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暗骂,但是,很明显,她身后一直跟着那个只有半身的影,离得远我不看不大清楚,我就感觉,那鬼的下半身是没在土里的,所以看上去比逃跑的李思思要矮许多。
我跟了上去,而且是快步跑着跟上去,我已经将玉麟曾经的话抛在脑后,此刻,我已经没有那么清醒的意识了。
我跑着跑着,就觉得地势明显呈现了上坡,我扶着边的树木大口的喘息着,我狠狠的按着腰部,我不得不承认,我已经岔气了,每呼吸一口气,不但嗓干裂,下腹一侧也痛不欲生。
前面是一颗接一颗的松树,我不知道那些松树叫什么名字,总之秋天的时候会结出宝塔一样的黄色的松花,因为都是人工栽培的,所以,很多,很茂密,根本看不到丛林内的一切景象,这些松树当中还有不少针叶松,这我认得。
可是,我眼睁睁的看着李思思的身就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密林中,黑影闪烁的速并不快,在李思思进入树林之后的两分钟的样,他才挪进了密林中。
“你给我助手!“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冲着黑暗处咆哮。
很快,那半身的鬼似乎很诧异,在密林边犹豫少卿,转过面来,我离得挺远,只能看到那半身鬼转了个面,我压根看不到他的整体容貌。
我顶着一头的刺猬毛一般的锋芒向密林走,整个后背都像是被万千跟针扎着一样,我还是鼓不起勇气,停在了距离密林十米开外的距离。
“你能看见我?“
那半身鬼指着它自己的鼻梁跟我说话,那声音就像是发自地下一样,声音还呛着一口湿润的黄土一般,以至于我无法分辨他生前的性别。
突然,一掌冰凉手从身后拍了一下我的肩头,我浑身一抖。
“这里很乱,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在我被吓得魂不守舍之余,柳岩的声音响起。
“柳岩,你特么找死的?“我骂她。
她没有作何反应,只是笑着看着我,她的脸白的毫无血色,我甚至回忆不到她如何来到我身后的。
柳岩突然就捂住了我的嘴巴,将我往林深处引。
“嘘,别出声!“
直到柳岩把我拖进了密林中,捂住我嘴巴的手才稍稍松弛。
“搞什么?“我压低了声音问她。
突然,一掌冰凉手从身后拍了一下我的肩头,顺势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看鬼!“
我噗一下差点把小心脏直接从嘴里喷出来。
“那你为什么拉着我一起看?“
“嘘,来了!“
柳岩神秘兮兮的冲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这一句,来了,我的脊背瞬间像是靠着冰山一样,什么来了?
。。。
 ;。。。 ; ; 宿舍里,大家伙聊天很融洽,有的准备初中毕业就辍了,有的一脸奋发图强要考上重点高中,男人婆也励志要考上军校,一时之间,宿舍内燃着几盏蜡烛,大家伙儿慷慨激昂过后,都没话说了,似乎沉默中都怀揣着各自离别的不舍。
我一项没心没肺,坐在床沿上托着下巴,咧着嘴看着他们傻笑。
“小迪,你笑个屁呀?你有什么梦想还没说呢!“
我依旧笑着,故作震惊的捏了捏鼻,深沉的说道:
“姐的理想很简单,就是好好活着!“
几年前那场车祸并没能要了爸爸的命,反倒是副驾驶上的陈大伯死了,而我的癌细胞在玉麟离开后的一个月复查时,竟然发现癌细胞消失了。
