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什么人?”听逸风话语中一直强调着寻人的事,凤洛歌留意地问了声。
“一个女孩,十三四岁,样子清秀,很可人。凤姐姐,能帮我找到她吗?”见凤洛歌有意帮自己,逸风大眼一亮,乌溜溜地瞳孔顿时闪射出不少星光。
“……”凤洛歌对此表示无奈,眼下逸风那副模样,似乎已经将雪峰上他对她的那段记忆丢之脑外,而她却还苦命地记着他给她的那一掌足以让她疼上好几天。孩子毕竟是孩子,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心智再高,行为思想也逃不过年龄的限制。
“你要我如何帮你?”凤洛歌又道,“依你的形容,京城里这样的女孩子怕是一大把。你可否更详细的描述?”
“额……”逸风失望地塌下肩膀,摇了摇头,“我很多年没见到她了,记忆很模糊。”
“不过我确定她在京城,我要是见到她,一定能认出她来。”落寞的神情浮现坚定,逸风努力不让自己失去信心。
“这样啊!”凤洛歌为难地看了看天色,叹了一声,“逸风,找人之事可来日方长,明天我再帮你打探打探。天色已晚,你可有地方去?”
凤洛歌本以为逸风会去找逸尘,所以随口问了句,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很大方地跳上凤洛歌的马背,对着她说:“没有,我跟凤姐姐回府,明天你一定要帮我找人。”
“……”凤洛歌心底哀嚎,凤姐姐?这小子是缠上她了……
“卦象说了,跟着你可以找到她!”逸风朝凤洛歌眨了眨眼,道出了自己跟着她的原因,“我只能跟着你。”
凤洛歌僵硬地扯了扯唇角,斜睨了逸风一眼,这小子的意思她听出来了,他不是自愿要跟着她的,缠上她是逼不得已。
再次无可奈何地叹了声,“好……那你抓紧点,我们回去了。”也许,逸风要找的人对他很重要吧。
“好!”
一声马蹄,凤洛歌与逸风消失在了城门口。
第五十八章 夜悄然沉痛
与逸风一同回萧王府后,凤洛歌便很快知晓了逸风要找的人是谁。
只见名儿焦急不安地从府内迎了出来,一副有事要说的神态,却在看见逸风的一霎怔忪住了,而逸风也在看到名儿的一瞬,也迅速地从马背上跳下,扑向名儿,双眼泪光闪烁,口中不断喊着,“名姐姐……”
愕然了片刻,名儿从一片恍惚中回神,手足无措地望向凤洛歌,“王妃……我……”
凤洛歌理解地笑了笑,也不多问,翻身下了马,对着名儿说道,“逸风的住宿就交给你安排了,刚才你想跟我说什么事?”
经凤洛歌提醒,名儿这才想起自己有事要说,连忙道:“卫丞相在天牢里自杀了。”
“什么?何时的事?”凤洛歌愕然,她没想到卫丞相会自我了断。
“午时的事,王爷……”名儿脸上浮现担忧,“卫丞相死前,王爷去过天牢一次,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任谁都不能靠近。”
“天哪……你说萧然去见过卫宇斐?”凤洛歌的心陡然一惊,突地想起那日她从卫宇斐口中听到的一切,难道卫宇斐也把那些事都告诉了月萧然?
