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说完,深深地凝望着她。
天真却低下头,她下定了决心的事,是不会再改变了:“王正啸,……保重!”
“啊呀,腻俩冷不冷哇?站在风口,有社么话进来再说吧!”这时,那个前台大姐忽然跑出来心疼地招呼他俩进去。
天真对那个大姐笑笑,对正啸说:“你进去吧,我回家了。”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果我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走?天真低头看着手里的火车票,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冒出《花样年华》里的台词。苏丽珍没有答案,她却有答案。
此去经年,王正啸,我们就此相忘于江湖,从此天各一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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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童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等着她。“今天去哪玩了?”
天真脱了外套,看桌上还有半碗西米露,便坐下喝起来,一边喝着一边无精打采地答道:“还有哪儿,孙膑故里呗。”
“你那个朋友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
她母亲坐到她身边来,默默地看着她吃,动了动唇,欲言又止。过了一会,终于开口道:“真儿,妈想了一天一夜,我想通了,你跟他回去吧,啊?”
天真一听,差点没将嘴里的西米喷出来,呛在气管里,咳个没完。她妈看见了皱了皱眉,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娓娓解释道:“傻闺女,一个女人最好年华就是16岁到26岁,不过匆匆十年光景。你能在这个时候遇到一份自己热爱的事业,一个爱你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你要是不回去,这两样都错过了,你叫我怎么安心?有些东西错过了还会再来,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再也遇不到了,我不希望你以后像我一样郁郁终生。”
一个爱你的人?天真想她果然是误会她和正啸的关系了:“妈,王正啸跟我没什么,只是朋友而已。”天真本想说,他是个花花公子,但又不想破坏他在母亲心中的好形象,她从来没见过她母亲这么认同一个她的男性朋友。
“好好好,我不管你们什么关系,我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关心你。——你天天在家百无聊赖地,我看着也烦,你跟他走吧。”
“我不走,我再也不离开你了,要走你就跟我一起走。”天真抱着她母亲的说。
她母亲终于也知道她心底里还是很想回去的,原来是放不下她。“傻孩子,你妈虽然一把年纪了,但也算有点小事业,我现在店里生意好着呢,那可是我二十年来的心血啊,你叫为了你歇店关门去那儿天天给你做菜端饭?”
天真一想自己确实太自私了,总以为她母亲的生活没什么意义,原来那个店就是她热爱的事业。
“再说帝都我也住不惯,我是真喜欢这儿,安逸宁静,这里的人朴实热情,二十多年了,我习惯了。可是你不一样,你是年轻人,现在不出去看看,就一辈子困在这座小城了。——你去准备准备,早点睡,明天还早起呢,啊?”
“哦。我知道了。你去睡吧!”天真敷衍着,心里很乱,她开始摇摆,去还是留。
这一夜天真失眠了,她是很想去人艺,人艺的演员不是演员,是艺术家,表演功力炉火纯青。但又觉得这样很不孝,虽然母亲这样说,可哪个母亲老了喜欢孤孤单单一个人过呢?就这样,纠结着,到了窗外天色开始灰白方才沉沉睡去。
一大清早,天真还在睡梦中就被她母亲拖起来,“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睡懒觉呢!东西准备好了没?要赶不上火车了!”
天真甩开她的手,倒头又睡:“妈……我不去了。”
——这是她想了一夜的结果。
童妈妈很生气,呼啦啦地掀起被子,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我不管你怎么想,今天我一定要把你送走!”
“我走了你就高兴是不是?你一个人过很爽是不是?”天真挣脱她母亲的手,跳下床来,激动地说。
她母亲被她这么一说眼圈红红的,带着哭腔骂道:“你这个样子在家里,还不如我一个人过!你不高兴,你叫我看见了能高兴吗?还不如你走,走得远远的,我眼不见为净!”
童童看见母女两人吵架,便冲着天真“汪汪”大叫。天真这时突然有些欣赏它了,它很忠诚,对她母亲很忠诚,这倒让她放心了些。
她母亲便抱起童童,对天真道:“我看见它比看见你,开心多了!”
