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足有十七八分钟,我坐在地上都有些犯困了,突然听见秦一恒叫了一声“江烁”。我抬起头,还没等问他干吗,眼前立刻就是一片白——他忽然打亮了探照灯照在我的眼睛上!这种探照灯虽然比不上狼眼手电,但也他妈的足够亮了。
再加上这屋里本来就黑,猛地这么一照,我立刻就有些头晕,视线里全是光斑,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下意识地骂了一句:“秦二,你他妈干吗?我看不见了,赶紧关了!”
秦一恒没回答我,反而立刻就把探照灯关了。本来我眼睛就还没缓过来,这下瞬间又是一片漆黑。
我揉了揉眼睛,强光刺激得我流了不少眼泪,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又吼了一声“秦一恒”,他依旧没回应,倒是泡澡池的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啪”的水声,听着像是有很大的重物砸在水里似的,接着又开始哗啦啦响个不停。
我心说,坏了,妈的,不会是池子里的东西出来了吧?
第 085 章 一双脚
听他提醒,我也是猛然反应过来,这一路上来的确没看见有那么一个东西。我心说,难道所谓的大船锚其实并不大,充其量就是一个大摆件,给放到某个屋里了?要是这样的话就难找了,这层楼房间可不少,一个一个推门都很耗时间。
我想的工夫,秦一恒已经在这么做了。我见状也上前帮忙,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推开看。
所幸屋子都很小,推开门就一目了然。看了好几间,除了相同的按摩床,没什么发现。最后,整层楼所有房间都被我俩查看过了,也没看见船锚的影子。于是我们顺着楼梯下了楼,二楼是不需要查看的,之前我一个人就转过,再环视一下就足够了。
回到一楼,我俩就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因为我俩都有点儿怀疑,如果传言非虚,那船锚很有可能是埋在了宅子底下,兴许就能发现点儿蛛丝马迹。
为了节约时间,我俩分头查看。我去了女部,他去了男部。行动前,秦一恒把探照灯给了我,他自己用手机照亮。有这么亮的明光,我自然也不害怕,走进女部开始四下打量。
之前虽然进来过一次,不过苦于没有照明设备,看得不仔细,这次终于能看清女浴室是什么样了,可惜是空的。女部的更衣室跟男部那边应该一样,铺的都是大理石地砖。我俯身仔细查验,也看不出有凿挖过的痕迹。无奈一个人的力气有限,也搬不了更衣柜,只好往浴室里面走。
女浴室的结构跟男浴室也没太大分别,无非少了泡澡池。这样也好,没什么遮挡更容易观察。我依旧像狗一样找了一圈,还是没任何发现。最后只剩下更衣室另一边的一间屋子没去了,那间屋子我猜测应该很小,因为我估摸着是之前搓澡工待客的地方,无非也就几张椅子而已。
我走过去,用探照灯先照了过去。这间屋子没有门,估计也是为了听客人叫搓澡方便,只是挂了一个白色门帘,已经很脏了。我撩开门帘走进去,光柱底下能看见四散的灰尘。
屋子果然跟我预想的一样,小得可怜,实在没什么好查验的。我正准备扭身出去跟秦一恒会合,忽然僵住了。虽然我知道我打着明光,即便不动也隐蔽不了自己,但我还是本能地屏住了呼吸。因为在门帘下头,我赫然发现了一双脚,似乎有一个人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帘外头。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秦一恒跟我搞恶作剧,然而定睛看了一眼,我心里就是一凉,因为这双脚并没有穿鞋。
我的探照灯这时是斜着冲下的,正好能照见地面,只见这双脚的边上似乎还有一些水迹,看架势好像刚从水里出来。
我头皮立刻发麻了,控制了一下才勉强让自己站稳。
我跟这个人就隔了一个门帘,但凡是个正常人,绝对不可能这么一动不动的。
况且,我想到之前秦一恒用水池子想诱污秽出来,这么看的话,这东西铁定就是个脏东西了,不然怎么浑身湿漉漉的啊?
