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林侧妃的身子弱。”
“之前不是精心照料的?”
“可林侧妃妊娠反应严重,还需要再等一些时刻。”
“他妈的……”齐献王怒骂一句,秦素云则睁开眼,看着齐献王道:“王爷,您何必如此焦虑?”
“这不是在担心她生出来的是不是个带棍儿的。”齐献王冷叹一声,随即坐在一旁。
秦素云淡笑一声,继续的闭目默念,齐献王连忙喊停:“别念叨了,听的本王头疼。”
“那妾身这就过去探望她一下。”秦素云要起身,齐献王却不允,“你只等着抱孩子就可以,不必过去。”
秦素云皱了眉,目光中的疑惑则让齐献王更凶几分,“你不可以过去,只当什么都不知即可!”
“是。”秦素云答应一声,而此时门外则有宫嬷跑来,急忙到齐献王耳边低声回禀,齐献王面露厉色,只朝着脖颈横着比划了一下子,宫嬷边点头应下,立即又跑了回去。
“本王这就去看看。”齐献王说罢便起身离去,而秦素云看着他走远,吩咐身边的人道:“若有被扔掉的孩子,帮本妃捡回来,本妃收养。”
“是。”
身旁的丫鬟离去,秦素云则继续低头默念平安……
林绮兰死了,而且她死的很冤枉。
并非是她没有诞下男婴,而是因她力弱难产,最终大人没能保住,连那个男婴诞下不久便断了气。
齐献王很生气,为林绮兰接生的丫鬟婆子以及四个宫嬷全部命侍卫处斩。
而此时一位婆子抱给秦素云的婴儿却是个无名无姓的孩童,秦素云的脸上依旧露出了灿笑,命身边的妈妈好生照料。
林绮兰的死讯通传至各地,而她诞下一子的消息也随之传遍千家万户。
这位齐献王侧妃的死活,她的死讯就好像是这冬日里的一片孤单的雪花,随风飘落之中融于地面,随即消灭无声。
朝官们关心的则是齐献王已经有后了!
肃文帝很高兴,当即召了齐献王进宫,好生赞许一番,随即也特意赏了德贵妃与齐献王陪他一同用膳。
德贵妃很高兴,她甚至都没有私下问过齐献王这孩子是否真乃是她的孙儿,好似这以假乱真之事根本没有,高兴的珠泪沾面,喜极而泣,也让肃文帝多了几分怜悯的感慨。
齐献王被肃文帝这一番赞赏过后则喜意甚浓,心中那一点儿别扭劲儿也彻底的烟消云散。
喝了肃文帝赏赐的酒后,齐献王便回至王府,秦素云正在看着那新生的婴儿会心的笑,待齐献王进门时,她则上前行礼。
齐献王很开心,一把拽过秦素云搂在怀里,酒气很重的道:
“本王得了皇上的称赞,如若大功告成,本王为皇你为后,本王一定不亏待你!”
“王爷。”
秦素云轻推,“你怎么处置林侧妃的丧礼?”
齐献王的笑脸一下子沉了下去,格外扫兴,“你就不能让本王高兴一下?提那个女人作甚?”
“可她是您的侧妃。”
“侧妃也是死了。”齐献王皱紧眉头,随后摆手道:“看在她是本王孩子的生母份儿上,为她操持大礼,此时都交由你来办,本王届时会邀众官来参加!”
秦素云漠然点了点头,而齐献王也无心再与她温存下去,转身便出了门。
“王妃,您何必再提林侧妃惹王爷不悦呢?”一旁的妈妈忍不住上前劝慰,“如若王爷能有那一日的荣耀,您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看够了这些尔虞我诈,心累了,可累了还要跟随着他们装大度,装恭顺,装贤良,本妃真的累了。”秦素云脸上的苦笑很重,再看着那个不知名的孩子,不免道:
“也不知你来到这个家中,是你的福气,还是你的不幸了。”
“王妃能得多少人艳羡还说不定,您应当开心才对。”
“是啊,我应当开心,应当高兴,可本妃就是笑不出。”秦素云的脑中豁然想起了林夕落,“越发的艳羡忠郡王妃的性子了,她是个敢爱敢恨的,过的多潇洒?”
一旁的妈妈不再接话,而秦素云则道:“给忠郡王妃去一封信,毕竟她与林侧妃都是林家姐妹,她的丧事,忠郡王妃也应当到场。”
……
林夕落接到林绮兰死讯的消息时,她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何感想。
是因为林芳懿曾经给她通了这个消息故而没有意外?
