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用手比到膝盖的位置,还是欣慰地笑了起来,“一晃二十年你都这么大了,也不知道你母亲有没有找到你父亲。”
母亲……这个词俨然已经淡成了一股青烟,虚无缥缈的不真实,她甚至不知何时已'墨斋网·乐园—。。'经忘记了她的长相,至于从未谋面的父亲……更是无从说起。当初十分埋怨母亲把她不管不顾地丢下,如今有了相依为命的丈夫,就连那些埋怨也随着时光冉冉变得没了。只是偶尔想起仍会觉得怅然若失,毕竟,也想见一见自己的亲生父亲,想问问这些年知不知道她的存在?想不想她?最重要的是,她真正的姓氏到底是什么?
“张姨~”顾月白有些踌躇不定,张姨是看着她长大的,相处了二十几年,感情比一般的母女还亲,平时口头上虽不表达什么心里却是亲热的,照顾了她半辈子现在却要让她流离失所?
“我也早想回老家了,只是一直不放心你,如今你变成大人又夫妻和睦我也了无牵挂终于可以告老还乡了。”
闻言,顾月白猛地抱住了张姨,眼里忍着泪,心里却无声无息地哭了起来。
张姨走后,齐灼华提着两个行李箱从楼上缓步而下,把要带走的全部收拾妥当了。
顾月白站在大厅里,目光看着他沉稳地一步步走近她,他脸色平静毫无波澜,眼神深邃下巴坚毅,唯有薄唇抿成一个从未有过的生硬弧度泄露他的心情。
心里涌起滔天的酸楚和疼惜却只能咬紧牙齿吞下喉咙,强逼自己若无其事地迎上他,“那个……默然留给我的东西你拿了吗?”
齐灼华眉目微微一跳,“拿了,这个是什么?”
他腾出手掌心展开一个小小的纸包,已然被打开了,上面端端正正地躺着两粒黑糊糊的小药丸,顾月白凝眸一看,心里剧烈一跳,心思电转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立刻脸色疼的发热涨红,她便怯生生地伸手去拿那药丸,见他眸光一冷,手硬是尴尬地顿在半空中,“到底是什么?”
顾月白心里又是一跳,忽然仰起脸羞怯地看着他,齐灼华见她盈盈眸光含羞带怯,脸蛋更是呈现少有的绯红色,心里一怔,难道这药……想起上次她异乎寻常的热。情,更是笃定了三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老公~我错了,我只是好奇而已……真的,你原谅我。”她猛地抱住他精悍的腰,怕他发火生气让两个人之间生出嫌隙。
她诚惶诚恐的态度明显看出了他的猜想,一求饶更是坐实了自己做了坏事。他气得手指微颤,轻轻挑起她的下颚目光灼热气恼地瞪着她,“药哪里来了?你知不知道乱吃药会有很大的副作用?嗯?还是你对我欲。。。求不满?”
“药……小红给的,说是许绍峰利用这种东西控制她,我……好奇,老公~”她编排的谎言把小红都扯进来了,心里连番道歉,忍不住唾弃鄙夷自己的没用。
她话音刚落,一个狠辣惩罚性意味浓烈的吻便落了下来,嚼着她的舌头口腔生猛地吞。咽逗。弄,弄得舌根跟着发麻发疼,她只能闭紧眼睛呜呜叫着,甘之如饴地承受。
只要不让他知道这是可以令她怀孕的药,其他的怎样都好。
他的脸离开,低沉地看着她被蹂。躏到肿。胀的唇,忽而低低叹息一声,她不是好奇莽撞的个性,吃那种药在他眼里成了是她有意想要取。悦他,所以心里充斥着甜蜜,满满的似要溢了出来,可又夹杂着无法忽视的苦涩。
“以后不许吃了,知道吗?”他温柔摩。挲着她湿亮的唇瓣,她乖巧地点头,蓦然被他扯进怀里死死抱住,他坚硬的胸膛撞疼了她,闷哼一声随即便感觉到周身的骨头都要被他勒断了一样,他抱的如此紧密,上身和双腿合起来不留一丝缝隙,似要把她融进骨血里。
下一秒,他却出其不意地大力推开她,无比冷漠疏离地看着顾月白,“从这一刻开始,我齐灼华将不是齐氏高高在上的总裁,我所有的动产不动产都被冻结,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卷土重来重新站在原来的位置,我现在给你一个离开我的机会……”
他的呼吸忽地困难起来,心口隐约无比疼痛,迎着顾月白清越的目光艰涩地继续说,“我们……离婚,我还你自由你去找李默然或是季秋……他们一样爱你会对你好,你还可以静享岁月不必跟我一起受他人白眼。”
顾月白就站在他的对面,安静地听他说完,晶莹剔透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在捕捉到他颊边抽搐的肌肉时不禁心疼地潸然泪下,好一个灼灼其华的男人,他怎么能把她当成只可共富贵不可同吃苦的女人呢?
