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还不知道黎小姐的名字。”
“黎晚桐。”
却不是我回答的。循声看过去,嬴风居然款款行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而他的身后,姐夫不紧不慢地跟着,再后面,就是那个少年副总。我下意识地往少年副总身后看,却是一群西装革履的陌生人,想必是姐夫的跟班了。可惜,那个花哨的静静小姐没有缠着少年副总。
我不由自主地站起身。陈朗也站了起来。
嬴风睨了陈朗一眼,眼底有着一丝微微的寒意。
“嬴风。”我不自在地走到他面前,悄悄看了一眼姐夫。他孤傲而立,玉树临风,宛若神祗。
嬴风没说话,姐夫却笑了,那笑很浅,却溶解了他脸上的寒冰:“桐桐,见到我,也不打声招呼。”
我讷讷喊:“那个,姐夫,你怎么来欧洲了。”
一声姐夫出口,少年副总似乎有些惊讶,一边的陈朗也微微颤了颤。
姐夫说:“我来欧洲办点事,顺便看看你。”他开始认真打量我,脸上带着点落寞,“你瘦了。”
我低声说:“我在减肥。姐夫,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和嬴风要回去了呢。”
姐夫扫了一眼嬴风:“老打扰风,也不是办法。”
嬴风说:“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你不是说有东西要交给她?”
姐夫怔了怔,将一个小盒子递给我:“你姐姐叫我带给你的礼物。自己在外面,注意身体。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找我。我会在欧洲呆不少时间。”
我接了,低哦了一声。
嬴风拉起我的手:“还有事,我们先走了。”
我和姐夫擦身而过,姐夫只伸手虚拦一下,又觉不妥,侧身让开。我回头,姐夫静静地站着,竟很养眼。见我看他,他给我一个浅浅的笑,阳光进驻冰山,分外吸引人。
一上车,嬴风这边态度就不大好了。
“狼来了,以后少出门。”他说。
我试探着:“你说陈朗是色狼?”
嬴风道:“他顶多是一只灰鼠。倒是你姐夫,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我笑笑:“有风在,他什么主意也打不起来。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不为别的,就为……”
就为,我长得像你的小藤……
我不说下去了,打开了姐夫交给我的盒子。里面是一只雕成玫瑰状的钻石,很大,很漂亮。我惊叹一声,姐姐竟然送这么贵的东西给我!
“是同心钻。”嬴风看了一眼,“又叫做城池美人,钻石里的极品。你姐姐怕没这个财力送你这个东西。这样一颗,可以抵一座城市了。”
我拿着钻石的手颤了颤。
嬴风说:“既然都收了,就拿回去玩几天吧。玩腻了交给我去拍卖,再把钱打你姐夫卡上。”
第 53 章
有一天,嬴风告诉我,狼来了,还不止一只。
我没有明白,嬴风就看着一个方向,说,还有一只狼在伺机而动。然后他自己倒低声笑了笑。
第二天我就遇到了承轩。
意大利什么时候这么有魅力了?以至于,姐夫和承轩都凑了过来……
“承轩带了澜澜没有……”我问嬴风。
嬴风说:“你去约会,会不会带澜澜?”
