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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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澜-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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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嘛?!”她对上他的视线,里面有赤条条欲望。“我在…帮你换衣服。”他扭开头,有些血气冲顶的感觉。

    箫彤扫了一眼床头的钟,分针秒针几乎就要交叠在十一上,眉头一拧:“大半夜的换什么衣服!”

    “慕璟的新品发布会,都是安排在半夜的。”孟璟澜解释,将黑色的文胸递给她,“你自己换吧,我去外面等你。”

    箫彤被他一闹,睡意全无,恶狠狠地换了衣服出来,玫瑰色长裙的左胸上是一朵晶莹怒放的玫瑰,衬得她面色妖娆。

    孟璟澜侧身进了屋,出来的时候手上捧着一条大披肩:“晚上有点冷。”替她围上,动作温柔。

    靠在孟璟澜的怀里,姿势舒适,加之晚上正常的生物钟,睡意又爬上来,箫彤有些不满:“大半夜的开什么发布会,会有人来才怪。”嘟哝一声,打了个哈欠,连眼泪都涌出来。“你先睡一会儿,到了我喊你。”孟璟澜放在她肩上的手一下一下地轻轻拍动。

    “宝宝,到了。”孟璟澜将她扶正,箫彤眯着眼,透过车窗,外面一片华灯璀璨,人来人往,热闹得几乎像是白天。她不知道,慕璟的新品发布会,向来是名流趋之若鹜,贵族流连忘返。

    二层的展览厅,已经人声鼎沸,后台乱成一团前台自然看不见,前台每一位受邀入场的贵宾都有自己的位置,而左侧最中间的两个位置一直空着。

    这也是历年来的习惯,孟璟澜每次出席,都规定要预留两个位置。众人每年都猜测为什么要六两个位置?他会不会带着女伴来?可每一年都失望而归,孟璟澜始终是一个人,身侧也总是空的。

    离开时还有十五分钟,位置却一直空着,众人失望,今年不会是连孟璟澜本人都不来了吧?经理守在门口亲自接待,完全被面前的场景镇住了,孟璟澜竟然挽着女伴出席?!

    “孟少,这边请。”经理引着两人往里去,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那个一身红裙,娇态万千的女人,难道这就是传言中,孟少的女神?

    开场越来越近,场内也渐渐安静下来,箫彤猛地停下步子,往孟璟澜的身后躲了躲,任谁突然被几百双眼睛这样看着,都会有和她一样的反应。

    本已寂静无声的大厅瞬间沸腾,却只维持了一刻,因为发布会开始了。开场是展示慕璟的象征,一套同名为“慕璟”的宝石戒指,这也算年年的惯例。

    这套首饰没有模特儿佩戴,放在透明的展柜里,后排看得不甚清楚,可前排却能瞧见,几枚宝石戒指,唯独缺少了最中间的那一枚红宝石戒指,有人猜测是不是被盗了,也有人说是售出了,一时众说纷纭。

    “中间这一枚红宝石戒指,不是丢了也没有被卖出去,这枚戒指是慕璟的创始人,孟璟澜先生亲手制作的,当时的目的,是作为一枚婚戒,现在被他本人取走了。”经理明示暗示皆很到位,一时所有目光又胶质在孟璟澜的身上。

    箫彤愕然,抬头望着他,孟璟澜嘴边挂着几分笑,托起她的左手,并不抬得很高,她一惊,无名指上赫然是一枚红宝石的戒指。

    “你什么时候给我戴上的?”箫彤蹙眉,面上没有丝毫喜悦,只有被欺骗的恼意。“刚刚你在车上睡着的时候。”孟璟澜毫不避讳。

    箫彤伸手去摘,孟璟澜却抓住她的左手,伸进指缝,十指交扣:“要摘…也回家再摘。”箫彤扫了一眼,停了动作,算是妥协。

    周遭离得近的人看都能看见孟璟澜身侧的女伴手上那枚血红的戒指,一时孟璟澜求婚成功的传言传播开去。箫彤火气未散开,三更半夜的,竟然被他摆了一道。

    新品发布会很顺利,向来是展示后展品全部拍卖,可是细心的人却发现,方才最贵的几套展品,都没有出现在拍卖会上。立刻又有人讨论是不是孟璟澜为了之后的婚礼做准备。因为孟璟澜携着女伴先行离开,所以众人有些肆无忌惮。

