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叫管事过来。”凤洛歌转头吩咐服侍在偏厅角落的丫鬟,丫鬟应声连忙跑了出去。
云浚斜睨着凤洛歌一副感动欣喜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怨怼,自从他们俩相遇,他也不曾对她不理不睬,为何她总是拒绝他的好意。那个神医就有那么好?
“王妃有何吩咐?”管事一进屋便恭敬地问道。
凤洛歌起身踱步到管事面前,将写有药方的白纸递给他,道:“这是防治伤寒的药方,你快按照这上面的配方制药,随后命人贴出告示让垓州百姓前来领药。”
“是,我这就找人去办。还有,张捕快差人来说已经筹集了足够的干粮与净水,正前往青华山去,今早就会送到,请王妃放心。”管事面带欣慰,心底暗赞,眼前的女子不愧是月帝亲封的凤妃,不但处事果断,行事更是稳妥。难怪一向不服人的张捕快甘心被她指令,她的身上有股让人不容拒绝的气势,犹如当年的凤将军。
“如此甚好。”凤洛歌微微一笑,望着外面仍旧漂泊的大雨,轻轻感叹,如今就只求这雨能及时停下了。
“雨很快就会停了。”又是一记“心有灵犀”,云浚走到凤洛歌旁边,同她一起望了眼屋外落下的大雨,低头对着凤洛歌似笑非笑道:“信不信天亮就会停?垓州的风雨很快就会过去。”
凤洛歌抬眸看向云浚,望向他两泓深不见底的幽潭,心头一悸,深吸了口气,可惜道:“如果你是女的,你会成为我的闺中密友。”
云浚听后,嘴角弯起弧度,微微绽出一抹惑人的笑,庆幸道:“还好我是男的,不然岂不落了个磨镜之癖?”
“磨镜?”凤洛歌困惑问道,这词她连听都没听过。
云浚挑眉,不紧不慢解释道:“你不知道女同性者间称为磨镜吗?”
凤洛歌尴尬地笑了笑,耸肩道:“不曾了解。”魔镜她倒是听过。
“你没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吗?”云浚温眸半掩,遮去他眸底流动的寻思,他竟对她动心了,可这是不争的事实。
凤洛歌眨了眨眼,淡定道:“我是有夫之妇。”
“你喜欢的另有他人。”云浚没有放过凤洛歌,对她投来的冷眼视若无睹,径自道:“而他身边有其他的女子。”
“那又如何?喜欢便是喜欢,就算对方再多的不是,也还是喜欢。”凤洛歌大方地承认,淡声坦言道,况且她相信逸尘。
“若我说是倾城买你的命呢?”云浚陡然转开话题,没有隐瞒,而是同情地看了看凤洛歌。
凤洛歌有些吃惊,怔怔地看向云浚,闪神问道:“你确定?”
见她平淡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云浚微微挑眉,云淡风轻道:“我与青衣楼的楼主是旧识,消息准确无误,而且他们今晚准备再突袭一次。”
语毕,云浚状似漫不经心地抬头,眼神微变,嘴角的笑意加深,揶揄道:“啧,不好意思,各位!看来今晚又打破了你们的计划!”
凤洛歌闻言抬头,赫然看见厅内的梁上躲藏着几名黑衣,心头一惊,凤洛歌不禁退后了几步。
第二十九章 君从何处来
“这真是阴魂不散呢。”府衙用膳的偏厅内,凤洛歌看着一群围上来的黑衣杀手重重而叹,瞥了眼他们腰带上的菱形标志,经过那么几回,她已经对他们这个江湖组织有了一丁点了解,“锲而不舍”会不会就是他们的楼规?打走了一批又来一批,而且每批都会比上一批更厉害。
云浚对招之际找功夫看了凤洛歌一眼,确定她无恙地站在一旁,才非常肯定地揶揄道:“说明你很值钱。”
值钱也不是这种值法……凤洛歌嘲弄地掀了掀嘴角,脑袋中不禁勾勒出倾城拿着她当舞姬所赚的银两打包扛到青衣楼买她的命的画面。表情微微木讷,凤洛歌睨了云浚一样,叹气感慨道:“她若看不惯我,可以把银子给我让我从她面前消失,何必多此一举,让青衣楼白赚了。”
“这种时候考虑银子的事是很不适当,也很不道德,再说,就算要银子,那人也是我!”云浚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不了解她性子的人还以为她堂堂萧王府的王妃竟过得那么落魄?月桑国谁不知道萧王爷是皇帝所有儿子当中最为富有的?
