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这么些年,这个白痴是怎么过的。
他按着她说得走了,果然见着27号楼的踪影,伊伊在那头连声让他把车靠边停,语气里满是炫耀的意味。
用得着这么自豪吗?不知道自己家是几号楼的人,这世界上能找出几个来呢?
楼下停了一辆黑色***,他打了个转向,把车往前靠了靠,经过车子的时候,不经意转头瞥了一眼,那辆***车子里一对男女‘深情’相拥,做着男女该做的事,他不由的勾起嘴角,看来大半夜在外头解决问题的人真是不少,难道他们也和自己一样,遇着多年没见得‘老情人’了?他心情好的想。
车子停了下来,却许久没听到那头的动静,他透过反光镜看,车子在后头三四米的距离停下了,没有熄火也没有前进的意思,而电话那边也是毫无声息。
心里隐隐不安,刚要开口,却听那头说道:“杨溢,我不想回家了。”说着,就把电话挂掉了。
虽然没有面对面,却还是听出她的语气有些不对,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这让杨溢有些不舒服。而那边行动已抢先了一步,她将车子倒回去,又要原路返回,杨溢又打她电话,她却一直没接,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却是担心会出事,忙掉头追了上去。
她开的很快,不一会儿便出了小区的大门。
杨溢紧随其后,生怕她出点什么事。
手也不闲着,一直拨她电话。
前面是绿灯,伊伊嗖的一下过去了,等他过来,那灯似是和他作对一样,立马跳成红色,气的他直跺脚,管不了许多,直接闯了红灯,一辆大型货车从车边擦过去,吓了杨溢一身冷汗,等反应过来,伊伊那辆红色的**已经驶出好远,他赶忙追过去。
伊伊咬牙切齿的,她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早忘了自己是新手这个现实问题,把车子当火箭开。
不就是看见自己的老公和别的女人嘛,用得着这样吗?伊伊想,这样的事又不是不知道,况且自己刚才不是还差点和别的男人走火?她不是难过,只是生气,气这个男人太过分了些,在外头胡搞乱搞也就算了,竟然还在自家楼下,真是太太太不要脸了。
她飞快的开出小区,脑子里全是把那个可恶的男人剁成一百八十瓣的念头。
开了好久才渐渐清醒,想起应该跟在身后的杨溢,她瞥了眼后视镜,只见刚刚自己闯过来的红绿灯那里,杨溢的车子与一辆蓝色大车擦身而过,浑身一个冷战,一脚刹车,把车子停在路边。
后头的车子也追了上来,‘嘎吱……’的刹车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伊伊迅速开了车门,向后奔去。
“你有病啊,开那么快做什么?”杨溢刚见着她的身影靠近,车门还没来得及拉开,那头就劈头盖脸骂来。
杨溢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在前头开那么快,自己还没说什么,她这是发的哪门子脾气?
他下了车,走到她跟前,微微皱了眉:“你这无缘无故的是要做什么?”
伊伊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不吱声。
杨溢彻底崩溃,就为了她这样的性子,以前就没少吵架。
可是,也够郁闷的,她有事喜欢憋在心里,就连吵架,都是不说重点的,往往是到最后,他都不知道她在气什么。
上前一步,抬起她的头,借着路灯,才发现她的眼睛有些肿,想起刚才电话里头隐忍的声音,不由得眉头皱的更紧:“出什么事了?”
伊伊有些微微愣神,眨巴了几下眼,想了又想,觉得还是不要说得好,老公出轨,被自己看到,这么丢人的事,还是不要和别人说比较好。
她摇了摇头,不说话,只看着他。
杨溢看她傻傻呆呆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的脾气他知道,越是在意越表现的不在意,越是有事偏要告诉你没事,什么都喜欢反着说,要你来猜,猜对了就表示你重视她。
不用说,又是缺乏安全感得表现。
“到底怎么了?”杨溢又问,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的不耐烦。
刚刚在楼下她看到什么了?才一转眼的功夫,情绪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伊伊还是摇头,嘟囔了声‘没事。“只不过就亲眼目睹老公出轨的全过程,她在心里说。
一阵风吹过,吹起她的衣摆,她站在风中更显得薄,语气并没有太多的凄凉,只是其中的一丝无奈还是难以掩饰。
杨溢瞪着看了她几秒,她还是不声不响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得叹气,这丫头指不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心里的气早没了,他微微弯下腰:“你想这么呆着?”
