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季有点理解程昱的做法,官兵本来就兵少,如果分散的话,根本起不到连续打击黄巾有生力量的作用,甚至不一定能让何曼溃逃。
只是理解归理解,真要自己送死,王季心里还是很别扭,内心隐隐对程昱起了一根刺,这种刚硬又狠辣的家伙,还是少接触为妙。
“屯长,你说怎么办啊,总不能让弟兄们去送死吧。”张龙一脸焦急的看向杨震,毕竟他是屯长。
杨震此时面对众人期待的目光,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留在这明显是送死,大家肯定不愿意。
可是逃跑也不行啊,这里是决战的关键,一旦让黄巾跑了,别人或许没什么,他,包括张龙和王季这三个顶头的,绝对罪责难逃。
黄巾兵是一个很奇怪的兵种,虽然战斗力弱,但只要基干力量不失,很快就能裹挟流民,东山再起,所以想要消除黄巾威胁,必须一棍子打死。
因此,许田这一关尤其重要,程昱当初之所以花心思,选了王季三个军中表现优良的军官,就是不想许田有失,试想,如果他们主动逃跑,导致计划失败,县尉会如何炮制他们?。
“不好了屯长。”
原本在外围放哨的士卒突然跑来急道:“黄巾,好多黄巾,都冲我们这么来了,眼看马上就到。”
‘咚咚’
话音刚落,地面上就传来急促的震动声,那是大量的奔跑声。
众人在扭头往南一看,只见南边烟尘滚滚之中,隐约可见人影无数,正快速向这边接近。
杨震、张龙,以及其他军士的脸色都变了,估计最多不要三刻钟,急着逃命的黄巾就会跑来。
“怎么办怎么办”
杨震的额头上冒出了斗大的汗珠,张龙也是双眼瞪大,眉毛紧拧,纠结不已。
一股悲凉、恐惧的气氛迅速在百人中蔓延,甚至有人眼睛乱转,准备当逃兵了,逃兵虽然罪大,但也比送死好啊。
就在这时,王季双眼紧紧盯住了山林,那里有连环陷阱。
“各位,听我一言。”
拼了!王季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随后就急促道:
“逃跑肯定不行,我们有许多家人在城内,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现在,请杨屯长和张队率带人快速上山,就隐藏在山林边,我带一部分人在山下虚张声势,争取把黄巾逼上山。”
这个简单而又冒险的计划,是王季跟程昱现学现卖的,既然程昱能以空城计虚张声势,吓跑黄巾,他也可以试一试,当然,危险肯定是有的,可若不拼一下,这次自己绝对在劫难逃。
“王队率”
杨震和张龙一脸震惊的看着王季,他们没想到,关键时刻,王季居然能挺身而出。
二人眼中不由同时流出一股感激和佩服之色,这样做对他们俩人是百利而无一害,但王季就危险了,万一黄巾不上当,他必死无疑!
临危受命,孤身诱敌,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承担?
“队率我们?”