“你一个江湖中人拿那么多银子干嘛?我也不见你缺过。再者,这青衣楼的人滥杀无辜,你这武林盟主帮小女子讨回公道也是应该的。”凤洛歌云淡风轻地应对,丝毫不受一旁刀光剑影的影响。
“你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自古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圣明之句!云浚略略瞪了凤洛歌一眼,见她如之前一样,杀手一逼近,就身形敏捷地飘移开去,重新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躲着旁观。
担忧的心稍微沉下,云浚眸色一凛,专心地对付起身边的黑衣人,青衣楼这次大概是卯足了劲要杀了洛歌,前两次他还游刃有余,这次怕没那么轻松了。该死!黑羽就不能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她吗?既然如此,他下手不再留情。
安分地待在一旁观战的凤洛歌自是没有小瞧黑衣杀手的实力,黛眉微微蹙起,凤洛歌心里清楚,这一次青衣楼所派出的杀手绝不可小觑,抬眸看了看不断包围过来的黑衣,凤洛歌心头微悚,不知道他们这次是否能全身而退。
“洛歌,我挡住他们,你寻个机会离开!”
正在思虑之际,云浚猛然一声低喝,吓坏了凤洛歌,她迅速地朝他那边望去,只见云浚神色严峻,手中的剑更加凌厉闪速,几乎是一招毙敌,比起名儿的招数更为狠辣。
凤洛歌暗自惊疑,这是哪门哪派的武功?云浚是师承何处?
空中陡然传来一股弥漫的暗香,凤洛歌不自觉地轻闻入鼻,瞬间神智有些恍惚,糟糕……她的身体行动变得缓慢起来。
“洛歌!小心!”
当凤洛歌察觉到不对劲时,已然为时已晚,一支梅花镖从空中袭向她,她竭尽全力地移动,双脚却重如注铅站在原地。模糊中,一个修长匀称的身影替她挡住了暗器,一声闷哼之后,那人倒在了她的面前。
“王爷!”名儿与暗影的惊呼同时出现在门口。
凤洛歌心中一震,立马低头察看,竟是几日不见得月萧然,他竟在这时回来了,还帮她挡住了一记暗袭。
“月萧然?你怎么了?”凤洛歌俯身抱住月萧然,轻轻呼唤,他好憔悴,向来邪魅的凤眸此刻紧紧闭着,玉脸发青,似乎疼痛难忍,一道鲜血从他的左肩喷出,月萧然忍不住咬牙吃痛,凤洛歌的心也为之一紧。
当看到肩上的鲜血变成暗红,凤洛歌精神一抖,“哗啦——”一声撕裂月萧然的黑缎上衣,俯身用唇为月萧然吸毒,他不能死……心中抱着那股执念,凤洛歌不顾自己中毒的可能性,机械地为月萧然清理伤口的毒性。
云浚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大叹,为何刚才飞身挡住飞镖的人不是他?这群该死的黑衣……
有了名儿与暗影的帮忙,云浚轻松了不少,他趁机退出了打斗,欲到凤洛歌身边,岂料面前忽然窜出一抹黑影,定睛一看,云浚惊诧地叫出了那人的名字:“黑羽!”
青衣楼楼主亲自驾临?云浚的眉头越皱越深,面上泛起冰冷,“没想到你竟然亲自出动?”
、奇、“云浚,她非死不可!”黑羽一身肃杀,定定地看着云浚,眸中有一股坚定与隐忍。
、书、“让开!”云浚怒喝,他不准任何人伤害她!即使对方是他的朋友。
、网、黑羽一动不动,执起手中锋利光芒的剑锋对准云浚,不肯让步道:“除非杀了我。”
“该死,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她一马吗?”云浚忍无可忍,向来温雅斯文的俊脸此刻忿然作色。
“不能。”黑羽无动于衷却也退了一步,冷冷道:“除非你答应跟我回去!”
“我说过,这辈子不会再回去!”云浚脸色一变,仿佛变了个人般,声音低沉而沙哑。
“那么别怪我们对她不客气!”黑羽冰冷地朝凤洛歌的方向送了一眼。
陡然察觉身后有一股凉风,凤洛歌僵住身体,缓缓转头,赫然看见自己的脖子上驾着一把短匕。好寒!
“洛歌!”云浚惊呼,玉容上忧虑之色尽显。
“云浚,短刀抹了剧毒,轻轻一动就可让她命丧黄泉。只要你肯回去,我可以成全你们!”黑羽霸道地说道,丝毫不顾当事人的感受。
凤洛歌怔怔地看向云浚,不期然地与他相望,陷入他看似幽潭的漩涡之中,他眼中的一抹受伤让她为之动容。云浚……到底是何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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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垓州重见天
凤洛歌怔怔地看向云浚,不期然地与他相望,陷入他看似幽潭的漩涡之中,他眼中的一抹受伤让她为之动容。云浚……到底是何来历?