    箫彤一声不吭地下车,又一声不吭地上楼,孟璟澜默默地跟着,他觉得在理上他是亏的,可是在情上,他绝对没有半点错误。

    “孟璟澜,你好样的!”他弗一进门,就被迎面丢了的枕头砸中,以他的身手自然是躲得开,这一记却挨得心甘情愿。


    28、争吵之后

    孟璟澜抱着枕头站在门口,床上是一套对枕,箫彤手里还拿着一个,她胸口起伏得厉害,似乎含着无穷的怒意。

    片刻,箫彤将手里的枕头扔回床上,去摘左手的戒指,却发现戒指卡在手指上摘不下来,可越是摘不下来,她越是暴躁,最后指节被扯得绯红。

    转身进了浴室,从香皂到沐浴露试再到洗发水,最后连洗面奶也试了一遍,戒指就像是生着魔咒,越掰它,掐得越紧,手指被折腾得有些浮肿,戒指却没能摘下来。

    孟璟澜看着她一个人对着水池咬牙切齿的懊恼模样,心里漫起几分喜悦,她终究没有摘掉,即使她并不情愿戴着。

    箫彤揉着发疼的手指,看见立在床头的孟璟澜,嘴角不禁流露出的微笑让她瞬间又有了火气:“摘不下来你也别太高兴,我没有答应嫁给你,你别一厢情愿的。”他垂了垂眼,依旧是笑,仿佛听不见她的话。

    箫彤切着手里的香瓜,翠色的瓜瓤衬着手指上的猩红一点,她一愣,不过几天时间,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件额外的首饰,仿佛本就是一体。这枚戒指一点也不精致,红宝石打磨得并不圆润,八爪的戒托也不够均匀,瞧着比假货还要粗糙。

    “少夫人,您终于答应少爷的…求婚了?”李嫂的态度有些揶揄,箫彤摇摇头:“孟璟澜乘人之危,我摘不下来了。”说着看似嫌弃地瞥了一眼。

    “抹点油应该能摘下来。”李嫂一本正经地从架子上拿了一瓶橄榄油,箫彤一愣,缩了缩手:“我不喜欢橄榄油的味道,下次洗澡的时候我再试试。”李嫂露出一记高深莫测的笑,将橄榄油放回架子上。

    箫彤刚刚切好水果,听见动静,看到孟璟澜和律师从二楼走下来。孟璟澜的私人律师约莫三十岁,戴着眼镜斯斯文文,气质儒雅,可听说他是律师界的中流砥柱,战绩全胜。

    目光扫到箫彤的时候眼神有些变化,带着几分探究,最后礼貌地点了点头,径自出了门。孟璟澜面上自然流露出的笑意彰显他此刻心情极好。

    “有礼物要给你。”牵着她的手一路领着她进了书房。漆黑的书桌上放着一个文件袋,孟璟澜手指扣了扣桌面,“打开看看。”

    箫彤有几分好奇,将纸袋倒过来,书桌上落了几个小本和她的…身份证。她盯着那张彩色的硬卡发呆,她这辈子第一次拿到身份证,离开起的八年,她一直是黑户,即使是到了年纪,她也不敢去警察局办身份证,唯恐被孟璟澜寻到一点蛛丝马迹。

    还有房子的产权证,慕妈妈生前的存折,已经办理到她名下,钱不多,却是妈妈留给她的。还有一本护照,办理时间是八年前,新得还来不及使用。

    “户口本呢?”她抖了抖,袋子里面已经再没有别的东西。“你的户籍已经和我的迁在一起,原来的户籍已经消掉了。”

    “你干什么要改我的户籍?”箫彤眉角一折,带着质问。“你是孟家的女主人,户籍自然要落到孟家。”孟璟澜不以为然。

    “女主人?孟璟澜,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有把戒指摘掉,就真的是答应嫁给你了?”箫彤仰起头,脸绷得很紧。

    孟璟澜眼睛稍稍眯了几分,语气很认真:“宝宝,我想娶你。”“我不想嫁你!”几乎脱口而出,言语间的排斥几乎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孟璟澜想到她会拒绝,眼神静静地落在她手上的戒指:“宝宝,戴了我的戒指却不嫁我,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摘不下来!”她对他的强词夺理很无奈。“我不管,既然戴上了,就要嫁给我。”箫彤知道孟璟澜霸道惯了,可是无耻得这样理所当然,她真的是第一次见。

    “孟璟澜,你做梦!”她转身出了书房,门被摔得震天响,孟璟澜走到书桌后面,拉开第一格的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两张纸,一格一格代填的空白。

