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严重?”她问。
“被人看见过几次,再加上胡刚和高娜暗地里没停过嚼舌头,相信的人就有点多了。“李放皱眉不止。
“我的私事与他们什么相关?”陆云峰争辩,又看着心蕊,“再说,我找他是真的有正事。”
他这话似乎是特意解释给她听的。可心蕊听了只是倍感的刺心,正事?她想不出他们能有什么正事。
李放急得只差没跺脚了。“你不知道吗?已经有人在说穿云峰服饰会得爱滋病!”
“爱滋病”这个词儿听着真是刺耳,心蕊不禁皱眉了。她有些难为情地瞟了一眼云峰,见他也颇有一点尴尬,便不忍再看了。
“再说———”李放拖长了声音,“伯父知道了怎么办?”
“我无所谓,你也不用操心!”云峰说得轻松,但眉宇间已有了不安。
心蕊是能理解李放的焦急的,他不仅是云峰的朋友,也是云峰服饰的股东之一,公司若有了风吹草动,他的损失也不小。而且,云峰的父亲这几天的心脏不是很好。
两个男人还在争执不下。心蕊已经自顾自地打电话订酒水饮料了……
“心蕊,你不必勉强自己!”云峰低喊。
“你父亲有心脏病,是不是?”她平静地说:“我的工作不就是这个吗?“
他呆住了,李放则表情复杂地望着他们。
在心蕊连着布置了好几天之后,一切似乎都是那样的尽善尽美了。庆祝陆氏夫妇结婚一周年的酒会终于准时举办了。酒水饮料都是最上档次的,从白兰地、威士忌到香槟、可乐是应有尽有;场面更是不小的,该请的客人都请了,不仅是请遍了交情不错的朋友,就是那些只要是在生意场上有一点瓜葛的人都送上了一张请贴,也包括了胡刚与高娜;心蕊自己也化了相当精致的妆,并特地破例地做了一套鲜红的晚礼服,以示喜庆,这并非是心蕊虚荣,而是为了要大张旗鼓地宣扬:陆云峰很爱自己的太太!
可是,就在客人已经陆陆续续到来的时候,一个令心蕊措手不及的情况发生了:陆云峰不见了!
当时,心蕊正站在门口迎接着来宾,李放突然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把她往旁边一拉。
“什么事?”心蕊一面向客人微笑,一面问:“我正忙着呢!”
“那个……那个……”李放支支吾吾地,“那个……”
“那个什么呀?”
“云峰———他出去了。”
心蕊并不太在意。“是少准备了什么东西吗?”
“不是。”李放压低了声音。“是———麦可打电话叫走的。”
“什么?”心蕊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麦可,好象是有什么大事情找他,他就……”
李放说不清楚,也说不下去了,在这个时候男主角居然失踪了!的确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这个突兀的变故把心蕊惊呆了!她的心情不仅仅是为难,更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云峰这个关头不见了人影该让她如何向那满屋子的客人们解释呢?可比起她此刻的感受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云峰竟然在这种时候跑出去和麦可约会,那是半点也没有顾及到她了!他不爱她,她是知道的,也不曾有责怪他的意思,可今天———
她的泪水已经开始在眼睛里打转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嗲嗲的声音:“怎么没看见那个‘特别’的男主人?”
心蕊一下子就听出了这是高娜的声音,她一咬牙,敛尽了眼中的泪水,转过头来微笑地面对着她的客人们。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高娜挽着那个矮了她半个头的胡刚正站在心蕊的面前,眼睛却在四处搜索着,脸上的表情又是讽刺又是幸灾乐祸的,似乎她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
“怎么没见到陆总啊?”高娜又问,“难道是害羞躲起来了吗?”
心蕊的心正在结着冰,但还是注意到了高娜和胡刚那一副很有把握的神情。立刻,她就明白了过来,必定是他们在来的路上曾经看到过云峰,就存了看好戏的心。
“有些事情出去了。“心蕊一副很了然的样子,淡淡地说。
“结婚纪念日还出去?“高娜提高了声音,”不是太夸张了吗?“
果然,她的话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每个人的目光都射向了方心蕊,带着疑问的神气。还有人已经开始交换了眼色,并窃窃私语起来。
心蕊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但她暗暗地深呼吸了几下,就不露声色地微笑着了,同时用更大的声音说道:“他总是又在偷偷地准备什么意外礼物去了!”
