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嗛，我还不愿浪费时间去做什么商业间谍呢。”
……
堇昔趁她们又嘴枪舌战的，看了下店主别开新意地在橱窗上精致涂鸦的几个不同的价位，还是比较性价的。等下她埋单好了。
她们俩人终是拗不过堇昔的执着，让堇昔做了一次东。结帐后，米澜说筱珈去洗手间了，让她们两先到外面等一下。
堇昔就站在街沿，冬日阳光能照到的地方。看人来人往，她想了一些事情。
三号那天，居然到了晚上才记起母亲体检的事，本想打电话去问问情况，但最终还是捏着手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然后压在枕头底下，并强迫自己睡觉。
发现自己定定地望着路面有一会儿了，淡黄的光晕已迷了眼睛。回过头，筱珈正慢条斯理地从餐厅的玻璃门里走出来，还不停地用手扑打着透明的空气。
还没等她人走近，话就到了，“诶，你们瞧见没有？那个刚走进餐厅的穿着大红衣服的女人，那一身的臭，肯定会把里面的人给熏死的——要是害我等下鼻子过敏我——我——”
米澜继续稍作整理着她最新买的套裙，“那香水啊，的确是刚上市不久的高档货，但被她糟蹋到连你筱珈姐都嗤之以鼻的地步，那就是她的悲催咯。”后半句对着堇昔说。
堇昔朝连打喷嚏的筱珈递过几张纸巾，“还好吧？”此时米澜已走到一旁听电话去了。“Fine。”筱珈含糊地回答，还摘下眼镜擦了擦有些溢出的眼泪，鼻子红红的。
米澜走后，堇昔和筱珈就打算一道回公司。
“um，忘了给副总买午饭了。”
筱珈嚼到一半的口香糖就这么极速地从口腔里飞了出来，辛亏不是瞄准人直射的，而是吐到了路边的垃圾桶盖上。
“thank god。”堇昔用手上捏着的餐巾纸清理了下，并用手指隔着纸巾重重地往桶盖上点了几下，“‘保护环境，人人有责’！乱扔垃圾罚款的！”
“没乱扔，吐的而已。”筱珈舔了下嘴唇。
“那也吐准点嘛，ew。”
“我觉得你更‘ew’，给寒亦宇买什么午饭，他自己不会去吃啊。”
“你，好像不怎么……”拍了拍手，“对他有偏见？”
“我问你呐，给他买什么饭，见鬼了。”
“他吩咐过的，那我就要买啊。”
“那副尊容，怎么会让别人给他带饭呢？之前也没见他让米澜给他买过什么餐点啊。”
堇昔摇头，“OK，I think it's not fun，but also my work。so……”
“Damn it ，be brilliant！有个东西叫做‘拒绝’。你又不是他的保姆，得管他一日三餐？”筱珈突然换了个滑稽的角度对着堇昔，“look man ，you just his assistant，not his mother， father。moreover，he was born yesterday。”
筱珈简直一歪头小丑的模样。
“Hey girl，it's only a refuse when you have the option of saying no。”堇昔拉着筱珈继续往街上走，边走边找他说的那家餐厅，“Obviously； how could I say no？here we go。”
“谁说只有可以说不的时候才能拒绝，我平时就不说‘No’也照样拒绝别人……诶，别那么赶啊……”
“好了，到了。”
堇昔就知道筱珈不会跟她进去，等到她提着寒亦宇的午餐出来的时候，筱珈显然也忘了方才的事，正逗着路旁一只狗？还是一条犬？
“hey，在这儿，在这儿，别流口水了。”堇昔一手拍住筱珈往几米开外一条小狼犬不停招呼着的手，可惜那犬儿一直蜷缩在一位身着皮大衣的女士脚下，拉拢着脑袋往筱珈瞧，愣是不愿意晃着拉索跑过来。
“看，那条狼崽品种不错吧？若是经过特训的话，应该可以成为一条优秀的警犬。”
“走吧，午休都快过了，我还没赶得回去给寒大人备膳，要……”
“再看看，看看。”
“别看了，人家都当宠物养着，怎么成得了……”一条优秀的警犬？
“好像也对。”筱珈有些打断堇昔的话了，随着堇昔转身走向这一区最高那栋商业大厦，“给他买了什么？听说，这餐厅出了名地坑人，也不知道怎么还这么好生意。”
“……，好了，不说这午餐了，反正也不是我掏的钱。”
回到公司，给寒亦宇上好饭菜，不料换来一句清淡的话语，“你这是从哪儿长途回来？”
