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轻轻一笑,脸容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沉静的目光落在韩风身上,瞧了半晌,忽的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真的宁愿魂飞魄散,也要保守操控法诀么?”
“前辈!”
韩风脸色一变,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
“前辈,呵呵,你看我究竟是谁?”谢玄冷笑一声,运起‘易筋锻骨’法门,肉身,脸容迅速变化着,在韩风瞠目结舌中,面前这位‘前辈’儒雅,清俊的脸庞飞速变得沉郁,阴冷起来,特别是狭长的双眼,透着森森寒气,从飘逸的气质瞬息就转化成煞气凛然,寒意陡升的模样。
“你,竟然是你……。”韩风顿时惊恐起来,本来沉静下来的眼神露出惊惶骇然,对方既然暴露了本来面目,自然是想要杀人灭口了。当然,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现在这副样子也并不是谢玄的本相。
谢玄并不理他,冷哼一声,食中二指并拢起来,弹了弹指甲,一缕劲风呼啸着穿透檀木桌上的酒壶,这个制作精美,价值不菲的酒壶顿时就碎裂开来,酒水全都溅射出去,纷纷扬扬泼洒向天际。
谢玄挥了挥手,袍袖一扬,将所有酒水卷进了袖袍中,体内漩涡星云自动凝聚起来,朝那些酒水一催,顿时化成了一层层晶莹雪白的冰渣。
“你有敛息符,我恰好也有生死符!”看着满脸疑惑,惶然的韩风,谢玄轻笑了笑。
……
嗖!
一柄油伞撑了开来,挡住了绵绵不绝降落的阴雨,夜色渐深,雨越下越大,没过一会儿就将整个伞面淋得湿透。
伞檐下,透过一层层薄薄的水幕,谢玄看了看身后的临湖居,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这趟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但最终他得到的收获更是丰厚,修为从蜕凡三重天跃升至五重天,凭空激增两层,还得到了八颗明珠,五张各类符箓,两件异宝以及一册《南华控火诀》。
瞧了瞧蜷缩在怀中的云蕾,见她神色舒缓,眉宇间却微微皱着,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谢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身形飞掠而起,在锦湘河面浮光掠影一点,转瞬就将跃马桥抛到了身后,走进了从云楼。
从云楼底层拥挤着好些低阶,中阶武者,虽是时近深夜,但却依然兴致勃勃的喧哗饮酒,此刻乍见一个阴冷青年怀抱一个清秀少女从雨夜中走来,都不禁脸露暧昧之色。
不过等这些喝得头昏脑胀的武者目光迷离的打量了几眼后,眼神都不禁清明了一分,露出凝重的神色,转过身去继续饮酒,再也不敢乱瞟乱看了。这个阴冷青年怀抱一人从这般密集的雨势中走来,浑身上下竟然没有沾上半点雨水,这种深厚修为登时震慑了在场的武者。
从云楼掌柜眼睛闪了闪走了过来,此人约莫五十余岁,身材有些发福,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谢玄随意打量了一眼,此人竟是全场武者中修为最高者,已经具有了七品修为。他也并不觉得意外,幽州被五派掌控,从云楼,临湖居这些本地声名鹊起的名楼自然也应在五派控制中。
掌柜对云蕾还有记忆,谢玄没有废话,带着云蕾进了她所预定厢房,将云蕾轻巧地放在带着一缕檀香的金纹大床上,盖上锦帐。
看了看云蕾熟睡的神态,谢玄深吸了一口气,陡然粉碎了体内漩涡星云,化作无量星光点点朝从云楼各个角落延伸,将所有信息全都反馈进心神中,过了好一会儿,谢玄舒展了身形,成千上万道化作游丝的神念如潮水汇聚回归神魂。
等忙完了这一切,谢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虽然他将韩风,莫先生等人都杀了,但留着南华派在就始终是个祸害,他已经下定了斩草除根,将南华派连根拔去的决意。
