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赤金的,别怪我俗气,我就喜欢这赤金的东西!”
李小暖从匣子里拣只看着最小的戒指出来,合上匣子推了回去,
“大姐姐,我要这个戒指就够了,这满满一匣子,也太贵重了,我可不能收!再说,我哪里用得着这许多贵重首饰的?大姐姐还是收回去吧。”
古云姗满眼笑意的看着李小暖,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戒指,打开匣子丢了进去,把匣子推到李小暖面前。
“跟大姐姐有什么好客气的?说了你也别恼,别说这样一匣子,就算十匣子,如今在大姐姐手里也算不得什么,可你就不一样了,赶紧拿着,用不着就收好,攒着当嫁妆就是。”
李小暖感激的看着古云姗谢道:
“大姐姐这样对我,小暖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古云姗拍了拍李小暖的手,低声说道:
“大姐姐倒正经要谢你才对呢,唉,这一两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你费心不少,云欢,也多亏你。。。。。。云欢其实也是个明白人,就是爱胡思乱想,整天悲风伤月的,净想些没用的东西!你对她好,她都明白着呢!云欢大你整整五岁,她倒跟个小的一样,你倒象个姐姐!”
古云姗又感慨起来,
“云欢这个样子,出了嫁可要好好苦一阵子了!也不知道她跟古萧,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大姐姐也别太心急,二姐姐如今管家理事,也不比大姐姐当年差呢,古萧过了年才十四岁,还是小了些,去年跟着陈先生在万松书院读书,这回来就好象一下子长大了很多,再过一年两年的,中了举,再多经历些事,也就能担待起来了。”
李小暖笑着开解着古云姗,古云姗爱怜的抚养李小暖的脸颊,
“你这丫头,就是会劝人,有你在家里,我就放心多了,你自己也多爱惜着自己,母亲那里。。。。。。母亲是个没心眼的,喜欢不喜欢都在脸上,凡事都不往深处想,有什么事,你心里有数就是,哄得她高兴也就罢了,若有什么难为事,就让捎信给我,听到没有?”
李小暖忙点头答应着,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李小暖见古云姗脸上疲倦浓了起来,忙起身告了辞,把匣子递给玉和抱着,回去松风院了。
第二天巳初刚过,金志扬就到了古府,来接古云姗和砚儿了,李老夫人和周夫人怕三人赶不及回去台州,也没敢多留,打发三人赶紧上船回去了。
隔了几天,京城就传了信来,钱学政要调回京城礼部任职,皇上新委了赵文治为两浙路学政,赵文治初六到吏部领了文书,已经启程,大约二月初就能到任了。
李老夫人松了口气,放下心来,李小暖急忙在邸抄里翻找起赵文治的履历文章,
“我记得去年六月的邸抄里有他写的一个折子,是说京东东路夏季干热,秋天收成必定不好什么什么的,好象文字平淡中带着张力,倒不诡异。”
李老夫人笑着止住了她,
“不用找了,象钱学政那样的文章性子,普天下也没几个,哪能去了一个,又来了个一样的?!这赵文治是唐济远的学生,一向和汝南王府交好,是个会为人的。”
李小暖停了手,惊喜起来,
“那岂不是和表少爷是同门师兄弟了?要是!”
李小暖顿回了后面的话,吐了吐舌头,李老夫人含笑看着她,接过了话头,
“要是让表少爷托唐济远说句话,就好了,是不是?”
李小暖急忙点着头,李老夫人笑了起来,
“傻丫头,哪还要这样兴师动众的?那赵文治家里富也算是富的,可眼贵字就沾不上边了,他今年也不过三十七八岁,不过一个进士出身,十几年的功夫,一路做到两浙路学政,可是个精明人,心里自然有数。”
李小暖仔细听着李老夫人的话,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
“我又想的左了,这精明人,要的就是个心里有数!”
李老夫人满意的点着头,
“嗯,咱们如今在这上里镇,就是世外桃源,若是在京城,凡事就要心里有数才行,今天哪家的夫人小奶替你挡了一句话,提醒了你一星半点的,你都要心里有数着,有机会就要投桃报李了才行。”
李小暖忙站起来曲膝答应着,
“小暖记下了。”
李老夫人笑着示意她坐回到榻上,接着说道:
“萧儿今年秋天就下场考一考去,也了正月,就不让他再去万松书院了,留在家里念书写文章
就是了。”
李小暖笑盈盈的听着李老夫人的吩咐,古萧今年秋天中了举,后年就是礼部春试,李老夫人
会不会考试前就带家古家再搬回京城去?还是等古萧中了进士后再搬回去?这世外桃源,她可是
万分舍不得,那京城,连一句话都要想着投桃报李,到了那里,自己又是这样的身份,岂不得小
心翼翼到累死了?!