然后他说,承轩最近交往的那个女孩子,倒是漂亮。
我见到承轩是在距离这次对话之后的半个月。
而这半个月,我常常和陈朗偶遇。
嬴风告诉我:“下一次,如果他还和你偶遇,你就邀请他去我的那些产业。在我的势力下,他不会太放肆。要知道,哪怕是一只灰鼠,咬起人来也是要见血的。”
我笑得不行:“嬴风,下次叫澜澜找你学习比喻。”
真的有了再一次偶遇。
我和陈朗去了嬴风名下的一间咖啡厅。陈朗说了什么,我完全没有注意。因为我看到了承轩。
和承轩时隔几个月不见,他倒是越发温润出色,如美玉,当初熠熠夺目,而今那光芒微微收敛,多了种说不出的雅致之气,令人移不开眼神。
我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承轩远远地背对着我。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打扮的并不很光鲜,但是一件简单的白色雪纺,竟也穿出了味道。
不知道承轩说了什么,那女孩很开心的样子,然后承轩开始将一颗糖剥了放进女孩的咖啡里。
我忽然觉得刺眼。曾经,承轩也是这么温柔的将椰子糖放在牛奶里给我喝的吧。虽然我讨厌死了那味道,可是,风水转的也太快了。
我对陈朗说了声失陪,走到了承轩的背后。
那个女孩先看见我,于是困扰地对我笑笑,又看看承轩。
“初夏,你在看什么?”承轩问了一句,那声音竟不是一般的温柔。
“轩,好像有女人找你。”女孩不确定地说。
“我在欧洲没什么熟人。”承轩无奈地笑笑,“估计又是一个无聊的女人。等她看够我了,自会离去。”
叫初夏的女孩子只得歉意地对我笑笑,埋头喝咖啡。
我咬紧唇,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转身就走。
身后,陈朗担心的叫道:“黎晚桐小姐,你脸色怎么这么白?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我还没什么反应,承轩却先跳了起来,条件反射地转身,睁大不可思议的眼睛,望着我离开的方向。
“老婆……”他条件反射地喊了一句,手一抖,咖啡都泼在了桌子上。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他一眼,两个人就这样怔怔地对视几秒。
他那惊惶又惊喜的表情,在身边那个女孩的衬托下,显得那么讽刺。我想说话,忽然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干脆转身往外跑。
承轩似乎还在发怔。我坐上了陈朗的车,将身子往后转,透过玻璃看见承轩远远地追了出来。
镜头越拉越远。
我对开车的陈朗说:“以后你要把一个心爱【奇‘】的女孩子气跑了,一定要第一【书‘】时间拦住她。不管那女孩多【网‘】么生气多么怨恨你,她总是希望你可以立刻跑到她面前,把她搂在怀里,再慢慢解释……”
话刚说完,泪就涌了出来。
对于陈朗这个人,我知之不多。
不过,嬴风曾经这样和我说过:
“如果你和陆浩的闹剧,是以拖油瓶收场;那你和陈朗,却是因为拖油瓶开始。”
在我的横眉冷对中,这厮悠闲地喝了一口我调配的酸梅汁,悠悠然道:
“当然,这后一个拖油瓶,指的是我和你姐夫。”
那时候,我并不明白嬴风的意思。我唯一的想法是,这拖油瓶好值钱。
而那次和承轩的相遇,我有对嬴风提起。我实在看不惯嬴风的置身事外:
“承轩也是你昔日的情人呢!你就一点不吃醋?”
嬴风笑得自在:“你弄错了。我和他什么时候是情人关系了。”
待我要仔细问,他避重就轻地搪塞了过去。
最后,他说:“别的不好说,但承轩最终的妻子,一定不是那个初夏。”
他微微一顿,看着我:“当然,也不可能是你。”
我哼了一声:“我不稀罕。我要嫁一个比他专情的男人。”
嬴风说:“你当然会嫁一个比他专情的男人。”
他的声音忽然柔了下来。
多年后,想起那场谈话,竟有置身梦里的感觉。
承轩最终的妻子,真的不是那个初夏。
初夏,也成了他生命中那么多璀璨烟花里的一朵。
一切始料不及。一切在时间的玩笑下,却又那么理所当然。
而我和嬴风之间一场桃色的意外,亦来得毫无征兆。
因为一杯下午茶。
那一天是承轩回去中国的日子。嬴风和他相处了几日,承轩几次提出要见见我,都被我避了开去。
我看着承轩的专机慢慢消失在天空,心里空的厉害。
陈朗说:“一起喝个下午茶吧!我想你的心需要静一静。”
喝茶的地点在弗罗伦萨一间复古的茶楼,内置包厢,采光度很好,隔音效果也相当不错。
这个时候,我容不得周围的任何声音。
我不停转动着茶杯,里面浅绿的液体上,有棕色的小叶片悬浮,我不谙茶道,只觉那叶片碍眼,挑了出来扔在桌上。然后,又是一阵发呆。
“我不知道你和尹氏的总裁又有什么关系,不过,黎小姐不妨多关注关注自己身边。中国不是有一句词:满目河山空念远……
满目河山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
不如怜取眼前人。
什么时候,我也用这样一句话劝过姐夫?姐夫那般意志坚定之人尚且不能放下,何况我一介女人。我忽然想起姐夫那些藤萝下狼狈的朝朝暮暮,他是带着一种怎么样的心情在怀念他逝去的爱情?又是带着一种怎么样的自责在自己惩罚自己?
“桐桐……”
有人在叫我。我抬眼望去,姐夫什么时候坐在了我的身边,为何有那般柔和的目光?