迅速地翻身下马,凤洛歌二话不说,连忙朝月萧然的书房走去。
……
“咯吱——”推开书房朱门的一刹那,凤洛歌看见了月萧然颓废靠在桌脚的身影。
“本王不是说过不准任何人……”听见有人进来,月萧然厉声抬头,却在见到凤洛歌的时候,冷冽的凤眸掩住了刺眼的光芒,换上了几许柔光,轻轻地唤了声,“洛歌……”
凤洛歌抿了抿唇,蹙眉一笑,缓缓地走道月萧然的身边,与他一同坐下,也不言语,只是安静地抱膝而坐,无声地陪伴着月萧然。
月萧然动容地看了凤洛歌一眼,继而黯然垂首,终又沉浸到自己的一片哀愁之中。
当月上枝头,银光随窗而入,照耀在两人身上的时候,月萧然才渐渐收起自己的落寞,起身感激地在凤洛歌额前落下一吻。
当凤洛歌抬头看向他的时候,在他狭长俊美的凤眸中看到了一抹坚定,却刺疼得让人不能呼吸。
“萧然……那不怪你。”伸手拉住月萧然的大手,凤洛歌试图用自己掌心的温度来暖和他冰凉的身心。
月萧然痛苦地低吼一声,俊颜上尽是凄凉,苦笑回了句,“洛歌,我配不上你。”
“……”凤洛歌摇了摇头,更用力地握住月萧然,轻声劝慰,“萧然,那不是你的错……事情已经过去了。”
“我也很想让事情过去……可是我的心却过不了那一关,洛歌……我好恨……自己。”咬牙切齿地说出,月萧然沉痛地闭上双眸。
“萧然……”凤洛歌心疼地抱住月萧然,“不要去想了……”
夜悄然无息,而月萧然也就此静默,他紧紧地抱着凤洛歌,眉目间流淌着撕心裂肺的悲痛与悔恨,再如何……他也无法原谅自己过去的错误。
☆☆☆
那夜之后,月萧然进宫面圣后,再没有回到萧王府,凤洛歌等了几日,等来的是月萧然的一纸休书。
静静地看完纸上的内容,凤洛歌黯然神伤,放下休书,凤洛歌缓缓走到了窗前。
“纸上写了什么?”逸风好奇地将白纸拿起,随着纸上的字念出声,“有妻洛歌,本应珍惜,然吾未尽夫责,不配与汝【奇】携手白头,情愿立【书】此休书,听凭另【网】寻良缘,并无异言。月桑三九二年十月初八,掌印为记,月萧然。”
念完之后,逸风与名儿惊诧万分,半响说不出话,只能怔怔然地看着凤洛歌。
“名儿……帮我收拾下行李。”凤洛歌的眼眶发红,声音却淡然如水。
“王妃……”名儿仍旧不敢相信纸上的内容,伸手从逸风手上夺过白纸,细细地又读了一遍,张了张口,容貌失色,“真……的是王爷的笔迹。”
“你帮我收拾下,我……晚上就走。”说罢,没有理会名儿与逸风的担忧神色,凤洛歌径直走出了凤鸣阁。
穿过几道回廊,凤洛歌来到了水云阁,这里是月萧然安排卫可云所住的院落。
踏进清静的园内,凤洛歌就看见了在凉亭中肚子嬉戏的卫可云,而服侍她的一名丫鬟则远远站在一侧,见凤洛歌来了,立即福身行礼,“见过王妃。”
凤洛歌微微颔首,扬手让丫鬟退了下去,“我与她独处一会儿。”
“是。”
待丫鬟走后,凤洛歌朝着亭内的人轻柔地唤了声,“可云。”
卫可云转过头来,见到凤洛歌,兴奋地提着裙子小跑过来,“凤姐姐,是不是要带我去看月萧然?”
“……”凤洛歌摇了摇头,回声道,“今后不能带你去了,凤姐姐要走了。”
“为什么?”卫可云皱起黛眉,一脸难过,揪住凤洛歌的衣裙,不依道,“我不要凤姐姐走,王府内就凤姐姐待我好了……他们都不带我去见萧然……就凤姐姐愿意,我不要凤姐姐离开!”
见卫可云天真痴傻的模样,凤洛歌幽幽地叹了口气,喃喃道,“可云,真庆幸你失了心智……可偏偏这样的你,又让萧然痛不欲生,今后……不知道他该如何面对你。”
“凤姐姐,今天不带可云去凤军营看萧然操练吗?”只是片刻,卫可云便忘了凤洛歌方才与她说的话,拉着凤洛歌,吵着要去凤军营,“凤姐姐,快带我去!我采了一束金菊要带给萧然!萧然最爱闻菊花香了,嘻嘻……还有菊花茶,凤姐姐,你快带我去凤军营啊!”
凤洛歌伸手轻轻地抚慰着卫可云,满目悲伤,眼前的女子痴傻得只能记住片刻的事情,但却能记住月萧然的每一件事,她不过带她去过几次凤军营,她却记住了那条路,甚至连月萧然的喜好都记得清清楚楚,无论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在卫可云的心里,月萧然永远是最重要的,她对月萧然的爱刻骨得让人深刻不已!
“可云,萧然今天不在凤军营,他说要你乖乖听话,才肯来看你。”
“真的吗?”