    他拿出一张,坐在书桌前认真地填写,落款处他将名字写得格外清晰,看着另一张空白的,寻思片刻,也拿出来,一个一个地填上,唯独空着签名签名那一栏,其实他能模仿她的笔迹,只是求她的一个心甘情愿。盯着看了片刻,直到确认一个字也没有填错,才将两张纸叠好放回抽屉里。

    箫彤蜷在藤椅上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小腹有些疼,翻身坐起来,睨到藤椅上有一抹殷红,她松了一口气,已经隔了三个月,亲戚总算来了。之前停吃了一个月的药,就又不正常了。

    刚刚莫名其妙的发火,她将一切归结为亲戚来访带来的暴躁情绪所致。她想和孟璟澜和平相处,甚至不止一次地奢望过也许…也许他们能重新开始,可是每当孟璟澜靠近她,她都会忍不住想起过去,忍不住对他反驳,忍不住对他尖叫。

    她垂眸,从前两人几乎没有争吵,孟璟澜那么强势,而她,那么胆小。唯一的一次,还是为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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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受了伤,箫彤自告奋勇地下楼买晚饭,弗一抬头,就看见孟璟澜站在楼道口。他从来只是将她送到小区门口,她是第一次看他站得这么近。

    “宝宝。”孟璟澜穿着绛红色的粗线毛衣和漆黑的牛仔裤,嘴边泛着浅笑,勾勒出只属于她的温柔。

    慕无彤面上没有他预料的惊喜,眉头拧得很紧,眼里透出浓浓的防备。孟璟澜有些意外,想要向前,却没想到她竟然往楼梯上退了两步。

    “宝宝…怎么了?”他回美国的行程一拖再拖,就是为了能见她一面。不过几天没见,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他心里腾起一股不安。

    “窦百呢?”慕无彤越过他,扫了四周一眼。孟璟澜微愕:“他没有跟来。”“他是不是不敢出来了?!”她扬了声音,他眉头皱了皱:“你说什么?”

    “今天傍晚的时候,妈妈在小区门口受了伤,是窦百干的,我亲眼看见的。”提起慕妈妈的伤口和满地的血迹,她忍不住怒上心头。

    “不是窦百。”孟璟澜不带思考,立刻否认。“这个葫芦就是窦百的!是妈妈从他脖子上扯下来的!”慕无彤从口袋里掏出那只血色的葫芦,孟璟澜眸色一闪。

    “不是窦百。”他几乎是强调,“不是”两个字更是咬了重音。“我看得清清楚楚!”慕无彤无法接受孟璟澜毫不讲理没有半点证据的反驳。

    “窦百只听你的。”慕无彤咬着嘴唇,语带暗示。“你在怀疑我?”孟璟澜眼角倏地一沉,眸色凌厉,“你怀疑是我干的?”

    “我妈妈跟他无冤无仇,窦百不可能平白无故伤害她。”十百千万像是孟璟澜的死士,为他生,为他死,身手极好,地位极高,从来不听别人的话。

    “所以你认定是我,因为你妈妈不让我们在一起,所以我要除掉她?或者,给她一点教训?”孟璟澜的声音越发冰冷。

    “除了你,没有人能支使窦百。”箫彤脑子简单,想不到更深更远的地方,只停在这么肤浅的一层上面,认定了,扭转不了。

    “然后呢?如果我伤了你妈妈,那么然后呢?”孟璟澜将她按在墙上,尖锐的目光盯得她喘不过气,“是不是要和我分手?”几乎是咬牙切齿。

    慕无彤大眼睛里蕴着浓浓的水汽,依旧咬着嘴唇没有吭声。“慕无彤,想和我分手?想都不要想!”他突然撤去手上的力道,慕无彤滑坐在地上,看着孟璟澜背脊僵直,一步一步消失在黑暗里。

    孟璟澜真的没有再出现过,慕无彤矛盾着,她越来越想念他,一分一秒,无时无刻,却又对他伤害妈妈的事情无法释怀,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那件事情不是孟璟澜做的,除了孟璟澜,没有人能有这样的天时地利人和。

    转学办得并不顺利,慕妈妈的外调也迟迟办不下来。慕妈妈怕耽误了女儿的学业,只能让她回去上课,只是管得紧了,却发现,她真的是认认真真地上课,没有再和孟璟澜联系。

    慕妈妈受伤之后,箫郑常常会来慕家,箫郑的父亲箫叔叔和慕妈妈是同事,出出进进仿佛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慕妈妈担心上次伤了自己的人还会对女儿不利,箫郑便自告奋勇地揽下了接送慕无彤的责任。

    本来担心影响箫郑高考,慕妈妈还推脱了一下,箫郑却坚持,终于得了首肯。箫彤看着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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