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这样进去,由我亲自去问他们。”说着就要推开石立。
石立一听于薇要亲自去,立马紧张地舌头都打结了,“于于于于薇你可别别别别闹了,这就是在开发电子产品,电子产品多少有些辐射这这这这是最正常的啊。”
“那成品呢?”于薇可不是好糊弄的,“那么让我看一下成品?”
石立难掩紧张地说,“老板说今天工厂开始停工,成品还没做出来。呃,也不是,是因为成品始终做不出来,老板今天吩咐停工,不然赔的钱会越来越多。”
于薇眯眼笑,而笑容里带着明显的讽刺的冷漠,“哦?怕赔钱?”
石立点头。
“逗傻子玩呢?何汝穆还能怕赔钱?!”
于薇猛地推开石立就要往里冲,石立心跳都要停了,赶紧手脚并用的捉住于薇,大喝了一声,“老板说过不能让你知道就是不能让你知道于薇你能不能别闹了你怎么这么多年也没把这冲动的毛病改掉啊!”
于薇身形一僵。
石立一见于薇不再挣扎了,立即将她推出了大门,抢过她手上的钥匙,将她往车上拽,“我先送你回去,有什么话你亲自去问老板吧,估计没多久老板也会知道你来过工厂了。”这时石立才终于有了秘书该有的冷静。
于薇也知道她现在对石立来说有些为难,终究未再说什么。
坐在车里,于薇的脸色冷得骇人,石立边开着车边说:“于薇,你得记着你是个女人,男人的事儿你真没必要总是掺和,你应该学着眼不见为净,反正老板不能对你做出什么有外遇的事儿就行呗。”
“歧视女人呢?”于薇淡道,“如果何汝穆从来不掺和我的事儿,我自然就不掺和他的,在我这男女是平等的。再说我本身也不是安于现状的小女人,我要真不管我就不是于薇了。”
石立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事业型女人就这毛病,韦琪也这样,他要是瞒她事儿她发现不了还行,可一旦被她发现了,家里简直能作翻天。
之后于薇一路都在闭目养神,俩人都没再怎么交谈。
她想,何汝穆今天停工的原因一定跟她昨天对他说的那些话有关。
何汝穆,又在瞒着她什么事情。
问石立也问不出什么,也猜不出她和他说的那些话跟工厂有什么关系,回去后将分子式拍照给同学发了过去,就坐等结果。
这时于薇才总算是平静了下来,给何汝穆去了个电话。
何汝穆这一次未再关机。
接通的这一刻,于薇还是难掩担心,急急地问,“你怎么关机了,检查结果怎么样?”
何汝穆疲惫地捂着眼睛,躺在床上,但语带笑意,“下午时手机没电了,放心没什么事儿,就是胃炎,医院给开了药。”
于薇大大地松了口气,捂脸为之前的猜测而悔了悔,真是的,女人怎么就这么爱瞎猜呢,差点没吓着自己。
“那伯母呢?”
“妈也没事儿,就是医生告诉她要多运动,她以为医生的意思是说她胖了,身体里的脂肪多呢,跟医生险些没吵起来。”
于薇乐了,“伯母脾气很火爆啊。”
“可不是么,”何汝穆笑道,“拦了很久呢。”
于薇其实很想问他那工厂到底干嘛用的,又让他那样夜以继日地忙,但话到嘴边时还是咽了下去,口吻很轻松,“那行,没事儿就好,有时间再来接我吧。”
“嗯,后天见。”何汝穆这样说着。
何汝穆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
做检查时,胃确实没事,就是普通胃炎,但是在其他的检查结果上,医生说相比红细胞和血小板,白细胞的比例偏低。又问他最近有什么症状没有,他说没有,那么目前来看也没什么毛病,叫他过几天再去检查看看白细胞的变化。
白细胞本就容易减少,何汝穆不以为然,陈彤彤看着何汝穆跟医生的态度,之后放心地潇洒离开。
但是,何汝穆自己清楚,辐射可以使属于免疫细胞的白细胞减少,还有会让人容易失眠、疲乏、头痛等症状。
……还有那些药。
“于薇说过她不会再和你重修于好,除非你要死了。”——何汝穆想,这个赌似乎还没到期限,他就赢了。
他从来都是个狠人,包括对自己。
只是一度他是习惯放长线钓大鱼的人,唯在这件事上,他只争朝夕,现在终于让于薇彻底放下过去了,却有那么点儿怕了。于薇知道后,会不会哭啊……
何汝穆将手放在左边胸膛上,轻轻地揉着。
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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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薇等结果等得是心急火燎的,因为刚好碰上周六周天,教授都不上班,她同学也没办法找到人去问那些化学式,得等到周一上班。
不拿到结果,于薇也不再急着见何汝穆。即将开始的小拍,她之前已经拜访了她父亲的一些朋友,还剩下几个没有去拜访,现下正好抽出时间,以陪她爸去见老朋友的名义,就去见了那些老长辈,有意无意地说着拍卖会的事。
也正如何汝穆教的那样,于薇表现得彬彬有礼落落大方,她爸的朋友对她更为喜爱,亲口应着正想入几个收藏品给孙子孙女留着届时一定会出席。
于仕亨都夸了于薇很久。
之后于薇跟何汝穆终于再见面的时候,俩人都有些小九九,气氛比之前的甜蜜劲儿平静了不少,但或许这也是一个新的发展,平平淡淡?