一会儿的工夫,我的气已经憋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喘了一口,对方也没什么反应。
我就轻轻地放开了呼吸,琢磨该怎么办才好。我很担心,我要是一迈步,对方就会立刻扑上来,可是如果我要叫秦一恒,恐怕也是一样的结果。想了一下,我觉得干脆先发制人,盘算了一下距离,一脚踹过去。
对方如果是污秽,我就借机冲出去,如果是个疯疯癫癫的流浪汉,我这一脚也可以解决问题。然而想好了还没容我动手,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这时我眼见着那双脚的背后,竟然又悄无声息地多了一双脚。
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心,瞬间就崩塌了。
踹一个容易,踹俩难度实在太大了,搞不好还容易失去重心摔倒,到时甭说抵抗,连跑都跑不了。
所幸之前所有的经历让我在这种情景下还能保持思考。短短几秒,我甚至想了很多种应对的法子。想着想着,我忽然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确认了一下才发现,另一双脚应该是秦一恒的!刚才也是太紧张,竟然没认出来,他穿的还是那双新百伦牌的慢跑鞋。
这下我心里一喜,合着还真他妈是他搞的恶作剧!
我上前一步,想掀开门帘看看他究竟搞什么鬼,刚动一下,就听秦一恒大喊一声“江烁闪开”,然后也没等我反应,他直接就从外面朝里扑了进来。
他这动作太突然了,我根本来不及躲。恍然间只看见他双臂勒着一个人,然后我就被撞倒了,探照灯也被撞得离了手,摔在地上就听见“咣”的一声,灯竟然灭了!也不知道他买的是什么残次品。房间瞬间变得漆黑一片,我能感觉到秦一恒和那个人又都挣扎着站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搏斗,反正听动静还不小。
我本能地就张牙舞爪挥胳膊自保,然而我却什么都没碰到。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想帮忙的时候,房间里忽然静了下来。
我大叫了一声“秦一恒”,他也没回应我。
我仔细听了一阵儿,根本也听不到他人在何方。
我俯下身摸黑找到了探照灯,发现已经摔裂了,根本点不亮,又随身摸了好几遍,妈的,打火机也不知道哪儿去了,最后好不容易在裤兜里翻出手机,摁亮了,我立刻就向外走。
刚出了女宾更衣室,我就听见“扑通”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落水里了。然后哗啦哗啦的水声响个不停,听位置应该是在男浴室里边。
我冲进去,用手机一照,见秦一恒正死死地摁住泡澡池里的一个什么东西,那东西挣扎的力气看着很大,秦一恒眼瞅着就摁不住了。
我心说这他妈的是刚才的那个人?秦一恒想溺死他?
不过,我也没工夫考虑,上前就想帮忙。秦一恒看见,反而大喊:“不要过来,离我越远越好!”
我虽然心焦,但还是退了出去,一直退到男宾更衣室外面。在外面等待的心情,比他妈等自己孩子出世还紧张。
里面的动静一直就没停,似乎反而越来越大了!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我才听见秦一恒在里面轻声叫我的名字。
我进去后发现他似乎很虚弱,满脸都是汗。
也不等我发问,他就从包里掏出一根桃木签子,叫我守在泡澡池旁边,要是看见什么东西想出来,就立刻用签子扎。说完,他点了一根烟,不停喘着粗气,估计是累得够呛。
我看他这样,恐怕也没精力给我解释了,我干脆专心举着桃木签子守着。他没有告诉我究竟会有什么东西想出来,弄得我心里很没底。
我猜测可能是刚刚见到的那个人,可是眼见着泡澡池水面很平静,也不像是能藏住人的样子。
守了七八分钟,他像是缓过了劲儿,就过来替我,让我去他刚才坐的位置。
我这才趁机问了他一句:“水里边有什么啊?”秦一恒背对着我,并没有回头,估计是担心一不留神被水里的东西钻了空子。
我用手机照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水的原因,他的影子摇摇晃晃的。然而他的回答却让我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了。
因为他只吐了三个字:秦一恒。
这时,我看不见秦一恒的表情,但他的语气并不像是在说笑。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句话把我吓着了,反正我一时间都没敢接话。我想去泡澡池旁边瞅一眼,也不敢动,生怕真的看见秦一恒直挺挺地漂在泡澡池里,那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足有五分钟,我才开口问他:“那个船锚究竟还找不找?”
