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鬼(阴阳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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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鬼(阴阳卷5)-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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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宫中之人的男子,立即被两名术士推架至殿中。

  “二师兄……”知道皇甫迟想让她傲什么的干夜,止不住一身的恐惧,颤颤地开口。想要唤回方走不久的轩辕岳。

  皇甫迟冷冷地咧出一笑,“他不会知情的。”

第三章 

 是黄符在施法时燃烧的气味。

  就着那股熟悉的气味,方自昏陷的睡海里醒来,千夜昏昏染地掀了掀眼睫,渴睡的她,眼前的景象看来很蒙胧,隐约可看见几具黄色的人影,与一具她看惯了的身影来回交错,耳熟的念咒声方模糊地传来,她侧耳细听,是修为并不怎么样的术法咒词……

  当七曜背后那柄大刀,刀锋出鞘的刹那,刺耳音韵传至她耳边时,原本还昏然欲睡的千夜。登时彻底清醒,瞪大了水眸看向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

  “住手!”她忙不迭地扯开嗓子,跌跌撞撞地自原本休息的凉荫处爬起来,迈开了步于冲向前方。

  与莫名其妙找上门来的术士对上的七曜,对于她的呼喊充耳不闻,扬起惯用的大刀,健臂上贲张的肌里沁了汗,在灿阳下闪闪辉耀,炫目的刀光宛若一条白龙,在那团团将他围住的五人间飞快地穿梭,当他止住了脚步,飘扬在风中的黑发也停止了飞舞停栖在他的颊畔时,身后的五人在那一刻间整齐的倒下。

  来不及上前扑救他们的千夜,站在他的身旁直视着倒下的人们,一双杏眸,潜藏着泪光。

  “我说过,要报仇,找我就是了……”为什么要杀无辜的人?那些看起来不过是初出茅芦的方士或是术士,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半人半鬼的他压根不把他们看在眼里,若要以武见真章,他们又怎么会是他这个沙场龙将的对手?

  “是他们上我的,也是他们先动手的。”正要收刀回鞘的七曜,睨了他一眼,不带同情地将大刀插回鞘中。

  怔怔走至他们面前的千夜,低首看着染扛了黄沙的躯体,才想抹去眼中的泪意,不意听见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自躺卧在地上的人们中传来。

  他们没死?

  双目焕然一亮的千夜忙蹲下身子。翻过其中一名术士探向他的鼻息,就在她这么做时,来到她身后的七曜,冷淡的声音缓飘至她的耳畔。

  “吃吧。”

  “吃?”她不解地回首。日他挑挑眉,割意把意图摊得更加明显。

  “你不是以吸食生气为生?”这些想杀他的术土找上门来刚好,自那日千夜吸食了他的生气后,她已连着好几日没再进食,无论他怎么强迫她,她就是不肯,这下正好可以让这些人来当她食用的午饭。

  恍然明白他刻意手下留情的原因后,她抗拒地朝他摇首“我不是食人鬼,我不吃人……”

  他嗤之以鼻地哼了哼,“倔着那无用的自尊,你只会饿死。”人都快饿死了,她还在讲那套?

  “我的死活,我会自己决定。”她倔强地撇过螓首,担心的探量着伤者们的伤势。

  “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些人原本就命不久矣。”七曜走得更近了些,拉起她沾了伤者鲜血的左掌制止她。同时很不满意的看她硬是把右手给藏在身后。田她淡淡冷笑,“你在为我脱罪?”真是可笑,怎么每个要她活着的人都挺会为她找借口?

  心火暗涌的七曜,受她—激后,猛然蹲下身子用力拉过她,并揪出她藏放的右掌,逼她把它摆放至那些人的身上。

  “吃!”厉色以对的他在她耳边大喝,“在我见到那个皇帝前你得给我活着!”,“放手……”挣不开他的千夜,索性反身以掌在他胸前击了一记。逼得他后退之余,她忿忿地瞪视着他,两手摆出了严阵以对的架式。

  七曜不痛不痒的抚了抚胸坎,“强迫你活下去,真有这么罪大恶极?”她不能这么视生死于无物,在他带着她去皇城,与皇帝面对面对质之前,她是他重要人质,因此,她的命不能由她。

  不想与他争执的千夜,转身来到其中一名伤着的面前蹲以七曜听得见的音量问他。

  “你要我吃了你吗?”