只是为了不再重蹈覆辙,这才用神识将整个从云楼都搜寻了一遍,以他定神巅峰的神魂意念,莫说普通武者,就连武圣也无法完全掩盖心神波动,只要稍微有一丝不轨之意,立刻就能被察知,简直是洞若观火。
将神魂恢复到最佳状态,谢玄控制着脸容化为中年儒生模样,冷笑一声,翻身出了窗户,直朝朱雀大街南华派总坛而去。
……
整个幽州都沸腾起来了。
仅仅一夜之间,盘踞幽州数百年之久,五大门派之一的南华派,上至掌门常九龄,五大长老,十二刑使,执事堂莫先生,下至内门六成以上核心弟子被清洗一空,这还是因为剩下四成核心弟子外出主持事物,方才逃过一劫。
莫先生被人杀死在临湖居,五大长老死于临江大街的甬道中,剩下的南华派门人包括掌门常九龄在内共计两百余人被斩杀于朱雀总坛内。
整个朱雀总坛变成了人间地狱,尸山血海。
这就是幽州其他四派宗主齐聚而至后,见到的情形,绕是四人见惯了杀戮,甚至本身就是杀人如麻的人物,但见到了这样的场面也不禁面色大变。
五大势力立足幽州,多少年来为了稳固自身势力,打压新生的帮派,经年累月下来每一任宗主在任期间都不知要诛灭多少中小门派势力。他们当然不是因凶手的血腥手段而失色。
他们所虑者,却是目中所及,无论是进入了先天境界,蜕凡期的强者,还是后天武者,这些人都是被一击斩杀,浑身或是心脏,或是眉心,或是咽喉……反正总在致命部位能找到劲力穿透的痕迹。
四人都是争斗厮杀经验丰富,凭此已能想出当时的场景,深夜时分,凶手击碎了朱雀总坛大门,这一下立刻惊醒了南华派门人,这些凶悍的武者张牙舞爪,每个人都悍厉凶狠如狼,但很快他们就发现实际上对方才是真正的狼。
凶手面对这一群凶悍的武者,闲庭散步一般闯了进来,仅仅在刀剑夹击的瞬息,轻描淡写,从从容容的屈指弹射,锐风呼啸中,一缕缕劲风比任何神兵利器还要可怕……
第十二回只要掌握了方法,升级很简单
这样恐怖的实力令人惊悚,除了萧若虚外,其他三派宗主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脸色深沉的相继离去,而萧若虚也是脸色数变,想到尽夜未归的萧晨等人,他心中着实有些担心,匆忙赶回了凌霄宗。'奇‘书‘网'
但当脸色疲倦,负伤而归的萧晨带着其他四位弟子被杀的消息后,萧若虚彻底呆住了。
经此一役,南华派门中核心势力几乎完全身死,势力急剧下降,彻底沦落成幽州三流帮会,虽然南华派还没什么反响,但所有人都知道它已经没有参与武会的资格。
旧有势力衰减,其他新生势力则迅速崛起,一番清扫洗牌后,以各种形势联合起来,瞄准了那空缺的席位,整个幽州顿时陷入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境地。
这样的形势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形成了。
从云楼,厢房之内。
“师弟,怎么样了,还没弄好么?”云蕾脸色带着一丝绯红,微微闭着眼睛,坐在梳妆镜前,双手揉捏着衣角,不自然地摆弄着。
谢玄轻轻一笑,将凤头玲珑玉钗轻巧地插在她柔软的发丝间,退后几步细看了看,缓缓点了点头:“可以了!”
云蕾睁开眼睛,惊呼了一声,脸上红晕未散,偷瞧着镜中圆脸,秀气的少女,一支晶莹剔透的钗子在如绸缎的发丝间轻轻插着,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任何饰物的点缀,但却带着一股素雅,娴静的风韵,令她本不十分出色的容颜顷刻间秀丽了几分。
“师弟,这是我么?”云蕾怔怔看了半晌,轻轻低语了一句。
谢玄嘴角勾勒出一丝浅笑,柔声道:“不是你,还能是谁?”
云蕾绽放出笑容来,站起身来,轻盈地一旋,整个人就似一朵寂夜里悠然盛放的幽兰,有一种出尘清丽的韵味。她一双带笑的眼睛瞧着谢玄,嘴角一翘:“算你啦,昨日让我白等了半晌,不过既然你送了玉钗赔礼道歉,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谢玄微微苦笑:“那还要多谢师姐了。”
云蕾得意的瞟了她一眼,轻哼一声,调皮地将玉钗从柔发间取下,欢喜的把玩着。
谢玄心里轻轻一笑,到底还是女孩心性,对美丽精致的饰物没有半点抵抗性,正要借口出门,云蕾却轻轻叹了一口气,将玉钗重新以锦帕包裹起来,一双发亮的眼睛盯着谢玄:“师弟,你将这玉钗还回去?”
“嗯?”
