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不真实,他如此悲伤的想着。
他躺在之前之卉的就寝的床榻之上,鼻间暗香浮动,一股子幽幽的香味淡淡地萦绕着。这是之卉身上的味道,这竟是她在这里停留过的唯一能留给他的最后念想。
他不免有些落寞,每次都是在失去了的时候便要这般绞心伤肺的思念和懊恼,刚刚听完禁卫军统领的述职说连月未见有可疑人员出入宫廷内,让他跌入了绝望的深渊,直到现在他始终是认为之卉之前是有目的的在装疯卖傻,是在找机会逃出去,可是这个女人终于彻底的和他说再见了,她再也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瓜葛了。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他不甘心就此放过这个可恶的女人,他撩开纱帐大声传唤道:“今晚传膳玉棠宫!”既然不能解脱,那么就让自己继续沉沦吧,这样他的心会暂时停止疼痛,他要的东西什么时候没有得到过?
在去玉棠宫前,他找来了只隶属于他的内卫,让内卫秘密潜入民间去查访,如有消息便尽快送报给他,他相信这个女人会好好的活着等到他向她讨回思念的那一天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那日之卉与羽寒躲在前朝旧妃的废弃宫殿内躲了几日,玖华殿内年久失修,内里寒冷潮湿,为了不引起人注意,殿内的二人夜间并未敢生火取暖,深秋的寒露深重,没几日本就有些体虚的之卉染上了严重的风寒,挨得几日身体便愈加虚弱。羽寒急了,观察了几日发现宫里并未见有任何异动,为避免夜长梦多匆忙间便趁着宫里运潲水的空隙,他混做送潲水的宫人将之卉藏于空潲水桶中运送了出去。
望着渐渐远离的宫,之卉有了逃出生天一般的解脱感。那晚宫的上空盈满着喜庆的气氛,那是庆祝玄У谝桓龌首拥慕瞪畹纳峡辗抛藕每吹难袒ǎ幌乱幌碌谋焉鹪谥艿男目玻苣乃档溃骸白8D悖沧8N遥 �
羽寒看着那点点五彩烟花四散在夜空,高兴的说道:“姐姐我们接下来去哪里?这真是个好兆头!你看都有人给我们庆祝新生活的到来!哈哈”
烟花那斑斓的火花光芒流光溢彩地往返在之卉沉静的脸上,衬得她的双眼特别的明亮,她说:“我们往北吧!”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那里是玄延谏孀愕牡胤剑タ妓男律盍耍男闹型低档脑俅魏凸ニ翟偌霸偌≌苠≡偌'!再也不见了!”
之卉和羽寒扮作姐弟俩一路乔装马不停蹄的往北方的荒蛮之地赶,沿路并未见有什么不顺利,只是之卉的风寒之症因着之前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后又一直赶路劳累,渐渐也拖成了肺炎重症。
逃亡的时日也去了三个月有余了,此去路途遥远,羽寒之前所带的银钱也所剩无几,加上之卉的重病,到得了芫国的边陲之地那粱之时,他们姐弟二人便只能稍作休顿,等之卉的身体好些了再赶路。
他们两个外地人不知底不知细,自是受到小镇上的人排挤,没有人愿意请羽寒干活,眼见就要到交房钱的日子了,可是羽寒已无银钱可交,在运来客栈住了好些日子都是白吃白喝的,再加上之卉拖着的重病之躯,店小二觉得晦气,再无商量余地死活都要将他们赶出去。
羽寒哀求小二让他留在店里面帮工,管吃管住就行。但是店老板也是铁了心,直接让人把他们丢出了店外,丢出去之时店里的伙计还嫌恶的往地上呸了几声大喊晦气!
就这样在这个寒冷的傍晚,四下起炊烟各家飘着饭香的时候,他们流浪在这个边陲小镇街头。
天空阴霾着,渐渐地飘起了大雪。大雪的突然到来,使得街道上的行人变得极少,随着夜幕的降临,即使是勤于劳作的店家也开始陆陆续续打烊,不多会整个街道都变得很是肃静。
羽寒二人稍稍值点钱的衣物都被扣在了运来客栈,他们基本上是净身出户的,身上再无一个子可花。沿街飘来阵阵饭香味,羽寒的肚子已是饿得咕咕直叫,他不由得咽了咽唾沫,使劲将背上时睡时醒的之卉往上掂了掂,出言哄着之卉:“姐姐,别睡,我们马上就到家了,你闻闻,多香的饭菜呀!!必是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姐姐?!”
