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死。
她挣不脱,便蓦地低头咬住了许安歌的胳膊。
许安歌毫不设防,手臂上一疼,自然松了些力气,卫痕便趁机挣扎,又跑了回去。
“周兰娜,让我换秦晗奕,我替他死,好不好?”卫痕带着哭音的声音很是坚决。
周兰娜的神情微颤抖,有些不太相信的问:“你愿意替她去死?”
“恩。”卫痕马上点头,“只要你肯放了他和乐乐,我愿意跳下去。”
“回去,你疯了啊!”秦晗奕怒吼的声音已经破了音,甚至有些微的颤抖。
他最怕的就是周兰娜将目标转移到她的身上,这会儿周兰娜还没转呢!她倒是往自己引了。
“小痕,跟我回去。”许安歌刚一抱住卫痕的身体,就听周兰娜说:“好啊!如果你跳下去,我就放了你儿子和晗。”
“好,我跳。”卫痕立刻点头,想要挣脱许安歌,许安歌却怎么都不肯再松手。
“兰娜,如果她死了,警察会抓你的,我们还是没有办法在一起,是不是?”秦晗奕试着劝周兰娜,让她改变主意。
“可是,我想试一试,到底是她爱你,还是我爱你啊!”周兰娜如着了魔一般,小声呢喃,眼神直直的,含着狰狞的笑。
“不管谁爱我,我爱的女人都是你。”秦晗奕想要打消她的念头,不想去引来她更为疯狂的想法。
“你既然爱我,那我们一起看着这个坏女人死,好不好?”
秦晗奕抹了一把脸,给许安歌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抱着卫痕离开。
这一次,许安歌有了准备,任凭卫痕再挣扎,再咬他,也无济于事,他还是抱着卫痕向楼里走去。
“兰娜,不管你想不想,我还是决定跳下去。”秦晗奕深情的对她说了句,不再犹豫,便纵身跳了下去。
“晗……”周兰娜一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秦晗奕的身上,守候的特警正好趁机扑了过来,按住了周兰娜,将小乐乐夺了回来。
刚被许安歌报到天台边缘的卫痕,也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秦晗奕……”她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眼前一黑,身子便软了下去。
“放开我,我要跟他一起跳下去。”周兰娜在特警的钳制下,不停的挣扎,“我要一辈子跟他在一起,他是我的……”
周兰娜的眼神,这会儿已经涣散,她最在乎的那个男人跳下去了,不管是爱,还是恨,都没有了,那她还活着干什么?
只是,特警哪里容得了她撒野,两个人拧着她的胳膊,就将她带了下去。
下了天台后,同样被警察擒获的男人,便想要冲过来。
未能如愿,他便嘶吼着质问,“我妈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她太麻烦,早就已经被我给弄死了。”周兰娜痴痴的笑着回,一条人命在她的眼中,似乎丝毫不重要。
“你说什么?”男人的身子一颤,就要冲过去,“我跟你拼了。”
“如果你自己不贪心,好好的看着你妈,我哪里有机会要你妈的命。”周兰娜面对男人的痛彻心扉,半点夫妻的情分都没有。
在场的人看到这样的周兰娜都分分的摇头,不理解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的疯狂,狠辣。
特警按住男人,不给他挣扎的机会,压着两个落网的犯人向楼下而去,一场惊心动魄的闹剧就此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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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天愉在办公室里坐了一夜,总觉得心生不宁。
后来一想,估计是寂寞的太久了,所以才会没事悲春伤秋的。
于是,她强迫自己不许多想,把全部心思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手头的工作实在太多,才处理了一大半,天就已经亮了。
伸了个懒腰,她站起身,走到吧台旁,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走回落地窗边,一口一口的品了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习惯了早上起来喝酒。
虽然不会喝太多,却已经成了习惯。
而她却没有注意到,这习惯,只有景浩不在家的时候才有。
只要景浩在家过夜,第二天一早就一定会叫她起床,她被他闹得便什么都忘记了。
晃动着酒杯,看着红色的酒液在杯中跌宕起伏,她竟是也能看得入了神,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开门进来。
蓦地,手里的酒杯被人抢去,她才后知后觉的惊了下。
“老婆,你真坏,自己一个人偷偷在这喝这么好的红酒。”景浩嬉皮笑脸的说了句,将杯子送到唇边,一仰而下。
“你怎么过来了?”高天愉也不拦着他,平静的看着他问。
“知道老婆彻夜在工作,赚钱养我,我心里内疚,就过来看看。”景浩拉过高天愉的胳膊,献媚的说:“不过,老公也不是没有贡献的,过来。”
“干嘛?”高天愉不太情愿的跟着他走了过去,便看到桌子上放了一个袋子,外边写着:“廖记粥铺。”
她心里不禁一暖,这家粥铺的粥,一向是她最喜欢的。
可是,这家店不管是离家里,还是公司,都太远,她一忙起来,自然不会跑那么远去买一碗粥。
“你顺路?”高天愉耸耸肩,问道。
“对,顺路。”景浩无奈的应声,随即又不客气的揭穿她,“我知道,我如果说不顺路,你肯定说你不饿,对不对?”
