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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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澜-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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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家害过妈妈,你知道当初我在COCO门口,看到你拥着苗萱走出来的一刹,是怎么样的心情吗?”她像是在回忆,声音悠扬空灵,却少有感情。孟璟澜一震,抓住她柔软的小手,有些用力。
  
  “我凭什么怪你,是我先离开你的。可我就是恨,我恨你的海誓山盟,恨你的天长地久,我恨你说过的一切!你说过要保护我,却对我的仇人温柔呵护。孟璟澜,我为什么要回到你身边?你配吗,你凭什么留我在身边!”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路中央,孟璟澜神色复杂,眸子里的锐光一闪而过,瞬间又黯淡下来,将她搂进怀里:“宝宝,对不起,对不起。”箫彤呼吸起伏汹涌,孟璟澜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背脊。
  
  “孟璟澜,我不生气。”她伸手抵住他,声音也瞬间淡然,孟璟澜不料她前后变化这样大,错愕间被她推开,她扬起一记笑,“我都不在乎你了,又怎么还会生气呢?”
  
  孟璟澜只觉得心口被一下一下地割划,尖锐得疼痛来得又快又猛。“宝宝,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他捧着她的脸颊,黝黑的眸子里涌出一阵一阵的慌张,最后双手无力地滑落在她的颈间,“我宁愿你恨我。”
  
  箫彤却是平波无澜,淡得掩住了一切的情绪:“我真的,不恨你。”她说得似乎很轻松,孟璟澜陷在一片痛楚里,全然没有注意到她藏在铺开的裙摆下,尖细的指甲几乎戳破了她的手掌,她忍得这样辛苦。
  
  箫彤无法想象竟然有一天,孟璟澜会有这样的忍耐和退让。往时,她只敢在心里抱怨孟璟澜这样的独断专制,那种寸步不让的魄力,总让她喘不过气。
  
  孟璟澜一样会挨着她的右手坐下,一样会给她夹菜,一样会替她盛饭,只是,默不作声,连呼吸都轻得可怕。
  
  箫彤看着孟璟澜进了书房,独自回了房间,可是一直折腾到近十二点,却始终睡不着,透过围栏,一楼餐厅的灯亮着,她赤着脚走下去,李嫂正忙着手里的伙计,背对着她没有发现。
  
  “李嫂,做什么这么香?”她似乎已经嗅出了瓷罐里炖着的是什么。“蛋花甜酒。”李嫂揭开盖子,香气愈浓。“我煮了不少,少夫人也尝一尝。”
  
  箫彤浅浅地勾起一抹笑,忙不迭地点头。“我还记得少夫人最喜欢吃我做的蛋花甜酒,一个人就能一喝下一大碗。”李嫂笑眯眯地瞄了一眼箫彤,箫彤面上有点红,她贪吃是出了名的。
  
  “李嫂,您别喊我少夫人,我…不习惯。”箫彤抿了抿嘴角,李嫂微微正色:“少夫人,这是少爷的心意。”
  
  “少爷从小就不喜欢吃蛋,小时候骗他吃两口还容易,等大了知事了,就再也不肯碰了。少夫人不在了之后,少爷就特别喜欢吃这个,每次熬夜,都会让我炖上一盅。一口一口吃得干干净净,有时候吃着吃着就走神了…”李嫂小心地打量箫彤,箫彤垂着眸子…
  
  “少夫人,我这把老骨头吃不消了,瞌睡得很,要不然您给少爷端上去吧?”李嫂装模作样地揉揉腰,箫彤也不好推脱,端着盘子上了楼。
  
  门没有锁,书房两成一片,书桌上凌乱,摊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钢笔滚在一边,他似乎累极了,靠在手肘上假寐。
  
  箫彤放轻脚步,走到书桌前,他压在手臂下的笔记本上,写着日期,像是。。日记…俯□想要细看,发梢触到孟璟澜的脸颊,他忽地睁开眼。


作者有话要说:呃。。。这一更太晚了,小百有罪啊有罪~
 V得实在仓促,存稿也不足,所以两更两更地分开。
 最近太忙了,身体也不好,牙疼感冒,脸肿的厉害,亲们见谅。。。
 明天不再,周六两更,mua~



24、爱和等待 。。。
  孟璟澜猛地抬头,眼神凌厉,眸色冰冷,她一个激灵,稳了稳手上的托盘。片刻他似乎才看清眼前的人,目光不自觉软下来。
  
  “宝宝…”孟璟澜抬手揉了揉额角,瞥了一眼手表,“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沙哑的声音透着温柔。
  