第 084 章 胎梦
我对这些图案印象很深刻,是不可能记错的。当时我跟他还探讨过,他告诉我,这些图案虽然并不相同,但描绘的应该是一种东西,只不过那东西动作不同而已。
“这东西怎么跑这儿来了?这个洗浴中心跟房万金有关系?是他们家族的产业?”
我是彻底蒙了,秦一恒也表示说不出所以然。不过,他能确定的是,我们面前的这个玩意儿是张床,因为上面有一个很浅的凹槽,他猜测应该是早前放置玉枕或是磁枕的地方。
听他提醒,我也发现了那个凹槽,只不过这就更让人捉摸不透了,合着这个房间也跟其他房间一样,是按摩房?先不说这床这么高,上下很不方便,单说这是金属床,躺着能舒服吗?这是来按摩享受的,还是主动来找罪受的?而且天花板上的图案也说不过去吧?
我想了一下,忽然就把自己吓了一跳,因为我似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个房间综合起来,睡人似乎不太可能,但要是睡一个尸体,就很正常了。瞬间我就感觉脖子发凉,妈的,这个房间是个停尸的地方?
我朝后退了退,离床远了一些,才把我的猜测说出来跟秦一恒探讨。
他听了沉思了片刻,说这听着似乎有那么点儿道理,但他也有一个猜测,联系到之前我们根据那个聚宅的分析,那个表格是房家某个女人记录的自己的经期表,怕怀上什么东西,如果也按照那个思路来想的话,这个房间里一定是睡活人的。
秦一恒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恐怕我找到了聚宅上为什么会记录不同图案的原因了,那些都是某个女人的胎梦!所以,才会结合经期表记录下来。而这里,恐怕也是在记录着谁的胎梦!”
秦一恒说完,我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等他又给我解释了一遍,我才听明白。
说实话,我觉得他的猜测有些离谱。我试着想象了一下画面:一个孕妇躺在这张冰冷的钢架床上,旁边还围着几个人等着记录她的胎梦,这他妈比看着解剖尸体还吓人啊。
这胎梦,应该很多人都有所耳闻,简而言之,就是女性怀胎时候所做的梦。据说这梦千奇百怪,从内容上能提炼出很多信息,比如胎儿的性别、未来的命运,甚至更离谱一点儿的说法是,能从中了解到胎儿的前世。
早前我有一个大学同学怀孕,曾经在我们班级的qq群里说过相关的事情,所以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当时她就给我们讲,在她怀孕三四个月的时候,经常会梦见一个看不清长相的人拿刀追杀她,梦非常真实,有好几次她都被吓醒了,后来她还去找了人来看,人家告诉她,这个孩子是她上辈子的仇人,这次是来报仇的,就直言不讳地劝她,这孩子肯定是个惹祸精,建议她打掉。
她找的这个人在当地很有名,说的话应该不是为了骗钱瞎掰的,但作为母亲,打掉自己的孩子必然舍不得,所以,我这个同学虽然将信将疑,最后也还是没狠下心。
后来等到孩子生下来,一切倒也风平浪静,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很巧,就在孩子一岁多的时候,有次我同学的丈夫开车带孩子出去,孩子不知怎么忽然大哭不止,怎么安抚都没用,最后没辙了,我同学的丈夫只好把车先停到路边,想看看孩子是不是生了什么急病。奇怪的是,车刚停下来,孩子就不哭了。可是还没等他重新发动车上路,后面就来了一辆车失控追了他的尾,最后孩子啥毛病没有,他自己胳膊和鼻梁却被撞骨折了。
这事不免让人联想到之前的胎梦,所以那段时间群里还就这事讨论了很久。
无奈当时我还没跟秦一恒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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