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他的女人……虽说林夕落拽着碧波娘子将齐献王给气冒了烟,可他也跟随嘴角抽搐咬牙切齿,那一张脸快能冻死个人。
好容易台上那一出戏快唱至结尾。后台的班主硬着头皮前来,点头哈腰的先给魏青岩鞠躬,随即到林夕落的身边:
“魏五夫人,碧波下一出戏该上场了,您看……”
林夕落侧头看班主一眼,“这是让我闭嘴了?”
班主连忙道歉,可他能说什么?背后都觉出一阵火辣的目光在他的脖子处晃悠,只觉得回头的话能被魏大人的眼神吓死。
碧波娘子起了身,给林夕落行了礼:
“魏五夫人抬爱,碧波感激不尽,如若魏五夫人日后想起碧波,碧波定当如期赴约,只求博五夫人一笑。”
“说的如此可怜,先去吧,你再不去,我就要被瞪死了。”林夕落掩着嘴笑,目光看的却是魏青岩,她其实心中犯坏,故意想看魏青岩能有什么反应。
碧波娘子退下去扮妆,魏青岩则轻咳一声,颇有些坐不住椅子。
而背后的乔高升哀叹一句:
“怎么能是男人?比女人还女人……我严重受伤了!”
台上碧波娘子的戏开场,魏青岩便起了身,带着林夕落便欲告辞。
齐献王此时也没心情再与魏青岩纠缠不清,只说道:
“你的话本王会想一想,本王的话你也要往心里去,不过今儿这人情你欠下了,本王早晚找你还!”齐献王说着话,目光如刀一样的盯着林夕落。
林夕落侧身往魏青岩的身后躲,只当吓的不得了。
魏青岩自当知道林夕落是在装委屈,攥着她的手也格外紧,今儿她不仅是气到了齐献王,连他也气到了!
与其他人寒暄几句,魏青岩与林夕落便上了马车。
乔高升头脑发僵的也上了马车,跟随着回宣阳侯府,而马车之上,魏青岩深沉的脸终于动了气,林夕落怎么与他说话,他都不肯回答。
“还真生气了?”林夕落撒娇着道:“人家不过是为了气齐献王而已,小气。”
魏青岩冷着脸,“哼。”
“他是一位戏子,你至于吗?”林夕落嘀咕着,魏青岩道:“戏子也是个男人,你如若惜才也罢,改日我寻宫内的人将他净了身,你随意与他交流。”
林夕落扶额,“那义兄与先生你怎么不介意?”
“我看着顺眼,这个我看不顺眼。”魏青岩冷哼,林夕落则忍不住笑,撅着小嘴亲他一口,“别生气了?”
魏青岩琢磨片刻,“不够。”
再亲一口……
“还不够。”
再亲一口。
“还不够。”
林夕落急了,起身坐了他的对面,捧着他的脸狠狠的吻下去……
马车一颠,林夕落遁了一下,魏青岩急忙将他抱稳,林夕落的嘴却不肯离开他的唇,而魏青岩也不敢强行的将她推开。
旖旎深情,二人自林夕落有孕之后还从未这样亲密过,这一个吻就像一把火,将魏青岩压抑心底许久的激情燃烧起来,却无法再压抑下去……
胸前的柔软贴上他火热的胸膛,林夕落好似瘫在他的怀里,他的一双大手抚着她的腰背,魏青岩终究怕伤了她,只闷哼一声,抱着她轻轻放于一旁,径自跳下马车找冰雪降温。
魏海正驾马车,豁然身旁出现一个影子则吓了一跳!
待看清是魏青岩时才松了口气,“若非看清是大人,还以为是刺客出现,吓了卑职一跳!大人,您怎么出来了?”
魏青岩本就满心抑郁得不到发泄,“驾车这么快作甚?”
“快?”魏海瞪眼,这已经快比走着慢了,还快?
魏青岩白他一眼不再开口,魏海在一旁心中抑郁,再聪明的男人遇上女人也容易变成白痴,魏大人也不例外……
回到宣阳侯府,还未等二人下了马车,则有侍卫迅速追上二人,上前回禀道:
“五爷,五夫人,大少爷前去‘麒麟楼’闹事,福陵王已经制止住,请五爷前去处理。”
魏仲良去闹事?这不是给人添堵上眼药嘛!
林夕落则有些急,“二少爷呢?与他可发生了争执?”
“大少爷要动手,二少爷抵挡之余则将大少爷推搡摔倒,”侍卫停顿一下,“大少爷喝醉了。”
林夕落沉了口气,则又坐回马车之上,“去麒麟楼。”
魏青岩有意让她先回,可瞧林夕落这一副坚定之色则将话语收回,“此事侯爷可否知道?”