于薇心神恍惚地没有提领证的事儿,何汝穆自当她在为拍卖会的事紧张担心。
何汝穆也没有提领证的事儿,于薇却觉着何汝穆不对劲儿了,紧跟着就联想到即使有了病,何汝穆肯定也会对她隐瞒,不会对她说实话。
一天,天气正好,于薇悠闲地躺在何汝穆腿上晒太阳,何汝穆拿着本外文书看,俩人即使不说话,之间都流淌着舒服心暖的气息。
于薇躺了一会儿,忽然仰起头,漫不经心地问看书的何汝穆,“把你的检查报告给我看看吧?”
“你会看?”何汝穆拿开书,垂头对上于薇星星亮的眼睛。
“我不会看也可以找人看啊。”
报告里没什么特别之处,何汝穆没有任何犹豫地飘飘然起身,取来报告,轻飘飘地扔到了她脸上,接着继续看书。
于薇嘿嘿笑,扭头对着他肚子亲了一口。
第二天一大早,于薇就穿戴整齐,拿着报告单去问了医院大夫,得到的结果自然和何汝穆说的一样,白细胞偏少,但血小板红细胞什么的都算正常,这总比伴随性的偏多偏少回头弄个白血病好,于薇并未放在心上,但医生又说了,为了保准还是应该再看看。
于薇心想那就等两天后的小拍结束,再陪何汝穆做一次检查。
然而当天下午,突然得到了同学的回复。
那些分子式混合后看似是些正在开发的药物,但是里面有大量致癌成份,也有些是违禁药品。
于薇听后顿时腿一软,脚下不稳,哐当一声就坐在了地上。
她就是再不懂医学,还是知道“是药三分毒”这句常识的。
按照现在的医学理论解释是任何药物都会让具有免疫功能的白细胞减少。
那么,何汝穆的白细胞偏少,就是因为他用了工厂里的那些药?
他居然自己吃了致癌的药!
☆、 100哭死
很多女孩可能都会在父母生病的时候;忍不住想象父母老去而离开的那一天;自己该怎么办。
比如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受委屈或是有出息的那一天;没人会再安慰她或是为她而骄傲。
比如后悔曾经对他们的大喊大叫;明知道他们慢慢地老了;却总是在他们面前那么不耐烦。
比如这么多年始终忙着自己的事,还没有真真正正地陪伴过他们;还没带他们出去旅游过;还没有坐下来跟他们好好地聊过。
接着就越想越难受;越想眼睛越发酸;湿了眼眶,然后偷偷抹去泪水。
于薇此时就是这状况;满脑袋里都是何汝穆真病了她该怎么办。如果是癌的话;他会不会也要做化疗,会不会剪掉所有的头发,会不会变得瘦骨如柴,会不会在病床上疼得一夜一夜无法入睡。
而到何汝穆没了的那天,就只剩下一撮骨灰,只剩下一座不大点儿的坟墓。
她不会再爱别人,所有有他回忆的地方都不敢再踏足,每到他离开的那一天就呆愣愣地站在他坟墓前与那个黑白照片对视。
再也看不到他的笑容,再也听不到他带着揶揄的笑声,再也碰触不到他的温暖。
坐在办公室的地上,于薇越想越难受,眼泪哗哗地往下落着,怎么擦都擦不干,呜咽着哭泣,泪流满面。
仿似想着想着就好像何汝穆已经得了病,马上就要离开她身边了。
后悔,满脑袋里都是后悔,后悔曾对他大呼小叫,对他任性,对他的不信任,后悔两个人之间的美好回忆那样少。
面对死亡,那么多她曾在意的事情,都化成了云烟,全部成了无所谓的事,所有一切都不及他在她身边更重要。
何汝穆如果真的离开了,她该怎么办?