下午下班，堇昔本是要谢绝筱珈的顺路便车的，可还是被她硬拉着去吃新开张的四川火锅，结伴而去的还有其余两位同事。也许是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再加上中午吃得有些随便了，堇昔面对着麻辣烫的一大桌子菜竟然失了胃口。还好大家伙都很健谈，让她得以在谈话的间隙小涮几筷子菠菜和煮几个香菇就足够吃得体面。不过煮过荤菜的热汤盖过了菠菜的鲜嫩，总感觉有些油腻。
肚子没饱，喉咙和胃倒不舒服起来。她一直忍着，从外表看来一切都还好。饭后茶余，筱珈送堇昔回家。
刚一进门就察觉家里边有人，以为是席向阳，却不是。
“妈，您怎么进来的？”堇昔下意识地抛出来这句话，也意识下地尴尬非常。
“哦，我有钥匙。”
“你，一个人？”
“阿榕送我来，等下再来接我。”
怪不得在楼下没看见她的车子。
“哦。”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饭菜都差不多要凉了。”贺舒言已经走到了餐厅，拉开了两张椅子，“刚好，还有些温热，过来吃饭。”
堇昔往鞋柜上一放挎包，弯下腰刚要换鞋，后背僵硬了一下。换好鞋后，她径直去洗了手，然后坐到贺舒言对面桌。
“这么多菜，忙了不久吧？”堇昔脸上挂着有些满足的笑，闭嘴吃了块豆腐。
“也没多久。等会儿啊，把碗里的汤都喝了。”
“这不算是碗，是盆子！妈妈。”
“不喝怎么行，我熬了三个多小时的。”贺舒言给堇昔夹了一筷子菜，“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脸色，差。”
“还行吧？”今天筱珈都说她气色比刚来的那些天还要好呢。莫非是因为中午的时候晒了些太阳，还是刚才在火锅店时被热气熏的？
“这些天病了？”
“嗯。”老实回答。
“注意些身体，现在的天气都异常得很，发烧感冒的很麻烦。上班也多带件外套。”
“哦。”不停扒饭。
小小的空间里两个人，堇昔突然觉得没有什么话题可聊，只好把这些天在公司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些，贺舒言一直旁听着也没说什么。
堇昔吃完了大半碗饭，刚要盛半碗鸡汤。听见有人从门外开门锁进来，哦，是席向阳。堇昔觉得这鸡汤还是有些烫舌的。
“奶奶？”
“你们在吃饭呐，我只是来看看，顺便给你那些橘子来。”
“您吃了吗，要不一起？”贺舒言已经站了起来，随堇昔一起走过来。
“……嗯，我刚吃过了。”堇昔看着席向阳把一袋子的水果放在茶几上，然后解下长长的围巾。她自然地挽过席向阳的手臂，
“妈妈刚炖了一锅黄芪银杏乌鸡汤，我给您盛一碗补补。”
“是啊，席老师，那汤喝了补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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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chapter 14
半夜，堇昔胃胀得难受，痛醒了。撑扶着到卫生间里强使自己把胃吐得一干二净，在没开灯的黑暗里，堇昔猛然地用冷水洗了把脸又回到床上继续躺着。她实在不愿再想几个小时前，自己所吃的那一顿诡异的晚饭了。
闹钟准时地在这一时刻响起。按掉之后，堇昔翻了个身，扯了下被子又闭上了眼睛。
什么都不巧，却巧到碰上奶奶和妈妈同出现在一个屋檐下的场面，巧到碰上周末加班。可是……寒亦宇在昨天就交代自己不要给他安排预约了，可想而知他也不会到公司去的，那她该干什么？早知道就向他请示一下，也用不着现在脑袋不机灵了。
她习惯将就早餐，但她还是不怎么习惯从学校开始步行，经过一个街区，再乘上两个站的公车，钻进那一片高楼林立的商业区里去。
一走进办公厅就看见筱珈叼着几根饼干棒在捣鼓着电脑主机，有些同事也到了，偶尔冒出几句埋怨要加班的交谈。
堇昔走到筱珈位置前，“干嘛呐你？”
“Mm……出了点毛病，给多两分钟就搞定它了。”
“哦，那你忙吧。”
“hey，今天打扮得不错。”半模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也‘不错’啊，都快把衬衫当睡衣穿了。”
“……等会儿我会穿好的，现在不正忙着嘛。”