  “李嫂炖了蛋花甜酒。”她绕到他身侧,眼角忍不住去瞟他压在手下的笔记本,简介的页面上字迹潦草,一条一条的,她看的不太清楚,孟璟澜看似随意地合上笔记本,放进书桌的抽屉里,其实指尖颤得厉害。
  
  他微微仰着头,看着她恬静的侧脸,一勺一勺地将蛋花甜酒舀进碗里,黑色的鬓发垂下遮住小半张脸,他有些出神。
  
  “你不吃吗?”孟璟澜看着两只小瓷碗里只盛了一碗,他记得这是她最喜欢甜品,往时她总是抱着一大盅,炫耀似的在他面前晃一晃,小气吧啦地只允许他喝一口。
  
  “我晚上不习惯吃东西。”她将小碗推到他面前,面上表情很平静,仿佛在阐述一个事实,他有些错愕,从前她生冷不忌,总是吃得胃疼了就嚷嚷着再也不吃夜宵了,可是才一好,就忘得干干净净。
  
  “陪我坐一会儿。”箫彤端着托盘转身要走,孟璟澜拉住她的手臂。他将她拉进怀里,箫彤挣了挣。
  
  “你先吃东西,一会儿该凉了。” 孟璟澜松了手让她从腿上站起来。箫彤挑着他对面的位置,垂着头,百般无赖地拨弄着手指,耳边时有汤匙碰碗的脆响。
  
  箫彤有些走神,她很害怕和孟璟澜这样安静地相处,总让她产生一种两人之间熟悉得不分彼此的错觉。
  
  “宝宝,在想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她抬头,孟璟澜已经绕到她身后,手肘撑在椅背上,弯着腰,脸几乎贴在她的耳廓上。
  
  “只是有点困了。”她心虚,方才脑子里一直转着过去的种种,不是她刻意去想起,只是一幕一幕地跃出,她控制不住。
  
  “宝宝,要是我们能一直这样,多好。”孟璟澜脸颊贴在她的颈间,“如果你想…”她几乎脱口而出,突然顿住,眼睑半垂,“我真的困了,想睡了。”她站起身,孟璟澜晶亮的眸色微暗。
  
  浴室传出淋淋的水声,箫彤侧身躺着床铺的一侧,卧室里静成一片,床头突兀地想起电话震动的声音,一直在响,最多几秒便又是下一通。
  
  箫彤生出几分不耐,抓起电话,上面显示的是冯翎的名字,一遍一遍地重复。孟璟澜才刚刚进去,她心念一动,按下接听键。
  
  “已经睡了?”冯翎的声音依旧斯斯文文,带着极浅的笑意。“冯翎。”箫彤唤了他一生,对方似乎愣了片刻:“无彤?”
  
  “孟璟澜在洗澡。”她眼睛盯着浴室里明亮的灯光,“有什么事吗?”“没什么大事,只是好久没有一起打球了,想要找他挥上两杆。”冯翎说话向来稳重而谨慎,即使说谎也很难听出来。
  
  “冯翎。”箫彤咬着嘴唇,那边冯翎应了一声,“孟璟澜是不是有…什么病?”几个人里,同她最熟悉的,还是冯翎。所以她也不拐弯抹角。
  
  “怎么,他最近生病了?”冯翎言语间有小小的惊讶,箫彤闭了闭眼:“你知道的,不用骗我。”
  
  “无彤,其实…你没有想象中那么恨他。”箫彤一怔,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揪着薄被,没有接话,“你就这么离开,有没有后悔过?”
  
  “…没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一直告诉自己,从来不后悔,这样才对得起躲躲藏藏的八年。
  
  “就像我要帮你守着秘密一样,我同样也要帮璟澜守着他的秘密。”冯翎声音轻下来,像是提醒,“璟澜从来不防你,只要你想知道,他拦不住你。”
  
  箫彤怔怔地看着已经黑下屏幕的手机,脑子里一直萦绕着冯翎最后的那一句话:“无彤,你不后悔,是因为你不知道他有多爱你,可是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孟璟澜发梢淌着水,刚走出浴室就发现箫彤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或许并不是盯着他,只是望着他的方向出神。
  