在一起这么多年,景浩又怎么会还不了解高天愉呢!
她发现高天愉很排斥他对她好,有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带毒的。
“我现在很饿。”高天愉就喜欢跟他唱反调,看和他吃瘪,她总是很快乐。
走过去,她将袋子打开,端出两碗粥来,看了看,不太情愿的问:“你不吃?”
“我为什么不吃?我饿死了。”景浩立刻走过去,将手里的酒杯放在桌子上,在办公桌前坐下,端起自己的那碗粥,就美美的吃了起来。
高天愉一边小口的喝粥,一边偷看他,在心里猜测着,他怎么会这么早来她的办公室。
景浩蓦地一转头,直接将高天愉抓了个正着,随即眯着眸,笑得跟只狐狸似的。
“高天愉,你再这么偷看我,我就不喝粥了,改为吃你。”
“咳、咳咳……”高天愉被他的话惊得被粥呛到,一阵的咳嗽。
“你看你,喝个粥也能呛到,真笨。”景浩一边美滋滋的数落着她,一边顺着她的背。
高天愉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立刻打开他的手,“景浩,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景浩无奈的叹了声,强硬的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挣脱。
“不是吃错药了,是到现在才想明白一些事情。”景浩的神情无比的认真,不禁让高天愉听得一愣。
“你想明白什么了?”她下意识的问。
“天愉,你还爱陆名扬吗?”景浩的语气透着几分寥寂。
昨夜发生的事情,高天愉不知道,但景浩来找高天愉之前,却已经知道了整个过程。
秦晗奕,卫痕和许安歌三个人之间的不幸和纠葛,让他看到了自己,高天愉和陆名扬之间纠缠不清的感情。
五年的时间不短,他们却都是混沌度日,以为难得糊涂对谁都好,却不知幸福的机会就在他们的指缝间,一点点的溜走。
人生短短几十年,实在不该用太多的时间去自欺欺人。
“你一大早的,发什么疯。”高天愉不悦的一皱眉,抽出被他握住的手。
“既然你觉得我问你那样的问题是发疯,那我就当你不爱他了。”景浩很是大气凌然的宣布他认定的结果,再次赖皮的去拉她的手,“老婆,既然不爱他了,那就好好爱我吧!”
