶去。
其实少校心中对白天这个人并没有多少好的印象,也不觉得这个国安局年轻的科长有多少过人之处。军方和国安局本来就是分属两个系统,平素也并不十分和谐,此次是迫不得已在一起配合,原本此事应由国安局负责,但军方却凭空插了一脚,上层已是颇有意见。只是他的军衔较高,白天也不得已听他的指挥,这是他唯一一点感到满意的地方。
可是,这几天的不顺利,让他有一丝恼火,他当然明白白天看上去只是表面顺从,其实内心并不赞同他的决定;而那个天涯集团,一个开发企业而矣,居然屡次挑战他的权威,明显不把他放在眼里。少校也觉得这里头有很多疑点,心中正盘算着怎么收拾一下那个方公子。
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他的上身一个急倾,险些撞到前面的椅背。
原来,车行至一个路口,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个小贩,推着车横穿马路,差一点就撞了上来。
少校心中暗骂,推开车门走了下来,那小贩一边陪着笑脸,一边走了上来。驾车的那个警员,也从车上下来,一脸的怒容。
那小贩干笑着,伸手从怀上摸出一支烟,递了上来,象是要道歉的样子。少校不耐烦地伸手推去,小贩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凶光,一把外形奇异的蛇形匕首出现在小贩的手,他低喝了一声,闪电般地刺向少校的咽喉。
事出突然,少校狂吼一声,只来得及闪了一闪,匕首划过侧颈,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深深血槽。他的膝盖也已重重地顶在了杀手的下腹,小贩惨叫着跌出。
少校刚要扑上去,感觉右颈先是一阵剧痛,然后又是一阵微麻,心道不好,这样的感觉说明小贩手上蛇形匕首上有毒。
只这缓了一缓,墙角旁边又窜出一道黑影,一把抄起倒在地上的小贩,几个闪身就消失人群中。
隐约中,传来那小贩**着喊道:
“啊……快……公子……任务……失败。”
此时,车上的警员才刚刚掏出枪来。回头看到少校脸色有异,大惊失色,急忙跑过来,将少校扶上车,一路绝尘而去。
少校被紧急送到县医院急诊,按照少校的要求,做了急性毒排斥化验,并立刻对症解毒。匕首上是蛇毒,所幸只是普通的蛇毒,毒性并不烈,否则就少校受伤的部位,早已回天乏术。
医院三楼的一间病房中,县公安局长诚惶诚恐地陪在床头,病床上,打着点滴的少校一脸阴沉,闪烁着冷光的眼神中充满着杀气。
“少校,这个……这个情况实在是……”
胖子局长结巴着,不知道如何解释。
少校摆摆手,冷冷地说道:
“你的辖区接连出事,是你的无能,你也不必解释。现在我也懒得追究你的责任,你去办一件事,如果这也办不成,那你就不用在这里混了。”
“是,是,是。”胖子象小鸡啄米般点头应道。
“你马上集合人手,我让军分区的人配合你们,给我查封天涯集团的文化开发项目,相关人等,先给我扣下来。至于那位方公子,我要知道从现在开始他的一举一动。你给我记住了,我说的是‘马上’!”
“马上。立刻。我现在就去办。”胖子腰一挺,转身跑出了病房。为什么?他问都不想问。他虽然知道这天涯集团后台很硬,但现在的情形是他自身都难保。
少校作为军方的代表,事先上级就严令要保护他们的安全,并且全力配合他们的工作,可就在他的辖区内,光天化日下遇刺,万幸生命没有大碍,否则他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临走之时,他又增派了病房外的警卫。
少校打完点滴,从床上下来,抚了抚脖子上缠着绷带的伤口,身体一伏,在房间内的方寸之地打起拳来,拳风阵阵,几个来回后,收身站定,心中的怒气稍稍发泄了一些。伤口已无大事,只是还有些隐隐作痛。
他自然也明白这个天涯集团有些来路,但无论如何,敢于动他都是不可原谅的,中刀的一瞬间,我清晰地听到那小贩断断续续说出的几个词,再看到那后来的杀手身上穿着,他已经明白,幕后是谁在策划这次暗杀。
虽然事前并不认为他们敢打他的主意,胆敢对他下这种毒手,但事实摆在面前。
查封这个项目只是第一步,他的心里还有更厉害的手段,想到这,恨意又浮上心头。
门外传来一阵喧嚣声,似有什么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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