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啸也深知名誉这种事情一旦有了污点,就算洗白了,总还有痕迹。“我知道了。你按我意思办好就是。”
正啸挂了电话,长长叹了一口气,别人觉得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其实很多事情他很无奈,他渐渐地觉得他根本保护不了童天真,或许把童天真带进这个圈子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她选择退出,或许倒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记者招待会后,这件事情总算平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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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大雪天,街上一片火树银花,又要过年了。正啸一个人开车在路上瞎逛,街道两旁的广告牌上挂着白霜主演的贺岁大片的海报,正啸冷冷地扫了一眼,不知道该为她的成功高兴还是悲哀?
他不知道今晚怎样度过才好。到酒吧把自己灌醉?或者是到人间天堂找女人?这是他平时心情落寞时的发泄方式,可现在他却不想那么做。
他想她。
他逛到到星辉公寓的楼下,一切还是从前那样,他举头眺望,天真的房间没有亮灯,他本来就不期待的,可又有些盼望奇迹发生。今晚的天空很干净,没有一丝浮云,月亮刚出来不久,低低地挂在天边,仿佛要撞上远处的高楼。惨月如钩,再过几天,到大年三十,就会完全隐去。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正啸想起那一天在聚缘会所吃饭时天真看到变化的背景说的:也不知道以后我们会变成怎样。
难道最后,他们就变成这样么?
她会去了哪儿呢?**?国外?根据正啸对天真的了解,她虽然老是说着要去旅游,但好像并不喜欢独自一人出去玩。猛然间,他想到了,她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工作忙死,对不住大家。我继续码字去,争取日更~【希望大家也关注下偶的新坑】
☆、56你好吗?
要不是母亲哭着求她回家;天真或许真的会去**,她不想母亲知道她在外受苦,对她更是伤心绝望。可是她不是安全局工作人员,她毕竟是个公众人物;母亲本来不看电视,后来为了宝贝女儿,天天看娱乐报道,看了那些报道,又伤心欲绝。
她以前一直不支持天真去娱乐圈,知道后拗不过天真也不管不问,她以前打电话给天真都是说:“钱够不够?”后来变成“要是累就回来吧。”直到最后;她只好求她:“真儿,我都知道了;你回来好不好?就当妈求你……”天真才放下掩饰,放声大哭道:“妈……”
在家里呆了一个多月,不知道是好久没在家睡还是古城的宁谧让她不习惯,天真最近老睡不好,一闭上眼睛,就开始做恶梦,梦见被人追杀,梦见满手是血,梦见黑暗中孤身一人。她母亲见她这样,就带她去看老中医,配了些安神的药,吃了一个疗程,倒好了些。不过闭上眼,眼前就开始浮现西木阳光的微笑,丹妮烧伤的脸,玉汝哀怨的眉头,赵清无奈的叹息,还有王正啸喝醉酒那晚眼角的泪。这一切仿佛离她那么遥远,恍如隔世一般遥远。
她闷在家中,百无聊赖。她母亲见她整日放空,有时候还偷偷垂泪,心里也不放心,最近也不怎么去店里,在家陪着她。
“妈,你不用管我,去店里吧!”
“我女儿回来了,还不让我放个假让你陪陪我。”
天真看着母亲,她头上隐约出现了几根灰白的发丝,好久不见,母亲好像忽然间老了,她见过母亲年轻时的照片,绝对是个超凡脱俗的大美人,现在这样让她有种美人迟暮的苍凉,便想减轻她的负担。
“妈,要不我跟你学生意吧?”
