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等就等,若不是你与父亲到此,我绝不会进这个门。”林夕落低声嘀咕,胡氏也是心有不满,“本想着去接天诩,可路上就被拦下带了此地来,又是你祖父亲自开了口,娘也没办法”
“无谓,即是来了,索性我也要看看她们到底是什么心思。”林夕落挽着胡氏的胳膊便往屋中走,而这侧屋之内,大夫人许氏与林绮兰都在……
“给姐姐请安了,大伯母安康。”
林夕落上前行了礼,也不容林绮兰开口就坐了一旁。
林绮兰看着林夕落,脸上则多几分审度的笑意:
“妹妹如今可是忙的很,还准备开个雕木铺子,这旁人家的女眷即便闲着无聊也顶多下股个绣庄、香料铺子,你倒是让姐姐刮目相看,胆量不小,听说还有福陵王在其中掺股?”
“……姐姐早就知道我的胆子大,可妹妹胆量大无用,得是五爷宽容纵着我,信得过我,闯了祸为我撑腰。”林夕落目光盯着林绮兰的肚子,故意讽刺道:“姐姐嫁的比妹妹早,如今肚子还无动静儿?”
林绮兰豁然一惊,狠狠的瞪着林夕落,大夫人许氏在一旁埋怨道:
“张口就问这等事,你可得注意点儿规矩。”
“问这事儿不合规矩?那好吧,我不问了。”林夕落虽不再问,可目光依旧不离林绮兰的肚子和屁股,齐献王个好玩男风的人谁不知道?林夕落提及孩子,这无非就是故意恶心林绮兰。
可这事儿怪不得林夕落,谁让林绮兰上来就开始嘲讽,而且盯着“麒麟楼”说个没完?
林绮兰心里头格外的气恼,可却还半个字说不出来,林夕落的眼神中除却嘲讽就是不屑,若不是应了齐献王要问出点儿眉目来,她怎么会特意见这个恶心的女人?
胡氏在一旁也不吭声,而田氏自然知道女儿的目的,与胡氏在一旁接二连三的寒暄套话,而没过多久,林天诩与魏仲恒二人也被带到侧间来。
这倒不是因二人年幼被归至女眷一席,而是因林天诩实在受不了那一屋子人问长问短,且所问之事都乃书本知识,与林竖贤学了一整日的之乎者也他已经脑袋硕大,到这里来还要被问,岂能高兴得起来?
林天诩故意捂着肚子喊疼要去茅房,魏仲恒则实心实意的着急护他往外走,可一出门,林天诩撒丫子往这侧间跑,魏仲恒直到进了这屋的门才算明白了林天诩是故意装的
林夕落朝着林天诩的脑袋就是一顿敲,“老老实实的去一旁等着吃饭,吃完就回家去,别在这院子里惹是生非,听到没有?”
上一次他进院子就把曾欺负过他的几位哥哥给揍了,胡氏好一通赔礼又赔银子才算了事。
林天诩立即答应,“放心吧,先生还留了课业呢,我可不敢耽搁了。”
林夕落点了点头,林天诩则带着魏仲恒二人到院外玩去,可林绮兰却对林天诩的孩童无意之言上了心。
先生?这说的是哪一位先生?
林竖贤曾是林家族学的先生,而他进了翰林院接连高升,如今养病在家却府中无人,难不成去教林天诩和魏仲恒?
而且今日林夕落来此,还是带着这两个孩子一同而来……
林绮兰心中在不停的盘算,脸上却未动声色,而未过一会儿,林府中大开宴席,接连摆了七桌席面,林忠德举杯,众人接连捧场,老太爷话语中提及林夕落明日乃是生辰之日,今日特此庆贺,本有意让她说上两句,却被魏青岩给压下了:
“……终归是晚辈,且此次也是借了这个由头府中团聚,算不得特意庆贺。”
林忠德怔住,则连忙改了口风,林夕落看着魏青岩微微吐舌,他总能知道她最厌烦的是何事……
众人举杯同饮,男人们说着他们的事,而女眷这一桌则几乎无人开口。
二姨太太这会儿也露了面,却坐在离林夕落隔了一桌的席位上,面黄肌瘦,皮包骨头,连眼眶都有些塌陷。
林夕落格外惊讶,不免问向胡氏,“她怎么老成这副模样?”
胡氏撇了撇嘴,“坏事做的太多,如今大房当了家,她哪里能有好日子过?”
林天诩用过饭便依旧与魏仲恒一同玩耍,林绮兰去屋中换上一件褙子薄衫,出门就正遇上他们。
刚刚在屋内没有给魏仲恒见面礼,这会儿则寻了个由头叫他过去,赏了礼,随即问道:
“年纪多大?”
