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
“他此次前来,不单是来见师父,他还是为阴界大军开道的前锋。”轩辕岳一字不漏地将皇甫迟的推论转告给他。“再过不久,阴界大军就将因他丽抵达此地。”
“我知道了。”知道事态严重的敏至浩,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忙率其他师弟上马出城。
将昏迷的千夜安置在一旁,已经做好准备的七曜,抬首远望着一夫当关的轩辕岳。
“你不动手?”冷眼瞧了多时,也不见他脸上有半分杀气,等得有些不耐的七曜一手扳按着颈问。
“我……”两眼不断在他身上与千夜间徘徊的轩辕岳,在大义与师妹的私情间,极其难得地摇摆不定。
该成全干夜吗?若是千夜知道他与她极力想保护的七曜动起手来,想她定是不乐见的,但此时若不压下这个不知是何故而有不可同日而语法力的七曜。只怕待会在外城,又将因此而有一番苦战。
就在轩辕岳迟迟不断的这个当口,在一旁远观许久的皇甫迟,破例地走出宫外,道袍一掀,身影化若游龙似地突地掠过轩辕岳,闪身出现在千夜的身旁,不待七曜反应过来,眨眼间即将千夜掳走。
当皇甫迟抱着千夜回到在轩辕岳身旁的宫阶上时,他先是瞧了瞧面无血色的千夜一会,再扬首睨向来势汹汹的七曜,“暗响,是我杀的。”皇甫迟非但没将七曜看在眼底,反倒还大刺刺地提醒他该找的对象是谁。
七曜屏敛着气息,提醒自己得按捺住,逼自己不去理会那些他已知的挑衅,双目直落在皇甫迟手中的千夜上。
“岳儿,带你师妹回宫。”皇甫迟的目光也投离开他,只是朝一旁吩咐。
“是。”早就想一诊千夜情况的轩辕岳,忙不迭地接抱过她,但就在他踩着急忙的步子想要返宫时,远处的七曜突地朝他大喝。
“轩辕岳!”
他脚下一顿,不明地回首。
“她快死了,你救得了她吗?”心中悬悬念念的全是千夜生死的七曜,在她即将离开他的眼前,仍不忘要得一个能够落实、能让他心安的承诺。
自他眼中看出了挂念与焦急的轩辕岳,实是有些意外会在他脸上瞧到那些。轩辕岳低首看了看不惜放弃一切也要跟在七曜身旁的千夜,就不知。她是否已经圆了她想圆的那个梦?
“回答我!”苦等着一个回应的七曜,不死心地再次扬高了声音。
“我可想法子为她延寿。”他转过身来,辗想了许久,给了七曜一个不上不下的答案,只因为,面对已经时日无多的千夜,他也无更多的把握。
“你发誓一定救她?”只因皇甫迟身为鬼后的仇敌,故而他不能求皇甫迟救千夜,但轩辕岳这局外人,是他目前唯一能够求的对象。
轩辕岳扬高了下巴,“当然,她是我师妹。”
“那就好。”得到了这个能够压下他恐惧的答案,在目送轩辕岳抱着千夜的身影消失在宫阶尽头后,七曜随即换过了脸,阴森的的瞪着皇甫迟,并慢条斯理地抽出身后的大刀。
就着夕日的彩影,白晃晃的刀光一闪。口中施法念咒的七曜将刀锋朝天一指,白光露时冲上霞霄,顿时飒凉的晚风急来,天际风起云涌,他再将手中大刀使劲往地一插,大地瞬间隐隐震动了起来。
知道他正为阴界大军开道的皇甫迟,掐指数算不过多久,意外的扬起眉,以全新的目光审视这个敢直闯皇城的男子。
“你服食了佛心舍利?”
