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这一处。”
李小暖转头看着四周,院落一色的粉墙青瓦,梁、柱、栏杆都只用了清漆,各处雕花却精致繁复,垂花门里一侧种着棵长得极旺盛的石榴树,红通通的石榴还留在树上,压得枝头往下弯着,有几处几乎垂到了地上,李小暖失笑起来,指着石榴树,转头看着程恪,程恪上前挑了只极大的石榴摘下来,递到李小暖手里,笑着说道:
“你也是想得多了,这庄子附近几百年前就以石榴闻名,在京城可是极有名气的,这里处处都种着石榴树,这院子还好些,你到庄子里看看,处处都是石榴树。”
李小暖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程家祖上大约也是因了这么出产这样的好石榴,要讨这个吉利,才买的这处庄子吧。
程恪看着笑眯眯的李小暖,失笑着摇了摇头,李小暖也不理他,托着沉甸甸的石榴,笑盈盈的和程恪沿着抄手游廊,并肩往正屋走去。
院子四周,花木依房屋地势而生而长,仿佛原本就该在那里,就该是那样,那些从石间树缝里长出来的花花草草,也都顺着自然天性,由着它们长成各种各样,几乎看不到人工修整的痕迹。
又进了一道垂花门,垂花门后,手臂粗细的蔷薇藤覆满了垂花门,又从垂花门两边垂落下来,蔓藤上挤挤挨挨、热热闹闹的盛开着无数艳红粉紫的蔷薇花,如云霞般灿烂。
李小暖满脸惊喜的说不出话来,只拉着程恪,摇着他的手臂,指着面前那片盛开在冬初的灿烂云霞,示意他快看。
程恪笑盈盈的低头看着欢喜雀跃的李小暖,也不管身后跟着的成群的丫头婆子,伸手圈着李小暖腰,把她拥在怀里,看着她笑着说道:
“这蔷薇在花儿里头最泼辣不过,这才不过九月底,还暖和着呢,这一处又是向阳无风,去年十月底,这片蔷薇还开了不少花出来,你要是喜欢这个,回去在咱们院子里也种几颗,不过两三年,就长得比这个好了。”
李小暖连连点着头,仰头看着程恪,笑颜如花的说道:
“好!回去在咱们院子里也种几颗,一整年都能看到开得这样热闹的花,多喜庆!”
李小暖顿了顿,眼睛弯成一线,接着说道:
“这蔷薇就跟我一样!”
程恪大笑起来,抱着她转了几圈,俯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除了没你好看,这股泼辣狠劲儿,倒有几分象。”
程恪放下李小暖,用着她低低说着话,沿着抄手游廊,慢慢逛进了正屋,屋里早就烧了火墙、火炕,厚厚的织锦缎帘子掀起,热气就扑面迎了出来。
程恪和李小暖进了屋,李小暖转身四下看了看,欢快的吩咐着竹叶,
“用琉璃碟子盛了水,找地方放着,这样屋子就不会干的让人难受了。
”
“已经放好了。”
竹叶笑着曲膝答道;
〃屋里一生了火,少夫人就得吩咐放水碟子,这是老规矩了,早记着呢。〃
李小暖笑吟吟的点着头,程恪奇怪起来,
“生了火放水碟子,这是什么讲究?”
“你别问了,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赶紧去洗漱,咱们吃饭,嗯,这会儿闻到饭菜香味,觉得饿了。”
程恪笑着进去后面净房洗漱去了,李小暖洗漱干净,重又梳了头,换了件葱黄紧身短袄,一条同色缕金云缎裙,转出来,程恪已经收拾完毕,换了件银灰缂丝长衫,正坐在东厢南窗下的榻上,翻着本书等着她了。
两人吃了饭,李小暖雀跃着就要出去,程恪也跟着兴致高昂起来,跳下榻,上下打量着李小暖,笑着说道:
“这庄子极大,若走着,只怕一会儿工夫你就走不动了,不如去换了骑马的衣服,我带你骑着马到处看看去。”
李小暖连连点头答应着,跳起来奔到里间,玉扣重新给李小暖梳了发髻,竹青取了套大红旗装、一双红羊皮挖云掐金云头靴出来,几个人利落的侍候着李小暖换了,又取了件灰鼠皮斗篷出来,李小暖系好斗篷出来,程恪已经换了套银白旗装,李小暖接过竹叶递过来的斗篷给程恪穿了,两人出了院门,洛川拉着马,已经等在院门外了。
程恪上了马,伸手拉着李小暖坐到自己前面,微微抖动缰绳,马缓步往前跑去。
程恪带着李小暖,沿着庄子缓步走着,边走边指着周围给她说着:
“。。。。。。那片山绵延过去,就是齐山了,就是京城地界之外了,这片跑马场往东,地势景色比咱们这里好得多了,那里的几座山,林木繁盛,景色极好,都是皇庄,一共分了四处,诚王和小景各占了一处大庄子,信王也有处庄子在那里,是几处庄子里最小的,不过景色最好,一个庄子足足独占了三眼温泉,庄子各处都能引着温泉水用,当初小景最眼馋的就是那一处,可惜年纪小,没等他长大就被信王挑了去。”
李小暖贴在程恪怀里,笑了起来,
“他不是一直少银子用?还敢眼馋这样的庄子?越是好看舒适的庄子,用起来越是费银子!”