可是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他心疼她爱她,他不惜推开她,他不惜忍痛割爱,她看见他藏在衣袖下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的喉结不停滚动,他的脸颊溢满不自知的不舍和痛楚……
顾月白忽地笑了,明媚如花,身姿如月,目光穿透力十足又肆无忌惮含着爱恋缠绵
地落在他隐忍的脸上,他喉结一滚,似是忍耐到极点,猛地踉跄着后退三步却又不受控制地冲到她面前再次死死抱紧她。
最美不过这一刻,他似冲破了藩篱拥紧她,他们注定无法割舍彼此,注定为对方燃烧。
这一刻,天不老地不慌,他们在一起,在天老地荒之前,一直一直。
“你会后悔吗?”
两个人手牵手,空出的手里拉着行李箱,沿着公路慢悠悠往前走,齐灼华轻声问,顾月白轻声答,“不后悔。”
轻轻的三个字落进齐灼华心里,化成一阵春雨,雨润如丝,落下去却犹如岩浆一样,滚烫的温度蔓延至全身,蔓延至整个生命,她真的成了他的骨血,不可剥离。
他们没有坐车,只是如褪尽繁华般心如止水地往前走,暂时忘却了所有的尘世烦恼。
顾月白偷偷瞥一眼身边的男人,恍然间忆起他曾经背着她走了好远好远的路,他的背宽阔蓄满力量,可现在她长大了,与他并肩走在一起,不会去想让他再背着她,而是想着如何才能帮他夺回齐氏,她相信肯定有这么一天的。
他不愿她受人白眼,她又何尝不心疼他忍受落井下石之痛。
直到齐灼华心疼怕她脚走受伤了两人才坐车进了市里,顾月白会以为他们无家可归,张嘴几次想说自己卡里还有不少钱,都是她自己赚的,可瞥见齐灼华冷岑岑的脸就是开不了口,背地里他的大男子主义还是很强的,不知道她要是开了口他会怎样?
却不料,他居然把她带到了华阳宫最豪华的一间包厢。他对她笑笑,说华阳宫是好友叶慕寒在B市的产业,赖在这里好吃好喝住一辈子也没关系。
问题是……他们去的时候门口居然守着两个黑面门神,见齐灼华夫妻两来了倒是客气,可又为难地说包间里住了宁小姐和小小姐。
齐灼华微一皱眉,正要拉着顾月白打算另觅住处,房门却震天价响了,护卫面面相觑之后打开门,一个小不点猛地钻了出来也没看清眼前是什么人,一把抱住齐灼华的大腿就叫,“叔叔别走啊,他们拐卖人口,救救我和妈妈。”
他一垂眸,立刻被惊住,这张小脸简直跟叶慕寒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明艳不可方物。
再抬头,已经看见宁安心站在门口被他们拦住出不来,白皙的脸上一片怒色,当看见他时,微微一怔,然后两人就开始寒暄起来。
齐灼华和顾月白进了包间,里面很大很豪华,空置的房间还有四间,可齐灼华似乎不想留,目光一扫却见顾月白和叶慕寒的翻版已经完成一团了。
“你叫什么名字?”顾月白问长的异常美艳漂亮的小不点问。
“我叫当归。”小不点看一眼妈妈撅嘴,不情愿地说出这个名字。
当归……顾月白微愣,觉得这名字含义颇深,嗯,有思念某人希望某人回来之意,于她,就是思念丈夫之意,她很喜欢这个名字。
她摸着小不点的头,好奇地问,“那你妈妈是不是很爱你爸爸?所以你的名字才叫当归?”她在A市见过叶慕寒,对他记忆尤为深刻,是个长得妖艳冷魅的男人,看一眼小不点的母亲,最多算的上清丽可人,样貌上两个人相差太多。
当归童言无忌,见眼前的阿姨漂亮又可亲,问什么答什么,“妈妈以前是很爱爸爸啦,可是现在已经不爱了,她说爱一个人好累好累,累到肠子都断了心肝都碎了,所以爸爸跟别的女人结婚妈妈就带我跑出来了,可是爸爸不让妈妈跑把我们抓起来了,呜呜~妈妈好可怜哦。”
说到伤心处当归应景地流下一滴泪,之后又开心地笑了起来说自己要改名字了好高兴。
齐灼华和宁安心也聊了一会儿,想走顾月白却不愿意,宁安心也极力挽留,当归也抱住齐灼华的大腿哭着要他们留下来,小
孩子被关在这里憋屈的狠了,整天就想着有人陪她玩儿。
顾月白先把被齐灼华扔掉又被她偷偷捡回来的药收好,下意识摸着肚子发了一会儿呆才把手机充好电开机,一打开居然有几十条未接电话的通知,这一天兵荒马乱的她一个电话都没打给天麟,早猜到他们会上天入地地找她。