“姐夫。”我不自在起来。
姐夫的表情似乎僵了僵,随即又笑了:“桐桐,难过的话,我的怀抱借给你。”
我又想起了,在那么一个和煦的日子里,高贵的少年,经历了一场短暂的婚变,阑珊归国,我兴冲冲抱着玫瑰跑过去,对他说,我的肩膀给你靠。
我忽然笑了。我说:“风,正好,你还欠我一个肩膀。我不要你的怀抱,借肩膀给我就好。”
眼前似乎走马灯一样变换,忽然化作了嬴风。他似笑非笑地坐在对面,云淡风轻的面容,那么高贵慵然。
我甩甩头:“嬴风,你怎么来了?承轩送走了吧!刚刚姐夫还来过,没说什么话,就走了。看来姐夫不是狼,他要是狼,刚刚我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他就伺机而动啦。”
嬴风浅浅地笑:“桐桐,有我在,他不敢怎么样。还要不要靠我的肩?”
我连连点头,奔过去,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然后忽然哭得不行:“风,还是你好,难过的时候,有你陪我。我和灰鼠喝茶的时候,就难过了,可是那个时候你不在,我就努力忍着,一直忍着,忍得心里好痛……”
“乖,今天我会一直陪着你。”那声音那么轻柔,然后嬴风的手隔着我的衣服摩挲。那轻柔的抚摸像带着电流,我全身忽然酥麻了起来,心里像起了火。忍不住嘤咛了一声,只觉得心里的火越烧越旺,低喘着抱紧嬴风:“风,我热。我们出去吧,里面好热。我要吃刨冰,带我出去买。”
嬴风说:“别怕,等下就不热了。”
果然觉得领口处凉快了起来。却是嬴风的手伸进了领口里。身上皮肤与他的手接触的地方,那燥热感顿时消退,取代的是一种异样的快感。只是,心里那火,却是越烧越旺。
我紧紧拉住嬴风的手:“风,真的好热,我快要被烧起来了……”
头开始晕沉。我双眼似乎隔了一层雾气,看不真切,只是下意识地钻进嬴风怀里,开始贪婪的接触他身上的凉意。
“很快,就不会热了……”耳边似乎有声音在说。
然后就是一声闷雷般的响声。我感觉到门碰的一声被撞开。然后是嬴风冷冽地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意识慢慢回转。我使劲揉了揉眼睛,看清了闯进来的人。
西装革履,满面冷色。那般清冷而漂亮,高贵而疏离。
“嬴风。”我欣喜地喊了一句,只是声音逸出口,却细弱蚊蚋。
嬴风在门口,那抱着我的是谁?
我忽然一惊,抬头,惊得差点背过气去!什么时候我跑灰鼠怀里了?他的手,他的手怎么还放在我的衣服里……
我一声惊叫,想起身,无奈全身软绵绵的没了力气。然后体内的燥热更加沸腾起来,烧的我理智将失。只觉得房间里一阵大动静,纷沓的脚步声,最后,归于平静。
隐隐有人说:“少爷,怎么处理他?”
嬴风似乎说了什么,声音很低,我听不清。然后,嬴风慢慢走了过来,抱起我,在我耳边低声说:
“桐桐,没事了。我们现在去医院。”
我无意识地拉住嬴风的手:“我不去医院,我只是热。我好热。风,我觉得……觉得我似乎被灰鼠害了……我发烧……”
一只冰凉却光滑的大手抚摸在我的额上:“我带你去医院退烧。”
我没力地点头,只觉得那只大手那么凉,眼睛难以睁开,我直接凑上身体,努力去接触那只手。
“桐桐,你忍一忍。”耳边是嬴风焦急的声音。
我又点头。嬴风将我的手环住他的脖子,抱起我。我的手触及在他的脖子上,那里也冰凉如玉,我受蛊般,将手游移在那片冰凉处,然后,渐渐发现更多可以令我缓解的地方,一时欣喜地将整个人贴了上去。
耳边响起一个大惊失色的声音:“少爷!”
然后是嬴风的声音:“你们先出去。”
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辩驳的威信。
又是一阵纷沓的脚步声。然后,四周重新变得安静。
“风……”我努力咬了咬自己的唇,迫使自己变得清醒一点。眼睛无力地睁开,我看见嬴风平静地面容,只是他的眼里是我不能理解地光华流转,那光华,很冷。
“风,我是不是要死了?”我问。
嬴风淡淡回答:“没有。你被下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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