程恪笑着点着头,
“他就是过于漫撒着用钱,才缺银子用的!”
“这倒是。”
李小暖点头赞同着,指着远处的皇庄问道:
“那里的四处庄子,也有敏王的庄子”
“敏王没有庄子在那里。”
程恪顿了顿答道,
“还有处庄子,是大长公主的,位置最好,地方最大,是先皇让大长公主自己圈的嫁妆。敏王的庄子在那边。”
程恪拨转码头,指着西北方向说道:
“那一处原是老诚亲王的庄子,后来获了罪,庄子没了,就给敏王挑了去,说起来,也没什么好挑的了,他开府时,照例要挑三处庄子,内诸司一共只给他四处可挑的,一处还远在京西东路。。。。。那一处,地方极大,就是略贫瘠些,和咱们的庄子地界挨得最长。”
李小暖眯着眼睛,远眺着西北边敏王的庄子,隔得太远,入目的,除了一片郁郁苍苍的树林,还是一片郁郁苍苍。
两人骑在马上,一边绕着庄子缓步走着,一边走一边停一边看,一边说着闲话。
程恪带着李小暖围着庄子走了小半圈,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个时辰,远处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温暖的笼罩着大地万物,也笼在了程恪和李小暖身上,沿着相偎相依的两人,勾出条灿烂的金边来。
李小暖裹紧了斗篷,往程恪怀里挤了挤,拉着他胸前的衣服,程恪一只手抓着缰绳,一只手圈住李小暖的后背,低头看着她问道:
“冷了?咱们回去吧,”
“嗯,”
李小暖似是而非的答应着,仰头看着程恪,笑着说道:
“明天你教我骑马?”
程恪笑了起来,挑着眉梢,看着李小暖,一边笑一边连连点头答应着。
两人回到院子里,兰初早让人准备好了热水、点心、茶饭等等,两人沐浴洗漱吃了饭,李小暖拿着书看了两页,就困倦取来,靠在程恪身上,一下一下的磕起头来,程恪放下手里的书,转头看着李小暖,笑着跳下榻,伸手抱起她,往屋里歇息去了。
第二天,日上三杆,两人还在床上赖着不起,竹青看着一遍遍热得已经糊烂了的粥和菜,吩咐倒了,重新再煮去,
知道巳正十分,两人才慢腾腾起来洗漱,慢慢吃了午饭,程恪笑眯眯的带着李小暖往后面跑马场学骑马去了。
到了跑马场,远山已经照着吩咐仔细挑了匹温顺的小马,准备停当等候着了。
李小暖这骑马,足足学了一个多时辰,还没能在马上坐稳了,程恪笑得前仰后合,一边教一边调笑她,
“。。。。。。怪不得你说你学东西和别人一样,嗯,你也自负了些,这哪是和别人一样?明明是不一样,学骑马学程你这样的,我还真是头一回见!我五岁那年就会骑马了,就没用学过!大姐姐当年也会骑马,听父亲说,也不过一个时辰就能跑得极好了,你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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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还是两点前吧。
亲爱滴,粉啊粉啊,赏啊赏啊,隔几天没说这话,闲好像少了点东西呢。
第一九五章不速之客
李小暖恼怒的瞪着他反驳道:
“哪里是我学不好,明明是你不会教!”
程恪笑得伏在马背上,用马鞭点着李小暖,笑着劝道:
“算了算了,你看看你汗都出来了,要不别学了,往后你想骑马,我带你就是。”
“哼,求人哪能长久的?人有和己有,可是两回事”
程恪眼晴里闪过丝愕然,看着李小暖,呆了半晌,重又开始耐心的教了起来。
天色傍晚时,李小暖总算勉强着能在马背上坐着小跑几步了,程恪舒了口气,笑着劝道:
“今天先学到这里吧,明天咱们再来,你这会儿不觉得,晚上回去就要叫着骨头痛肉痛的了。
李小暖点点头,程恪示意洛川拉过李小暖的马,伸手抱着她侧身坐到自己马上,一只手揽着他,低着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笑着说道:
“咱们这就回去了?”
