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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听完,齐灼华坐的笔直,直挺挺地僵着身子说不出话。
他不信烟儿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可证据确凿,她不但做了,还死不承认地骗了他。
“你想怎么处理?”
他的声音波澜不兴,心里俨然已经做了决定,顾月白瞬地把录音笔抓在手心,“当然是送到警察局控告她的罪行。”
他的脸色一紧,沉默半天之后却径直打了电话通知季家。
顾月白霍地站了起来,“你想做什么?”
他低沉地望住她,好声哄劝,“这件事只能私了,闹出去了,有损两家的颜面。”
顾月白怒不可遏,转身就往门外跑,却被他一把拦腰抱住,“顾月白,你冷静一点,齐季两家是几代的世交,季烟她爸爸是什么人你也知道,这件事就算你捅出去了,也会被压下来,到时候反而闹得两家没面子,你这是何必?”
“齐灼华,你不要脸,失去的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你怎么可以不为他惩罚坏人?”顾月白失声痛哭,双手死死地扳着他的手臂,可是,没用,一点儿也撼动不了他。
“我知道那也是我的孩子,可是失去已是不争的事实,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你不如放手来让我处理,顾月白,你要听话。”他死死地抱住不断挣扎的她,心里也有疼痛。
“让你处理?无非就是什么也不做就放了季烟,我不要,不要这么轻易地就放过她。”
她太过激动,根本听不进他说的任何一句话,一张小嘴大声地反驳,气的他直接用嘴巴封住,“呜呜~~~~(>_<;)~~~~”
“啪……”她想都没想,伸手狠狠甩上了他的脸颊,一瞬间,整个房间里寂静了,窒息了。
齐灼华简直有点毛骨悚然的惊秫,她——顾月白,他的女人,他的妻子,竟然敢打他耳光,二十九年来的第一次,怎能不震惊到呆愣。
而季家人就在这时来了,季昌平携着季烟,身后还跟着季秋,一进来便看见顾月白的手臂僵硬地停在半空中还未收回,而齐灼华的脸上鲜明的肿起了五个手指印,不难猜想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顾月白也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打了他的脸,跟他一样地呆住,直到看见季家人来了才反应过来往外跑,依然——没能跑掉。
齐灼华一脸阴森,眸里罩上一层寒霜,铁臂一带把她粗鲁地拽到沙发上并伸手过来夺她紧握的录音笔。
“松手。”他冷冰冰地吐字,阴鸷地看着倔强的她。
她咬着下唇,手心攥的死紧,他狠狠看着她,冷笑一声,大手捏住录音笔一端使劲一抽,录音笔丝毫无损,她的掌心却被划破了皮,流了血。
“齐灼华,你不是人。”
心像被人拽下来扔在地上狠狠踩踏一样难受,他却只是冷着脸摁了按键播放了录音。
等到听完,季家三人都变了脸色。
季烟立刻慌了,冲到齐灼华身边请求原谅,“齐哥哥,我错了,请你原谅我,都怪我太爱你了,一时鬼迷心窍听了方颖的话才铸成大错,齐哥哥,哥哥……你一定要原谅我,原谅我,怪就怪爱你太深,太深……”
她泪流满面地跪倒在他的脚边,眼泪一滴一滴落到他的腿上,楚楚可怜,齐灼华一把扶起她,“你起来说话。”
季烟啜泣着站在一边,低着头默默流泪,像做了错事被家长发现的小女孩。
季昌平觉得自己女儿太没出息了,居然为了个男人做出违法犯纪的事,可事已至此只有妥善处理才能不让两家的地位以及颜面受损。
既然灼华打了电话通知他们过来,那么这件事他是给足季家面子了。
“灼华,这件事是烟儿的错,你看怎么处理。”季昌平客气地把主动权交到齐灼华手里,他比烟儿年长六岁,是看着她长大的,绝不会过分地为难,老狐狸的算盘打得叮当响。
齐灼华沉默不语,顾月白却冷冽出声,“我要让她绳之于法,你们一个也别想包庇她。”不死心地去抢那唯一的证据录音笔,却被齐灼华再次钳制住。
而季烟却眼疾手快地夺过录音笔扔到地上,小皮鞋狠狠地踩了上去,不断地践踏着,顿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踩得稀巴烂。
顾月白眼睁睁看着唯一的证据被销毁了,她挣扎,却有一双巨掌死死禁锢住她,她出声阻止,可是,没人理她。
以卵击石,自不量力。人为刀殂,我为鱼肉。
一瞬间,眼里涌出死灰色,她不再挣扎,不再说话,一动不动,像个失去生气的人偶,像是被世界遗弃了,可对周围的感觉却又那么清楚明白,现实的残酷强烈地冲击着她仅有的信念。