伊伊被他一阵生气一阵好脾气弄的摸不着头脑,脑袋里却自认为清醒,现在她只知道,自己是绝对绝对不能回家的,所以,她赶忙点点头,生怕杨溢看不见似的。
他这么一说,她才觉得有点冷,刚刚急着开门,没穿外套,现在身上只穿了件连衣衫,被风这么一吹,全透进来了。
杨溢又是一阵叹气,真是没辙了,摁了两下车锁,他那辆途锐的车灯一阵亮了起来,他转身,就朝车里走去。
伊伊以为他生气了,撇下自己要走,慌忙拉住他的胳膊。
“怎么了?”杨溢转头瞧着她,一脸哀怨的看着自己,恍然想起当初她离开时,也是这么拉着自己,这么看着自己。
心底微微震动,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有足够的安全感,这次见面之后,他明显感觉到了这一点,也许,这些年,她过的并不好。
“你要去哪儿?”伊伊拉着他的手不放,甚至还加了力气,生怕一不小心他就走了。
心有些疼,却还是强压下去,面上没有表现,只轻轻拍拍她的手,探身拿了车子里的衣服给她披上:“你不会希望明天的早报上出现一条‘一对年轻男女,冻死在朝阳北路,而旁边,整齐的停放着两辆可以正风挡雨的车’吧?”
“噗嗤……”伊伊很没形象的喷出来,整个人包在他宽大的外套里头,只觉得一股暖流吹过,心里更是淡淡的温暖,如冬日里午后的阳光,扬扬洒洒落在大地上,暖洋洋的,却不会让人烦躁。
她这才明白过来,杨溢所说的‘这么呆着’的反义词不是回家。 。 想看书来
地铁的秘密
最终也没在风里吹多久,伊伊就意识到一个问题,明明有车子,为什么还要在外头吹冷风呢?
所以,她几乎是飞到杨溢车子里的。
杨溢无奈,拿了她的车钥匙把她的车子找了个地方停稳当,这才回来,而伊伊这边已经脑袋一歪,靠在后座上睡着了。
罗伊伊真的睡了,这一晚上过的太混乱了,她的脑子有些承受不了了,撞车之后竟然与杨溢重逢,心中的喜悦自是难以言喻,可是,还没高兴完,又在自家楼下亲眼目睹自己的老公和别的女人偷情,自己是不是也太可悲了些?看来真像可欣说得,自己这女人做的可真够失败的。
不知睡了多久,当她醒来时,再一看外头,陌生的景象,这是在哪?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罗伊伊忙问。
“嗯?你醒了?”杨溢揉揉发酸的肩膀。
“要去哪儿?这不是去我家的方向。”伊伊以为他对北京地形不熟悉,哪知他却说:“我知道啊,我也没说要送你回家。”
罗伊伊顿时傻了眼,这是什么情况?这深更半夜又孤男寡女,他想要做什么?她往车门处挤了挤,好跟他保持距离,万一他要做点什么事,自己逃起来也方便些。
杨溢斜眼瞧了她一眼,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几年不见,这丫头的警觉性倒是蛮高的了嘛!
面上不动声色的说:“你不是不想回家吗?”
她这才又想起之前的事,看来她真的是糊涂了。
伊伊转了转脖子,刚才歪的太久了,有点疼。
然后偷偷打量着他,此时他正专注的开车,浓浓的眉毛,细长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在她白衣飘飘的记忆里,他就是她童话中的王子,骑着白马而来,他的每句话,每个表情都让她着迷,她是真的爱疯了他,整个青春的末节里,她都是守着对他的幻想度过的,甚至于后来的那些小女孩的伎俩,都是她最最美好的回忆。
然而,一切都有终结,再美好也抵不过留念,所以他们散了。
没有吵闹,没有纠缠,有的只是她的退出,戏毕,落幕。爱了,终究又散了,有缘无份,最终难免分开的结局。
只是,她做梦都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两人能这样近的隔着,如此平静的相处着。
她的心里微微泛着酸楚,却也格外的清醒,若这一辈子,能这样平静的走下去,也挺好。
“下车吧。”杨溢的声音把伊伊拉回现实,她下了车,苹果园地铁,他带她来这做什么?
