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吧,伊莎贝拉,我的……麝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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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章 狼之心
二十七章 狼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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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爱弥儿,别再去想那个女孩,每死掉一个女孩,瓦莱莎都会捐建一座修道院,对于上帝来讲,她物有所值。”
他从繁星中收回散落的视线,露出锐利的寒光:
“我们该谈正事了。”
哦,我想在胸前划十字,我简直想叫她甜心,我想把她做成圣像,让每个人都来亲吻。
跨前两步,我弯下膝跪坐在多温迪斯旁边,把头伏在他的腿上。
他对我突如其来的柔顺略微有点惊讶,但什么都没说,把手指插到我蓬松的头发中摩挲着,像对付惺忪依偎的乔:
“我要你记住的是那个男人。”
“为什么?”
“因为,教皇要的是他的命。”他像喝了一口随便什么饮料一样简单的说完。
“他是谁?”假如接下来听到的回答是那样的一些话,我宁愿收回这个问题。
“圣安东尼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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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般涌动的看客,此起彼伏的“杀死这个妖女”的呐喊,以及昏黄色块拼成的断头台,还有从脖颈断口喷洒的热气腾腾的血雾……
……
有个声音从这些画面中跳出,铿锵脆响:“我不祈求上帝之父宽恕我的罪,因为我根本没有罪,我爱我的丈夫!我爱我的人民!”
把这地狱之犬刻耳柏洛斯(Cerberus)转生的男人,和她被以“吸血鬼”的罪名由教廷判处死刑联系起来。
那张俏生生的妇人脸此刻如同一束无形却又狠毒的射线刺破我的肺腔,让惊呼毫无预兆的从声带震出。
“这不可能。”我倏地站起向后跳开。
船因为我猛烈的动作左右晃荡:“老天,我不敢相信,凯瑟琳,王后,……而他,这个男人……”
催斯汀急忙用桨拍水稳住船身。
“帕里戈利三世,我们的国王。”
“她是替他……,这太荒谬了。”
全身衣服像紧了起来,箍住身体使血液无法扩散,所有末梢组织麻木的痛。
她的确爱着自己的丈夫,情愿背负不堪的裁夺。
“顺应期待便叫奇迹,悖离欲望则称荒谬,不然你认为会是什么?”
他从椅座上滑下,干脆躺倒,仰面枕着手臂,身下垫着丝麻大衣和天鹅绒斗篷,语气中的讥诮让挂在船头的灯凝冻熄灭。
他像一块落在绒垫上的黑宝石,既不可估摸的吸纳着黑暗中的能量,又淋漓的冲刷着从四面八方压过来的黑暗。
我说不出他是属于夜,还是已然跳出了夜。
因为他争逐一切邪恶,却又在邪恶中卓尔不群。
“也就是说,我可以以一个好理由杀它?”
我分明有几分期待的澹妄快意,就在船尾坐下,放松小腿。
“你太着急了,宝贝。教皇要他的命,可我不想要。”
“你要什么?”