什长、军卒,此时都是一脸感动和羞愧,他们都是正儿八经的血性汉子,居然还要一个不满二十的年轻人替他们出头。
王季苦笑一声,说什么大义,说什么袍泽之情,他没有忠君思想,跟这些人也是刚接触,并没什么感情,之所以想留下来诱敌,还是那句话,为了自己活命,岂问,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在说,这个计划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急切之间,就算是杨震和张龙也不适合留下来实施。
“别说了,时间来不及了。”王季不等众人在多话,立即点了三个什长道:“你你还有你,带人跟我走,多砍些树枝用树皮扎住,等会黄巾来了就听我号令,都记住了,咱们是为了大伙一起活命。”
身后三个什长听了,明知是送死,但在王季的感染下却没一个犹豫的,立即答应。
“好样的,我杨震记住你这个兄弟了。”杨震深深看了王季一眼。
张龙一拳擂在王季胸口,大声道:“我张龙没佩服过什么人,从今往后就服你,虽然你年纪小,但以后你就是我亲大哥。”
其他什长、军卒也纷纷跟着大喊,危急时刻,王季的这种行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是很让人敬佩的,大多军汉的心思都很单纯,他们虽然讲不出什么大道理,但谁对他们真正的好,他们都能感觉的出来。
接下来,杨震和张龙带人上了山,而王季也带着三几十个士卒,砍了不少树枝捆扎好,藏到了官道两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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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果然是个游猎踏春的好去处,许田围猎,曹操真是好眼光。”
清晨,唐县城北四十里,一座葱葱郁郁的山林下,王季由衷感叹。
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座位山林虽不险峻高大,但却生机勃勃,灵气逼人,就算站在山脚,也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此时王季旁边还站着杨震、张龙,以及一齐赶来的一百军卒,不过他们就没那么多感慨了,对他们来说,什么狗屁美景,还没大姑娘的屁股好看呢。
杨震毕竟是屯长,军职最高,看了周围一圈后就对张龙和王季二人道:“我带几个兄弟去许田小镇那边看看,你们一个去查看附近的官道,一个去山林里面,把周围情况先摸清楚了。”
程昱在军营里待了几天,查阅了一些军官文案记载,能从中挑出杨震不是没道理的,单他做事的这种条理性,就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
“好。”
三人分头行动,各带了一部分人走,其中张龙去了旁边官道,王季带人去了山里边。
山林里的空气更加清新,满地都是绿绿的青草和五颜六色的野花,清晨时山里的雾水很大,裤腿不一会就被露水打湿了。
为了防止野兽,王季带着的四个什虽然分散探查,但间隔并不远,犹如扇形。
走了一阵,王季发现这座山林虽然外表看似平坦,但里面地势却尤为复杂难走,不仅有缠绕的荆棘、灌木阻路,还有那些高大茂盛的树木,个个都犹如撑天巨木,遮了好大一片地方,几乎把山林分成了一座迷宫,一不小心就会迷路。
王季有些感叹,后世污染严重,砍伐泛滥,哪能见到如此茂盛的山林,百十年份的树木居然遍地都是,就算几百年的古树也不新鲜。而且品类繁多,简直让人目不暇接,小小的一片平原山林,居然就有后世原始森林的味道。
太阳初升,透过茂盛的枝叶和雾水隐隐约约照进了山林里,最后在经过各种颜色的树叶反射,形成了一道道魅丽炫彩的颜色,一时间,美极了。
王季有些沉迷,在后世根本不可能看到这样梦幻般的场景,更别提那些上百年的大树了。
“走吧,回去。”
几刻钟后,王季带着几个什长和众多士卒走出了山林,来到了南边山脚下。
这时张龙、杨震也都各自带人回来了。
“屯长,官道那边我看过了,靠近山林东面,不过地势开阔,好像不容易打伏击啊。”张龙指着东北边开口道。
杨震点点头道:“恩,我那边也看过了以前的许田小镇,就在唐县往这边的必经之道上,只是都成废墟了,破坏的太严重,就算黄巾要逃往这边,我们也甭想打伏击。”
王季听了无奈道:“山林那边更别提了,他们不会轻易进山的。”
听三人这么一说,周围什长都沉默了下来,实际上程昱派大家一百人来打埋伏,人人都有点害怕,如今地势又不利,真要发生点什么,那可都没命了。
“也不是不行。”王季看了众人一眼,主要是怕大家丧失了斗志,所以开口建议道:“不如我们在山林里面布置些陷阱,里面地势很复杂,万一抵挡不住,我们还可以往山里跑,说不定会有奇效。”
众人一听,想了想点点头,好像这也是个办法?