“九岁。”
魏仲恒得人绍介则知道这是侧王妃,说话之间也是问什么答什么,不敢多说一字的废话。
“可是在读书?”林绮兰看了一眼旁边的天诩,“在与天诩一同习学吗?”
魏仲恒点了头,林绮兰则追问道:“可是跟随竖贤先生习学?”
“是林先生。”
魏仲恒回答着,脸上也纳闷这位侧王妃也知道竖贤先生?
林天诩本就对这位姐姐没什么接触,可着急去玩,则在一旁道:
“谢过六姐,仲恒,咱们走吧”
魏仲恒立即跟随林天诩离去,而林绮兰的脸色也瞬间冰冷沉下,眼中全都是怨恨
林竖贤,他果然就在“麒麟楼”中,不但教习两个小崽子,还能日日见到林夕落?他……他对这个疯女人迟迟不忘
林绮兰仰头闭目,只觉脑袋昏昏沉沉,尖锐的指甲刺入手心都不觉疼痛,任那滴滴鲜血落下,她都无法发泄心中的怨恨
林绮兰就此回了王府,甚至都未与林忠德道一声别。
林夕落纳罕她这般没了影,可却也不愿多想,陪着胡氏等人在林府聚过后,便随同爹娘、带着两个小子先回了“景苏苑”。
而此时,林绮兰正与齐献王回禀今日得知的消息:
“林竖贤告病其实是在‘麒麟楼’教两个孩子习课,而且妾身提及福陵王,林夕落没有否认。”
齐献王满意的点了点头,便率先离去,秦素云看着林绮兰,“就这么容不得自家姐妹过的好?”
“即是王爷的人,自要为王爷着想。”林绮兰的话让秦素云不由得嘲讽一笑,“你这是在引火自焚。”
林绮兰浑身一颤,嘀咕道:“我也是不得已……”
第二百三十四章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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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好戏
魏青岩与林夕落送了胡氏等人归家,魏青岩与林政孝单独叙话片刻,他们便带着魏仲恒回了宣阳侯府。
本想与家人叙上两句二人便驾马离开侯府,可孰料刚见了宣阳侯的面儿,便听他道:
“明儿七月初七,家中已经安排了在‘福鼎楼’开宴席,帖子也都已经下了,新媳妇儿入府初年,都是要有庆生礼的,明日早间别起的迟了,让人堵了被窝子庆生”
林夕落瞠目结舌,刚刚是被拽去林府,如今侯府也不声不响的有了动作?不就是开个雕木铺子,至于吗?
看向魏青岩,魏青岩眉头紧蹙,却没有开口。
侯爷让齐呈递上明日来客的名单,其上豁然还有罗家人的名字。
这恐怕是忽然兴起,如若早都安排好,罗夫人应该传来个消息……
林夕落心中无奈一叹,也知道出城是不太可能的事了,只得福身道:
“谢侯爷恩赏,媳妇儿对您这份心意感激不尽。”
宣阳侯随意点了点头,便让二人离去,只字不提“麒麟楼”更是不问雕木铺子,可林夕落隐约觉得明日的事心中不安呢?
魏青岩自始至终都没开口,直至带着林夕落离开,他才沉声说道:
“这席面倒是够烫嘴,估计是为了魏仲良与罗家的婚事。”
林夕落回想刚刚各席的名单,大房好似只有魏仲良一人……
“三番四次的拒绝都不成,这还盯着罗家没完了”林夕落口中埋怨,罗夫人已经硬拒了两次,侯夫人还不肯放手?
“如今恐是置气,不是单纯为了娶亲了。”魏青岩握着她的小手,“只是委屈你了。”
生辰的安排被接连破坏,林夕落的嘴早就撅成油瓶子,“早知今儿就不回林府,直接出城,不过事既如此,不放换个角度考量,兴许是个好事,免得被人背后捅一刀,回来却弥补不上了。”
即便她与魏青岩离开,侯夫人这老婆子定会以帖子已发了,不能让侯府丢了脸面,而她亲自去招待罗家人,当面儿问一问罗夫人这婚事的事,罗夫人恐怕更是尴尬。
魏青岩点了头,“明儿我陪你看这场好戏。”
翌日清晨,林夕落还没睁眼就被冬荷拿了两个蛋在额头滚了两圈,口中念叨着:“好运来……贵生子……”
滚热的鸡蛋在额头乱转,林夕落睁开了眼,“这是在做什么?”
“昨儿得了嘱咐的,奴婢得听。”冬荷笑着为林夕落剥开了蛋壳儿,林夕落自当知道这是胡氏吩咐的,嘴上咬了一口,嘀咕道:“五爷呢?”