侍卫当即摇头:
“卑职刚刚赶去齐献王府寻五爷,可得知您与五夫人已经归府便追赶回来,暂时还没去通禀侯爷。”
“去吧,去将此事告诉他,”魏青岩站在门口,没有跟着上马车,“我就在这里等。”
侍卫领命而去,而未过多久,就见宣阳侯从府内气冲冲的赶了出来,瞧见魏青岩在此等候则气嚷道:
“不去拦着在此等本侯作甚?笑话看够了?”
“醉酒大闹麒麟楼,你当这事儿只是看个笑话就完了?他是你的嫡长孙,丁忧之期还未过,你当这是儿戏?”魏青岩冷言一出,宣阳侯则沉跺了脚,“畜生!这个畜生!”
第三百一十九章犹豫
魏仲良被李泊言盯住,魏仲恒淡然的坐在他的对面,没有丝毫的怯懦和恐惧,与魏仲良印象中的他判若两人。
“你、你打了我,我要你偿命!”
魏仲良仍未完全醒酒,可他的心里已经涌起不祥之感。
如若以往,这不过是趴在地上向他作揖道歉、跪地磕头的小奴才,如今呢?
他要教训一顿,孰料魏仲恒一把就将他推了个跟头!
虽说酒醉脚步踉跄,可那一份力气却是真实存在的。
魏仲良气恼之余将其周围所有的物件都砸了个细碎,如今头破流血就在此地不肯走。
魏仲恒也没有逃,而是坐在此地陪着,二人谁都不说一句话。
终究魏仲良没能忍住,直接道:
“你有什么牛气的资格?一个姨娘生的畜生而已!”
“我的确无资格,而且已被祖父告诫不允许参加科考、不允许出仕为官,不过是与五婶娘学一点儿手艺罢了。”魏仲恒一个十岁的孩子口中平淡的说出这样的话,那未褪去的稚嫩童声让魏仲良吓了一跳!
不允许参加科考?不允出仕为官?这些都是祖父下令的?他怎么不知道!
魏仲良略有几分清醒,那……那这样一来他跟魏仲恒较什么劲?祖父还是疼他的,还是支持他当世子的!
不对!
魏仲恒被魏青岩给带了此地来,他就是要利用魏仲恒与自己争夺世子位,只不过是这傻子不知道罢了!
“少在这里放屁!你懂什么?”魏仲良接着斥骂,“你打了我,这件事没这么容易完!”
魏仲恒依旧在那里站着不再开口,他只等着五叔父来,等着五婶娘来,这些事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
在“麒麟楼”这里也呆了许久,魏仲恒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
他开始喜欢坐在静静的屋子中盘养石料木料。也喜欢用雕刀刻出不同的图案,好似在描绘人生,对于以前心中的苦闷他不再有半丝痛感,只觉得那好似是别人的事一般。
他吃的比以前好、住的比以前好、穿的更比以前好。这日子不是挺美的吗?
何况这里的所有人对待他都没有严声厉色、刻薄刁难,这并非是他的本事能够得到别人的尊重,而是他就是一人畜无害的小子,没有利益之争。
他喜欢这样的生活……
魏仲恒想到此不免嘴角露出笑意,可这一分笑好似一把刀,狠狠的扎在魏仲良的心里!
“我跟你拼了!”魏仲良起身又要动手,而此时门外则响起一声咆哮:“畜生。住手!”
魏仲良下意识的停手,转头看去,正是宣阳侯的身影在门口出现。
“给祖父请安。”
魏仲恒率先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宣阳侯扫他一眼则看向魏仲良,“你小子疯了?给我滚回去!”
“我怎么疯了?是他打了我!”魏仲良刚刚觉得宣阳侯是心向着他的,可张口皆骂,这种反差让他心中难以承受。
宣阳侯双拳攥的紧紧,而此时魏青岩与林夕落也已赶到。看到此地碎了一地的玉石渣滓,林夕落心里的火顿时蹿了!
“想滚?没门!”
豁然这一句女声在后嚎起,宣阳侯也吓了一跳!
再看林夕落扶着肚子气的满脸通红。宣阳侯捶手,心中只道:“完了!”
看到魏青岩与林夕落到场,魏仲恒的心里踏实下来,“五叔父、五婶娘。”
“仲恒你说,这些物件是谁砸的?怎么回事你讲清楚。”林夕落一指,魏仲恒则道:
“侄儿今天跟随大师傅出门去采料,路遇大哥,大哥骂了侄儿几句,侄儿觉得不妥便先回了此地,孰知大哥追赶而来。要打侄儿,侄儿挡了一下大哥脚下一滑则摔倒在地,气恼之余将此地物件全都砸碎。”
魏仲恒说完,则补一句道:
“侄儿所言句句属实,如有虚假天打雷劈。”
宣阳侯看魏仲恒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厌烦,他这模样怎么与魏青岩童时一样?还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人!