“是偷情吧!”高娜压低声音说:“而且是一个男人,够意外的了!”
“你真会开玩笑啊!”心蕊努力装出一副好笑的样子。
胡刚放肆地紧盯着她直看,“你比一年前可老练多了,也更╠╠╠漂亮了!”
“漂亮是漂亮,可得小心某种病毒呵。”高娜阴阴地笑着。
心蕊仍淡淡地笑,但握酒杯的手指关节处已经发白了。
“胡总,你好啊!”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是林志邦。
胡刚忙撇开心蕊,专心应酬林志邦去了。进入东南亚市场是他最渴望的事情,当然不敢怠慢了林志邦这块“跳板”了。
高娜也跟了过去,临走忍不住对心蕊佩服地说:“你还有这张牌,难怪会救他女儿了。运气不错嘛!”
心蕊笑笑,没说什么。她救小欣时莫说不知道她父亲是什么牌,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想法的,高娜是不会懂得的。说她幸运倒是真的。林志邦的确是个优秀的男人,自从说明了丈夫侯选人后,她和他反而都没什么压力了,相处得比以前更愉快了。“他作自己的丈夫也很不错的!”她有时也不免这样想了。但现在他的体贴反而令心蕊加倍地难受了,这更反衬出陆云峰的无情。
还有更多的客人不停地到来。心蕊不得不像个走穴的演员一样向他们打着招呼,神态尽量地保持着轻松,说话尽量地幽默,并且以一个幸福妻子的身份向他们幸福地解释着男主人不在场的原因。
“他啊,总想搞点惊喜什么的。”她一副无以言喻的幸福状,“任性得像个小孩子。”
李放也在旁边帮着打圆场。“这个陆云峰真是孩子气!总是想玩点什么新花样,说不定这个时候就跑到荷兰买郁金香去啦!”
天真的黎华信以为真了,惊奇地睁大了眼睛。“真的吗?看不出姐夫还是这么浪漫的人啊!”
心蕊附和地含笑、点头,一颗心却在滴着血!浪漫?!这是多么巨大的嘲讽啊!
她还没有喘过气来,玲姨又出现了。“心蕊啊!你们什么时候要个小继承人呢?”
这个话题正合了那些太太们的口味,于是乎,一下子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唧唧喳喳地向心蕊建议的建议,打趣地打趣,一时之间好不热闹。可这样一个话题对于心蕊来说,真是不合适宜到了顶点!孩子!这正是她在一年前这个时候含着羞带着怯许下过千万遍的愿望,可是,事实无情地告诉了她:这是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梦!至少,和陆云峰这个男人是不可能的。平时只要是一想到“孩子”两个字,她都会心痛得一阵收缩了,更别说要以戏谑的口气来谈论了。
偏偏那些女人们就是纠缠着这个“课题”不放,心蕊打岔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她没有办法躲得掉,只好强忍着心头的剧痛,用尽了所有的坚强微笑着,附和着,说着相应的对白,周旋在人群中,竭力扮演着一个尽职的女主人。
她不知道对于男主人失踪这一不正常的情形大家会作何感想,会不会相信她编的那些理由。但她也实在没有别的更好一点的说辞了,亦没有精力去绞尽脑汁再说什么谎话了,就这么含含糊糊地敷衍着了事。她本来就觉得这种种有违自己个性的虚伪社交是件劳神的事情,更何况,这个时候陆云峰的不告而别,扔下她而不顾地行为更是让她伤心到了极至!若不是经受过陈旋那种严格的训练的话,她是绝对没有办法把这一出独角戏演得下去的。
心蕊一向都不是一个爱哭、爱闹的人,可她此刻却真想大哭一场了。但是,她还是不敢、也不能失声痛哭,她只能、也必须强迫着自己去谈笑风生。云峰再怎么不应该,再怎么过份,她也不愿意看到他成为众人的笑柄啊!