“我要的,只是……”他的声音缥缈难寻,可足够让我打个寒颤。
月西沉,星光洒满水道行船,盈满天地。
我用轻叹划破这片斑驳灿烂:
“您才是真正的狼,我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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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章 我仰望的自卑
二十八章 我仰望的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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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
脑海中一出现这个单词,我就不得不中断其他的思维路径来对自己说:
够了,爱弥儿。不要再去想什么艺术,不要再去指望什么缪斯女神(Mousai)会降下垂青。这与你阅过多少书籍,写出几章套曲,把画技从古典学院一直习到印象现代完全没有关系。
关系在于,我在她面前自卑罪恶,污秽不堪。
虽然我会花大量的时间去修改乐谱、调和颜料、雕石凿刻,甚至学习酿酒、园艺、镶嵌珠宝……。我尽量去做所能做的一切,可是起不了作用,我仍无法排解那种自卑,反而越压越重。
哦,不要以为我就此放弃。我很庆幸我在死不悔改,我还在崇敬着、向往着,哪怕是到了今天,仍是。
并且,不怕任何嘲笑,我要说出来:我羡慕那些演员,我想成为他们,站在剧场的中央。
我喜欢升降布景的铰轮拉紧绳索时发出的‘咯哒’声,我喜欢换衣间成排的镜面和到处乱摆的香粉首饰,我也喜欢演出前的后台,女孩们把腿高高搭在扶杆上,一边温熟几个动作,一边同喝着麦酒、搬送道具的男人们打情骂俏。
虽然是镶假水钻的头束和劣质的长筒袜,但她们仍美丽的像一个个金色的小天鹅。
我更喜欢绕舞台一周,起地灯作用的火盆,当所有火盆中的油脂被点燃,金黄的光芒将从下至上染亮年轻的脸庞,染亮舞台上每一个悲欢离合的剧目。
我就想站在这些东西的中央,任由危险的橙明的火光将我照个通透,我不在乎观众交织的目光可能会像太阳一样把我烤穿。
我在乎的仅是,换上角色的外装,那些全情投入的欢笑泪光,让现实中的痛苦不再重要,承诺都能够轻若尘芒。
当剧幕成了真的时,‘你’便可以是假的。
悲伤的人不适合演戏,因为他会久久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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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太阳肯定将那些石条板烤得热烘烘,暖暖的像新鲜的血。
点上最好的酒,其实仍有不少沉淀杂质,便能享受‘贵宾’位置。打发走招待,我在包着粗糙绉绒的简易双人靠背长椅上坐下。临时钉上去的椅背有折断的木茬从绒面下支出,不时钩住衣服或者头发引来我的不满。
但也只好如此,我必须离那些血气四溢的观众稍微远一些,才能将精神全部投入到精彩的演出中去。
否则这群用过晚餐,来露天小戏班外加流动酒馆消遣寻欢的人中,不断爆发出的掌声、口哨、骚动的热浪,混合了各种味道的血气,这些带点原始的、粗野的欢畅将会撩拨得我坐立难安。
只有十多平方的小舞台上出演着即兴短剧,一幕接一幕。
用面具简单区别身份的演员们,虽然行头简陋,但是语言诙谐,机智敏捷,他们柔软的舌头时不时挑起观众的哄笑。有时台下的人问,台上的人答,一呼一应,戏码台词随景即变,无拘无束。
我也喜欢正统、具有行业评判标准的演出,但是这种落根开花在低俗市井中的表现形式,自有其魅力所在。
毕竟,酒神说的是,你们狂欢吧。并没有说怎样来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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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章 沮丧的狂欢剧
二十九章 沮丧的狂欢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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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小竖琴,一个八弦折颈琴,外加一支响笛组成的三人小乐队,倒也有模有样。富有叙事性的音节,配合着台上滔滔不绝的表演者。
身材高大的男人头戴上沿饰有八个银球标志的冠冕扮演伯爵,正在一本正经用十足自豪的口吻表述刚才的晚宴多么盛大,他有幸坐在首位,国王则拍着他的肩称赞自己是‘真正可信可爱的伙伴。’
身后的侏儒穿着小丑服,用夸张的肢体语言讽刺着‘伯爵’:
噢,上帝,国王真英明,你可信又可爱,总能照顾好国王的每个情妇……从里到外。伯爵夫人可一点都不吃醋,她可不盼望您在英俊的园丁走出卧室之前回家……。
宫廷丑闻总被人们添枝加叶渲染一番后,拿来津津乐道。
我喜欢上了这个侏儒,他又可怜又可悲,却总用油彩在嘴角涂上红艳的上扬的弧度。
我会使坏,在剧散时去看洗完脸的他。
他会在发现我后一愣,然后习惯性的夸张傻笑。
我会被他滑稽的表情逗乐,他便满意的挠挠头,背着手踱开。
当笑成了习惯,还会具有令人欢快的功能吗?