左邻右舍都好奇,即便我爸爸再不能下床走,她看上去也很安心。
“切!“男人婆吐了口唾沫一摆手,严重的鄙视了我一把。
“要不,我们玩玩笔仙,问问前程怎么样?“
我的上铺躺着的是班的叫李思,我是二班的,她长得很斯,个头很瘦小,倒是也白皙,活脱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瓷娃娃。
此刻她裹着被趴在床沿上,长发从她的肩头滑落下来,掉在我的脑门上,我嫌弃的拨开她的长发。
“大晚上的,还是不要瞎搞!“
“又不是找你玩,男人婆,怎么样?敢不敢?“
男人婆的性格我一猜就知道她答应,果然,手里的面包狠狠的一扔,从枕头地下掏出一盒烟点了上去,对于她抽烟,我已经习惯了,而且整个宿舍都替她保密。
“来就来,谁怕谁呀!“
男人婆吐了个眼圈。
头顶上的李思掀开被就从我眼皮前跳了下来。
整个寝室八个人除了我意外地,都在那儿喝彩。
我觉得很无聊,虽然没少见同们玩笔线,我倒是觉得这些很容易用科分析出所以然,也就是两个人手背对手背握着笔的笔画都是心理作用。
为什么一个人就玩不了?笔仙其实存在很大的漏洞,我扯过薄被盖在腿上,此刻,她们已经围着蜡烛撕下了一张a4纸,驾好了笔玩了起来。
窗外操场上的地灯已经灭了,只有天边灰白的一丝亮光,还有闪烁的星辰。
她们围在桌边问问题,男人婆和李思驾着笔,我,倒是被挤出了人堆,只能半躺在自己的床上,我此刻,倒是想着玉麟,以前小,有些话,不能说,现在,我长大了,我要去于慈山找他。
突然,人堆里李思思传来尖锐的吼叫,我吓的一哆嗦,赶紧起身探头看去,几个围观者的脸色都煞白煞白的,目光如同被钉钉住了一样,都落在平铺在二人之间的a4纸上。
我低头一看,他们握着的是普通的油笔,很显然,是普通的黑色油笔,可是,雪白的a4纸上竟然圈圈画画的笔记是血红色的,宛若鲜血一样,一点点湿润着洁白的a4纸,顿时,我想起了十二岁那年的生日蛋糕。
窗外冷不丁的吹进一丝冷风,我不由得打了个寒蝉。
我僵硬的扭过面颊看向窗外的操场,一个看不清五官的人从操场上就钻了出来,我甚至能看到那人干枯发黑的手指露在古装的袖管外,一层层泥土从他脸上往下掉落。
“怕个毛啊!“
男人婆一吼,不屑一顾的抬起另外一只手抽了一口烟,顿时,舍友的紧张瞬间烟消云散。
随机,操场上从地底下钻上来的人,不见了,a4纸上也是黑色的字迹,并无异样。
我揉了揉眼,感觉自己眼花了,如今,我已经不再害怕那些东西,至少不至于以前,见了之后会吓尿裤。
“陈姗姗该你了,你还有什么问题赶紧问,老娘的手都酸了!“男人婆怒了努嘴,冲着舍友陈姗姗说。
“我问,笔仙大人,请问,我以后要嫁的人姓什么呢?“
陈姗姗一语落下,引起满堂哄笑,都骂陈姗姗是个没出息的女人,小小年纪竟然想着嫁人,和之前谈论前程的话题截然不同,都骂她是个闷**。
男人婆和李思思之间夹着的笔竟然流畅的写出了个徐字!我也惊讶了起来,陈姗姗竟然捂着脸偷笑。
可见,陈姗姗心里有谱,有这么准吗?我心里嘀咕着,抬着双手争取发表言论,男人婆看了我一眼。
“你说说,你连个理想都没有,还有什么要问的,快点呀,我的手都麻了,一会就得送笔仙大人回去!“
我想了想。
“我喜欢的人叫什么?“
我压根就是试试的,整个教室很静,几盏蜡烛散发着平静的火焰,a4纸上发出油笔刺啦刺啦的声音,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笔记的线。
其实,我很希望是玉麟,等二人夹着的油笔停下了,我歪着脖左右看这并不公正的两个字,怎么一点都不像玉呢?