见凤洛歌点了点头,卫可云乖巧地答应,“那我要乖乖听话。”
“乖!”半哄半骗地安抚了卫可云,凤洛歌离开了水云阁。
天边的浮云渐渐泛红,霞光铺满整座梨园,凤洛歌的目光眷念地流连了凤鸣阁一圈,苦涩莞尔,她可以选择不走,可她知道自己若继续留在萧王府,只会让月萧然承受更多的压力。
“萧然,但愿以后……你能过得好……”
凉风瑟瑟,吹散了一圈涟漪。
第五十九章 爱碎落满地
念念不舍地绕着凤鸣居漫步一圈后,凤洛歌感伤地回到了屋里,不料推门后却看见名儿与逸风倒在了地上,而屋内陡然多出了四个人。
“逸尘?”凤洛歌的眸底闪过一丝讶异,怔怔然地望着逸尘身后的几人,一一唤了她们的名字,“玉娘……青莲……红英……”
“月萧然休了你。”放下手中的白纸,逸尘淡声道。
凤洛歌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回答,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俯身察看名儿与逸风,垂首之际,脸上扬起苦涩的干笑,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在此时出现,可她心里清楚,她与他们的关系,已经今夕不比往日了。
“他做了个正确的选择。”逸尘站起身,从容地踱步到凤洛歌身边,与她一同俯下身子,薄唇贴在她的耳边说道,“我的东西谁也不能夺走,你终归是我的。”
闻言,凤洛歌当场震住,缓缓地抬起头,直视逸尘,轻轻问了声,“东西?”
“在你眼里,我……是东西?”一股酸涩顿时从心口冒出,压制她的呼吸,凤洛歌带着不确定的口气又询问了一次。
逸尘神色莫测地盯着凤洛歌,迟迟不肯回答,而凤洛歌也一直紧闭着双唇,不敢让自己发出片刻的呜咽,同时紧紧地卷握手心,以此来缓解自己汹涌澎湃的内心。
“洛丫头……”一旁的玉娘实在看不下凤洛歌受这种折磨,出声对着逸尘说道,“谷主,你……不能这样伤洛丫头!”
“玉娘!你疯了吗?她怎样对谷主的,你难道忘记了吗?”红英愤恨吼了玉娘一句。
“我相信那不是洛丫头的本意。”玉娘摇了摇头,转身对青莲求助道,“青莲,你看事一向冷静,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无话可说。”青莲冷漠以对,干脆闭眼不看。
“谷主,洛丫头她……”
玉娘还想为凤洛歌说几句,却被凤洛歌出声打断。
“可以了!”凤洛歌感激地看向玉娘,吞了吞口水,强行咽下嘴边的哽咽,“谢谢你……玉娘,已经够了。”
“是不是东西无所谓了。”收起眸中破碎的零光,凤洛歌脸上挂起虚浮的笑,视线重回到逸尘脸上,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神,慢慢道,“对你而言,从一开始,我不过是你复仇的棋子罢了。”
没有放过逸尘眸底浮起的惊愕,凤洛歌抿了抿唇,嘲弄地笑道:“逸尘,不得不说,你与兰妃的复仇计划进行得很彻底。从一开始月萧然与卫可云的相遇,直到我和你之间的认识,你们都算计得很周密。谁会想到一直被卫宇斐当做女儿抚养的卫可云姐妹竟然是月帝与兰妃的女儿,而月萧然竟然在多年前便与卫可云相爱,卫可云甚至怀过两人的孩子……从未知情的月萧然在好不容易将过去的事情放下之后,你们又将他们两人的关系告诉他……兄妹的不伦之恋与乱论关系……月萧然面对痴傻疯癫的卫可云……他如何能忍受这一切?更受讽刺的是月帝,他竟不知道自己有一对流落在外的双生女儿,一个痴傻,一个下落不明,而自己的儿子竟因为他当年的错误而遭遇了如今的惨烈……以至于他不堪刺激而大病不起。”
终是忍不住沉重的心情,凤洛歌的眸底沁出雾气,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稳后,凤洛歌再道,望着逸尘的双眸如一口枯井,充斥着绝望与凄凉,“至于我和你……当初在断崖处,你并非偶然才将我从劫匪中救起,而是一开始你便安插在其中,筹划好了一切想要俘虏我。因为凤家的血咒只有凤家人能解,而你天煞孤星的命运只有凤家女子的处子之血才能解得开。”
“既然知道了这一切,为何你不趁早离开?”逸尘的眸底变得幽深难辨,他突然抓起凤洛歌的皓腕,沉声低吼道,“为什么不逃得远远的,让我找不到你!”
“因为我想守护你。”凤洛歌的眼眶盈满泪水,颤着声音道,“我想补偿我对你的伤害,还有凤家……欠你的。”
“凤家欠我的?”逸尘的脸色变得异常冷峻,手下的力道在凤洛歌白皙的肌肤上印下了红色的抓痕,“天煞孤星,亡国之命,当年我不过是一个年仅三岁的幼童,凤家竟将这样恶毒的诅咒降临到我身上?你体验过在烈火中闻到自己身上的肉烤焦的滋味吗?你能了解在异国忍辱负重受人摆布的痛苦吗?你有试过看着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屡遭男人凌辱的无助吗?试问,这些你能还得清吗?”
“所以,你当年故意让出嫁的我受众多劫匪围堵,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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