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宇自从炎会回来,已经在这房间呆了两天,踱步,拽着那玉石,不吃不喝,期间除了江华来了几次,猎豹也来了数次。
这时候,他看着江华从里面走出来,对视一下,两个人同时摇头苦笑。门掩着,那个少年还在里面,猎豹开始后悔将那古朴的镂花的看不出材质的盒子交给黄天宇了。
那是装着玉石的盒子。
猎豹得到那盒子的时候并不知道里面装着玉石,否则他未必会收下。他本来按江华的计划在收纳W县除炎会外的地下势力。江华已通过眼线得知几个势力首领被杀的消息,于是在他自己去炎会上演好戏的时候,猎豹带领着手下配合着不久前埋下的内应开始攻城略地。
一切都很顺利,这世上只要你不是孤身一人,那么你就有不能抵抗的或不能割舍的东西。如炎的纹着火焰的jīng锐手下有,这些势力的内应有,所以一个个势力都换了旗帜。
毒蛇帮是个实力一般的帮派,它与毒蛇没有关系,但它的二把手却是和毒蛇一样聪明的人,于是他在劝告老大无果后,很聪明地选择了留守。
同时,他也是个善于抓住时机就反咬人一口的人。他很乖巧的向猎豹投诚了,投诚的同时,他献上了那个看起来价值非凡的古老盒子,他说,那是他祖传的盒子。
换了一个新的老大,巴结一个新的老大,这本就是一件很常见的事,当时没有人怀疑,也没有人知道,他掩藏了一句话,见盒内之物者死!
猎豹当然也不知道,但他是个念着别人的人,见到那盒子的瞬间,他就知道那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所以他没有打开,只是收了起来回来送给了黄天宇,因为对于猎豹来讲,黄天宇帮了他几次,是个需要回报的人。
黄天宇打开盒子的瞬间,猎豹也在,那诡异的黑sè光芒映入他眼帘的时候,他清楚地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下一秒他的意识回转,见到了黄天宇瞬间苍白的脸,他准备开口,黄天宇却已先一步挡住了玉石的光,然后以很肯定的语气道:“我相信你,但是这东西我还是要看看。”
猎豹退了出去,那瞬间死亡的召唤使他明白,那玉石的危险!但他没有立场阻止,也没有理由阻止黄天宇继续看下去的决定。
毒蛇帮二把手被抓住的时候,凄惨的笑,像秋rì的乌鸦,沙哑而吓人,“猎豹,你运气好,运气好,居然没死在那东西下?”
恐怖的笑声中满是不可置信,猎豹只是静默地看着他被押下去了,他还沉浸在对死亡的害怕与劫后重生的庆幸中。
江华上前拍了拍猎豹的肩膀,“哥,你这两天变了很多。”
猎豹看了看眼前的弟弟,说出的话却风马牛不相及,“天宇他没有事吧?”语气里有一丝不确定的害怕,他还没有从那玉石的恐怖中脱离。
但死亡本就是足够让人铭记的东西,只有铭记了死亡,人才能更好地活下去,这也是任何生命都懂的道理。
夏rì的风吹过,带着夏rì的炎热,猎豹却仍然觉得全身冰冷,他刚刚顿了顿,在听到江华的答复后,再次开口,这回他回答的是江华的问题了,“如果你经历过那种死亡的过程,你也会怕的,那远比一把刀架在脖子上更让人害怕!”
江华似懂非懂地点头,他没有真正见过那玉石,黄天宇在他进去的时候完全收起了玉石,因为他知道,筑基期的神识挡不住那玉石的吸引。
身后的门虚掩着,江华兄弟俩沉默地走开,里面的人,对他们来讲,是朋友,更是兄弟。他们担心,却也尊重兄弟的意愿。
第五章 无尽魔气
炎rì国,最尊贵的主宰神殿。静静立在桌案上的镜子突然抖动,一团混沌sè彩的液体从镜面内喷shè而出,而后消散于空气之中。桌前的雍容女子仿佛一直落寞的神sè一变,右手伸出,挡住了镜子向后躺去的趋势,“小昆,你怎么了?”
雍容女子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与慌乱,这片天地还有什么可以使神器昆仑镜吐血?