“五爷在外间。”
冬荷说着话,林夕落则去沐浴更衣,更是梳了一个芫花髻,可发簪依旧是魏青岩的那半根银针木簪子,随即还有一根红翡金簪,都是他在去年及笄之日时插于她发髻之上的……
脸上淡淡的扑了轻粉胭脂,本就白皙的脸多了分俏皮,身着淡紫色的轻纱裙,耳垂上也配了红宝水滴坠儿,魏青岩从外走进屋中看着她,林夕落心中起了调侃,“去年为我及笄,今年可要我为你挽髻?”
魏青岩的低沉声起:“又不是弱冠之年,还要挽髻?”
“今日乃我生辰之日,都不肯告诉我你到底几岁?”林夕落双手拽着他的衣襟,魏青岩凑她耳边道:“十五岁。”
“讨厌”
林夕落瞪他一眼,又斥一句:“小气”
魏青岩哈哈大笑,将她拉入怀中,“我怕你嫌弃我老。”
“本来你就老,额头都长了皱纹了。”林夕落扶着他额头的深纹,这恐怕不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而是在记录他的哀伤。
魏青岩拿下她的手,“我长你十岁。”
“真的?”林夕落数着:“我今年十六岁,那你都二十六了……”
“怎么?嫌弃我了?”魏青岩扑身压着她,林夕落“咯咯”大笑,“叔父……”
魏青岩嘴唇气的发抖,“再叫一句?”
林夕落抿嘴不说,魏青岩狠狠的啄着她的小嘴,直至将她的小嘴咬肿,林夕落捂着嘴,可看他那副模样又忍不住笑,“吃了嫩草还抱怨嫌你老”
魏青岩一把扯下她系好的衣襟,“我让你看看到底老不老”
“哎哟救命……”林夕落连忙挣扎,搂着他的脖子道:
“我喜欢老的”
魏青岩轻弹她的鼻子一下,“晚上饶不了你”
林夕落起了身,连连将被他拽开的衣襟系好,可这豁然发现,盘扣子被扯掉,而且边上撕裂好大个缝隙,“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衣裳”
冬荷连忙进屋,“奴婢这就为您缝一下?”
“夫人,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等着为您磕头庆生呢”秋翠从外跑进来,而院子里已经熙熙攘攘的嘈杂声起,林夕落苦脸道:
“痛快了嘴也得赔点儿银子,还是换一身衣裳吧”
重新又换了衣裳,林夕落才从屋中出门。
而此时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已等候许久,齐齐跪地磕头道贺,林夕落挨个发了红包,“……晚间院子里开上三桌席面让大家同乐。”
“谢五夫人”
众人齐齐咧嘴高兴,更有从其他院子里调来的丫鬟们开始叙起其他几房夫人的赏银多少……
林夕落顾不得她们说的这等杂事,随同魏青岩一起前往“筱福居”为侯爷和侯夫人请安。
侯夫人赏了林夕落一套簪子,鎏金红蓝宝碧玉兰花簪,口中道:
“今儿个是好日子,每一房媳妇儿进门的初年,侯府都为其庆生,你自也不能例外,往后便好生的孝敬侯爷、伺候老五,早日为五房开枝散叶……”
话语都是客套话,林夕落接过那套簪子福身谢过,宋氏与姜氏也接连上前送了礼,宋氏送完,则多补了一套礼,口中道:
“这是大嫂让我代送的,她如今不能再出府与众人齐贺,便让仲良晚间代大房出席应酬,虽说他丁忧三年,也不合适出头露面,但除了他之外大房便无人了,也不能让五夫人少了脸面,便只得跟随而去,只食素、不饮酒了。”
林夕落接至手中谢过,“倒是难为大嫂如此费心劳神了,可我一生辰之日怎能让大侄子坏了规矩,往后出仕便被他人诟病,这岂不是我的过错,还是留在府中陪伴大嫂为好……”
明明是另有目的却还要为自己寻个由头,都当他人是傻子不成?
林夕落这话说出,却让宋氏不知该怎么回,侯夫人瞪她一眼,则开口道:
“侯爷与我都允了,何况今日我身子不利,就让他即代了你大嫂,也代了我为你庆生。”
侯夫人在后撑腰,林夕落只得应下,“谢过母亲体恤。”
魏青岩看魏仲良的神色格外复杂,他向来是争强斗胜,今日却一句不发,显然是早就得了侯夫人与孙氏的告诫,今日出面不允他再节外生枝
林夕落在这里寒暄片刻,便随同魏青岩一起出府,前往“福鼎楼”而去。
魏青羽与姜氏自是主动跟随庆贺,可魏青焕也闷声的跟着,一个字都不说。
魏青岩没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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