  “不要……”虽然不知道她指的吃是什么,但遭她冷冽的眼神一望之后,躺在地上的男于眼中盛满了恐惧,虚弱地向她摇首。

  “我带你去拽大夫。”下一刻,兀自作了决定的千夜,费力的以单手将他撑起,让他靠在她的身上摇晃地站起。

  “不出一个时辰,他就会断气。”七曜嘲讽的声音紧迫在她身后。“况且在这大漠里,你上哪去找大夫?只怕你走了三日三夜也找不着一户民家。”

  “他还是有希望,还是有机会的……”拖着伤者在沙地上困难行走的千夜,额际沁出颗颗细汗,在伤者即将滑下去时,她忙不迭地将他更捉紧一些。

  “鬼差不但会杀了他,更会吃了他。”袖手旁观的七曜,边走在她的身边看她白费力气,边好心提醒她当黑夜来临时,出没在暗夜中的鬼差,若是吸嗅到血腥的气味,绝不可能错过这顿大餐。

  她咬紧牙关,“我会杀了鬼差……”

  久攻不克的七曜,气闷地在心中暗暗发誓,他这辈子从没见过比她更像顽石的女人。

  他的脸色有点臭,“固执。”是不是每个娇养在宫中的皇家子女,都像她这般难缠?

  “你不也是?”与他一来一往的千夜,不客气地暗讽着从头到尾都不放弃要她吃人的他。

  一步一步在沉陷埋人足的黄沙里,不断踩着艰难脚步的千夜,走不过多远,她的肩头忽地一沉,攀靠在她肩上的男子没有任何动静,她忙将他放下,只手往他鼻前一探,赫然发现伤势甚重的他,等不及接受治疗就已断气。

  七曜撇撇嘴角,“我说过了。”白白给她浪费了一个机会。

  不死心的千夜连忙回头望去,在她欲迈开脚步去拖救其余的人时,七曜一手拉住她。

  “他们也都死了。”当她顾得了这个,就顾不得那些了。

  失望与难过自她的眼底走溜而过,她软软跪坐在沙地里,许久许久都没有言语。

  站在她身旁的七曜,见她久坐在被烈阳晒熨的沙地里动也不动。他原是有意将她拉起,但为了她06份落寞自责的模样,他又默然地收回了手。他仰首看向一时之间还不会落下的艳日,再看看无遮荫而直接接受日射的她,半响,游走在她单薄身上的黑眸却了动,浮现出久违的温柔。

  在她织造的这片沉默里,七曜投有打扰她,只是在有意无意里,靠站得离她更近一些,用自个儿的身子为她蔽荫。

  枉然一场的千夜,不知自个儿在原地坐了多久,当日头逐渐西斜,漠地替换上了瑰艳的霞彩,阵阵腾升的地热热气,让遥远的夕阳看起来像在燃烧,随着时间的过去,清凉的风越过沙丘的另一头拂来,将那一条条仿佛在舞蹈的热气欢散,直到这时,她才又有了动作。

  七曜无语地看她召唤出两名人形式神,低声吩咐了他们几句后,受命的式神立即遵照她的交代,将那些已死的人带走埋葬。

  当式神消失在他俩面前,千夜两手抚着被夕照映灿得有如黄金的沙地,想起了她在那座金碧辉煌的殿宇里,也曾在她的殿中见过像方才那名男子眼神中,那份直抵心梢的战粟悸怖。I她忘不了,那些被当作食材而掳来她殿中的人,他们视她如魔物的眼神、频频打颤的模样,每当她被皇甫迟逼着将右掌放至他们颈间时,他们圆日直瞪,频张的嘴中喊不出求救的只字片语,直至他们在她的掌心下灰飞烟灭,她也自饥饿与诱惑中清醒,那一道道渴望图个生路而向她苦苦恳求的目光,似乎还盘旋在殿中、停在她的身上……无声地向她控诉。

  那份记忆。是比用金针密密刺锈在体肤上,还要细密的疼痛,像个时时都会提醒着她的梦魇,永生难以忘怀。

  “我是人!”被回忆苦追得无处可逃的她,忽地对自己发泄起来,一把又一把捉起地上的细沙,将它用力摔向远方,“我不是妖魔,不是鬼怪!”