趁还没到九点，堇昔简单地浏览了下国内国际新闻，也关注了下校内网。果真，十点多了都不见寒亦宇的人影。可堇昔从九点开始就没闲过。被左边个谁，右边个谁，还有那边那个谁谁谁任意差遣着干活。这既混乱又有序的场面的确把堇昔给惊着了。
几乎每张办公桌上的座机都没消停过铃声，不大的公司总有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就连整天只要看着公司网络管它核泄漏还是机车追尾的筱珈也一会儿在这一会儿在那地帮忙，连要喝咖啡都没脑细胞去想。
这星期六不似星期六的。
“诶，堇昔，来帮我弄几份文件。”
“哎，就来。”
一声吆喝，堇昔又有得忙了。幸亏她今天穿的是一身休闲服，纯白的，要不然可保证不会踩着那将近十公分的高跟鞋崴到脚。其实身为宏宇的员工是不允许穿着随便的，工作日里必须穿得正式，一是对外代表着公司的形象，二是白领也该有白领的模样。可今天堇昔就是想穿得随意一些，毕竟她能这样穿也是经过副总经理的批准的。这还不是因为一个巧合？
前两天，她穿的衣服和另一位同事意外地撞衫了，弄得寒亦宇连连叫错人帮他跑腿干活，其实她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偶尔两个不同的人穿同样一件衣服也很正常嘛。谁让寒亦宇每次都是要走进他自己的办公室前要人干活，不是直接在传呼里吩咐她办事。要有意见也是那一位女同事有意见，可最后，倒是寒亦宇意见最大。
当他郑重其事地对堇昔说，“只要不失礼仪，今后你可以不着正式工作服装，况且，你穿正装也不怎么样。”
他不说最后一句还好，一说完，堇昔就有意见回去了：“这有什么啊，上班的人除了西装还是西装，穿得一样怎么了？”
说完，堇昔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冒昧了，要表达的意思也不是她想要的表达方式，果不其然，寒亦宇没等她的脑袋空档几秒，“是没有什么，就是我不想连差你做事还要看清你的脸长得是不是这般模样而已。”
好吧，堇昔也乐得“被特殊化”。相对别人的西装皮革，她还落得轻松。
文件弄好后，交给刚才叫她的岑哥。刚坐回位置上的堇昔还没来得及喘舒畅半口气，就看到总经理在办公室内往她招手，示意她进去。
堇昔迅速地离开座位拢起头发，随手从笔筒里挑支2B铅笔就往发髻绕实固定。第二次进入总经理办公室。
“总经理，您找我？”
“这有份宾客名单，还有一些刚拆封的请柬。我想请你帮我这个忙，把它们誊抄好。你知道的，Riley公差去了。”
“啊？”
“帮我写请柬。”
不是堇昔迟钝，而是他那张办公桌上一半的位置都用来放请柬了，而那份名单简直是卷起来的画轴。这得有多少百人，还是多少……
纪玖哲盯了堇昔两秒，“是这样的，家里老爷老夫人金婚喜宴，我负责宴请宾客这一块，所以……”
“下午下班前，可以吗？”
“行！那你就在这里写。”他说着，就把自己的座椅拉好，请便的手势都摆好了。
“不不，这不合适，我坐这里就好。”堇昔已经端坐在会客椅上了，“不过，有个问题。”
“你说。”纪玖哲把西服搭在胳膊肘上，转身对着堇昔打领带。
“你得给支钢笔我写。”
“这儿有。”他从那一叠请柬中抽出一支万宝龙。
堇昔掂量着手里的金笔，“是这样的，我的钢笔昨天摔坏了，还没来得及换新的。”
“这样啊，没事儿，你好好写吧。我现在出去一趟，如果这里有什么事情，你就交给客户经理Mr。 In处理就好，我已经交代过了。”
“好的。”
纪玖哲走后，堇昔就一直写，一直写，连午饭都没敢花点时间去吃，都让筱珈给她带。她从没写过这些东西，可这次就是抄名单也花了她几个小时。她看到贺舒言和席向阳也被列入其中贵宾席位内。只是，各自的请柬各自写开。
“你怎么在这里，总经理呢？”
“啊，他有事儿出去了。”堇昔已经站起来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待在她身旁的寒亦宇，他没有穿西装。
见他随手翻了翻桌上的帖子，“写这些东西干什么。”
“那个，总经理请我帮忙。”
“刚才打你手机，怎么是关机？”寒亦宇随口说。
“……不知道啊，手机放在抽屉了，我去看看。”堇昔放好笔，真的去拿来手机。纳闷，手机不通，座机难道不可以打吗？还是他不知道啊……
回头她站在寒亦宇面前，半举着，“没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