云蕾郑重道:“你有这份心思,师姐很喜欢,只是我们出门在外,盘缠本就不多,那里还有多余的钱来买这些饰物,你将这根钗子退了。”
谢玄捋了捋低垂双肩的发丝,怔了一下,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师姐,你这是在为难我了,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的道理。”
……
雨过天青,一缕缕阳光透过密集的树梢,映在花窗上,放佛一朵朵珠花点缀。
谢玄轻轻拉上房门,眼神微眯,凝视着天际柔和的艳阳。在其照射下,锦湘河面也泛起了金色的柔波,一艘艘画舫就像是行驶在金碧辉煌的彩带上,名湖风物顿然显露无疑。
轻轻一笑,谢玄缓缓下了楼,在锦湘河面招来了一艘小船,不一会儿,一帆轻舟推开了柔波,轻巧地朝遍布画舫的锦湘河中心驶去,在一艘精致,璀璨的画舫前停下。
谢玄上了画舫,身形一下子没入了舫间阴暗角落,将容貌化为中年儒生模样后,迅速改换衣装,身形一闪来到整艘画舫上端,眼神扫过,进入了其中一间装饰奢华的厢房内。
这间厢房里面装饰得就像一间会议室,除了一张长檀木大桌,几张座椅外,没有摆放任何东西,显得空空旷旷。
一位二十岁左右的紫衣青年正坐立难安,不住翘首望向门外,好像在期盼着什么,待看见谢玄走进来后,身体顿时颤抖了一下,赶紧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慕前辈,您来了。”
谢玄挥了挥手,坐下身来,提起一壶茶斟满,脸容沉静道:“这些虚礼就免了,慕某吩咐你的事办得如何?”
紫衣青年身子微躬,神色愈发显得恭敬,低垂双眼,脸上露出敬畏的神色,对于面前这人,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寒意。
谁能想到这神态从容,带着一股儒雅书卷气息的中年竟是造成整个南华派大清洗的罪魁祸首。若非他见机行事投靠了对方,早就连性命都不保,哪能如今日这般以一介外堂弟子的身份登上南华派宗主之位。
虽然南华派依然没落,势力锐减,但紫衣青年明白,只要自己老老实实为这位慕前辈办事,不但能在南华派坐稳位子,即算卷土重来,势力更上一层也未必不能。
想到此,紫衣青年心中有了一丝火热,低眉顺眼道:“慕前辈,子羽奉您的命令,在幽州城搜寻你所说的那三个人,只是……。”
紫衣青年迟疑了一下。
谢玄吹散茶杯上的一层热气,浓郁的香味飘散起来,他微微眯上眼睛,对于紫衣青年的话,似是根本没听进耳里。
紫衣青年身子颤抖了一下,低声道:“只是凭子羽的能力,能够调动的只有外门势力,剩下的内门弟子则全然不听命令,而宗门内的情报网基本都掌控在核心弟子手中,所以……。”
“嗯,这样啊!”谢玄听了,敲了敲桌子,眼神一闪,缓缓道:“既然如此,就不用再查了,反正,我也并不指望区区一个南华派就能探查出那三人的踪迹来。”
谢玄深吸了一口气,瞟了紫衣青年一眼,随意道:“嗯?你还不走?”
“慕前辈,子羽还有一事上禀?”
“哦,你说。”谢玄淡淡道。
紫衣青年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敢问前辈,此次幽州武会,我南华派该如何?”
谢玄瞧了他一眼,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轻笑道:“南华派现在不就是你来做主么,该留该去,自己决定就是了,何必来问我?”
他抿了一口茶,脸容上逸出一丝笑容,身形舒展开来。
“好了,莫掌门好自为之,慕某先行告辞了。”
听得谢玄此语,紫衣青年脸上露出惶恐不安的之色,谢玄这话等若是教他放手去做,南华派生死存亡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若是南华派依旧强盛,莫子羽那是求之不得,但关键是南华派而今的势力急剧下降,连一个三流门派都有所不如,以南华派以前的作为,相信有很多人愿意借此机会寻仇,这样的情势实在是岌岌可危。
狠狠咬了咬牙,紫衣青年眼睛一亮,急忙道:“前辈且慢,子羽有样东西奉上。”
“什么东西?”谢玄奇怪地看着他。
紫衣青年拍了拍檀木桌,弹出一个暗阁来,搬出一个古朴的小匣子,上面贴着一张符箓,带着一股凝重的意味。
“嗯,这个匣子?”谢玄眼睛亮了起来,心神微动,从其中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灵气。
“这个匣子是从朱雀总坛一间密室内找出,子羽用尽了方法,也不能将它打开,不过既然常九龄如此珍而重之的收藏着,想来并非凡物,所以便拿来献给前辈。”紫衣青年带着期望道。
谢玄默然了一下,脸容上露出微笑,思索了一下:“你做得很好,这件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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