躺在女子手中的昆仑镜以一种奇特的频率震动着,由慢及快,最后整片天地仿佛也颤动起来,时间在这样的律动中都有些不真实了,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秒,也许一分钟,镜子前方慢慢凝聚出少女小昆的身影,她的身躯还是透明的,她的脸sè还是雪白,她的心脏还在起伏着,“我没事,只是要吸收能量沉睡一段时间了。不过主人危险了,那股力量超出了我承载的极限,不,不……它不该出现在这片天地的!若雪,你快去,快……”少女的双手向前张开,却穿过雍容女子若雪的身躯,她受的伤实在太重,她好不容易凝聚的身躯又开始一点点散去,归于沉寂的镜子中,留下若雪呆呆的愣在原地。
哗,手松开,镜子落地又弹起。若雪仿若未觉,昆仑镜承载不了的力量……她低低的喃语,然后突然惊醒,眨眼间已穿出主宰神殿而去。
W县,槐荫巷。如墨的漆黑笼罩了这里,从黄天宇所待的大厅开始,泼墨般的黑蔓延了方圆两里才慢慢淡去。江华、猎豹、黑龙等人在凭着记忆在黑暗中摸索着来到大厅外,他们没有一个开口说话,泛白的嘴唇紧抿,几双拳头不约而同的砸在掩着的门上,前前后后,啪啪啦啦,像是夏rì里迅疾的骤雨。
没有用!一个个的身子相继顺着门框无力的滑下,一股他们不能抗拒的能量在门的另一面。那里面有他们的兄弟,和自己同等重要的兄弟,江华心底疯狂的呐喊着,这一刻他变强的渴望无比的强烈,向在草原上弥漫开来的大火,越烧越旺,渗透了每一个细胞。
门紧闭着,门的另一面,黄天宇的脸sè同样苍白如纸。
就在不久前,他发现了玉石上的封印的禁制,他思考了好久,最终还是试图用神识打开禁制,禁制很强,纵然经过了时间的侵蚀,黄天宇还是耗尽了所有的真元才将禁制消磨至最后一丝。他没有立刻打开,未知的禁制内可能是机遇,也可能是危险。
盘腿,坐下。在用了一个时辰来补充完真元后,黄天宇才用神识轻轻抹去了最后一丝禁制。禁制打开的时候,像玉石本身那种颜sè的魔气就浩浩汤汤的涌了出来,一股气息慢慢地变强,仿佛一个伟大的存在在缓缓苏醒。
玉石掉在地上,那些浓墨般的魔气仿佛有灵xìng一样,排斥着黄天宇的手。那一刻,黄天宇才意识到补满真元的自己在这些魔气面前还是不够,远远不够。然而,他没有惊慌,在危险时刻的惊慌,是一种愚蠢的自杀,三才阵型的金丹旋转着,空气中的灵气旋转着,像被漩涡吞噬着,朝黄天宇涌来。
嚓,骨骼碎裂的声音。黄天宇没有停,他的眼里已是疯狂一片。玉石里藏匿的是什么境界的存在,他不清楚,但这些先行的魔气已经在宣告着,他的力量还远远不够,他除了拼命积蓄力量,以身体的损伤为代价做出超越极限的一击,还没有想到更好的方法。
“是谁,打扰了伟大的九婴的沉睡?”暴戾的声音从掉落在地的玉石深处传来,在黄天宇的耳畔轰轰作响。
黄天宇还在积蓄着力量,心里却已经在翻江倒海。九婴,炎黄上古的魔神,黄天宇没有想到他真的存在,那是不是其他的上古神话里的人物也存活于这个世界的角落?这些想法只是一闪而过,现在,容不得多想,九婴语气里的暴戾无疑表明了他的愤怒,被打扰的愤怒。
玉石仍然源源不断的喷涌着魔气,整个房间已经是完全的黑sè了。黄天宇看不到自己,他的神识也感觉不到自己,这些魔气有着可以隔绝神识的诡异力量,除了感觉,黄天宇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这使他恐惧,但恐惧有时候也是一种使人进步的力量。从来没有这一刻,黄天宇对三才阵了解的这么清楚,金丹吞噬天地灵气的速度更快了,炼化的速度也更快了,得至神念的秘法在全身上下运转着,他隐约可以感觉到身体内部有宇塔宙钟在凝聚成型,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这一刻他居然触摸到了这秘法的本质,然而,还是不够,玉石内部隐隐飘出的气息令他窒息。
“谁,谁在窥探本座?”玉石内一声爆喝,“该死,真是该死。”
轰,空间一阵震荡,黄天宇看见一面镜子的虚影在空中出现又缓缓散去,玉石也短暂地归于沉寂。过了好久,在这样漆黑的空间,一秒钟也称得上好久,但黄天宇知道过了绝对不止一秒,玉石内传来一声咳嗽,“法则,又是法则之力,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我要将法则也踏在足下!”