他有些脱力,但是必须赶在大雪封路前找到一个安身的地方,姐姐的身体已经变得极为发烫,他使出全力继续冒雪往前走着,天空飘下来的雪花愈来愈多,落在他们的身上不多会便被体温融化了渗入衣物中,小风一吹便是噬骨般的疼痛。
随着夜晚的来临,天气变得更加恶劣,突然便呼啦啦地刮起了大风,将雪花扬得漫天漫地的,遮盖了他的视线。那风吹得极其猛烈,使得他的呼吸变得很困难,他一个失力便哗的一下滑下了陡坡,他终于也要支持不住了,滑下去之时他最后的意识便是要紧紧抓住姐姐,不能和姐姐分开,在失去意识那一瞬,羽寒想着就这样和姐姐一起冻死也算幸福的吧?!摔下去的他们很快便被大雪淹没了,只露出半个身子。
他们紧紧握着的手便发出了一丝热量,温温润润的一丝光芒透过覆盖在他们身上的雪透过漫天的大雪,不远处一顶油纸伞慢慢的朝着那温润的光走去,一个孩子欢快的喊着:“爹爹,快看那里,那里有个发光的东西!”
“慢点!囡囡,娘亲等着我们回去吃晚饭呢,不要乱跑了,这么大的雪,小心滑倒!。”
喊话的是一个面庞皮肤偏黑的的猎户,大风雪将他的脸吹得红红的,他暗红的面庞因为小女孩的乱跑而露出一丝宠溺的笑意。
撑着油纸伞的女孩似乎惊奇发现了什么,哗啦一下丢开了油纸伞,伞一脱手就一下被风刮跑了,小女孩好奇的挖着什么,完全忘记了伞的事情。
慈爱的父亲无奈的三步两步赶上去,抓出了要刮跑的伞,责怪却宠溺的口吻说道:“真是个丢三落四的迷糊孩子,又发现什么好玩的了?看看魂都丢得没影了!我们要赶紧回去了,等下娘亲要罚你了!”
小女孩咦了一声,回过头大声说:“爹爹,这里有两个人,他们好生奇怪!他们的手会发光呀!”
大北一听有人,顾不得手上拎着的猎物,一把就往地上一掼就跑过去。可不就是两个人嘛!他上前便见是一对男女,男的将女的紧紧护住,探了探鼻息,倒是都还有鼻息,只是男的冻得晕过去了,女似乎生了重病,脸晕出不正常的红晕。
他帮忙把雪扒开,又叫小囡囡找些干枯枝桠过来,小家伙好奇极了,快活得跑来跑去,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一会儿就很有成就的炫耀起自己的成果,开心的大喊着:“爹爹快看快看!我捡的够不够了?”
大北看着那堆干枯枝桠小山一般,拍拍小家伙的头夸到:“我家囡囡真是太能干了!这下这两个哥哥姐姐有救了!”然后用力的将两人分别拖得靠近点火源,然后便扯下自己别在腰上的酒壶,撒了些在那干柴堆上,从怀里掏出打火石,咔咔咔——不一会就把火给点上了,他倒出些酒拍在昏迷的男人的脸上,然后使劲的搓揉了一下,让血液循环。随着体温的渐渐回升,男人似乎有点直觉了,大北就势用力捏住他的人中,不多会男子转醒过来了,大北拍了拍他的脸叫道:“兄弟醒醒!醒醒!”
第十七章 爱恨之间(五)
羽寒模糊得应答了一声,睁开眼睛便看见一个浓眉虎目的黑脸大汉对着他憨憨的大笑着,一边有个会发出银铃般笑声的可爱小女娃,她兴奋的睁大了那双圆圆的杏眼,开心如同小雀子一般唧唧咋咋的叫着:“醒咯!哥哥醒咯!”
大汉中气十足的浑厚声音传来:“兄弟既然醒来了,喝口俺们家那婆娘酿的酒暖暖身子,我们好一起上路,这天寒地冻的!看你这般情状可有去处?”
羽寒接过他递过来的酒壶子,仰着脖子猛地灌入几大口,喝得太急了有些酒水呛入喉管,好一顿猛咳几声,但是身体却是因着酒的热度开始发热了,他恢复了些许,便缓了缓气息回身找寻之卉,却见她安然躺在他的旁边,他伸手过去探了探她的体温,还好是温暖的,只是体温有些高,大北见他如此,紧接一句说道:“你家婆娘似乎有些发热,不害性命的,回头找个大夫好好瞧瞧,你且放宽心!”