杨溢像是看出了她的疑问,一笑:“这些年我每次坐地铁的时候都会遗憾,从来没跟你一起坐过,我不想把遗憾留在以后,反正今晚你也没事,不如就帮我完成这个心愿。”
伊伊一愣,恍然想起以前自己经常抱怨青岛没有地铁,每次在电视上看到报道上海或者北京的地铁怎样怎样,她都会好生羡慕,总觉得地铁里的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让她莫名安心。大三的时候,她来北京姐姐家,还吵着在地铁里照了相,拿给他看,为了这,没少被杨溢嘲笑,说她幼稚说她土气。然而他不知道的事,她之所以对地铁有那份感情完全是出于对两人那份“见光死”的爱情的恐慌。
夜里的风有些大,暗蓝的天空显出无限的神秘,心里是微暖的感动,他的用意她懂得,没有再多说什么,跟着他进了地铁。
这个时候的地铁不像白天那么拥挤,两人就这样,在从苹果园坐到四惠,又从四惠坐回苹果园,他们始终牵着手,十指交错间,仿佛抓住了什么,又仿佛漏掉了什么。
罗伊伊是个有特殊癖好的人,她喜欢手指好看的人,所以不论是杨溢还是郑家齐,都有着修长而挺直的手指。她总觉得被这样的手牵住,是件非常幸福的事。
“咱们玩个游戏吧?”伊伊不想气氛僵住,这样美好的夜晚,应该留些什么回忆不是吗?
杨溢看了她一眼,一笑,这丫头又想什么鬼把戏呢?
罗伊伊把嘴对着他的耳朵,低语一番,眼中是浓浓的笑意,杨溢的心里一震,这是她今晚头一次笑的这么开心,如果这么一个小小的游戏能让她开心,那自己陪她疯一回又怎么样呢?他点点头。
“终点站苹果园站就要到了,请下车的乘客提前做好准备,带好自己的行李,感谢您乘坐地铁一号线。”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伸了手:“剪子包袱锤!”
“耶……”伊伊高兴的低呼,赢了,“你赶紧的,记住了哦,要大家都听到才可以,否则就算你耍赖皮。”
杨溢轻轻在她脑门上一敲,笑了笑说:“知道了,罗嗦!”不耐烦的语气,却有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他从人群中挤到门口,“咳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转眼见罗伊伊靠在人群最后头,一副我不认识你的神情,见他目光射来,还不忘吐吐舌头。
车速减慢,最后稳稳停住,这样的一个晚上,地铁一号线上的人们就见了这样一副搞笑的情形,一名成年的男子,对着车门大声高喊道:“芝麻开门……”所有的人都听到了,愣了几秒之后,哄堂大笑,然而却有一个人,早已泪如雨下。
杨溢轻声叹气,这个女人还真是麻烦,不顺着她她也不高兴,而顺着她她还哭,他这都是招谁惹谁了啊?然而,在见到她低着头,一副犯了错的小孩子的模样,自己却是无论如何也气不起来了,真是拜给她了。
他抽了纸巾递给她,低声说:“别哭了。”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故意输给她了。
他就知道她肯定会出剪子,而他就故意出了包袱,像逗她笑笑,哪知道却适得其反,从下了地铁就一直哭,现在上了车还哭,最要命的是她又犯了毛病,任凭你怎么问,就是一言不发,这就证明她心里肯定是有许多话要说,这个他知道。
她接过纸巾,在脸上胡乱的擦擦,这个男人干吗要这么傻啊,要他喊他就喊,以前和家齐一起玩他总是耍赖皮的。
她抬头瞥了他一眼,嘴嘟的老高,却听他“噗哧”一声笑出来,在对上她疑惑的眼神后,忙止住笑,却是在肚子里偷偷笑着,拿了纸巾,一手扶着她的脑袋,一只手给她擦着,这丫头,化了妆还拿着纸胡乱擦,现在整张脸都成小花猫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