刻意隐藏的秘密被知悉后,七曜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静静的估量看这个身为燕吹笛与轩辕岳的师尊,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而在与他交手后,自己是否能替鬼后一报亲仇。
“你是以什么条件与鬼后交换来这一身法力?”不急着与他动手的皇甫迟,对他一身怪异得紧的法力很感兴趣。
“我的阳寿。”
鬼后说,因他在阳间时。有高人在暗中为他施法庇佑,因此,他的阳寿多达八十,虽是被拖至阴界,但他仍有阳寿。在他服食了佛心舍利后,他是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法力,但他无习法更无半点修为,就算是空有舍利之法也无用武之地,因此,他不惜以往后五十年的阳寿来交换鬼后亲授的术法修为,以期能在短期内获得他人苦修大半辈子电无法得到的法力。
皇甫迟冷冷轻笑,“遗憾的是,恐怕你要白白浪费那些阳寿了。”
将大刀自地上拔起的七曜,冷肃着脸,将刀锋直指向他。
“我要见皇帝。”在今日,他要将过住的一切彻底做个了断。
皇甫迟迎风将道袍一振,“你见不到他的。”
第八章
这不是他想像中的景况。
匆匆安顿好千夜,并命人看顾着她后,急于回到皇甫迟身边助阵的轩辕岳,才来到城外,眼前的景象,是他怎么也想像不到的。
难得大显神通的皇甫迟,与自恃无人可阻的七曜,已不知激战多久,令人讶异的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七曜,竟能与皇甫迟战成个旗鼓相当,谁也不屈居下风。但就在他俩你来我往的这期间,因中元来临而依例让众鬼返家的鬼门,在这日黄昏时分守时开启,在阴间待了一年,魂魄悠悠的众鬼,才踏出鬼门返回人间想与久违的家人团聚,就遭不分是否为敌的皇甫迟,视为前来攻伐人间的鬼差,将他们给一并歼灭。
只能顾着自己与城外阴界大军的七曜,在这一分心就会被杀的当头,无法伸援手去拯救那些方自鬼门中出来的游魂,他只求能速战速决,以避免更多无辜的游魂牺牲。
眼睁睁地看着皇甫迟一口气诛杀了那么多想返家的游魂“,心寒的轩辕岳。半张着嘴,难以相信师尊下手竟是如此无情,也不想想那些游魂与鬼后援来的阴界大军根本就毫无干系,那些游魂只是想回人间与家人团聚啊,他们何罪之有?
当皇甫迟再一次以数记金刚印,令返回人间的游魂烟消云散时,一旁的轩辕岳再也无法漠视,忍不住冲上前想阻止他。
“拜父!”他大声地唤,想让皇甫迟分明是非。“住手!他们不是鬼后派出的鬼差,他们只是——”
“碍事。”忙里分神的皇甫迟,只以一记凶猛的掌风,就将他给扫飞至一旁。
在轩辕岳擅上宫阶前,一抹黑影及时接住他跃落的身子,并将他拖拉至不会被波及的一旁。
“有没有搞错,连自个儿的徒弟都下手?”接到人后的燕吹笛,满肠满肚都是熊熊怒焰。
“大师兄?”挨了一掌的轩辕岳,吃力地咬着牙,抬起头来时,错愕地瞪看着久违的他。
“臭老头……”眼中全是那些被诛杀的游魂,气得牙痒痒的燕吹笛,一骨碌地跃起,想也不想地就亮出八张黄符朝皇甫迟全力一击。“给我停手!”
因受燕吹笛出其不备攻击的皇甫迟,身躯猛地大大一震,待站稳了后。发现与他交战方酣的对手七曜,已把扭这个时机,前去关闭鬼门,以免造成更多无谓的牺牲,而得到这个空档的皇甫迟,在燕吹笛下一波攻势再朝他而来时,冷声一笑。
“哼,叛徒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话尾还未落,便使出看家本领的皇甫迟,转眼间就重创那个逐出师门的孽徒。
闪避不及的燕吹笛连忙施法造出个防御的结界抵挡,但在撑持了许久后。结界依旧遭破,顿时他往后重重一跌,止不住的退势让他撑飞至阶上才停止,并不断呕出一口又一口的鲜血。
他甚是不甘地咬着牙,“早知道我也吞颗舍利先……”看吧,有舍利没舍利的差别就在这里,人家七曜最少还可以跟那老头打成个平手呢。
“大师兄!”在皇甫迟下一位欲致人于死的七星大法已排出时,忙不迭地想去救燕吹笛的轩辕岳,不管自己是否也负了伤,拔腿直向他跑去,但更快的,一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人影,先行一步来到燕吹笛的面前,替他顶住七垦大法。
“啧,居然能够修到这种程度。”花了一番工夫才化去七星大法的申屠令,拍着两掌,实在是有些佩服皇甫迟。“算你行。”
一手撑在地面的燕吹笛,在见着了面前这具眼熟的背影后,远比见着皇甫迟时更大的火气,马上爆发开来。
“你……”他勉力地站起身,咬牙切齿地瞪着这只每回见着了他就急着落跑的魔。
“我只是不小心路过的……”全身僵硬的申屠令。眼珠子左瞄瞄右瞧瞧了好半天,就是不敢把两眼看向身后的小冤家。
“好了,这里没我的事了,告辞。”
燕吹笛火爆地跳至他的身后一把揪住他,“给我站住!”