羽寒听得他如此说脸皮子瞬间一红握拳道:“这位大哥您误会了,她……她是我的姐姐,蒙大哥出手相救,我与姐姐是外地途径此地的外地人,只因银两花光了,我们又是外地人无人愿意请我做工,所以在这大风雪的夜晚被客店店家赶了出来,才落得如此惨状。眼前在这地方举目无亲的,并无其他地方可去了,原想着就是能和姐姐一起死了也就罢了,没想到今天遇到了大哥您这大贵人出手相救,小弟无以为报,如大哥不嫌弃小弟手脚笨拙便收小弟做个帮手,小弟不要工钱管吃管住就成!”
大北是山里的猎户人家,生性直爽为人仗义,听得羽寒如此说气得不轻!
“什么唠么子的店家,这般落井下石的事情都忍心做,大风雪的夜晚赶出来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兄弟,大哥家简单了点,不嫌弃的话随大哥一起回家!大哥家不富裕,但是大哥喝稠的也绝不会让你们喝稀的!走!天不早了,背上你的姐姐,我们赶紧回山了,太晚了路就不好走了!”
小女孩一听两个哥哥姐姐要随他们一起去,开心得不得了,一个劲的叫着:“太好了以后有人陪我玩了!”
大风雪的夜晚,虽然刮着极冷的寒风,吹得人一个通透的冷,但是在羽寒的心里却是极暖和的!他们一行四人互相掺扶着在茫茫白色中奔着一个叫做家的温暖地方行进着。
小女孩一路上嘴巴不停的说着她的家,羽寒也跟着憧憬起来,心里默默的想着:“我们这样在这里定居也是不错的!然后和姐姐过一辈子,一辈子?!”想到这里他的心咯噔了一下,他突然发现自己很希望永远能和姐姐厮守一辈子,永不分开。
走了约摸一个时辰的光景,终于进得了山里的家。那个家远远就看见有一盏橘黄色的灯柔柔地却带着一股极温暖的感觉在守候着他们。
快到门口的时候,小女孩扯着嗓子高声大喊:“娘亲!娘亲!我们回来了!看看我们带回来谁!”
那家中的女人原是就不停的张望守候的,一听见女儿的声音,立马便是迎了出来!
女人嘴里还嗔怪道:“今日怎如此晚回来?风雪又大,可又是囡囡贪玩误了归家的时间,都不晓得人家担心的!”
她突然便看见了羽寒和他背上的之卉,还要唠叨的话又咽了回去,上前去帮了一把手,心疼的神色一下就流露了出来:“哎哟!有客远来呀,赶紧进来吧!我说当家的,他们这是怎么了,怎生弄得如此狼狈不堪?这位小娘子病得可不轻呀!”
大北憨憨地笑着对羽寒说道:“这是我家婆娘!她就是这般嘴快心热的人,莫要被她的热情吓倒了,哈哈哈!赶紧进去吧!”
“谁吓倒谁了?!就你那面目可憎的样,倒是你先吓倒人家莫要扯上我!别听他瞎说,大兄弟叫我一声北嫂子就可以了!”
正热哄哄地说着,几个人便进得了屋内。
屋内的火塘里烧着旺旺的柴火,顿时通身一股子暖意迎面扑来,激得大家一个激灵。一时都有些面红耳热的。
湘莲递了把手,一起合力将之卉移到了里屋,然后推了推羽寒示意他到前屋去,一下就拉开她那直爽爽的大嗓门说道:“大兄弟且去前面用些饭菜,山里人不似你们城里人讲究,嫂子做的饭菜比不得城里的精细,可不要嫌弃嫂子的手艺,不是嫂子自夸我做的饭菜其实还挺可口的!哈哈——这些个女人的事情,嫂子比你省得,都交给嫂子吧!保管放心的去吃饭吧!想必你也是饿坏了!”
说着她又转回去,翻箱子倒柜子的捡出一床大棉被子来,抖搂了一番,然后紧紧地捂上之卉的身子去了。
她用手摸了摸之卉的额头,这回倒是开始发冷汗了!她抱着之前翻捡出来的大北日常的闲置衣物先往外屋走去。
然后便看见他们家男人和孩子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她不由得莞尔一笑嗔怪道:“你们两个吃个饭也不消停!赶紧吃吧!来大兄弟,等会把你大哥的这套衣服换上吧,免得着凉!”
然后扭身去扯了个帕子,过了过热水,绞了绞帕子将水给拧了出来,抓过他们家的小囡囡来好一顿的揉搓,嘴里还不住的叨着:“你这个皮猴子!啥不好学的?尽学了你爹爹的皮实!”
大北一听,便呵呵的傻笑起来,“像我多好呀!”
湘莲又将帕子过水淘洗一番,绞干了狠狠地丢过去给大北,“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也赶紧擦擦!”
“是!是!夫人教训的是!为夫等会就去!大兄弟,你看看我家婆娘的这副凶狠劲,跟个老虎似的,哈哈哈——”大北和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