  “不是很困了吗,怎么还不睡?”床陷下去一块,他坐在她这一侧的床沿上,箫彤不吭声,双手抓起他脖子上挂着的大浴巾,盖在他湿漉漉的头发上,温和地搓动。
  
  孟璟澜浑身一僵,伸手按住她的手,掌心还有些湿气,捂在她手背上,温温暖暖的。“头发不擦干,容易头疼。”她淡淡地扔下一句,孟璟澜收回手,任她一下一下地继续。
  
  “宝宝…”他突然将她压倒在床上,在她耳边吹着气,“真好。”她下意识地想要揪住衣领,却发现他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孟璟澜并不是一个太老实的人,往时他便喜欢动手动脚,只是现在,他却从来没有逾矩,连最最简单的亲吻,都极少。
  
  孟璟澜似乎累极了,几乎片刻便是他均匀的呼吸。“孟璟澜,其实我后悔的,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原谅你。”
  
  孟璟澜最近似乎很忙,每当她睁开眼,他都不在身侧。她突然发现,没有孟璟澜的孟家大宅,她根本待不住。
  
  文姐一边忙着婚事,一边又担心她突然失踪的事情,可谓心力交瘁,总算挤了一个稍空闲的日子,将箫彤叫出来好好的训一顿。
  
  箫彤早到了十几分钟,捧着咖啡杯,透过窗户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文姐弗一进来,目光锁定在紫色头发的女人身上,却遍寻不到。
  
  “文姐。”箫彤回神,正好看见文姐旁若无人地从她身边经过。“箫彤?”文姐诧异,面前这个女人黑发如瀑,妆容不施的面上清清爽爽,全然没了从前妖娆妩媚的样子,她竟然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才这么点日子没见,不认识我了?”箫彤浅笑,看她依旧讶然的神色,忍不住调侃着。“你这丫头还好意思和我说笑!”文姐拉下脸,表情与她的截然相反。
  
  “之前为什么关机?知不知道我多担心!”文姐性格极好,现下都忍不住机关枪似的训话,可见她有多担心,“就发一条短信,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发的?”
  
  箫彤一直低着头,姿态虔诚得仿佛聆听颂词,文姐这独角戏实在唱不下去了:“你到底去哪儿了?”
  
  “我去看悠悠了,之前的假都还没给我补齐呢。”箫彤转移话题,却惹得文姐更加窝火:“看悠悠?你以为是部门里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说去国外还真信你去国外了?你一个没有身份证没有护照的人,飞机都坐不了!”
  
  “我遇到初恋了。”她抵不过文姐的连珠炮轰,文姐失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脑门:“你这是取笑我呢?”她近二十年等不回的初恋啊,都是痛!
  
  “真的,我真的遇到初恋了,还被他…劫持了。”两人这么多年,亦母亦友地过来,箫彤很依赖她。
  
  “那天‘焰火’清场…是因为你?”文姐吃惊地掩了嘴。“是他为了找我。”箫彤点点头。“你初恋是…黑社会?”文姐想起那天一大拨黑色西装的男人冲进“焰火”,转瞬就将里面的人驱得干干净净,当时她守在门口,最后只看到大门重重地锁上,却始终没有找到箫彤,手机也打不通。
  
  “算是吧,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他的势力一向不止黑道这么简单。文姐似乎来了兴致:“我们相处有七年了,怎么没听你提过你还有这么一个黑社会老大似的初恋?”
  
  “因为我和他分开了八年。”箫彤搅着杯子里的卡布奇诺,直到将上面的泡沫弄得一点不剩。“久别重逢,怎么闷闷不乐的?”文姐观察她脸上的表情,“相处得不太愉快?”
  
  “当年是我偷偷逃跑的,他找了我八年。”箫彤盯着漩涡似的咖啡表面出神,“我遇到你的时候,我在外面多了一年,刚刚回到本城。”
  
  文姐听得一愣一愣的,箫彤突然开口:“文姐,你等了二十年,你觉得自己还爱他吗?”“不爱了。”文姐语气很淡却有十足十的把握。
  
  箫彤愕然,文姐手上的婚戒闪烁:“其实我未必爱了二十年,或许从第三年第四年开始,就经变质了,从爱情变成了执念。”
  
  “因为得不到等不回,才会一直固守,一直不肯退身。”文姐叹了一口气,箫彤的眼睛有明显的失落,“现在想想,其实早就不爱了,如果他真的回来,我甚至可能扇他两耳光,然后扭头就走。只是他一直不回来,我便一直等着。”
  
  “等得太久了,真的会变吗?”箫彤捧着杯子的手晃得厉害,声音有些飘渺不定。“怎么了,你发现他…不爱你了?”
  
  箫彤摇摇头:“我不知道他爱不爱我…其实,我感觉不出他有多爱我。”文姐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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