她母亲知道她这样闹得满城风雨,当幼儿教师也没人要了,以后恐怕又要走她的老路。但现在又不舍得让她吃苦。“傻丫头!怕你妈养不起你吗?虽然我不过开个小店,不过养你一个女儿是没问题的。”
虽是玩笑话,天真现在听了却觉得心酸。
一日中午,天真吃过饭,她老妈在厨房洗碗。天真在客厅里逗着“童童”——她母亲养的棕色泰迪犬,她以前很讨厌它,觉得它矫情谄媚,一点没有狗应有的忠心与霸气,谁给它吃就跟着谁跑,狗里面她最喜欢藏獒,爱憎分明,对敌人极为凶猛,对主人极为忠诚。不过现在却觉得童童还算忠诚的,至少她出去这么久,它竟然还认得她。
“叮咚”有人按门铃——那个几百年没人按的门铃。
母女俩犹疑地对望一眼,“谁呀?”她母亲问道。
没人应,门铃却继续响着。
天真只好穿着拖鞋和家居服踢踏踢踏地跑去开门,童童也一步不差地绕在她脚边跟着。天真家的房子还是**十年代的房门,里面一层木门外面一层铁门。打开木门,天真便愣住了,隔着锈迹斑斑的铁门,王正啸正站在外面对她笑。
开了铁门,童童便欢快地摇着尾巴盯着他看,它看见正啸竟然一点也不觉得陌生,反而绕着他的腿,舔舔他的皮鞋,万分亲昵。
“真没出息!”天真低头轻声骂道。
正啸笑着,低头看着童童,得意道:“它很喜欢我么。”
眼前的正啸没有西装革履,而是穿了一普通的格纹法兰绒衬衫和灰色呢子大衣,三个多月未见正啸,天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傻傻地站着。仿佛有片刻沉默,天真才问道:“你怎么找到这的?”她倒没有问“你怎么来了?”因为她也明白正啸总是喜欢出人意料。
“伪男不是你老乡么。”正啸注视着她,语气里却有些得意。
还是那副自以为是的表情,天真感觉恍若回到了刚认识他那会,那时他总是一脸自以为是洋洋得意不可一世的样子,现在,很多事都变了,很多人也变了,虽然王正啸尽量表现得像从前那样,但是她知道,他也变了。可是,他这么千里迢迢地来这干什么呢?
“不请我进去?”正啸见她木然站着,笑着问。
天真这才回过神来,抱起童童,请正啸进屋。正啸打量了屋子,客厅很小,不过收拾得很整洁,靠墙放着旧式的香槟色一字型沙发,对面桌子上放着一台很大的显像管电视机,装修地也很复古,那种**十年代的感觉,便想她母亲或许是个怀旧的人。天真让他坐沙发上,慌乱地给他泡茶。
她母亲从厨房出来,看到正啸,一脸愕然。
“这位是?”
“哦,我的……一个朋友。” 天真把最后四个字的说得很轻,因为她实在不确定他们算不算朋友,上次还是她提出不做朋友的。可是说了朋友,心里又很抓狂,他还是第一个来她家的男性朋友呢!她母亲准要生气。
正啸便连忙向她点头问好:“伯母好,我是王正啸。”
没想到她母亲看正啸穿的斯斯文文,一脸正气,彬彬有礼,谦谦君子的样子,很是喜欢,她就一直希望天真找一个这样身世普通,但是正气凌然的男人。便微笑道:“不用客气。你是哪里人?”
“我是帝都的。”
“哦……”她母亲的目光马上黯淡下来,他要是鄄城人就好了,她肯定把女儿嫁给他,嫁妆多少都无所谓。不过看他千里迢迢从帝都跑到鄄城,想必是个痴情汉,说不定也能做个上门女婿。
“那啥,你这么大老远地跑来,我去买菜,晚上在我家吃饭吧!”天真看得眼睛都直了,她母亲什么时候对找她的男同志这么热情了,还留家里吃饭?!!
正啸忙说:“不必了不必了,伯母,您别忙,饭真不吃。”
俨然一个有礼貌有家教的好青年。她母亲皱着眉看着天真,责怪她对客人一点不热情。天真最不擅长客套,便外行地挽留道:“那啥,要不你就在这吃吧,外面你也不认识……”
“对啊,你今天在我们家吃,明天让天真带你出去吃啊!我们这虽然是小地方,不过吃的玩的倒是不少。我去买菜,你在这吃啊!”她母亲热情的招呼道,天真从没见她母亲这么热情过,茫然看着。
“哦,那好,那就麻烦伯母了!”正啸见盛情难却,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母亲便向天真使了个眼色,匆匆走了。天真根本不明白母亲什么意思,觉得莫名其妙。
她母亲一走,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只有童童一会儿地扑到正啸膝盖上,一会儿咬他的裤脚。天真便轻轻拍它的头训道:“不许咬人!”