杨震看张龙也没反对,就道:“好吧,就按王队率说的办,不知道有谁擅长挖陷阱。”
“我会。”话音一落,就有个大胡子什长站出来道:“我自小打猎,布置几个陷阱应该没问题。”
后面有个士卒证明道:“苏胡子确实精通,爷爷那一辈还在洛阳做过刑案呢,退了后把本事都交给了他,追查布置陷阱那都是小菜一碟,敢叫黄巾都吃他的洗脚水,哈哈。”
这么一说,周围军士都笑了起来,苏胡子却是与有荣焉,毕竟祖辈做过官可是件很荣耀的事情,特别是在都城洛阳干那种刑察的技术活,没有力压同行的看家本领,根本不行。
“好吧,就你来做,大家都来帮忙。”
接下来,除了留一些岗哨观察动向,其他人都进了山林帮苏大胡子构建陷阱,绳子可以用树皮等代替,木桩什么的也可以现场取材,加上百十号人,不用一个时辰,苏大胡子就做出了十八个连环陷阱,覆盖了好大一片范围。
期间王季和杨震、张龙也很快熟悉起来。
张龙二十七八岁,以前在北地当过斥候,还是斥候什长,三年前服役年满,就申调到家乡这边当了郡县兵,本事过硬,善于侦察,说起来比王季升官还快。
而杨震比张龙大些,是个军中老资历了,听说以前家里也是当官的,书香门第,因此做事精细有决断,只是后来家里得罪了人,搞的家破人亡,最后孤身人没办法就跑到唐县这边来投军了。
了解到这,王季发现程昱为了这次埋伏还真是煞费苦心,加上苏大胡子,调来的人都有两把刷子。
“怎么黄巾还不来。”陷阱布置好后等了一会,张龙有些着急。
王季建议道:“不如我们先到官道旁边的山坡边埋伏,四周多派岗哨。”
“好。”杨震点点头道:“另外在让派一人回去看看,顺便把我们这边的情况向县尉禀明。”
杨震派了一人往县城去报信,派的那人嘴巴伶俐,腿脚也利索,不一会就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
不过,当回到唐县外时,那报信的人看着眼前一幕,顿时傻眼了。
只见南城门外有三千五百黄巾排着方阵,如曼云压天,而唐县城上却空空无兵,只有程昱一人,孤人扶剑,儒衫飘飘。
“哈哈,何曼,我们又见面了。”程昱单人持剑,冲着城外的黄巾大笑,颇有藐视天下之意。
城外黄巾阵前,正有一个骑马大汉,手持铁矛,一脸怒容。
铁矛摇指程昱,何曼破口大骂:“程昱狗贼,上次你害的我死伤众多,这次我何曼要你一并偿还。”
说起来,何曼和程昱是老熟人了,原本他是在泰山郡一代盘踞,可不想后来阴沟翻船,在攻打东阿时被本县程昱带领县兵杀的大败,害得他丢盔弃甲,最后不得不逃出泰山郡,来到许昌这边发展。
可不成想,在这里居然又一次碰上了程昱,怎叫他不怒火填胸。
“区区黄巾余孽,也敢大放狂词,有胆就来,我程昱大好的头颅就在这里,看你敢取否?”程昱的胆子不可谓不大,就算明显有后招,可一人面对三千多人,还敢大骂贼首,这确实有胆色。
何曼被骂的脸色通红,当即就要指挥兵马攻城。
不想这时身后走出一员身材粗壮的将领,他开口劝道:“将军小心有诈,昨天我们探马在东门发现,有频繁军士进城,怕是他们的援兵到了,此时看似无兵,却是引诱我们上钩。”
“狗屁援兵。”何曼气恼的呵斥道:“周仓,你不过新投之将,这里还没你发话的资格,滚下去。”
周仓皮肤本来是很黑的,可此时却被气的满脸通红,他原本也是黄巾一方小渠帅,后来时运不济断了粮草,眼看手下兵马分崩离析,才无奈带人投靠了何曼,没想到何曼尽然敢如此对他。
幸好,这时好友刘辟上前劝解道:“将军,周仓兄弟也是一片好意,还望将军勿恼,在说程昱这人狡猾,我们确该小心。”
“哼。”
刘辟是他的旧将,不能不给几分面子,冷哼一声后,何曼又指着另外两员将领道:“何仪、黄邵你们各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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