可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齐献王的亲生之子?
这件事或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朝堂的变动,会否与魏青岩有影响。
林夕落正准备让人给齐献王府回悼信,而薛一正巧送进来一封信,却是福陵王传来的消息:
“引聂家至西北、履灵素之婚约……”
第四百三十四章胆大
林夕落琢磨着福陵王的这个消息,心中也有些打鼓。
如若是单纯的拉拢聂家的话,她还是心中有数的,因为之前魏青岩曾说过聂家是大族,他也曾动过与聂家相交的心思。
可如今聂家破败了,而福陵王所用的这一个“引”字,则让林夕落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引”?难道单纯的以婚约为引吗?
林夕落不愿意把事情往这上去想,聂灵素是个好女子,若跟福陵王这种人能过得什么好日子?
但人各有心,福陵王能传信给她,想必也与魏青岩商议过,这件事她还是要去做,却不知林绮兰的大葬之礼,聂家是否会有人去了,不妨借着这个机会先试探一二。
林夕落这心思还未等撂下,门外则又有人来传信,“五夫人,您快去看看,林家的大夫人找上门,正在与三夫人周旋着,三夫人有些顶不住了,让奴婢快点儿来找您。”
“许氏?”林夕落心底可谓是一股火窜了上来,林绮兰死了,她跑到自己这儿来闹个什么劲?
顾不得再多寻思,林夕落急忙披上大氅往外赶去。
许氏此时正哭坐在地上,连连嚷道:
“忠郡王妃与我的女儿是姐妹,她怎能不管她姐姐的死,难道露个面都这样的难?我可是她的大伯母,是她的长辈,她姐姐死的冤枉啊,她要为绮兰出头,否则就枉费了她忠郡王妃的名号!”
许氏披头散发,脸上蜡黄不说,褶皱层层,若非有林家的下人们跟随,她这一副疯癫模样就好像是街上的疯妇,谁能想到是林绮兰的母亲?是林家的嫡长夫人?
许氏所经受的苦也并不少,儿子没了,男人疯了,女儿死了。让她这孤零零的一个人还怎么过活?
可同情归同情。怜悯归怜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在宣阳侯府斥骂林夕落,这就纯属于自找无趣,惹人厌烦了。
姜氏也着实的束手无策,只等着林夕落快些过来。她是上前搀扶着许氏也不成,是搭两句话也不对,这种难缠的角色可着实让人头疼。
林夕落赶来时,正听着许氏在斥骂着她:
“林夕落。你个丫头就是胆小鬼,你姐姐就是你害死的,你不要脸,你个贱人……”
骂的越发过分,不堪入耳,姜氏心惊之余,回头正看到林夕落往此走来。连忙快步过去道:“这怎么办?进门便开始哭,谁上前她都扭打撕扯的,刚刚想让两个小丫鬟过去搀扶,其中一个脸被挠出了血印子。”
“这还容她做什么?打出去!”林夕落一声嚎可把姜氏吓了一跳,瞪大眼睛道:“打出去?”
林夕落不等姜氏下令,直接吩咐秋翠道:
“给她的嘴堵上,然后捆上扔回林家,告诉林政辛,再敢让她出门胡言乱语。就把她的腿打折!”
秋翠领命立即上前,而跟随着许氏的丫鬟婆子们可吓惊了,她们今儿来是为了让林夕落出面到齐献王府给林绮兰找些公道和赔偿,可孰料大夫人到此就开始呼号怒喊,吓的他们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忠郡王妃,九姑奶奶,您手下留情啊!”
许妈妈忍不住跪行到林夕落身边,“这着实是大夫人要去齐献王府见一见已过世的侧妃,可孰料齐献王府的人却不肯让大夫人见。连林侧妃的遗子都不肯让看。所以大夫人才来求您……您行行好,为大夫人出头。为林家出头吧!”
“来求我?就求成这个模样吗?刚刚她在此地张口怒骂的时候你怎么不上前劝着?怎么不上前拦着?笑话!当我是个傻子?我可以为林家出头,那就让你们的十三爷来求我,她算个什么东西,还不给我滚!”林夕落许久没有发火,而这一次却让所有人都跟着心颤起来。
将林家大夫人给绑了不说,还下令再出来闹事就打折腿?
这也便是忠郡王妃,除此之外还有谁敢?