后来,我不再去看他。他以为自己在笑,可嘴角尽是苦涩。而我之所以假装被逗乐,只因为我想让他以为自己卸去了伪装仍然能笑,
这样做得次数多了,我怕我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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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变得俏皮而诙谐,在跃动的火光中闪着银丝,把台上的人物包裹得像篇真正的创世纪。
他们忽远忽近,缥缈而又真实,似乎只是传说,可暗自揣测时却也有理有据。在他们机巧的言辞神韵和交替走动扫出的流光中,我似乎回到了圣巴赫索城堡,辉煌凝重的图书馆……
在一排排高大沉厚的书架间隙,幽暗的光从穹顶的格窗洒落,浮上苍老卷册的背脊。我或站或依在那里,手捧剧本,一人饰演数个角色,听高低粗细的声音回响在每片纸张里。
偶尔,我会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多复杂的性格和心理变化都把握的熟稔非凡;偶尔,从某个倾倒花瓶的残口中下垂的拳大灰蜘蛛悬在脑后,在转身中把我吓醒。
那一圈伏在青石墙侧火把下的狰狞兽像,从它们黑洞洞的眼窝里,仿佛透出锐利的嘲笑割划着我的耳膜。
然后似乎所有的书都动了起来,尘土弥漫。书架喘着粗气颤动,那些雕像,金属,收藏品……统统滚落地面,火盏抖得不成形……。
它们伙同在一起嘲笑我毫无新意的创作,乏味的诗行,老掉牙的旋律,以及嘶哑难成调的嗓音。
更令人沮丧的是,我也这么认为。
于是我焦躁,我歇斯底里,流着冷汗把伸手可及处的书全部拔拉下来,踢得到处都是,再疯狂的撕扯书页,揉成一团扔得远远。
别担心,我从不把纸张扯成碎片,只是把它们一页页从根部撕下。当我的怒气发泄过后瘫倒在地时,我还是要摸索着把它们找回来,摊平,再粘回去。
除了危惧多温迪斯知道后的大发雷霆,更多的是我舍不得。我不忍让任何厚积了智慧历程的页片消失,它们神圣的不可玷污,让我自甘承认我的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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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章 钻心的神赋之权
三十章 钻心的神赋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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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线突然过于饱满,尖锐起来,原来上一幕已经结束。
舞台上多了几张新面孔,他们横举着侏儒不成比例的短小身材,把他扔到头顶着烫卷的白色假发饰演‘审判官’的家伙脚前。
我觉得侏儒比任何一场戏演得都好,他声泪俱下,哀求着眼前的男人,向周围的观众求救,眼中的恐惧、战栗拿捏得恰到好处,简直成真。
油彩的微笑被挤得愈加明显,和哭哭啼啼的表情放在一起滑稽透顶。
这些新面孔比戏班中的老演员演得逼真许多,他们和侏儒间的配合完美的不可思议。小丑角试图逃跑,被他们摔了回去,活像一只被划到圈子中蚂蚁。
噢,他们揍了他,他嘴角流出的血和真的一样,气味都调和的那么像,这一切真是场奇迹。
剧情到了高潮,观众们激动的半坐半站,舞台中央搬来一小块圆木段。侏儒被摁在旁边,撕下衣袖,两只胳膊被人扯直了,搭在木段上。
男人将锃亮的板斧靠在肩头,巡视众人,瓮声瓮气的说:
“女士们,先生们,这个小丑,小跳蚤,肮脏的矮子,一年前就欠我两个银币,说是什么给生病的老爹看病,就是街头那个又腐又臭的老头。你们知道的,我不是个吝啬的人,当时就满足了他的要求,后来你们猜怎样了?”
他一手叉腰活灵活现,下面的人伸长脖子听得入神。
“他那可怜的老爹死啦,我真是晦气,本想着给自己积积德,没想到人财两失。”歪理逗乐了众人,我也跟着轻笑。
他把自己说得像一个糊里糊涂,给老婆私奔准备嫁妆的老实汉:
“那既然这样,德积不成了,至少让我挽回一样损失吧,算上利息,仅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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