天真很赌气,一句话不说径自去刷牙洗脸了。
她母亲便道:“我帮你去买早饭,在车里等你。”
天真也不回应,但她母亲知道她是要走的了,她的脾气只有她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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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妈妈飞快地开着进货用的标致307送她去火车站。
正啸在候车室没见到天真,料想她是不来了。
检票系统开启了,坐着的乘客都站起来排队,正啸也站起来跟随着队伍向前移动,就在快要验票进去的时候,他看到她来了。头发凌乱,穿着笨重的棉衣,戴着毛线帽和大围巾,拎着大包小包,几乎有点儿像返乡的打工妹。她妈妈也拿着些东西,童童跟在后面。
正啸向童妈妈点了点头。
童妈妈明显压抑着感情,嘱咐道:“叫你整理东西不好好整理,到那儿少什么自己买点,东西别乱吃,衣服多穿点,冬天刚过,春天常闹春寒。没钱了跟我说……”说到最后声音都变了,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天真吸了吸鼻子,低头摸摸童童的头,不耐烦道:“行行行,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门,你们回去吧。”。
童妈妈眼泪早已忍不住,红着眼看了看正啸,觉得不好意思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在年轻人面前掉眼泪,拿出纸巾飞快地擦了擦。
正啸倒是很能理解,便安慰道:“伯母,您放心。”
童妈妈便道:“哎,那就拜托你了。”
正啸郑重地点点头。
“请D1314列车还没检票的旅客赶快到检票口检票上车。”检票员开始催了。正啸和天真便排到队伍的最后,检了票,天真回过头,却只望见母亲离去的背影。
正啸摸了摸她的头,拉着她走进来站台。
火车上,天真侧脸望着窗外,默默流着泪。正啸递给给她纸巾。天真擦了擦,道:“我妈23岁就生了我,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她老是哭哭啼啼,有时候我还挺烦她。我今年也23岁了,也算经历了些风雨,渐渐地也变得那样,我有时候想,我以后是不是也会跟我妈一样,我能比她做得更好吗?”
正啸坐在边上,默默听着,并不说话。
不过天真总是止住了,安静地望着窗外开始快速向后移动的风景。
正啸也看着窗外,突然想到什么,用手机下载了一首歌,然后取出蓝牙耳机,拿出一只轻轻在天真耳朵上戴上。
悠远清亮的歌声流入她的耳朵:“突然地沉默了空气,停在途上令人又再回望你,沾湿双眼渐红,难藏依恋及痛悲……”是叶倩文的《珍重》。
作者有话要说:冬天来了,打字手好冷~大家给我鼓鼓劲吧,留个评呗,留评的孩子冬天吃多少都不长肉!哈哈~
☆、59正啸的秘密
回到帝都;正啸叫了辆车来接。
“星辉公寓你是不能住了,我帮你安排了一处地方。”
天真显然还没想过在帝都重新开始的各种生活问题,心想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她现在是一无所有了,在帝都现在也只能依赖他了。
这个公寓位于市中心附近的一处高级别墅区,从大门外看不过没什么特别,进门后却豁然开朗,别有洞天,花草、树木、假山、湖泊,人文设施也样样齐全;游泳池、网球场、健身俱乐部、地下停车场,俨然一个应有尽有的小世界。
进了门;屋内又是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粗看很简约,以黑白为基调,四周是哥特式风格的落地玻璃窗,宽敞明亮,中间是米白色欧式古典沙发和茶几,墙边是中世纪风格的壁橱。这里采光很好,地面干净明亮地扎眼。绕过玻璃雕花隔栏,是不规则环绕式lofter楼梯,通往二楼,天真呆呆地看着,只觉得奢华无比。
“你就住我这吧。” 正啸帮她拿进行李,说道。
天真吓了一跳,这是他家!惊愕地望着他。这算什么?跟他同居?这也太奇怪了。
“不用吧,这……这么豪华的房子我住不惯……我去找个单身公寓好了。”说这话时,天真突然想起她在帝都还有套房子,那个她曾经梦寐以求想搬进去住现在却再也不想踏进一步的“家”。
正啸早就料到天真肯定不会那么爽快答应的,要是硬要她住她反而更不愿意了,便道:“那在你找到房子之前住这吧。这么多房间空着也是空着。”