秋翠上前动手塞住许氏的嘴,可许氏虽疯却不傻,指着林夕落就要骂,可还没等开口就被秋翠摁住,随即召唤了婆子们上前给绑了起来。
林夕落走了她跟前道:
“装疯卖傻?撒泼子打滚儿?知道你现在为何这样的惨?那是因为你恶事做的太多,老天爷早晚都报应在你身上!我不想再看到你,否则下一次就不是将你捆起来这么简单!”
林夕落说罢便摆手,侯府的侍卫将林家的下人们全都撵走,而秋翠亲自压着许氏上马车。
“薛一,你与冬荷也跟着去一趟,顺便再打探一下林家这是怎么回事,谁出的馊主意敢找上我这儿来!”林夕落说完,薛一与冬荷便跟随前去。
姜氏看着众人离去,不免又回头劝着林夕落道:
“五弟妹,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你可消消气,也怪我没处理好。”
姜氏许久没见过林夕落动这般大的怒意,而林夕落对待她向来和蔼亲近,从来没有过怒容冷色,今儿姜氏是见识到了,在她的心里,不能总拿着亲眷说事。
林夕落也看出姜氏脸上的踌躇之色,舒缓了几口气才道:“三嫂这事儿不怪你,她终归是齐献王的岳母,又是林家的大夫人,您就是顾忌着别人挑唆咱们之间的关系才不敢下狠的,这我都心里明白。”
姜氏的脸上涌现动容之色,“五弟妹是明白人,这嫂子就放心了,什么都不用多说。”
“咱们之间何必想这么多?侯爷如今重病不起,三哥与三嫂忙里忙外都快累成了什么模样,谁敢在这个时候还胡乱挑唆,我就割了她的舌头,恶人不好做就我来当,三嫂不必挂念我这里,三哥与五爷的兄弟情分,还用的着顾虑什么?”
林夕落这话确实让姜氏彻底的将心落了肚子里了。
她明白林夕落话中之意,他们虽不顾忌什么亲眷不亲眷的,但要的是真情。
姜氏想到此,不知心中是喜是忧,自从自家爷得了侯府世子的承继之位,他们的心里也难免会对魏青岩与林夕落有多计量。
可如今看来,还有何可计量的?
一个侯府的世子能跟郡王比?
兄弟情分好、妯娌之间亲,恐怕这就是他们最需要的了……
“五弟妹有这份心思,嫂子就不多说什么了,可林家的事你虽然厌烦,可该管也得管,刚刚我也听说了,好似是齐献王不允你这位大伯母见那个孩子,这才惹出一堆事来。”
姜氏说完,林夕落点头:“齐献王府的帖子我已经收到了,在这之前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我会处理好。”
“你自有定数,嫂子就不再多说了。”姜氏说完,即刻便把刚刚在此地候着的所有丫鬟婆子叫至一起,明确的告知了此事不许任何人露出口风,随意讹传。
林夕落没有在此停留太久便回到了“郁林阁”,而冬荷与薛一也归来的很快。
“我们去时,十三爷不在林府当中,是林三夫人出来接的,待听到了您传的话便吓了一跳,随后则问询这件事您打算怎么办?奴婢只说请她亲自来问一问您,可林三夫人却推辞不来,而后等到了十三爷,将您的话传到,奴婢众人便回来了。”
“薛一,你听到了什么消息?”林夕落没有多说,而是直接看向薛一。
薛一漫不经心的道:
“这还有得说么?明摆着是林政齐与林政肃不希望齐献王在此时风头太过,否则他们这太子麾下的人如何自处?也闻听点儿齐献王之子非亲生子的讹传,所以才有这样一出戏演了您这儿来。”
林夕落自也是想到此,嘀咕着:
“都想拿我来当耍混的,可他们就不寻思寻思,这闹腾的越烦,肃文帝心中就越膈应?讹传都能传入到众人耳中,连林家的三老爷、六老爷都能知道,皇上能不知道?”
“都是傻子罢了……”
林夕落感慨之余,肃文帝正听着陆公公回禀的话。
“齐献王与齐献王妃已经下令大葬林侧妃,但今日林侧妃之母前去王府要求探望却被阻了,随后闹到了忠郡王妃面前,斥骂的话语很难听,让……让忠郡王妃下令堵上嘴给捆回林府了。”
肃文帝呵呵一笑,“这小妮子还真不愧是泼辣性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能在当姑娘未出嫁就跟着忠郡王去过军营的女子,怎能是胆小的?”陆公公附和着吹捧一句,肃文帝则摇了摇头,径自感慨:
“魏青岩胆子大,对朕却忠心得很,知无不言,这丫头胆子也大,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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