正啸倒不介意,伸出手来跟它握手,看着它转头问天真:“他叫什么名字?”
“童童。”天真看着他低眉顺目跟狗狗玩耍,样子竟然很慈爱,没想到他原来这么喜欢狗,不过,他千里迢迢过来总不是为了跟她家的狗玩吧。
“你来干嘛?”天真还是直截了当地问。
“看看你。”正啸简简单单地回答,顿了顿,扭过头深深地望着她。“——你好吗?”
他这一问,一种物是人非、沧海桑田的感觉顿时油然而生于天真心头。你好吗?原来这三个字比什么都沧桑,天真所有的委屈与心酸都被他这一问唤起,那些所有的伤心过往像快速的电影蒙太奇飞快地在脑海中闪过,然而她终究已经有了些历练,终于也懂得了如何掩饰内心的情绪,只是低着头淡淡地说:“恩,挺好。……你呢?”
正啸见他回避着她的目光,心生难过,还是直直地看着她,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童天真,你想回去演戏吗?”
天真冷笑了下:“我这样还能演戏吗?谁还要看我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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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童妈妈做了拔丝土豆、山药肉片、糖醋鲤鱼、椒盐虾还有什锦饺子汤。
童妈妈对正啸说:“多吃点!我们家吃得辣,不过今天我都没放辣,怕你们帝都来的吃不惯。”
正啸连连道谢,顺便看了一眼天真,她对她母亲不分青红皂白的热情感到很无语,因为其实他俩口味都是重口味。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哦,我在一个公司上班。”
天真看了他一眼,正啸便也看了看她,两人心照不宣。没必要说真相,天真不希望她母亲知道,正啸知道。
“工作忙不忙?”
“还行。”
“哦哦,你家里有几口人?”
天真受终于不了母亲这么八卦了:“妈,你干嘛?查户口?”
她母亲看这么护着他,尴尬地解释道:“不干嘛,我就是随便问问。”转而又对正啸说:“我这个女儿被我惯坏了,脾气不大好,呵呵。”
天真瞪了一眼她妈妈,她感觉她今天有些不正常,她不会以为王正啸是她男朋友吧?她不是一向反对她交男朋友吗?怎么对他这么热情?
正啸也觉出她母亲对他的热情,可能是误会了,当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朝天真暧昧地笑了一下。
吃过饭,童妈妈在天真耳边嘀咕道:“你去换件衣服,陪他去金都宾馆,我都订好了。”
“啊?”金都宾馆?天真想王正啸这种大少爷不知道住不住得惯这种小地方的小宾馆,可是鄄城县实在没有什么豪华大酒店。
天真去自己的卧室换衣服。正啸和童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正啸逗着童童。童妈妈一看童童这么喜欢正啸,心里更满意了。
正啸突然问:“伯母,天真最近还过得开心吗?”
童妈妈叹了一口气,瞄了一眼天真的卧室,小声说:“刚回来老是哭,也不说话,最近好了些,不过总没以前那么开朗了。我就一直反对她当演员!你看看,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还好没出什么危险。”
正啸心里很自责,不过他还是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来意:“其实,她还是很喜欢演戏的。”
童妈妈突然防备地看着他:“你是她经纪人?……你想叫她回去?我不会答应的!”
正啸解释道:“伯母,您真的了解您女儿吗?您看过她的电影吗?我知道天真在娱乐圈受了很多伤害,但是她真的很喜欢演戏。她是个天生的演员,演戏是她的生命,你愿意看到她天天在这小城市郁郁寡欢吗?你想她老死在这里,心中充满了遗憾吗?”
童妈妈深深皱了皱眉头,这段时间天真确实闷闷不乐。天真从小就爱就喜欢模仿别人的一举一动,虽然她反对她演戏,女儿的电影她每次都去看的,她也发觉她有这方面的天分。童妈妈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知道,一个人一辈子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是很幸福的。她要是真的喜欢,我也不会拦着她的。也不是我不想让她去演戏,你也知道她那个臭脾气,实在是不适合那个圈子……”
正啸发现童妈妈其实并不像天真以前跟他说得那样严肃不讲理,而是一个十分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人,就放心地说出了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