她最爱的人,不见了,她该怎么办?
于薇坐在办公桌底下,哭成了泪人,越哭越憋得难受,手握成拳头不停地砸着胸,难受得不行。
怕自己忍不住放声大哭,就咬着衣袖,闷声默默流泪,像个五六岁被关在小黑屋里恐惧袭身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哭泣。
倪岩有事要找于薇签字,拿着文件匆匆地推门进来,却未看到于薇的身影,纳闷地揉了揉脑袋。
刚才明明没看到薇姐出去啊,怎么没了?什么时候走的?
倪岩紧着眉,迷惑地转身走了出去。关上门后,又纳闷地瞧了眼于薇办公室上的门牌,这是凭空消失了?灵异事件啊这是?接着就感觉后背一凉,打了个寒颤,重重地拍了下脑袋,没事儿怎么吓唬自己呢,又匆匆地回去继续工作。
而另一边,何汝穆正在飙车,上了阜宾的高速后,一路超车,往凉德市飙。
因为工厂停工,于薇在忙小拍的事,他又没有大事所忙,便亲自去工厂看情况。
工厂已经全面停工,里面的大小器材都已经被运走销毁,成了空厂,石立办事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
然而何汝穆开车再出去问门卫这几天有没有人来过的时候,却意外听到门卫说除了石立秘书外,还有Vicky秘书。
何汝穆立刻不悦地给石立拨去了电话,“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工厂的事不准任何人知道?”
石立立马知道事情败露了,忙道,“老老老老板,这事儿和我真没关系,是于薇不不不不让我和你你你你说的。”
何汝穆呼吸一滞,脸唰地一下就白了,“你说来的人不是Vicky,是于薇?!”
石立颤颤悠悠地“嗯”了一声。
何汝穆随即给于薇打电话过去,但却始终没人接,毫无疑问,于薇肯定又胡思乱想了。
再加上他之前的检查报告,白细胞异常的问题,何汝穆寒着脸不停踩着油门,一路飙到于薇公司楼下,径直跑上楼奔进于薇公司去找她,唯恐于薇又做了什么决定。
“何总?”倪岩见何汝穆满面阴沉地大步走过来,赶忙起身询问,“您找薇姐?”
何汝穆顿了顿脚步,直视倪岩的双眼,而双眸里带着冰冷的刀剑一样刺着倪岩,“于薇呢?我不是让你跟紧于薇?你为什么没有向我汇报于薇这几天都去了哪?”
倪岩心下一抖,唇红齿白的小伙儿,唇上完全退了色,“何何何何总,我我我我也不能时时刻刻跟着薇姐啊……”
何汝穆满胸怒气,冷声打断他,“于薇呢?”
“薇姐不在。”倪岩小心肝儿已经抖得要跳出来了,拧着眉说,“她本来是在办公室的,可我刚才进去找她签字的时候,人就没了……我真没注意她什么时候出去的,估计离开有半个小时吧,何总,这……”
倪岩的话还未说完,何汝穆就转身大步离开了,跑步下楼,驱车直奔凉德的公寓。
握着方向盘的手臂,青筋暴起,在马路上横冲直撞,满颗心都是一定要尽快找到于薇。
于薇不知道哭了有多久,她本来就只要一哭就停不下来,这次又因为何汝穆的病而哭,哭到最后哭累了,趴在膝盖上就这么睡着了。
睡着时,脸上还挂着泪滴。
梦里面也没有平静,一会儿是已经过世她几乎没有多少印象的妈妈,一会儿又是何汝穆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梦里又哭了一大通。
等于薇再醒来的时候,全身都麻了,一边的脖子一阵疼,而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
迷茫地看着窗外半空中的月亮,浅淡的月光穿过窗洒在地板上,树枝晃动,影子也随之飘扬。
就这样看了很久,许久后于薇才清醒过来。
这时才恍然之前自己为啥么哭成这样,似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