“嗯。”
李小暖答应着,程恪抖着缰绳,马儿平缓的跑了回去。
休洛洗漱,换了木服,李小暖只觉得浑身无处不酸不痛,趴在塌上,累得连饭也不愿恋吃,程恪一边笑一边劝著她,
“饭好歹也要吃些,你累了一下午,早就饿坏了,这会儿光顾着酸痛不觉得,半衣里就难受了,我给你捏捏,一会儿就好。”
李小暖趴在榻上上点着头,程恪凑过来,一只手按在李小暖肩胎上压了上去,只压得李小暖差点背过气去,忙胡乱摇着手叫道:
“别捏了别捏了,本来不过是痛罢了,你捏完就残废了。”
竹青和竹叶在边上拼命忍着笑,上前曲膝禀报道:
“爷,奴婢和竹叶给少夫人捏捏吧,爷手劲大,少夫人承受不住。”
程恪让到一边,笑了起来,
“我哪敢用力了?你不知道军中那些跌打大夫,捏起来才叫用力,连我也受不住。”
李小暖一边趴着享受着竹青和竹叶的推拿,一边无精打采的说道:
“我病了,明天哪也去不了了,只能在这院子里歇着,这病得养养。”
程恪口里的茶喷了出来,忙放下杯子,接过玉扣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手脸,转身看着李小暖说道:
“你也不用病着,明天咱们不去学骑马就是,这学骑马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以后说吧,明天上午咱们去打猎,我带着你,只看着远山他们捉几只獐子、山鸡就回来,下午你是愿意出去,我带你到庄子里,看他们酿石榴酒去,很有意思,再去酒窖里看看,挑桶酒带回来,晚上咱们两个吃火锅喝石榴酒,你要是懒得动,下午咱们就在这院子里歇着,让南海挑酒去。”
李小暖急忙点着头,满脸笑容的说道:
“我这病今天夜里养上一夜,明天一早准保就好了,不耽误打猎看酿酒去。
第二天,信誓旦旦着要早起的李小暖,还是没能爬起来,直磨蹭到辰末,才起来洗漱了换了身淡紫骑马装,正吃着饭,兰初在外头禀报着进来,由膝禀报道:
“回爷,少夫人,景王府小厮青平在院门口外候着,说是景王爷带着侧妃孙夫人,再过办个时辰,就到庄子里了。”
李小暖愕然看着程恪,程恪闷闷的呆了片刻,转头看着李小暖问道:
“他来做什么?”
李小暖摊着手,他来做什么?问她?她更不知道!
程恪闷闷的又“哼”了一声,转头看着兰初吩咐道:
“叫青平进来!”
兰初答应着退了出去,片刻功夫,青平在正屋门口禀报了,程恪起身止了门,看着满脸笑容长揖到底的青平,恨恨的问道:
“你主子不在府里呆着,跑到我这儿来做什么?”
“回世子爷,武们爷说,两天没见您,有点想着了,特异过来看看您。
青平笑容满面,认真的说道,程恪盯着青平看了半晌,低产问道:
“没别的事?
“回爷,小的没听说有什么事,本天是十月一开炉节,衙门里放假,我们爷在府里呆着嫌闷气,就想着要出来逛逛.热闹热闹.在城里吧,嫌城里吵,去在子吧,又嫌那边庄子里景色不如世子爷这里好,这不,说过来就过来了。
青平摊着手,苦恼的笑着说道,程恪闷闷的“哼”了一声,郁闷的挥了挥手,
“知道了,你到外院找南海去,去把你们爷往常住的半山居赶着收拾出来,再遣个人去跟你们爷说一声,就说我正准备着和世子妃去后山打猎,让他来了先歇一歇,等着我回来吧。
青平躬身答应着,笑着说道:
“我们爷来前,也惦记着打猎呢。”
程恪微微耷拉着肩膀,无奈的说道:
“他若来得早,赶得及,让他到后山找我去就是。”
青平笑着长揖答应着,退了出去。
程恪掀帘进来,李小暖看着他问道:
“这么急着过来,真没事?”
“嗯,不象有事,他还带了孙氏过来,反正也快到了,见了再说吧。”
“咱们还去打猎?”
“去,有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