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胆子还真的不小,也足矣揣测王爷的心思……
秦素云豁然想起林夕落的告诫,看来这个恶人还真得让她们来当,自己只看着就好了!
初秋的季节是林夕落最喜欢的时节。
清凉的天气、如画的美景,连湖中的游鱼都在水中欢实的蹦跳,不似炎夏时倦怠的连喂食都不愿浮上来吃上一口。
坐在院子里看着园子中丫鬟婆子们清扫着飘零下来的树叶,小肉滚儿则在林夕落的腿上趴着。小手撑着身子,脑袋四处乱看,一双大眼睛好似瞧不过来四处的风景。
小嘴叽叽喳喳乱嚷却还说不出一个正经的字来,小手还不停的往四处乱指,有意想往下爬,可林夕落的腿架着,他还下不去,只是张嘴流着哈喇子蹭在林夕落的身上。
魏青岩在一旁与林竖贤商议着近期朝堂动向。脸上时不时的露出继续不屑的冷笑。
林夕落朝着那方摆手道:
“商议什么呢?还躲的那么远,不能让我听到?”
魏青岩听见,则朝她这方走来。林竖贤无奈的跟在其后,出言道:
“在说吴棣在军中失踪还杳无音讯,这一场大仗虽然赢了,可清算的折子递给皇上,让皇上雷霆大怒,下旨要撤底的清查损失,殉职的士兵一个都不许落下,兵器和粮草损失的数量统计不许超过十套的偏差。”
说完此事,林竖贤则补了一句:
“皇上是真的怒了!”
“不是赢了么?”林夕落对此不懂,心中疑惑难解。魏青岩摸着小肉滚儿的肉脸蛋,嘴上道:
“怎能不怒?二十万大军横扫咸池国与乌梁国,但凡是一称得上军将之人都不应该是这个结果,等着具体的损失数额出来吧,看皇上如何处置这些人。”
林夕落豁然笑出了声,林竖贤投来奇异目光。林夕落面现尴尬道:
“并非是幸灾乐祸,而是在想造了这么大的孽,到底谁来承担这个责任?脑中忽然想象着朝堂的那些官员们来回推脱弹劾,就像是一群斗嘴的鸡,分毫不去想如何抚恤阵亡的士兵,岂不是跟畜生一样?”
林夕落说完,小肉滚儿叽里咕噜的往前够着魏青岩,险些从林夕落的腿上掉下去。
魏青岩一把将其接住,抱在怀里扔着玩,曹嬷嬷和玉棠吓的连忙过去阻拦,硬是把小肉滚儿给抢下来才松了心。
可儿子惦记着爹,被曹嬷嬷抱走反倒是哭嚷起来。
这孩子一闹,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跟随着牵动过去,林竖贤在一旁摇头感慨,心中则想着林夕落刚刚的话语,斗鸡?想着寻常上朝时候的模样,还真是形容的格外贴切。
可斗鸡……他弹劾旁人的时候,不也是如此?
林竖贤自讽的苦笑,他本来还有意与魏青岩商议弹劾哪几个朝官,可刚刚林夕落这般一说,无人谈阵亡士兵的抚恤就是畜生,他这心思也压了下去不再出口。
还是依照魏青岩最初的意思,只听皇上如何安排为好吧。
安抚好了小肉滚儿,众人也不再谈论朝事话题,一同用饭之时,林竖贤则说起了聂方启,脸上格外不耻言道:
“自从聂方启被皇上下旨革职,他便屡屡碰壁,如今连送帖子给其他官员邀约一同用饭都会被拒绝,不但聂方启如此,连聂家其他几人也是如此,虽然还未被驳官,情况也没比聂方启好到哪儿去,聂家这回是彻底的完了。”
“先生倒有幸灾乐祸的心思,不过这事儿的确听着挺高兴。”林夕落也忍不住笑,可嘴里还有物件没嚼完,她只能捂着嘴扭过身子。
魏青岩跟随着笑,他倒不是听聂家倒霉兴致高,而是林夕落这副模样实在太逗人了。
“聂家本来就势头太高还不知收敛,皇上派兵攻打咸池国与乌梁国,本就是重武之时,虽说吴棣乃太子一系,可终究也是武将出身,他一句草莽野兵骂的可不止我自己一个,连带着所有武职之人都包含在内,这种时候搞文武相争岂不是找死。”魏青岩说罢,不免看向林竖贤:
“你不会对聂家要下手吧?”