正月底,邸抄上明发了钱学政的调任和新学政的任命,陈先生早早赶回古府,陪着古萧一起
,准备苦读这大半年。
没几天,李老夫人又收到了汝南王府管事带来的口信,世子要过来古家看望李老夫人和周夫
人,顺便拜会师兄,为他到任两浙路学政接风道贺。
李老夫人大喜过望,李小暖有些感动,这世子,恶劣是恶劣了些,可对古萧这个小表弟,还
算是真心疼爱照顾,隔三岔五的送书送东西不说,这一趟过来拜会,可全是为了古萧的应试了,
所谓的心里有数。
李小暖想了想,看着李老夫人,迟疑着问道:
“表少爷是一个人去拜会赵学政,还是带着古萧一起去的?”
“自然是让萧儿陪着他一起去才好。”
李老夫人笑哈哈的说道,
“那,”
李小暖犹豫着说道:
“是不是让大姐夫也跟着一起去?就怕不妥当。”
第九十一章流言
李老夫人怔了怔,拍着额头笑了起来,“是我老糊涂了,就只想着萧儿,把云姗那丫头给忘了,妥当妥当,正该让志扬也一起过去长长见识去,到底是你这丫头跟大姐姐亲,凡事都想着她!赶紧让人去台州先传个信去。”
李老夫人和周夫人商量了,遣了周嬷嬷,去台州传了信。
周嬷嬷带去了好事儿,也带了喜信回来,古云姗刚诊出了喜脉,金家正要差人来报喜,周夫人眉梢飞扬着高兴起来,这今年才真是顺畅了些,一开年,就喜信儿不断!
二月初一,冬末歇完了假,李小暖和古云欢商量着,安排她到库房当差去了。
古云欢和李小暖刚刚收拾妥当娑罗馆,程恪一行人就到了上里镇,周景然照样形影不离的跟了过来。
古云欢被李小暖的话挑着,听说周景然又跟着一起过来,两人还象以往那样,同住在娑罗馆,满心古怪着,也说不出什么,更理不出头绪来,就是觉得心里别扭着极不舒服。
程恪进了古府的当天,金志扬就赶到了上里镇,住在了离娑罗馆最近的清露轩。
歇了一天,四个人带着众多小厮长随护卫,一行几十辆大车,往杭州府拜会赵学政去了。
几天后,四人回到古府,程恪和周景然歇了一晚,就急匆匆返回京城了,金志扬又多住了一天,和李老夫人说了大半天的话,才启程回去了台州。
古萧闷了两天,吃了晚饭,从瑞萱堂回来,转进了松风院。
李小暖吩咐玉板给古着泡了杯花茶端过来,笑盈盈的看着他问道:“我看你从回来就心事忡忡的,出了什么事了?不是说学政极赏识你吗?那是文会上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不是我的事,唉!”
古萧忧虑着叹起气来,满脸为难的看着李小暖,“暖暖,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这事,听大姐夫那意思,好象这事还很严重,大姐夫把这事跟老祖宗都说过了,照理说,有老祖宗操心,我也不用再多想这事,可是,恪表哥和周大哥对我那样好,我总想帮帮他们两个,可又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帮得上,唉!”
古萧又重重的叹起气来,李小暖紧张起来,跳下榻,走到门口,掀起帘子往外看了看,转身坐到古萧身边,焦急的低声问道:“你赶紧和我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是那周公子的事?”
“也不全是周公子的事。”
古萧有些奇怪的看着紧张万分的李小暖,“不是出什么事,唉,是出了事了,那个,暖暖,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那你就把这事前前后后说一遍就行,刚开始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又怎么了,快说!”
李小暖有些着急起来,古萧挠着头,想了想,点着头说道:“好吧,那天,我、恪表哥、大姐夫,还有周公子去赵学政府上拜会,赵学政说,隔天他府上要办个文会,想让我们也去,恪表哥就答应了。”
“你们四个去赵府的时候,是就你们四个,还是有其它人在的?”