“唔……”怀中的月萧然忍痛低吟,凤洛歌蹙眉垂首,见他整个左肩甚至左臂都已经变成紫黑色。
脸色蓦然苍白,凤洛歌抱着月萧然的皓腕紧了紧,她该怎么办?情急之下她又抬眸望向云浚,眼中不免带上请求,再如此僵持下去,月萧然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洛歌……”感觉到凤洛歌眸中的期盼,云浚的目光失落地落在她怀中虚弱的月萧然身,心隐隐发痛,脸上泛起苦笑,他漠然地看回黑羽,冷声道:“我跟你们回去,不过须让我与她说几句话。”
黑羽脸色微变,神色复杂地看向凤洛歌,云浚当真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而放弃自己多年的坚持?无声地挥起手,所有的黑衣人在黑羽的指令下陡然停下攻击,名儿与暗影撤回凤洛歌与月萧然的两侧。
云浚收起剑,走到凤洛歌身边,撩袍俯身与她相对,一直俊朗的笑容此刻在凤洛歌眼里显得落寞。
“我要走了。”捋起凤洛歌胸前的一络秀发,云浚轻淡道,声音却消极到仿佛他们从此陌路。
“去哪?”凤洛歌对他嫣然一笑,笑容扬在脸上的时候,她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自己在这种时候竟也笑得出来,可总比哭出声好,她不想留给他难堪的一面。
“不想说。”云浚黯然一笑,温热的手掌抚上凤洛歌的下巴,嘴角微掀,在她耳边低语道:“走前给我个留念可好?”
“你要什么?”凤洛歌没有拒绝,只是心底有股莫名的怪异。
果不其然,还未晃过神,她的两片轻唇便被云浚张嘴覆住,猛然瞪大眼,凤洛歌难以置信地看着云浚当着一群人的面吻了她,这让她怀中的月萧然情何以堪?
脖子上的短匕让她不敢轻举乱动,伸手默默地遮住月萧然的眼睛,凤洛歌心虚,还好……还好月萧然的眼睛至始至终是闭着的。
“呵呵……”云浚忍不住颤动双肩,念念不舍地离开凤洛歌的唇部,坐到地上笑声不止,“呵……洛歌……你真是个……体贴周到的好妻子……”这种时候她竟然还能考虑到月萧然的感受,果然是个有趣的女人。
“……谢谢夸奖。”凤洛歌木讷地扯了扯嘴角,她这样做有错吗?难道要她当着月萧然的面偷情?啊呸!她是被迫偷情!
“能有你这样解闷的妻子,月萧然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云浚站起身来,停止了笑声,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深深地看了凤洛歌一眼,羡慕道。
“……世间好女子多的是,你也会遇到的。”凤洛歌垂首低语,刻意躲过云浚的深望。
幽眸半眼,云浚敛去眸中的暗淡,心中暗自讥嘲,呵,再一次被她拒绝了。
“走吧。”没有告别语,云浚转身看了黑羽一眼,走出了偏厅。
“咕咕咕——”远处的鸡啼响起,风拂过树梢,引起一片沙沙之声,几日不见的晨曦在这离别的一刻悄然洒落下来,然屋内除了凤洛歌月萧然等四人,云浚与青衣楼的杀手已经行踪杳然。
“他说的没错,雨真的停了。”凤洛歌抱着月萧然轻轻地说道,莫名的失意涌上心头,以后与那个男人再也见不着面了吗?如果撇去他们之间令人尴尬的情意,云浚真的是个可以深交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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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王爷的伤势如何?”凤洛歌见把脉的老头一脸摇头苦叹,清亮的眸底渐显焦虑,转眸看了眼床榻上的月萧然,入眼的一片暗紫色让她触目惊心。
“王妃……王爷所中之毒即使是封穴也无法阻止扩散,老身只能让王爷苏醒过来,其余的无能为力……倘若能请神医逸尘出谷帮忙,也许王爷还有救。不过……王爷最多只能撑三日,王妃需抓紧想办法。”大夫惋惜道。
“洛歌……”此时月萧然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剑眉紧拧,呓语中恍惚有醒来的迹象。
大夫连忙上前又细心把脉了下,看向凤洛歌说道:“王爷就要醒了。”
“有劳了!名儿,送大夫。”凤洛歌忧虑地看了床帐内一眼,从热水盆中拧干了块热水巾,细致地为月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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