林竖贤摇头,“没有,只是当乐子说一说而已,何况聂方启还有一个机会,也是其他官员未对其下手的原因。”
“你说福陵王?”林夕落豁然提及此人,林竖贤惊愕于她反应如此快,迟钝的点了点头,“的确如此,福陵王与其女有婚约,皇上还没下旨驳了此事,所以聂家还有一线生机。”
“当初皇上赐婚就为了让聂家扶持福陵王,可惜聂家却力挺太子,厌弃福陵王身家不厚,如今摆出如此姿态,就看聂方启拉不拉得下来这张老脸了。”魏青岩说着不免心中起了兴致,“改天应该去信问一问,如若真的如此他是娶还是不娶?”
“你倒是有这份闲心思。”林夕落嗔怪的一瞪,魏青岩则立即为其夹菜。
夫妻亲昵无比,羡煞旁人,起码林竖贤的脸色就格外难看,硬生生的咳嗽几声,随后便闷头吃饭。
林夕落自然知道魏青岩是故意的,他每次邀约林竖贤谈事都会直接来自己的院子,吃饭也格外亲昵,明摆着就是气林竖贤。
这种恶意的腹黑心思实在太坏了!
可林夕落却还没办法回绝,只能看着林竖贤那一副苦哀之色装看不见。
众人一边吃着一边调侃着聂家,事情谈完,林竖贤也正准备回到他的府邸,如今他孤身一人无处可去,府中都是下人,与其没有共同语言,而景苏苑呢?自从李泊言成了亲,他也不方便屡屡登门。
虽然林政孝时而派人去叫他,但林竖贤每次去都不知议何事为好,只能教习林天诩行字习文,可这小子如今被皇上钦指要走武举之路,习文一时要至于后,他这心里怎么都不舒坦。
果真是天下无君子容身之地,何处乃生之家呢?林竖贤心中感慨着,一步一步的往门口行去,可还未等走出林夕落这小院子,就见门口有侍卫跑来传信:
“回行衍公、夫人,是聂家送来的帖子,而且聂家人就在门外等着还不肯走。”
聂家?林竖贤心里起了兴致,索性又将步子迈回,等着魏青岩拆开信件他也跟随得个消息。
魏青岩看完便扔给了林夕落,“是给你的。”
“给我?”林夕落接过来一看,是聂夫人前来求见。
三人一同思忖片刻,林夕落豁然一笑,“不会真让咱们三人给说中了吧?聂家想从我这里来问问福陵王的事?转而投靠福陵王寻找出路?”
林夕落想着聂灵素,心中不免涌起同情之心:
“聂家的女儿倒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生在这样的家中实在可惜了。”
“你见一见,看聂家是什么反应。”魏青岩说罢,则看向林竖贤,“索性也不急着走了,一同下棋?”
“乐意奉陪。”林竖贤拱手相应,二人则奔着房关上小门故装不在。
林夕落叹了口气,吩咐道:
“让她在门口等上半个时辰再请进来,如若不愿等的话就撵走。”
第三百九十二章收服
聂夫人被告知行衍公夫人在忙着接待外,请她在此稍等,聂夫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烧,可依旧咬牙忍了。
想起上一次在“福鼎楼”,她压根儿都没能见到这位行衍公夫人的面儿,就被晾在原地,可那时还有骨气骂骂咧咧,要与行衍公划清界限。
如今呢?
看着自己这一身清淡素衣,自聂方启被削为平民,她连锦衣绸缎都不敢再上身,否则再被某些人瞧不顺眼弹劾一番,那聂家可就再无翻身之日了。
如今聂方启就好似街上的癞蛤蟆,虽未人人喊打却人人躲的远远的,谁都不肯搭理,连聂家的其他人遇见他也都斥责其猖狂胡闹,行衍公虽没有出征,但其依旧是皇上独宠的臣子,那般猖狂怒骂,怎能不惹恼皇上?
而后聂家众人在一起仔细的分析如今的情况才发觉他们忽略了最大的一个问题,那便是在皇上出兵征讨边境小国之时闹出诋毁武将之事,这才是皇上的大忌!
众人得出如此结论不免脊梁骨冒了冷汗,怪不得太子一脚就将聂家给踹的远远的,其余朝官连面儿都不肯见,这是触怒天威了!
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聂方启思忖许久不免想起了聂灵素,他之所以保住了命也是因魏青岩在皇上面前提起了福陵王,那如今可否借着福陵王的势头让聂家东山再起?