齐灼华心痛地看着她眨眼间的改变,想要抱住她,却被她下意识地推开。她愣愣地起身,他担心地跟着她站了起来,经过季烟身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上前狠劲地打了她一巴掌,她猝不及防,被打的后退着撞上了他,从疼痛中,她看见了季烟嚣张得意的脸,怒不可遏,扬起手要打回去,可是……。手臂被身后的男人抓住了动弹不得。
心,死了。
“啪……”左脸颊上又挨了一巴掌,季烟打得手都疼,偷偷地藏在后面不停地摇摆着缓解疼痛。
“一巴掌是打你的不自量力,一巴掌是还齐哥哥刚刚挨的那一下。”季烟说的极快,也很中气十足,她的身后站着她的爸爸、弟弟,还有她的齐哥哥,他们是一家人,身居高位,自然可以欺负毫无背景孤苦无依的她。
齐灼华没想到季烟在这种关口显出了官家小姐的骄纵蛮横,更没想到她大打出手打了顾月白,而……无形中,他居然助长了她的威风。
第二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到顾月白脸上,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天,仿佛黑了。
“齐灼华,你可以……放开了吗?”她清晰低声地问,她的手臂依然被他紧紧抓着,是嫌侮辱的不够?是嫌打的不够吗?
(⊙_⊙)?
正文第134节以命换命+毁容(四千字,求月票)
“齐灼华,你可以……放开了吗?”她清晰低声地问,她的手臂依然被他抓着,是嫌侮辱的不够?是嫌打的不够吗?
他心中刺痛,缓慢地松开了手,她抬头,一一扫过众人高贵的脸,心,被蹂。躏成了玻璃渣子,她对着齐灼华凄艳地笑,心中气血翻涌,蓦然抑制不住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摇摇欲坠地向下倒去。懒
齐灼华和季秋同时奔过来扶她,却被她厉声喝止,“别碰我。”
她扶着墙壁,明明脑袋浑浑噩噩的疼,意识却十分清楚,一步一步拖着残破的身心往房里走,再也没有一丝丝力量和勇气面对任何人任何事。
“季叔叔,把季烟送走,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她了。”他寒着声音冷冰冰地把季烟驱逐出境。
“不要,齐哥哥。”季烟扑到他的身上,她舍不得离开他,舍不得啊。
季昌平也觉得女儿被他惯坏了,平时看着还乖巧的很,一到关键时刻就现出**无所顾忌的劣根性,他在官场打滚多年,贵在做人滴水不漏,今天这件事要不是对象是齐家,估计他们讨不了好处。
几下一计较,季昌平发狠拖走了女儿并承诺会尽快把她送走,保证以后不会出现在齐灼华面前。
季家人一走,他便大步走进房里寻找顾月白,却在阳台上看到了她,顿时,眼眶欲裂。虫
顾月白站在高高的凳子上,一只脚跨到了阳台外,身子摇摇晃晃,好像随时就要摔到楼下去。
“顾月白,你下来。”他紧张地走近她,声音带着紧绷和哄劝,手心急的冒出冷汗。
顾月白忽地转头看着他,似不认识他又似认识他,半天才睁大眼喝道:“你不要过来,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只有默然对我最好,我好想他……”
他心中一刺,再要上前却听顾月白警告地大叫,“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别,你别冲动,乖,你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他顿住,不敢再上前。
顾月白痴痴地笑,笑声悲凉而无奈,凉风吹过,很快消散在空气里。
她极目远眺,傻傻地自言自语,“加勒比海好美,默然就在那个地方,我想看看他,看他是不是跟以前一样喜欢穿白衬衫,喜欢对着我笑,喜欢叫我小白……”
“可是我一直一直看,看了很远很远都看不到他,,原来他已经不属于我了,他有了白叮叮,他很幸福,他幸福我就开心了,我活的怎样都无所谓了,无所谓了。”
她说着话,目光迷离地望着暗沉的天际,单薄的身子在风中摇摇摆摆,随时都会摔下去。
“顾月白~”听她口口声声叫着李默然,他的心一片一片地撕裂,“你快下来,”他害怕极了,忍不住偷偷地靠近她,怕她一时想不开跳下去,那样,他也不要活了。
“你不要过来~”她厉声阻止,一阵大风猛地吹来,似要卷走她轻飘飘的身体,他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想要抓住她,她却嘴角冷冷一勾任自己往空中后仰下去。