天真心想那就先住这,等那个房子卖掉,有了钱,就马上搬出去住,便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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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啸帮天真接洽好后,天真便开始在人艺工作了,人艺没有系统的培训,都是靠自己在排练中边学边悟,舞台剧比电影更注重语气和表情,需要更好的表演张力,演员必须时刻高度紧张,适应阶段天真只是剧院跑龙套,后来导演发现她底子不错,就让她演《雷雨》中的繁漪,刚开始天真觉得很辛苦,压力很大。好在人艺演员每天重复一部话剧,不然真要崩溃。
虽然住在正啸家,但是两人的交集并不太多,天真是傍晚开始忙碌,到晚上10点结束,谁叫话剧都是晚上演呢?回来后就匆匆洗澡睡觉,第二天起来正啸已经去公司了,她一个人去外面吃点然后去人艺排戏。
不过正啸每天等她演完晚上的小剧场就来接她,天真说不用接,正啸却说这个点正好出来吃夜宵。时间久了,天真倒觉得很习惯了。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简单、忙碌但是充实、快乐,甚至有时候觉得温馨。
“你最近怎么不去泡妞了?”有一天正啸又准时来小剧场门口接她,天真忽然好奇地问。
“我这不是刚泡好回来么。”正啸还是一脸不正经。
天真知道他和白霜分开了,正啸只是含糊地告诉她玩腻了。晚上10点前他在干嘛她是不知道的,不过倒是没见他把女人带到家里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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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为了演繁漪,开始每天穿高跟鞋,走路也开始学起那种姨太太式的风骚来。这天回到家,两人一前一后上楼,天真穿着高跟鞋走得很慢,这楼梯又特绕,天真走着,一不小心崴了脚。
“啊哟!”
正啸回头看,“怎么了?”
天真道:“没事。”
正啸看她揉着脚踝,就知道是扭了脚。
回过去几步,骂道“笨蛋!”
然后把她像公主一样横抱起来。
天真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也欣然接受了,她也不是第一次被他这样抱过。楼梯很长,她觉得一直腾空了双手很难受,便伸手环住他的脖子,静静地仰视着他,这时她发现——王正啸竟然脸红了。
天真倒觉得很奇怪,心想他这么一个花花公子竟然还会脸红?他不会喜欢上我了吧?不过马上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既然他和她能够成为知己,怎么可能还会爱上她?
等到了楼上明亮的顶灯下,再看时,他脸上神色一切如常,好像根本没有红过一般。或许是看错了吧,天真想。
“你怎么这么笨?连高跟鞋都不会穿。”正啸把她放在沙发上,埋怨道。
天真很郁闷地揉着脚踝看着他,忽然想到什么:“啊呀,完了,你说这样明天可怎么上台?”天真焦虑道。
正啸看着她焦急的样子,觉得可爱。去药箱里拿了精制狗皮膏过来,然后蹲□子,帮她脱去高跟鞋,又坐在沙发上,把她的脚抬到他大腿上。这一举动倒让天真感到不好意思,连忙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别逞能!你能贴的比我好吗?”正啸鄙夷地说。
果然,正啸很专业地揉了揉她的脚踝,他的手温热有力,好像一下子让脚踝上的经脉活络起来,然后,撕开胫骨贴的一个口子,贴在脚踝后部,一只手按住粘合部分一只手轻轻撕开黏贴膜,最后那张胫骨贴严丝合缝地贴在她的脚踝上,看上去竟然还很美观。
天真被他低头专注而温柔的样子惊呆了,怔怔的望着他,原来王正啸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好了,还不拿开?你想架到什么时候?” 他又变回了那副自以为是的德性。
天真不好意思地缩回了脚。笑道:“哎,你哪学的啊?”
“这用得着学吗,久病成良医。以前踢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