陆云峰的缺席虽然是很有点耐人寻味,但因为心蕊自然轻松的表现使客人们也没有太多的惊奇了。他们拿这事取笑了下陆云峰对太太也太罗曼谛克了一些,便各自己去忙碌了。这样的晚会最主要的功能并不是玩乐的,人们到这里来也并非是真想恭贺谁,而是出于各自的目的来联系感情的,寻觅一些生意的契机。这是一个达成交易的重要场所、一个高级的猎场。所以,有没有男主人又怎么样呢?客人们自己就是主人了,也一样是非常尽兴的。
心蕊看得出高娜有多么地失望,然而,她的这种心情和自己锥心刺骨的痛苦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个没有男主人的结婚周年庆终于结束了,居然也很成功。
第三十七章 峰回路转
送走客人,心蕊一下子瘫坐在沙发里,一动也不想动了。。qUANbEn。她的力气和勇气都已经用完了,人累, 心更累。
“你不舒服吗?我陪你。”林志邦还没走,在那里关切地望着她。
心蕊疲倦地摇了摇头,示意他离开。这毕竟是她的结婚纪念日,留个不是丈夫的男人陪她算什么?而且,她也吃不准自己在这种注视下会不会崩溃,又一次地投入这个男人的怀抱呢?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心蕊并不想这样。
“他也太不像话了!”他骂了一句,只好无奈地离去了。
“心蕊,真对不起。早知是这个样子,我就不出这个馊主意了。”李放抱歉地说。
心蕊再度摇头,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失声痛哭起来。
“他也太不像话了!”李放骂了一句和林志邦同样的话。不过他自己并没有注意到,因为他实在是很生陆云峰的气了。做为知情人的他,在这个酒会上比其他的人更为清楚地看到了方心蕊是多么艰难地独自应付着这样一个尴尬的场面,又是怎样地强颜欢笑着把痛楚隐藏在那优美高雅的面具后面,以超乎常人的勇气维持着平静,终于顾全了陆云峰。这种自我克制、自我牺牲的态度深深地感动着他,也使他内疚起来,有些觉得难以面对方心蕊的痛苦了,也不知道等到陆云峰该做何表现,就唯有躲开了事。
时间绶慢而沉重地流逝着。很慢地、又是很快地就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我的结婚纪念日已经完了,这段婚姻也该完结了吧!”心蕊对自己说,泪水涌出了眼眶。
心蕊恍恍惚惚地想起了一年前的那天,她作了陆云峰的新娘,她有些不安,但更多是美好的憧憬。而今天,别说是什么向往了,就是绝望她也似乎没有了,有的只有麻木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心蕊听见云峰开门的声音,以及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你还没有休息?”他吃惊地站住了。
她打量着自己的“丈夫”,不过才分开了大半个晚上,他的改变就是那样的显著,平素的好风度荡然无存不说,那一身更是凌乱不堪的。衣服胡乱地套在身上,皱巴巴地,还撕破了几处,就连领带也不知弄到哪里去了,活像是从哪个战场上逃回来的幸存者。
“大约丢在麦可那里了。”心蕊反常地、平静地猜想。
“你不要说对不起,那有什么意义?”她阻止了想开口听云峰,径直上楼。
那一身大红色的晚礼服将她映衬得出奇的苍白,独自高高地站在楼梯上,给人一种很强烈的憔悴的郊果。
“你什么时侯都可以去见那个麦可。”她慢慢地说:“我不会去问,但今晚,你真不应该。”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到麦可,也是第一次流露出不满,更是第一次这样强硬地责问他。
在陆云峰的印象中,心蕊一直就是那种“从来就不生气的人”,此时居然说出这样怨怼的话来了,很明显地是真的忍无可忍了。而且,她的语气虽然是那么的平淡,却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意味。这真让他感到慌乱了,紧张了。
“你知道,我今晚是怎么过的吗?”心蕊再一次开口了,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伤痛。
其实不用多作设想,陆云峰也能够料得到那是怎样一个难堪的场面了。一个没有男主角的结婚纪念酒会,女主角该如何应付呢?那心情又是多么地尴尬呵?对此,陆云峰心里有着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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