似乎是有人一直负责打电话给她一样,她一开机电话就响了起来,不知是片场的什么人先霹雳啪啦地骂她不晓好歹装腔作势拿架子老公都下台了还耍大牌,气的她直想掐死对方,可又顾忌着现状,她无论如何不能给他添乱了。
都快下午五点了还叫她去现场,晚上刚好有场戏需要她跟男主角演,她没办法只好跟宁安心母子告别,并嘱咐他们如若齐灼华回来了就说自己有事可能会晚一点回来。
B市的冬天还未过去,外面依旧冷风习习,天也黑的早,顾月白裹紧衣服往他们说的片场走过去,路过餐厅闻见饭菜的香味才想起来今天自起床到现在竟连一口饭都没吃,难怪身上越发觉得冷,聚不住暖气一样。想到齐灼华大概也是一天滴水未进,他表面装的再不在乎也是假的,他终归是骄傲强势的男人,能做到如此平静无非是不想让人看扁他。
心里又涌出酸楚,买了三个热乎乎的包子往嘴里送,嚼起来连皮和馅都是苦的。
夜幕低垂,昔日灯光璀璨象征着齐氏的中寰此刻沉浸在一片黑暗中,楼体上的灯全部熄了,只剩一道高耸入云的剪影。
收回伤悲的情绪,顾月白很快赶到了制片现场,不出所料,先是迎来了众多的讥谑鄙夷甚至谩骂,然后才开始所谓的偶像片拍摄。
今天的戏要让男女主角的感情有个飞跃的进展,所以是吻戏……惊得顾月白立刻血色全无。
场景是在一个喷泉边,男女主第二次意外相遇,以为各自的姻缘就是对方,一下子看对眼,男住有点小霸道女主有点小矜持,其他一切OK,只剩对视数秒kiss三十秒,无论如何女演员都进不了状态,不是微微别开脸就是冷冷地瞪着奶油男演员让他张不开嘴或者干脆推开他,气的导演哇哇跳脚指着她的鼻子骂。
顾月白看一眼大楼上挂着的一副时钟,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如果再不回去保不准齐灼华会怎么盘问她,而让一个陌生人亲她真是难以忍受的折磨,随着一次次的拒绝,导演一次次的要求重拍,她的心也一点点的发凉,冒出酸痛。
这一次,最后一秒,就当男主角的嘴巴要碰上她时,她眼一闭把他推进了水池里,随着一声惊叫溅起无数水花。
所有人在呆愣了三秒钟之后沸腾了,纷纷指责顾月白令人发指的工作态度,藏在暗处的顾飞目睹着这一切,笑的那叫阴。邪无比。
顾月白猛地一阵恶寒,觉得好似有人诅咒她一样,接着连续打了几个喷嚏,觉得自己穿的太少冻着了。
众人忙乱地救出男主角,顾月白退后一步却不小心撞到一个人的身上,“对不起~”往后一看竟是季秋……他目光清清朗朗,极力藏住眸低的疼惜爱怜,不发一言地脱下厚重的外套披到顾月白身上,“是不是很冷?”他低问,顾月白微微点了一下头,为了拍戏需要她只穿了一身单衣,幸好不是裙子……要不然早就冻僵了。
季秋心里立时如刀绞,不发一言地走到导演身边也不知跟他说了些什么似乎争执了起来,想到今天报纸上乱登的那些莫须有绯闻她一阵头疼,连忙上前扯住季秋对着他摇头,谁知导演莫名其妙冒出一句,“要不男主用替身,只拍Moon的脸,至于人选只要外形可以随她挑。”
一阵沉默,季秋忽然转头盯住顾月白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问:“我可以吗?让我代替他……吻。你。”他尽力保持语调的平稳,可仍泄露了一丝渴望的颤抖。
顾月白蓦然咬住唇瞪他,他的颤抖宛如热热的巧克力丝轻轻扣动她的心弦,引起一阵心悸和哀恸。
季秋……季秋……你这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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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节报仇未果(齐白受伤,六千字)文/幽微红|袖|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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