“神经。”高天愉听得身上一麻,不禁怒骂。
“嘿嘿!”景浩好脾气的笑,手上一用力,将她从椅子上拉起,囚进自己的怀中。
“你干什么?快放开,这是办公室。”高天愉被景浩突然的反应,吓得赶忙挣扎,连生气都顾不上了。
“办公室又能怎样?我们是合法的。”景浩很无赖的丢出一句话,就吻了下来。
“唔唔……”高天愉想要挣扎,却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被他死死的压在怀中,将她的樱唇吸允得红红的。
她抡起拳头,一下一下的落在他的肩膀上,他却好似不知疼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越发的急,被他吻得乱了气息,最后只能狠狠的咬了下去。
“唔!”他痛得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血腥的味道在彼此的口中蔓延开来。
可是,他却依旧没有放开她,反而更加肆虐的允吻起她的唇,吞咽着血腥的味道,以及她口中的气息……
直到她不再挣扎,瘫软在他的怀中,他才渐缓的停止了这个吻。
然后,气喘吁吁的对她宣誓,“老婆,从今天开始,我一定要俘虏你的心。”
高天愉听得一愣一愣的,她直觉得,景浩是突然受刺激了。
景浩知道,她现在还不信他。不过,没关系,他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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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晗奕……你回来……不要丢下我……乐乐……放了乐乐……”
昏迷中的卫痕,也极为的不安稳,不停的挣扎着,睫毛极快的一颤一颤的,可见她在梦中的慌乱和紧张。
“小痕……”许安歌握着她的手,轻轻的吻了吻,满眼的痛色。
他忽然觉得很无力,她似乎什么都为她做不了,因为她想要的幸福,从来都与他无关。
任凭他再努力,也改变了结果,走不进她的心里。
“秦晗奕……”卫痕蓦地一声惊呼,紧闭的眸子也随即睁了开。
“小痕!”许安歌握紧她的手,安抚道:“别怕。”
“秦晗奕呢?”卫痕慧握住他的手,“乐乐呢?”
“小痕,你听我说,他们都没事,他们都好好的。”许安歌立刻回她,扶着挣扎而起的她坐稳。
她闻言,紧绷的身子,明显软了下来,极快的喘息着,那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须臾后,她才反应过来,欢喜的说:“他们现在在哪?我去看看他们。”
不待他回答,她已经赤着脚,下了床,只是一下床,腿却是一软,险些摔倒。
许安歌刚忙扶住她,“好,你别急,先穿上鞋,我再扶你去见他们。”
“好。”卫痕听话的坐回床上,许安歌已经捡起鞋,要给她穿上。
“安歌!”卫痕的脚往后一缩,“我自己来。”
“恩。”许安歌不想让她为难,将捡起的鞋递给她,看着她穿上后,才扶着她走出病房。
两人先去了小乐乐的病房,医生说小乐乐吓到了,这会儿打了镇定剂,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免得他恐惧。
卫痕看着病床上的儿子,不停的掉着眼泪,是他们大人的错,最后却要一个孩子来承担,这一夜,没有她在身边,还要被吊在那么高的楼上,他该有多害怕。
“小痕,对不起。”许安歌抱住她的肩膀,愧疚的说。
如果昨天不是他疏忽,将小乐乐一个人留在家里,也就不会出事了。
“不怪你,是我这个做妈妈的失职。”卫痕轻轻的摇头,不管怪谁,这件事情,她也没有资格怪许安歌。
乐乐的妈妈和爸爸就在隔壁,却还是让乐乐出事了,他们有什么资格怪许安歌这个跟乐乐没有任何血缘的人呢!
“小痕,别再自责了,乐乐不是没事回来了吗?”许安歌扳过她的身体,温声开导她,“而且,周兰娜为了复仇,筹划了整整五年,就算是不是昨夜,也是以后的哪一天,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肯定是防不胜防的。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周兰娜也落网了,不是很好吗?”
“恩。”卫痕点点头,轻喃,“过去了就好。”
可是,还有些事情是过不去的……
“我想去看看秦晗奕。”卫痕声音低低的,有些歉疚的说。
“好。”许安歌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将一切都压在了心底。
只有她开心就好,其他的,他不想计较太多,即便是让他退出,又能如何?
很多事情,他以前想不通,但经历了那样的生死时刻时,看着她和秦晗奕面对死亡时的毫不犹豫,他便想通了。
即便是死亡,都不能阻隔他们的爱,那他又如何能够阻止呢?
他扶着她,来到秦晗奕的病房门,帮她开了门。
“进去吧!”这样的时刻,他不适合跟进去。
“恩。”卫痕凝许安歌一眼,那一眼里写着太多太多的情绪。
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了,她应该跟许安歌说清楚了,因为她不能再耽搁他幸福的权利。
收回视线,她抬步迈进秦晗奕的病房。
他还沉沉的睡着,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那里。
她走过去,在床边坐下,静静的望了许久,也组织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