魏仲良听魏仲恒这话则火了。叫嚷道:
“我打你又怎样?打你你还敢还手?砸了此地的东西又怎样?老子乐意砸!”
宣阳侯揪着魏仲良的衣领:“你给本侯闭嘴!”
魏仲良吓的眼睛差点儿瞪出来,宣阳侯将他推至身后,交给齐呈,他则与魏青岩道:
“人本侯带回去,免得节外生枝。”
“砸了这里就算了?这里的物件是我的,这张脸也是我的,没这么容易!”
林夕落不依不饶,倒让宣阳侯格外诧异。
刚刚在侯府门口她不是没有听见如若魏仲良这件事被外人知道,对宣阳侯府会是多么大的影响,怎么这时候开始犯毛病?
“你的女人,你管好!”宣阳侯指向魏青岩,魏青岩道:
“事儿可以暂时押下,但这砸碎的东西要赔,你要知道,这不是我们一个人的。”
宣阳侯豁然看向魏青岩,对他这句话并无气恼而是在探寻其中深意。
“好,本侯给。”宣阳侯破天荒的让步,林夕落则冷笑,“银子就算了?那明日我砸了宣阳侯府,是不是也给点儿银子就罢了?侯爷,这二个孩子可都是您的孙子,您别让孩子寒了心。”
“你个臭女人,你想害死我?”魏仲良忍不住在后叫骂,可未等齐呈连忙护住,魏青岩已经上前揪住他抽了好一通嘴巴!
宣阳侯道:
“放手,你想打死他!”
“丁忧之期吃酒,该打!醉酒大闹麒麟楼,该打!口辱长辈,该打!我看不顺眼,该打!”
魏青岩打一巴掌则念一句,当最后一巴掌抽完,魏仲良已经瘫软在地,昏倒不醒。
宣阳侯看的心惊,齐呈立即上前随即放下心来,“侯爷,醉酒晕过去了。”
魏青岩仔细的擦干净手,言道:
“他,没有资格承继世子位。”
“你说什么?”宣阳侯满脸吃惊,魏青岩冷言道:“听不清?那我再说一遍,他没有资格!”
“你要在此事上做手脚?”宣阳侯气闷于胸,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魏青岩可曾答应过对世子位无心,如今这一句话说出,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他要插手?
“他不配!”
魏青岩说罢此话,则护着林夕落道:
“先去休歇片刻,我将此地收拾妥当后再去找你。”
林夕落点了点头,“仲恒,跟随五婶娘来一下。”
魏仲恒当即应下,跟随林夕落离开正堂之地……
宣阳侯让齐呈先将魏仲良带走,而他则要在此地与魏青岩好生的谈一谈了!
林夕落带着魏仲恒去了一旁的房间,魏仲恒为她端来暖饮,更是铺好毯子,而后坐在一旁恭恭敬敬的等候林夕落的教诲。
这一番动作让林夕落格外心酸,十岁孩童长了一颗二十岁的心,这其中的苦谁能知道?
“仲恒,你对今日之事有何看法?”林夕落问着,“不必担忧,与五婶娘没什么不能说的。”
魏仲恒未沉多久,则即刻道:
“没什么想法,只觉得他无理取闹。”
林夕落倒是笑了,“你长大了。”之前的他只会想自身之错,哪里能想到是魏仲良无理取闹?
时间能够改变人,潜移默化、无声无息,她有一阵子没见到魏仲恒,真觉得他较前些时日不一样了。
“都是五婶娘教诲,这些时日,几位师傅也都带仲恒上街参加一些庙会、集会活动,原本仲恒不懂此举何意,而后大师傅说,一切的灵感不是在脑海中臆想,而是搜寻于民间,我们是在雕刻人生百态,而非是神佛石像。”
魏仲恒说到此心情愉悦,“仲恒只觉得心境豁然开朗,之前五婶娘也这般说,但那时侄儿懵懂无知,如今在外行走一段时日,才有微微的体会。”
林夕落的笑意更浓,他果真是长大了,如此看来,将魏仲恒送至“麒麟楼”让他与众位雕匠师傅在一起的确无错。
虽说魏仲恒在侯府之中活的格外艰难不如意,但侯府的牢笼之中,将所有人都孕养成一只不问世事的呆傻之人,好比魏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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