  她不在预料中的举动,令七曜满心意外,他不作声地噍着她,看她不断捉起一把把细沙,那用力扔郑的模样,像是恨不能丢开身上的一切似的,她的举动。是那么的不遣余力,而她的神情,是那么凄凉无奈……

  “我是人……”力竭之余,千夜抖索地跪倒在沙地上,口中仍不断喃喃,“是人……”

  好似在回应她的呼喊般,西下的夕阳隐没在沙丘的那一端,留下漫天绸似的云霞,破碎地在天际飘流着,随之而来的黑暗,温柔地掩盖了她孤单的身影,将她满腹的心酸藏于暗处,再也不让人瞧见。

  定立在她身后的七曜,在她已然倦极,蜷缩着身子抵御与白日截然不同的冷风时,来到她身畔坐下。振臂一搂,将她密密环圈在他的怀中,并在发觉她又因饥饿而开始发抖时,拉来她无力的小手贴在自己的颈间。

  “你……”心神俱疲的她难以再与他争辩。

  在确认她巳吸食得饱足到一个程度后七曜主动挪开她的手,将想离开他怀中的她更加搂紧了些,放松身子将下巴搁在她的额际。

  “你并未食人,因我不是人。”低沉带有磁性的噪音,像在抚慰着她。

  千夜仰起螓首,想看清他此刻的模样,但渐浓的夜色却让她什么也看不清。

  “提供生气给我,你不会有事吗?”她愈来愈不懂,平常人只消被她吸食一会,就会身形俱灭丝毫无存,但他却只像是流了些许气力般,并没有因她而死去或是消失。

  他失声笑了笑,“被你拿走那么一点生气,对我来说根本无碍。”

  “真的?”问向他的声音。有些急切,也掺着浓浓的忧心。

  “为何你总是这么担心于我?”他将她挪开一点,边褪去身上让她贴靠着会觉得不适的光明铠边问,再拉开上衫将她包裹在自己的胸前。

  千夜沉吟了一会,当他等不到答案时。他摇了摇她,低首将脸庞靠得她更近。

  “就当是我欠你的吧。”她幽幽的说着,不想把所有的实情都说出来。“你需要人关心,也需要友人来为你担心。”

  心弦如遭震动了一下,七曜屏住了气息,感觉她的话语透过她的依偎,伴随着热意遗进了他的胸膛里,而后,在其中缓慢地荡漾。

  在孤单了甚久后。那份遭他遗忘已久的心情,在她呢喃似的声调里,偷偷被携回他的面前,然而不堪回首的往事,也挟带在其中乘虚而人,他猛地甩甩头,抖落一地的回忆。

  夜间的沙漠里刮起了有一阵没一阵的寒风,七曜抱着她站起,走回先前让她体憩的枯树下,背靠着树身,目光款款留在东方方向的沙丘上,看着那方的天色由漆黑渐渐转替成银白。

  当盈盈圆满的月儿升上天际,洒落了一地沙浪间的银辉头一回儿看这等景色的千夜,她偎靠进他的颈间,恋恋地瞧着清冷的月下,这月如烟似幻的沙漠夜景,同时感觉他环在她身侧的手臂收紧了些,源源不绝地提供着他迷人的体温,替她抵挡沙漠夜里的寒冷。

  “你还不能死。”他执着的低哺,徘徊在她的耳际,“还不能。”

  千夜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的耳语,而后合上跟,任它悄悄融入了夜色里。

  ***

  出了大漠来到关内后,七曜褪下惯穿的光明铠。换上了袭黑色快衣,一路直向东走。七曜的方向与目的,一直都很确定,也从未更改过。

  被他携上路的千夜,也明白他会执意往东的意图,他是想带着她到京墟的皇城里,以她为人质,好向她父皇面对面的帮他死去的弟兄讨个公道。可他并不知道,在她父皇众多的子女中,自小就被圈禁隔离的她,对她父皇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

  但她没有向他说明这一点,只是一味地随着他东行,因为他虽有着他的意图,她也有着……他所不知的私心。

  在这日黄昏,因错过了可供歇宿的城镇,在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里,七曜找了间看似古老的佛寺打算借住,但因他俩的样貌并不似兄妹,只好托了个借口说是夫妻,寺里的住持见他俩似远道而来,两人的神情也都带了疲惫,于是便本着慈悲心肠广开寺门。容他们借宿。

  鸟声阵阵,向晚时分,归鸟纷纷栖停至寺后的林梢间,千夜推开寺内厢房的窗扇,边聆听着寺内阵阵响起的晚钟,边看在山林远处的凄霞晕满西天。在天际层层的云朵间进射出绚烂红光。

  在外头水井边将自己打理干净的七曜,推开了厢房房门,提了桶自井里打的水进来,将桶中之水注入房中架上的木盆里,打算让她洗脸净手,但在唤了她好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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