“就算想找我算帐你也挑一下时间地点吧?”无奈到极点的申屠令,拉下了脸拜托他别捡在这个节骨跟上又开始跟他算。
恨透燕吹笛,更恨申屠令的皇甫迟,在他俩双双出现在他面前后,额间青筋一条条狰浮,止不住抖颤地握紧了拳。
“你们两个……”
他们有志一同的回首齐吼:“吵死了!没看到我们正在忙吗?”家务事都忙不完了,谁有空理他呀?
皇甫迟听了,迅雷不及掩耳地将两袖一震。两道银光顿时朝他们敲空而来,数千上万根的银针,针针都对准了燕吹笛。反应甚快的申屠令,为保燕吹笛,当下也平空拉出惯用的冥弓,在他俩面前划了道弧后,施法做了个护盾。
“喂!谁许你动他的?”挡下了所有银针,并反手将它们全都送回去的申屠令,气跳跳地回吼过去。
燕吹笛的咒骂声马上盖过他的,“我又没叫你插手,谁要你鸡婆!”
对他已经忍让到不能再忍的极限后,申屠令也变了脸,气愤地指着他的鼻尖。
他一下又一下地顶着燕吹笛的鼻,“不知感恩的臭小子,要不是你是我的……”
“是你的什么?”不客气张口一咬的燕吹笛,差点把他的手指头给咬去。
“呃……这个嘛……”哑口无言的申屠令,顿时心虚得像只耗子,迟迟答不出个完整的字句。
“说啊!”当下换成了兴师问罪的燕吹笛,大刺刺地一掌又一掌地推着他的口,要他把他始终没承认的事给出口来。
“我……”支支吾吾了好一阵,才想开口的申屠令,突地往旁一望,讶异地张大了嘴,“啊。”
燕吹笛忙转首看去,就见已将鬼门关上的七曜,不知何时已返回原地,并趁乱以两掌把站在高处的皇甫迟给轰下地。
“师父!”甚是担心皇甫迟安危的轩辕岳心中一紧,不计前嫌地忙想前去搭救师尊。
燕吹笛只是与有默契的申屠令互视一眼,而后他俩动作一致地按住躁动的轩幢岳,一左一右地拖走想要去带忙的轩辕岳。
“乖乖,吞了舍利就是不一样……”在将轩辕岳拖到一旁躲好后,燕吹笛边瞧着勇猛无敌的七曜,边喷喷有声地赞叹。
轩辕岳愕然地张大了叹,“他服食了佛心舍利?”
燕吹笛没好气地睨他一眼,“不然你以为他打哪来的能耐?”截至目前为止,人间能让他在胸口留下五指印的,除了皇甫老头外,就只有那个七曜。
“啧啧,这下子准会没完没了……”看着他们一下子斗法,一下子比武艺。身为旁观者的申屠令也开始摇头,不知道那两个要缠斗到何时才能休止。
就在申屠令话一说出口后,向晚的云霞间,忽地落下了一记响雷,当下震得在场所有人不得不止住动作,先行护住遭震得大乱失序的心脉。
手执法杖的晴空,高站在宫檐翘角之上,厉声朝下一喝。
“住手!”
霎时,城内城外所有众生,不分人鬼妖魔,全都不由自主地向晴空齐声跪下。
“这是怎么回事?”两腿似灌了铅的轩辕岳,惊讶看着自己不听使唤下跪的双脚。
“要命,居然连那家伙也来了……”光听声音就知道对头冤家也赶来凑热闹了,申屠令忙不迭地拨起快生根的双脚,转身就跑。
“你别跑……”被迫跪在原地来不及捉住他的燕吹笛,只能看着他再次溜之大吉。
站在檐上的晴空,一如盘横天际的伟山,那庄严肃穆得令人不敢逼视的面容,此时在盛霞的映照下,有如佛面。
他清澈的声韵,响彻天际,“在我脚下,无论何者,都不许妄动干戈。”
“是啊,还有谁能乱动呀……”生平第一次被罚跪的燕吹笛,翻着白眼,心不甘情不愿地瞪向那个好不威风,却又没人敢去挑衅,也没人拿他有法子的假和尚。
在场动弹不得的,不只是燕吹笛与轩辕岳,就连原本激战难分的皇甫迟与七曜,也被迫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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