想起当日皇上斥骂他时的种种情形,聂方启越发觉得这个方向是对了,可福陵王已经远去西北,这件事直接找上门也实在丢脸,只得借着给行衍公道歉的由头前去打探。
故而才有聂夫人前来求见林夕落一事……
想着府中近日里出现的种种状况,聂夫人这颗心早已碎成了渣滓,女儿已经离开聂家,可聂家还要借着她来讨回荣耀,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为了聂家的子嗣后代。她也只得豁出去这张脸了。
林夕落在院子里并没有闲着,而是在仔细琢磨聂夫人来此时她应该如何对待。
聂灵素已经离开聂家,而聂夫人这一次来见自己并没有带着聂灵素同来,显然她欲谈之事聂灵素要么是不认同、要么就是不知道……
被当成一颗棋子随意挥指的滋味儿不好受。也不可控,林夕落并不认为聂灵素会老老实实听聂夫人的安排,否则她也不会独自离开家门了。
约过了半个时辰,侍卫才允聂夫人进入侯府。
林夕落依旧坐了院子里的躺椅上,聂夫人前来就见院中的丫鬟们都在四处嬉笑闲聊,也不似刚刚有人离去要收拾院中杂物。
聂夫人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等了大半个时辰。不会是这位行衍公夫人故意晾她吧?
心思虽然这般想,可聂夫人依旧是脚步簇簇的朝着林夕落走去。
林夕落坐在躺椅上闻丝未动,就这样平静的看着她,脸上也未有任何表情。
聂夫人行至离林夕落有三米的距离停下脚步,随后福身行礼道:
“给行衍公夫人请安了,今日能得见行衍公夫人实在是格外荣幸……”
林夕落看她半晌,才开口道:
“荣幸吗?聂夫人,不知您今儿来见我所为何事?本不愿将您晾在侯府侧门的。可而后我一想您如今已为平民了,不再是官夫人,如若请您进来。刚刚前来此地做的夫人们恐怕会觉得我辱没了她们,原本我是个直性子,不会想这多杂乱之事,可自上一次我随意的将灵素带去用饭被你与聂大人……哦,不对,如今被罢官了,不能再称大人,被你与聂方启斥到了骨子里,我也不得不这么多思忖一二,免得再被人责怪。您不会介意吧?”
林夕落这话可谓是明摆着抽了聂夫人一巴掌,而且格外狠辣!
聂夫人只觉得脸如火烧,恨不得寻个地缝儿钻进去!
如若是以往之时她早就站起来走人了,可如今呢?莫说是聂家倒霉,就连她的娘家都来信斥责,告诉她近些时日莫要回去。以免让娘家也遭受连累。
这种穷极万人踩的滋味儿实在是窝心的难受,林夕落的嘲讽与此相比也的确算不得什么了。
聂夫人将心中怨气吞了肚子里,脸上硬挤出笑来回话道:
“怎么会怪罪行衍公夫人?如今您是公爷夫人,我只是个普通百姓,您能答应见我都是我的造化了。”
“今儿见你主要是为了灵素,她还好吗?”林夕落忽然问及聂灵素,聂夫人即刻道:
“她如今已经搬出聂府在远郊一出小院子……”
“这我知道,她已经给我来了消息,怎么?难道你一直都没去探望过她?”林夕落这一问却让聂夫人怔住,她万没有想到聂灵素会单独与林夕落联系,绕开了聂家……
那如若福陵王遵照圣旨娶了聂灵素,聂家也跟着沾不上什么光了?
狭隘之人总有狭隘的心思,林夕落是压根儿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能让聂夫人联想至此,反倒是听着聂夫人后续的话让她都吃惊不已。
“……灵素是我的好女儿,也苦了她,可惜福陵王一直都不肯娶她为妻,如今她单独搬出聂府也是自行妻礼,即便福陵王这辈子都不肯娶,她就要在外独自一人过日子了,我是万万舍不下她的,正准备前去与她同小院照料她一辈子,我苦命的女儿啊……”
林夕落忍不住的翻了白眼,丝毫不搭理聂夫人在原地抽泣的模样。
而聂夫人一边装着哭,眼角余光一边看着林夕落,却见她分毫反应都没有,也知道这戏做的太过了,“如今我前来就是想请行衍公夫人做主,为灵素讨回个公道。”
“这事儿你可找错人了,福陵王之事我做主?你当我是谁了?我又不是他娘,我管的着么?”林夕落冷眼横她,语气也多了几分不悦:
“今儿也甭在这里跟我绕圈子了,你们聂家如今人人喊打,却还端着一副臭架子放不下身段来,还跑到这儿来装豪门大户?也甭拿着皇上赐婚之事来威胁福陵王,这话有本事你们自己去西北跟王爷谈,想让本夫人当传信的?没门。”
“绝没有威胁之意,绝对没有!”聂夫人见林夕落有些急,也知道刚刚话语中的套没能成功。
本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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