“君……君……墨……“
男人婆嘀咕了一下,这个名字好奇怪呀。
我这才发现,那是自己的方位不对,所以看不清楚,我推开人群下了床,绕到了对面男人婆的身后,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才发现,真的是这两个字。
我吸了一口凉气,怎么可能?我喜欢玉麟才对,我瞬间有些丧气,男人婆似乎看到我丧气的样,安慰我。
“这些都是闹着玩儿的,等会,你跟我说说,你喜欢谁?哪个班的?“
“哎呦,我的手好酸呀,不玩了!“
李思思发出哀怨,手都有些发抖了,就这么一抖,油笔倒在了纸张上,奇怪的是,油笔竟然自顾自的往外冒着墨汁,就好像有人捏着笔心管吹气一样。
一时之间,宿舍的人都不说话了,男人婆的手还在半空停着,她的目光显然充满恐惧的担忧。
男人婆一项和班级里的男孩玩的比较好,性格也像男孩,整个初中年,她不是番强翘课,就是打架斗殴,但是对我们这些舍友和同都很好,胆大,是个直肠,我还是很喜欢她的。
我甚至曾经幻想,我若是有她一半儿的胆,或许,玉麟早就愿意收我为徒了。
“你……是不是想找死?“
男人婆一拍桌站了起来,看上去马上就要把李思思给揍一顿的架势。
我见状也顾不得多,正好也站在柳岩身边,上前将两人分开了,虽然中间隔着桌,可是,只要男人婆一伸手,就能扇李思思一个耳光。
。。。
 ;。。。 ; ; 家里的积蓄都给我看病花完了,连乡下姥姥每年收的稻谷,麦都卖了给我看病,养了个月的小母猪也卖了,就为了给我动手术。
我那时候,就想,死了也好,至少不用受罪,也不用拖累家人了。
妈妈一直呜呜咽咽的哭着,电话在这个时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让我吓了一跳,我抓起电话筒接通了电话。
“请问,是吴继宗的家属吗?吴继宗出了车祸,请赶快赶到第人民医院。“
我握着电话桶看了一眼妈妈,手,抖的无法控制,我咽了一口唾沫问道:“我……我爸爸……有生命危险吗?“
这话一问出来,我就觉得我没脑了,妈妈那张哭的红肿的脸看向我,甚至都忘了哭。
“你的身又弱,生辰又属阴,而且一出生魂魄残缺,你的命,注定一生多舛,即便我能收了那些缠着你的鬼,但是,这些都是以因果循环存在与你的身边,你若躲过了,这种灾难也会在你的亲人身上应验……“
玉麟的话一遍遍在我耳边回荡,妈妈将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她去了医院,我冥冥中感觉这些事与我有关,我披上薄外套准备跟着妈妈。
当我拉开房门的那一刻,一个四十多岁的大伯站在门口,把我吓了一跳。
我定了定神,这人是住在一个楼道里的陈大伯,此刻,他似乎也被我突然开门的动作吓了一跳,叩门的手指头僵硬在我鼻梁处。
“陈大伯,这么晚了,您这是……“
我很有礼貌的将陈大伯让进了屋里,这么晚了,他穿戴整齐,一点都不像是从被窝爬起来的样,脸色也没有血色,他进了屋扫了一眼客厅,伸着脖越过我的肩膀看了看里面的卧室。
“小迪,你妈妈呢?“
“她去医院了!“我说道,想到医院,我的心就像是被埋在水底一样,有些提不上气来。
陈大伯听我这么一说,脸色略带犹豫之色,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又不方便对我这么个小屁孩说。
“陈大伯,您有话就说,我待会儿就去医院,有什么话,我会转告给我妈!“
陈大伯砸吧砸吧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对我娓娓道来。
今天他从乡下回来,提前跟我爸爸打了招呼顺道儿带他回家,也省了打的的钱,不过得多等个把小时,爸爸送货,大概要十一点多从厂里出来,原厂几乎都建在郊区,或者农村,所以,拉了货,刚好接陈大爷回城里。
就过李家村外的省道时,突然就迎面冲过来一辆面包车,很明显,当时我爸爸是猛按喇叭,嘴里还骂着那面包车逆向行驶。
当时,陈大爷就坐在副驾驶位上,眼睁睁的就看着那面包车里面根本没有人驾驶,车速却快的惊人,陈大爷年纪大些,一看这情况,肯定是碰上事儿了,赶紧招呼我爸爸停车。
可是那车速,简直就是白驹过隙,面包车达到顶峰的速也不过如此,眼看着我爸爸就踩着叉车,车轮发出摩擦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