李小暖打断了古萧的话问道,“就我们四个,没再的……”
“那你们是怎么坐的?”
李小暖急忙追问道,古萧莫名其妙的看着李小暖,“赵学政自然是坐上首,恪表哥坐了右第一,周大哥说他要挨着恪表哥坐,我就和大姐夫坐到了左边,大姐夫坐我上首。”
“嗯,那你接着说。”
李小暖拧着眉头说道,古萧奇怪的怔了怔,接着说道:“恪表哥就答应了,第二天,我们四个就去了赵学政府上,我们是从偏门进去的,恪表哥说正门人太多,吵死了,所以从偏门进去的。”
古萧细细的述说着,“进了门,周大哥往前面探头看了看,就说吵死了,不肯去前面,要到后堂歇着去,恪表哥也嫌吵,让我和大姐夫去前厅会文去,他和周大哥在后堂喝茶等我们。”
“你们从偏门进去,赵学政知道不?出来接你们没有?”
李小暖追问道,古萧连连点着头说道:“赵学政为人极谦和客气,早就在偏门迎着我们了,听恪表哥和周大哥说嫌吵,赵学政就让赵公子陪着我们去了前厅,他把恪表哥和周大哥引到后堂去了。”
李小暖慢慢点了点头,看这样子,这赵学政必定是知道周景然身份的,古萧看着李小暖,正要说话,李小暖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古萧,你记着,赵学政在门口迎着,可不是迎你,他迎的是汝南王世子和那个周公子。”
古萧忙点着头应承着,“我知道,大姐夫也这么说。”
李小暖微微舒了口气,示意古萧继续往下说,“赵公子引着我和大姐夫到了前厅,前厅已经有好多人了,大姐夫认识的多一些,我只认识几个人,然后赵公子就引着我们,说要介绍些世家公子给我和大姐夫认识。”
古萧顿了顿,看着李小暖问道:“湖州赵家,就是赵太傅家,我记得好象到我们家求过亲?”
李小暖忙点着头,“我听大姐姐说过。”
“赵家也来了两三个子弟,有个叫赵长探的,看到大姐夫好象不太高兴。”
李小暖抿嘴笑了起来,“这赵长深,也真够小心眼的,幸亏当初老祖宗没选他!”
“我猜就是这样!怪不得大姐夫一点也不和他计较的!”
古萧眉梢飞扬着,拍着手说道,李小暖歪着头看着他,“你说的事,就是这事?”
“不是,不是这事,在后头呢,赵长探看到我和大姐夫,就不大高兴,可他弟弟,好象说是他二叔的儿子,叫赵长海的,拉着我和大姐夫亲热的不行,后来,赵长海又叫了一位姓王的公子过来,说也是刚从京城回来的,我们就站在一处说话儿。”
古萧眉头皱眉了起来,声音郁闷的接着说道:
“那个王公子,我一点也不喜欢,他脸上竟然敷了粉,说话的声音让人说不出来的难受,他和那个赵长海听我们说是和恪表哥一起来的,就一个劲儿的缠着我们,让我带他们去见恪表哥,那个王公子说他
和恪表哥是同道中人,必能一见如故,恪表哥怎么能和他那样的人是同道中人的?!真是胡说八道!那个赵长海还净说些什么清小倌,红郎馆什么的,让我和他们一起去玩,我还没听明白,大姐夫就生气了,气冲冲的说了句失陪,拉着我就走了。”
李小暖目瞪口呆的看着古萧,呆了片刻,只闷得简直要吐出血来,看来,龌龊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山清水秀,玉衬临风的两个人!
古萧同情的看着李小暖,“暖暖,你肯定没听懂吧?我也不懂,大姐夫把我拉到个僻静处,和我说了半天,我还是没大明白。”
“大姐夫怎么和你说的?”
李小暖闷闷的问道,“大姐夫说,那个赵长海和王公子,必是好男风的,听他们那话意,必定是京城有流言诋毁恪表哥,诋毁他是好男风的,所以,那赵长海和王公子才会那样说话,大姐夫叮嘱我千万不要在恪表哥和周大哥面前提起这些混帐话,他说他回来和老祖宗禀报这事,让我别再多想,就当没听到就是。”
李小暖呆怔怔的看着古萧,古萧满脸困惑的接着说道:“暖暖,你听说过什么叫男风?也许是南风,到底什么是好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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