魔气还在喷涌,黄天宇还在积蓄力量,黑sè的空间,窒息的气氛,黄天宇默默计算着时间,计算着决定自己生死的时间。
第六章 魔神九婴
无尽的黑暗中出现十八道光,贯穿了仿佛永恒的黑暗,黄天宇没有放松,原本就已紧绷的肌肉更加紧绷了。他发誓,他这辈子从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怪物,这个怪物九个头环绕在周围,十八道夺目的光源是他的九双眼睛。逆着光望去,黄天宇看见这怪物全身覆盖在鳞甲之下,每一片鳞甲在黑暗中都显得格外狰狞。
然而比鳞甲更狰狞的是他的九个头,每个头的一侧燃烧着黑sè的火焰,周遭的黑暗仿佛也有了燃烧的趋势,另一侧流淌着黑sè的水流,寂静的空间里这水声听起来竟仿佛是说深夜的狼在啸。黄天宇在这一刻不得的承认,四周的黑全成了黑sè水火的衬托,这世上黑sè原来也可以映衬出黑sè。
九婴一个头向前向前探出,俯视着黄天宇,像是看一只可怜的蝼蚁,他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夏雷一样,震得黄天宇的耳膜在轰鸣,“渺小的人类,你可知道打扰伟大的九婴沉睡是多大的罪过?”
“罪过?我这辈子还真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黄天宇仰头,眼神里满是倔强,如果结果注定是死亡,那么灵魂起码不能臣服。
“年轻人,勇气可嘉,看在你是我自封百万年后第一个看见的生物,我给你个机会。”九婴的另一个脑袋摇晃着,“哎,看来我真是寂寞了太久,存活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呀。”九婴的前一句还是自负至极的狂妄,后一句却仿佛有了垂暮老人的悲凉,
黄天宇没有理会九婴的悲凉,他的一双眼不经意的瞥着,试图找出这庞大身躯的破绽,嘴却很自然地开始拖延时间,“哦?什么机会?不是我自夸,我这人运气一向不错的。”
九婴不屑的一哼,满不在乎地开口:“运气?哼,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空谈。方圆两里全部笼罩在我的真元之下,连这片天地的法则也不能入侵,哼,力量终究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你以为你那虚无缥缈的运气能比的过一方天地的法则。”
九婴实在寂寞了太久,无论神魔,独自呆在空旷的空间数百万年,都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否则若是依百万年前的xìng格,面对黄天宇这样的蝼蚁,他绝对飞出一点黑炎就毁灭了一切。于是现在的九婴急切的渴望找个人说话来证明自身的存在感,“刚刚那面破镜子伤的我不轻,现在拿出你最大的力量攻击我,只要我动一下,就暂时放过你了。”
“暂时?”
“哼,渺小的人类,别试图和伟大的九婴讨价还价!”
黄天宇没有打算讨价还价,这一刻他的身影动了,气息在龟息的隐匿下几乎淡不可闻,宇宙的奥秘在全身运转,钟与塔的虚影几乎要透体而出,全身积蓄了好久的力量猛地爆发,透着流云剑的凝聚力直刺九婴十八只眼睛中的一只。
九婴没有动,这样弱小的攻击他完全没有放在眼里,眼的确是人类和神魔最脆弱的部分,但作为上古神魔,即使最脆弱的眼也比最坚硬的金属要牢固上千万倍、
叮,火星四shè,全身的力量凝聚于流云剑的一点也破不开九婴的眼睛,一股巨力从流云剑上传来,黄天宇借力飘退,在空中一个翻转,接着又逆袭而上,宇塔,宙钟在身体内轰鸣,在生死的一线之间,由紫府经臂膀传至手心,透过流云剑,以更快的速度激shè向前。
九婴猫抓老鼠的神sè在捕捉到宇塔宙钟的虚影是骤然一变,“不,不。”他的惊呼比他的眼神变化仅仅差了分离,就已穿透无尽的黑暗,传向远方。九个可怖的头往后一缩,然后突地往前一探,比浓墨更黑的水火一齐喷吐出来,空间开始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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