“不要!”他撕心裂肺地吼叫,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了她的手腕,死死拽住不松手。
她的身体晃荡着,仿若如梦初醒一样看了看自己悬空的身体,抬头,对着齐灼华温柔地笑,“你松手,我活的太辛苦,再也不想坚持了。”
“你胡说,你答应过要跟我生一个孩子的,我已经赶走了季烟,她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我之间,顾月白,你上来~我要你上来!”他努力地拉她,只要她肯伸伸手就可以爬上来。
“不,我宁愿去死也不相信你。”她蓦然举起另一只手去扳开他的手指,一个一个地撬开瓦解他的力量。
他极力支撑,额头的冷汗一滴一滴滑落,滴到她苍白的脸上,目光急剧跳动,猛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她往上扯,心口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撕裂痛感,心知伤口崩裂了他只得牙关咬紧拼尽全身力气拉她上来。
被拉上的那一刹那,在顾月白眼中成了慢镜头,她的身体像风筝一样飘过阳台的护栏,她看见齐灼华的脸,风华绝代的脸,霸道强势的脸,不容拒绝的脸,寒冷又炙热的眸子,蓄满永恒力量的身体,哪怕是死,也得他说了算。
这一刻,顾月白认命地闭上眼睛,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撞上了僵硬的地面,已经麻木的不知道疼痛了。
她被拉上来了,他却用力过猛又受她牵扯直直地甩了出去,高大的身体像离弦的箭一样往下跌落,万幸……双腿刮过树枝,他灵敏地勾住,树枝晃了晃,轰然断裂,他再次下坠,树枝虽锐减了下落的冲力,但仍重重地落到草坪上。
顾月白被他甩到了阳台上,浑身都疼得没了知觉,半天爬起来看不见齐灼华的身影,撑着身体站起来往下张望,看见他躺在草地上,一脸的血,身边已经围了不少人,还有去而复返的季家三口,她看到季烟疯了似地扑上去却被季秋拽住,她彻底呆住,他——为了救她,不惜牺牲自己??!!
他用自己的命换了她的,这辈子恐怕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有人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很快赶了过来把他抬上车,明光医院的院长张长明亲自来了,人还未到医院,已经通过电话叫那边准备好一切手术需要。
他伤的很严重,断了九根肋骨,一条腿,最致命的还是他心口的伤,第二次崩裂,差点把全身的血都流干了……张长明说,年轻人身子底子好,生存意志也特别强悍才让他挺过了这一关。
顾月白每天都会来医院,但她没进去看过他一次,每次他的病房里都站满了人,齐家的人,齐爷爷、他的母亲、叔伯们,其他的亲戚朋友……季家的人也没断过,轮流过来看护。
每个人看见她都是一脸的鄙夷和责怪,只有何迪会心痛地安慰她,而季秋——心痛之余是掠夺的眼神。
季烟被她父母逼着离开的最后一天得到允许去探视齐灼华,流着泪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顾月白站在门边,恨恨的就要扬手打她却被季秋拉住。
“姐,你别过分,你已经够对不起她了。”
季烟不可思议地看着弟弟,恨他色迷心窍,“顾月白,你除了天生一张狐狸脸会勾引男人之外,还有什么本事?你给我等着,我总有一天会回来抢回我的齐哥哥。”
说完,昂着头颅高傲地离去。
顾月白呆站良久才恍惚地沿着医院阴暗的走廊往外走,经过一间手术室时,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从琳琅满目的手术刀里挑了一件小巧的抓在手里。
洗手间的大镜子前,顾月白的指尖缓缓滑过自己美丽的脸,沿着眉心鼻梁唇瓣一路向下,最后停在自己妖媚的眼睛上,对着自己温柔地笑了一下,展开手中的手术刀,毫不留情地划上自己白玉无瑕的脸,鲜血流了下来,凄艳绝美。
如果——一切都因她过分美丽,那么,她亲手毁掉,结束悲痛。
“啊~”一个女人从厕所里一出来便看见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年轻女孩用银色的刀划伤自己的脸颊,她的尖叫引来了更多的人过来,也包括送走季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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